肯定没摁原图发送吧。贺情想了一下,放弃了找应与将再要张原图的想法,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
拿到了照片,心满意足,再确认过应与将在盘古之后,贺情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地一声,又去厨房拎了三个保温桶出来,火速装好。
他换鞋出门的时候,贺父贺母还在餐桌上吃着,没来得及跟他计较刚刚在厨房瞎叫唤什么,就见他拎着三个保温桶,鬼鬼祟祟地过了玄关往外走,贺母眉一竖:“儿子,你上哪儿去?”
贺情正准备开溜被逮住,还是认真回答:“送汤。”
贺父一直专注吃着不想搭理他,贺情开出来了,就一个劲儿撒娇磨贺母的脾气:“妈,你不知道,我有个朋友,一个人在成都,这大过年的……不对,小过年的,羊肉汤都吃不到,太惨了吧?”
贺母一听,心软了。
在他家阖家欢乐的时候,贺情这么一描述,贺母觉得那个贺情的朋友,简直吉尼斯世界纪录第一惨,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不忍自己的小孩儿背井离乡的受这苦。
他爸正低头扒饭,声儿阴森森地:“贺情,老子给你一分钟时间,不消失就别想出去了。”
贺母诧异地看他:“人儿子又没惹你!”
贺情见他爸妈有点儿冲,火气上来又努力压了下去,知道他妈是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不在心疼他,他爸呢,可能有点儿更,连忙劝道:“行了行了,我马上,光速消失。”
今天星期二,挑了那辆便宜点儿的奥迪R8出门开光,眩目的紫又成了交通道路上一处靓丽的风景线,一路上不少人侧目看他,看得贺情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再一次暗骂自己,怎么这么骚。
三个保温桶搁在副驾驶上,贺情等红灯的时候瞟了一眼。
看着都暖和。
他家离机场路很近,没多久就到了,贺情停在停车场入口时,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今天技术有点儿不过关,伸长了手也够不到取卡的机子,没办法,只得松了安全带,开门去取。
他这还没站起来,车就猛地耸了一下,耸得他背脊发凉。
我操,今天真的是干什么什么浑,光顾着踩刹车去了,空档都他妈忘了挂。
贺情换好档位之后,又钻出来,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真尼玛太丢人了。
这一瞅,他就看到他那个新晋的心上人,身边站着几个眼冒星星的小姑娘,穿着身风衣,脚上换了双麂皮的机车靴,站在车馆大门口盯他。
虽然说那几个小姑娘明显在把星星对着贺情自己闪,但贺情还是不舒服了。
估计刚刚停车没挂档也被看到了,贺情瞬间觉得自己干什么都笨手笨脚似的,脾气也上了脑,没功夫搭理应与将,钻进车里停车去了。
这款奥迪在成都不少见,但是贺情这辆颜色特别显眼,那车牌更是牛逼哄哄的,川A 000R8,这可不是容易拿得到的,门口眼尖的安保看到了,微信群里一声吼,朋友们!贺少来了!
这么一嗓子,惹了几个员工出来看,连带着应与将也跟着出来了。
贺情下了车锁门儿,拎起那仨保温桶犹豫了一会儿,甚至都想一扔了事,但是不停说服自己,人都来了,来都来了。
应与将看他一眼,带着贺情往楼上办公室走。
等他把那俩桶搁到应与将手里时,面儿上表情也不太好:“那什么,我家煮多了,你拿着吧。”
应与将心头一跳,也没去问他在生什么气,看他这专程送来还撒谎的样儿,简直都想伸手揉揉贺情毛茸茸的脑袋。
应与将接过来,低声说了声“谢谢”,试了试重量,还挺沉。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弋一圈儿,应与将挑眉道:“三桶?”
贺情觉得他简直明知故问,剜了应与将一眼,面儿上那颗泪痣添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分外招人。
贺情也没回话,接过一桶,揭开盖子,一阵香气儿飘出来,他心情好了点,问:“有筷子不?”
应与将从柜里拿了一套干净得跟新的似的餐具出来,把筷子分给贺情方便捞羊肉吃。
应与将说:“平时我用的,每天高温消毒,你……”
我操,应与将还跟着吃员工食堂,新时代好老板。
一眯眼,贺情脸埋在高领毛衣领口里,脸被暖气熏得红彤彤的,闻言便把筷子接过来,眉眼一弯:“谢谢应总。”
冬夜沉沉,那晚机场路的凛冽寒风似乎比平时小了一些。
但是文翁路的风就刮得厉害了,大就算了,还特别冷,比应小二的心还冷。
他眼睁睁看着他哥从一辆酷炫骚包的奥迪R8上下来,那车就横着停在他们学校大门口,下晚自习的时间简直太扎眼了,一堆同学都围过来看。
应与臣从小就接触车,也没多大感觉,只觉得车牌号牛逼,都不敢问他哥开了谁的车。
他满心欢喜地打开保温桶,脸上笑容瞬间垮了:“我,我还以为是饺子呢!”
应与将伸手捏捏他后颈,难得温柔地笑道:“入乡随俗,快带回寝室吃。”
在应与臣控诉一番作业有多难,数量之多,任务之艰巨之后,以上行为其实可以称之为卖惨之后,他晃了晃保温桶,对里面羊肉的数量十分满意,突然想起什么,盯着他哥:“哥,筷子呢?”
应与将冷着脸,想起他说自己不爱吃肉,吃之前拿筷子把肉全挑给了贺情,自己一口把汤都喝完了。
他淡淡道:“忘了。”
应与臣咬牙,平时他哥给他时不时送个什么东西过来那都是样样备得上好,这次怎么送个汤居然还少个筷子?
应与将看应小二脸上神色一阵风云变幻,又开口安慰道:“手抓吧。”
“……”
车内坐着的贺情眉眼一弯,简直想捧腹大笑。
这奥迪车内的灯全关完了,只剩仪表盘还有点儿光,他哥俩站得远,但正都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之下,应小二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应与臣盯了他哥一会儿,试图想找出破绽,又看了一圈儿手里保温桶,光这桶做工就特别精细,桶身还雕刻着些山水花鸟的,看起来绝对不是便宜的牌子货。
而且他们家又没请阿姨,这么香,也不像是他哥能熬出来的,而且他家冬至都是吃饺子。
这么说来,他哥肯定有点儿情况了。
应小二觉得自己简直机灵坏了,就他哥这段位还想瞒着他,于是一仰头,哼哧道:“哥,这谁送的?”
应与将眼皮跳了跳,也不隐瞒:“贺情。”
“……”
应小二在这一瞬间,除了有点儿想把这桶汤还给他哥之外,还觉得自己问了不如不问。
第十六章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应与将有好感之后,贺情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他开始频繁注意街上形形色色的男人,看谁都像gay。
看那种肌肉猛男就觉得人家是1,看到稍微秀气点儿的就觉得是0,遇到那种外形比较爷们儿又喜欢比兰花指的,贺情就混乱了。
真是门学问啊。
不过他弄死都不会去问风堂的,因为他高中的时候曾经被风堂的那些gay朋友烦得要死,还大放厥词:“我贺情要是喜欢男的,那也得是个像女孩儿的男的!”
风堂骂他,你这种伪同,滚远点儿,别来玷污这个圈子。
可他妈现在他看上的这个,横着看竖着瞅,也是个非常阳刚的纯爷们儿。
这搬的不是石头来砸脚,简直就是千斤顶。
在第一百零一次明示暗示自己是直男后,贺情放弃了。
算了,不就是看上个人吗,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是吧?
鹅且,贺情总觉着,应与将对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像对小弟弟似的。
只顾着他吃饭了吗,穿得暖不,今儿想去哪里,要不要开两辆车,今儿太阳挺大哈,简直教科书式直男。
贺情啪啪几个字打过去:不问点别的么
应与将想了半天,回复一句:你家车好不好。
贺情咬牙切齿:好 好得很 再多开几个月 能开口喊我一声爹了
应与将失笑。
贺情见又没了话题,主动提了一下乔治巴顿车牌的事儿,应与将说不急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