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是被告知皇帝去长泰寺静修时有人出手,出手武功和当年屠杀曹家颇为相似,前去跟踪,那魔鬼一般模样再装饰的华丽温和就算十多年过去,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又看出皇帝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当即回去寻人,想了万全之策,通过赵将军进宫过来,伺机刺杀。
赵将军逼到这个份上才快马加鞭从周朝寻得一人方才说尽两家恩恩怨怨,萧琮邑听后拿起玉玺狠狠砸了下自己的手。
心痛加难受。
曹家与李家都一样,孩子就是为复仇所用,李孤是正统习武,起早贪黑打基础。曹家全部西域邪功,速效而狠毒。
一人两人不是对手,七人西域绝顶高手,再厉害的人都支撑不住,何况李孤很年轻根本无力抵抗,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强大意志力支撑。
李孤躺在床上三天没睁开眼睛,萧琮邑用的全部是最好的药材最好的伤疮药膏,如果皇帝的血能治病他恨不得割下来。
一连十天断断续续呓语没再睁开眼睛。
萧琮邑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担心他的身体安危。另一方面,每天下朝就能立刻看见这个人,即便他不睁开眼睛不说一句话,莫名的心安和开心。
萧琮邑知道这种思想很不好,可真想一辈子如此,朝夕相处永不分离。
“皇上,皇上?”
很小声的声音,云峰看皇帝还在床边守着。
萧琮邑睁开眼睛,低声问:“什么事?”
云峰有点一言难尽表情,咽了下口水说道:“林大人和陈大人……被七王爷发现了,林大人……”
萧琮邑皱眉:“吞吞吐吐说些什么?”
云峰认真回答:“林大人和陈大人被七王爷捉奸在床,七王爷气急拿刀刺过去,好像林大人挡了过去,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现在…好像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萧琮邑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的表情当即说道:“立刻去把司马骐接过来,还有杨正,一起回来,到京后安排好,等朕的口谕。”
“是。”
萧瑾林姜和陈焕三人一同进宫,萧琮邑看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说:“皇叔不是冲动的人,你前些日告诉朕与宰相是官友,怎么见人家在一起大打出手?”
萧瑾眉眼生的特别好,当然,整个萧家就没长的差的,不知是羞愤还是难过到哭泣,反正无地自容娇弱的样子。
萧琮邑见他不说话又看了下林姜:“林卿伤口可好?”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无妨,七王爷刺的不重,已经包扎好。”
萧琮邑手指敲着龙椅,表示很为难:“陈卿,你说怎么办才好?朕说句公道话,你与皇叔如果早就情投意合,他可是无娶妻一直独身现在,你既有儿女又有妻妾,现在又引林卿,成何体统?”
陈焕那可是才子世家,这人丢不起。
本来做到宰相足够光宗耀祖,祭拜香火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
萧琮邑就是不开口撤掉他的官职,倒是陈焕叔祖跪着让皇帝下旨撤去。于是勉为其难,革去官职。
萧瑾自知丢人,一病不起。
林姜泪洒长信,几千字,萧琮邑不用看就知道写的什么,扔在案边并没拆开。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齐将军,怎么做,怎么办,如何办,有兵权难上加难。
脑子想的太多,坐在床边都低着头睡着。
恍惚觉得有人羽毛般轻抚他的脖子,清醒。
睁眼对上李孤的眼睛,高兴极了,连忙问:“你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李孤嗓子沙哑,语气很柔:“你怎么睡在这?”
萧琮邑道:“你还在怪我?”
李孤好像全身被抽走了力气,摇摇头:“你不必坐在这里。”
萧琮邑以为他还生极大的气,看了他一会,起身走了。
第38章 醒了
萧琮邑走出去后正好魏子青过来,说齐将军过来请罪。
这三人组,就这么崩散了?
萧琮邑坐在案座边批阅一言不发,按道理齐将军是长姐喜欢的人,她的眼光高于顶,如果真想谋逆造反,七皇叔这种死要面子的人真能当好一个皇帝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萧琮邑很直接:“卿是来给皇叔请求还是陈焕请恩,或者给自己开脱?”
齐将军一如既往凛然正气:“皇上明察,臣是武人不会说话。对皇上可以保证绝无二心!”
是来表决心的。
萧琮邑不答此话转过其他话题说道:“皇叔如何?”
齐将军道:“君子,坦荡,诗书俱佳。”
果然很正气。
萧琮邑微笑:“他做皇帝如何?”
齐将军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你自行起来,朕就听你个真话。”
齐将军便说了真话:“仁君宽厚,百姓之福。”
萧琮邑忍住没说话。
他停顿继续说:“当时确实七王提议陈焕做宰相,臣信得过七王,也信得过陈家书香之人。”
大概习武的人对有文化的人颇为敬重。
萧琮邑道:“朕如何?”
臣子不能评价皇帝,评价须吹捧,即使是吹捧,萧琮邑也要看看他怎样说。
齐将军:“皇上英年少才,处事果决,又顾全大局仁慈”
“好了!”说这些没用的,萧琮邑道:“齐卿下去吧。”
他还想说什么,萧琮邑不愿再听,这件事必须是自己思前想后再做决定。
云峰说林姜在外面候着多时,萧琮邑原本对这件事心烦意乱,过了良久才宣他进来。
自从上次生病吐血,现在脸色还没好起来,他又喜好跪拜,见面就行大礼,跪不完似的。
萧琮邑道:“天寒,你身子骨不好,回家养病去吧。”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听到皇帝这般温柔话语,感动的落起泪来。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么?”
林姜道:“皇上恕罪,臣失仪。”
萧琮邑开门见山:“朕对所有臣子一视同仁,卿为朕办事,同样是为大梁朝办事,有功朕都会赏。”
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林姜:“皇上对李将军也是如此吗?”
蹬鼻子上脸了,萧琮邑不与他计较,很大方承认:“他不同。”
林姜眼神黯下:“皇上真龙天子,日月光辉,臣等人世间尘土尘埃无法企及。”
“你行了!林姜,朕当初封你为官是看你有心报效国家,不是谈私人恩怨情爱。”
林姜不敢多言问道:“将军病好些吗?”
萧琮邑低头看书,随意“嗯”了一声。
林姜这才说起正事:“前事私乱臣刚脱身,这是他们所有来往的书信,皇上请看。”
太监呈上来萧琮邑接过并没有直接打开。
林姜:“皇上?”
他们两个都年轻,可是身处的地位不一样,对于齐将军这个人皇帝不可能像孩童一样非黑即白,听风就是雨,立马处置,杀死。
“皇上是不信臣了?”
萧琮邑道:“退下,朕乏。”
“皇上。”
“退下,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他走之后,萧琮邑专门召回司马骐专门进宫仔细查阅信件笔记和内容,的确全部是真的,当时三月朝局大乱,司马骐根本没想10 到萧瑾会密谋这些事。
事情是一定要办的,可是要怎么办如何办还是要从长计议。
萧琮邑每日要给李孤喂药,还要头疼这件事,想着从前自己真如林姜一样,抓住你的把柄觉得立马得死。
皇帝为难,也需左右逢源,北方又有战事,真的离不开齐将军。
李孤因为伤口引起高烧不退,太医日夜不停煎药,时好时坏,而且皇帝不准许任何太医口中说出“不行了”“醒不来”或者“难以救治”“没办法”这几个词,只要听到必须掌嘴打到说可以为止。
晚上担心他冷,生了好几个炉子,握着他的手亲了又亲,仿佛宝贝一样。
最后又覆在唇上亲了好一会儿,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就是可以了。
“你冷不冷?”
声音低弱,萦在耳边。
李孤在内殿休息,一般萧琮邑照顾他到深夜就会在外殿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可以挤在一起睡觉,真有了条件不敢了。
今日太累萧琮邑伏在旁边睡着了,李孤一醒萧琮邑先喊在外面轮流候着的太医过来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