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李冬绞了毛巾一边洗澡一边说:“你就是个死颜控。”
“……”年玉琢一脸懵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你又是为何接纳我?”他看着李冬,这人号称前尘尽忘,怎地一醒来就那么精明,不动声色地骗过了所有人。
“约莫是看你傻得可爱。”李冬说。
“你……”年玉琢抿着唇。
“失算了。”李冬把毛巾糊在对方脸上:“刚才忘了先给你洗脸再洗屁股……”
年玉琢:“……那你还洗!”
第80章 年玉琢11大魔头的心肝儿
两个大男人在浴桶里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李冬以手护着自己,生生挨了几下, 就缩着脖子说:“是我不对,教主饶命。”
“哼,还唤我教主?”年玉琢眯着双眼,俊逸的脸庞上喜怒交加, 一是欢喜和心爱的男人心意相通,二是发怒于对方油嘴滑舌。
“我习惯了。”李冬见他不虞, 忙说:“玉玉。”
这个男人出手非死即伤,不过刚才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轻飘飘的,简直轻得像撒娇。
“嗯。”年玉琢很是威仪地应了一声。
“你在这里待着, 我去给你讨点药。”洗完澡之后,李冬把教主安置在自己床上, 他如是说。
“什么药?”教主悠闲地整理着自己的长发,神情慵懒惬意, 发问的声音亦是懒洋洋。
“就是……”李冬想了想:“嗯,消肿止痛的药膏。”说罢赶紧拔腿就跑。
一个藤编的枕头自他后面砸来, 随着枕头落地, 就看到教主又气又笑的脸庞。
若不是对方做贼心虚地跑掉,他怎会在意。
紫霄派药房, 李冬要了一盒药膏。
回到惊蛰楼, 推开门,看见年玉琢盘腿坐在床上运功。
“……”对方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瞧了一眼, 发现是李冬就再次闭上眼睛。
等他运行过一个小周天,慢慢收功,吐息。
“现在身体无碍了吧?”李冬这才走上前去打扰。
“嗯,无碍。”年玉琢抬眸看着他,眼光中闪动着欣赏之意,有些越瞧越喜欢的趋势:“不是去帮我拿药吗?”
“在这里呢。”李冬从袖口拿出来那盒药膏,打开盖子之后立刻溢出一股清香:“你趴被子上去。”
年玉琢轻哼了一声,没有迟疑地褪下里裤,趴在被子上待着。
这般羞耻的一面,此生只在一个人面前无所顾忌地展露。
他以为自己会抗拒,屈辱,却出奇地并没有。
转过去看不见对方的时候,心情依然很平静。因为他想象得出来,站在自己背后的男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疼吗?”李冬低声问着,抹药的动作很娴熟温柔:“晚上睡前抹一次,明天抹两次,应该就会好了。”
“嗯。”年玉琢心道,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碍。如果换成他自己处理,定不会想到抹药。
因为以前,比这个更严重的伤势,多了去了。
“好了。”李冬收了手,帮教主把裤子系上。
年玉琢没说什么,只是感觉股间略怪异。
“你歇着。”李冬将药膏塞进床边的小柜子,顿了顿,过来揽着教主的肩膀,低头往教主唇上亲了亲:“我去和师弟们告个别,争取早日下山。”
年玉琢抬手握住李冬的手腕,虽没说什么,但是无声抗议的模样真难得。
“好吧……”李冬能有什么办法,他坐在床边:“我抽个空再去。”现在是没空的。
年玉琢在他身后笑了笑,躺下开始歇息。
乌黑柔顺的头发,铺满了枕头。
看见年玉琢这无害的一面,李冬恍惚地想,要是年玉琢没有经历那么多变故,那么一定是个性格温柔的富家公子。
“你会后悔离开魔教吗?”李冬终是没忍住,手指爬上教主的头发。
触感跟想象中一样好,把玩起来是一种享受。
“不。”年玉琢眼睛都没睁开,却是感觉得到有一只手在自己发间流连。
他喜欢这种被珍视的感觉。
世人惧怕他、敬畏他、憎恨他、想杀了他。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感情。
在惊蛰楼歇了一个上午,晌午时分有弟子来请。
李冬携教主出席,陪师父吃了一顿午饭。
席上美酒佳肴,不善言辞又自带威严的教主只负责吃饭,偶尔回一两句此间掌门的问话。
或者回一两句身边人的询问,不外呼是‘好吃吗?’、‘味道如何?’、‘哪个更好吃?’诸如此类的废话,却不嫌多。
后聊到离开紫霄派的时间,李冬拟定了五天后的日子。
“就这样定了?”王牧心不由去看弟子身边的人,他和大弟子一样,从一开始就以为自己的爱徒是下位者,相当于嫁人的一方。
简单说就是没有话语权。
“嗯,定了。”李冬发现师父的小心思,他笑笑而已,双手提起茶壶,为师父斟满。
放下茶壶,又非常自然地拿起筷子,给年玉琢添了一筷子离对方略远,却又看起来很好吃的菜肴。
“……”这个菜第一次吃,年玉琢吃完,没等到李冬问他好不好吃,他略显犹豫地思考两秒:“鲜笋味道还成。”
李冬愣了会会:“哦,好吃就行,那我再给你夹。”
一番动作下来把师父给弄得糊涂了,究竟爱徒和魔教前教主,谁才是掌握话语权的人。
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终究有很多事情要去仔细办妥。
李冬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和师弟们告别、互相约定要去参加明年四月的武林大会。
时间很多,多到可以拿出几个时辰来思考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这不是在浪费生命。
李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道身影走到身边。
“明天启程。”他耳朵边响起的是教主淡淡的声音。
“好。”李冬应了一声。
四下里静悄悄,他一伸手,把教主扯进怀里。
“令崖。”年玉琢坐在他腿上,眼神充满疑惑,毕竟这位古代土生土长的哥们并不知道‘壁咚’之类的词儿。
李冬也才发现,调戏教主没有任何成就感。
因为只要他表示想那啥,对方就会主动宽衣解带,害羞是不存在的。
“想亲你。”李冬不信邪地叹口气。
“原来如此。”年玉琢环着心上人的脖子,把双唇送上去。
耳鬓厮磨了一顿,教主双颊红扑扑,眼波泛着迷人的光彩,让李冬知道,他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害羞。
师父送了两匹红枣马,走的时候各自骑着一匹。
下山,沿着官道走。
“玉玉,你说我们去哪里?”李冬问。
“嗯?”年玉琢有些惊讶,他以为李冬有想去的地方:“那就去关中走一趟吧。”
“好。”
两匹马齐头并进。
偌大的江湖武林,有的是时间去闯荡。
李冬是开心的,除了偶尔会遇到对象的仇人追杀,其余一切都好。
他和年玉琢无心插柳,次年就在江湖上得了一个‘黑白双煞’的诨号。
黑是指出身魔教的年玉琢,白是指出身正派的苏令崖。
这个诨号的由来,可能是因为正月在关中不小心和当地门派打了群架,又可能是因为在四月的武林大会上不小心揍了几个伪君子。
五月,紫霄派来书信。
大师兄张君洛成亲,希望三师兄回一趟紫霄派。
“你要是能帮我生两个娃娃就好了。”李冬随口说了一句。
“哼……”教主生闷气了两天。
他不能给李冬生娃娃,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
七月的一天傍晚,李冬在他们现住的小屋里烧水看书。
门口传来动静,他就把书放下,转头笑吟吟地喊:“玉玉。”不过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被吓萎了:“你从哪来偷来的娃娃?”
教主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捡的。”教主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放屁!”李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襁褓观察了一边,明明是个有人精心照顾的孩子:“你,赶紧把娃娃给人还回去!”
“你不喜欢?”年玉琢皱着眉,这是他挑的最好看的一个娃娃。
“喜欢你的头。”李冬脸都黑了:“快去,否则晚上你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