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停在侯府门口。
常钟云走到软轿旁,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二皇子——”
南凤宇从软轿里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大门和头上挂着的金匾大字,“谢萦怀呢。”
“他还未出来过。”
南凤宇是才从扶春楼里出来的,身上还沾着女儿家的脂粉香,“他不是要我过来拿他吗,怎么我来了,他却吓的门都不敢开?”
常钟云见到南凤宇亲临,才真正有了底气,“卑职将他捉拿出来。”说罢,就领着身后那些官兵,去撞侯府的大门,在破门的那一瞬,谢萦怀屋子的房门也被人敲响了。
“侯爷!常钟云带人闯进侯府里来了——”
抱着周琅的谢萦怀睁开眼,他看怀中的周琅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将他推开一些,要命的是,他还埋在周琅的身体里,这一下叫那沉睡的周琅低低叫了一声。谢萦怀也不好受,但外面还有事要等他处置,他只得先行起身,走之前,还将开了一夜的窗户关上,不让外面的光照进屋子里来,扰了周琅睡觉。
等他做好这一切,才去开门。
“侯爷——”
谢萦怀从房里出来,眉目冷冽,“他们人呢?”
“还在前院——”奴才的话音未落,兵器相交的声音就传到了院子里来。
内院里有谢萦怀自己安排的守卫,都是武艺高强的,那常钟云居然已经带人闯来了这里。
常钟云也没有想到侯府里还有这些好身手的守卫,自己带来的人与之缠斗,居然不占上风,他拔剑欲上的时候,谢萦怀的声音传了过来,“常将军。”
他这一声,止住了两方人马。
常钟云望去,看到今日换了一身墨色衣裳的谢萦怀施施然走到近前,目光轻飘飘的从那些侯府里侍卫的身上滑过,“不得放肆。”
那些人收了兵器,往后退了一步,同一时刻,常钟云带来的士兵,也因为谢萦怀的目光齐齐后退一步。
“常将军,带人闯我侯府,该当何罪?”
常钟云正要开口,南凤宇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我让他闯的——谢萦怀,你放走令狐胤,又该治个什么罪?”
谢萦怀见到南凤宇,神色也并未变化,“原来是二皇子到了。”
南凤宇冷哼一声,“我不来,谁敢动你谢小侯爷?”他这话半讥半讽。
谢萦怀道,“那二皇子要怎么动我?”
“当然是将你捉拿起来,交于刑部处置!”南凤宇道。
谢萦怀轻轻哼笑一声,颇是玩味儿,“二皇子是要捉拿我问罪,还是要逼我交出免死金令?”
被洞悉心迹的南凤宇脸色一变。
“二皇子知道我手上有先皇御赐的金令,还这么大费周章的带着一堆人前来。”谢萦怀抬手,手指从袖中勾出一枚坠着珠玉流苏的金令来,“不就是要逼我交出这个么?”
南凤宇目光落在金令上,听谢萦怀说完,才将目光收回来。
谢萦怀却浑不在意似的,先皇御赐金令,本意就只是安抚,当初谢萦怀祖上与先皇一同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业,最后江山却只落在他们一家身上,先皇为了安抚他谢家,才赐下一枚免死金令来,只是许多人就以为他谢家是真的没落,需要依仗这一枚金令,才不至完全失势,当初他初入宫时,皇上就想方设法要了一回,现在又换做南凤宇来讨要,实在是可笑的很,“令狐胤从我手上逃脱,这罪责便在我一人身上,劳烦二皇子还要亲自过来问罪。”说罢,他将那金令一抛,南凤宇双手将那金令接了下来。
“先皇恩荫,赐下这枚免死金牌——二皇子可看清了?是不是你要找的。”
南凤宇一看便知这金令是真的,他心里一喜,但抬头看见谢萦怀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觉得自己叫他轻视了,但不等他开口再发难,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哎呀,今日的侯府怎么这么热闹。”
南凤宇听闻那一声,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萦怀:当初说我小,我证明我不小之后,又说我快,哇,你行你上啊
南凤辞:那我上了
谢萦怀:逼我谋朝篡位?
南凤宇:喂喂喂我这么个大反派在这里你们居然无视我!
南凤辞、谢萦怀:让你说话了吗?
第100章 周郎顾(100)
谢萦怀的目光落到了南凤宇身后,“三皇子。”
南凤辞走到谢萦怀面前,才终于发觉了南凤宇也在似的,一双笑唇让他显得更加无害,“原来二哥也在。”
南凤宇见着他,却像是见到煞神似的,一张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几回。
南凤辞打了招呼之后,就不再理会他,环顾了一眼四周,“谢小侯爷,你府上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就要问常将军的。”谢萦怀一说常将军三个字,常钟云就觉得身上一抖,尤其是南凤辞随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明明那人是笑着的模样,目光却有一种利刃的锋锐之感。
常钟云跪地行礼,“卑职见过三皇子。”
“哎呀,又不是在宫里,这么客气做什么。”南凤辞在外人面前,那真真是君子,是雅士,“只是,你带官兵闯到侯府里,又带着刀剑——怕是不妥吧。”
谢萦怀再怎么不得势,也挂着侯爷这个头衔,常钟云即便如今平步青云,那说起来,还是要低谢萦怀一头不止。还好南凤宇在此刻开口,“常钟云是我授意前来的——谢小侯爷昨日从死牢里,将那钦犯令狐胤带走,我今日派人来要?6 当前是第: 38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耍还职桑俊?br /> “二哥熟读律典,怎么会做过分的事呢。”南凤辞和谢萦怀站在一处,皆是人中龙凤的仪态。
南凤宇哪里听不出南凤辞在讽刺他,即使捉拿钦犯,若没有谕旨,那也是逾越,何况他还让那常钟云带了重兵围了侯府。
“二皇子当然不过分。”谢萦怀像是要替南凤宇说话,“是小侯过失,放跑了钦犯,二皇子来问罪,我当然只能伏罪。只是常将军——”目光落在常钟云身上,“连我侯府的门都砸了——真是好本事啊。”
被点名的常钟云冷汗涔涔。
“常将军,这谢小侯爷说的可是真的?”到这个时候,南凤辞都不似是在质问。但他字字句句,却比质问更加厉害。
常钟云嚅嗫,“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将求救的目光落到二皇子身上,只盼他能为之解围。
南凤宇看着面前南凤辞与谢萦怀二人,两人今天一黑一白,一唱一和,每句话都暗藏机锋,叫本来有理的他,都有些接不上腔。
“常将军刚才不是还是咄咄逼人,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谢萦怀逼问。
常钟云只能开口,“是,是卑职逾越了,还请谢小侯爷恕罪。”
“恕罪?你连人家侯府的门都砸了,就是谢小侯爷这样宽宏大量的人,这一回也不好放过你啊。”南凤辞看到南凤宇要开口,就抢他一步,将常钟云的后路给堵上。
身后是二皇子,面前是三皇子,两个都是朝中得势的人物,常钟云被这一通抢白,骑虎难下一般的难受。
谢萦怀冷哼一声,“三皇子不必给我戴什么宽宏大量的帽子,小侯向来睚眦必报。”
这时南凤宇才得空说了一句,“谢萦怀,你私放钦犯,常钟云也不过是按律法行事!”
“敢问二皇子,方才那我给你的那金令,是真的么?”谢萦怀问。
南凤宇答,“自然是真的……”
谢萦怀没有等他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头,“既然是真的,那我罪过就免了。我既然无罪可问,现在就轮到我问一问常将军私闯我府邸,打伤我家仆的罪名了!”
常钟云本来是单膝跪地,被谢萦怀这一声吓的险些双腿跪下来。
南凤辞又在打圆场,“谢小侯爷消消气,这常将军刚大败了北狄,你这个时候参他一本,旁人岂不是要说你陷害忠良?”
这话听在常钟云耳中,比不帮他求情还令他难受——那功劳是他从令狐胤手上夺来的,虽然皇上下旨封赏,但那始终不是他的。
“二哥,你怎么看?”南凤辞见常钟云回答不上来,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了南凤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