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便是如此一个厉害头目,那日差点被谢黎昕吓得魂飞魄散,半身不遂。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老乞实在高兴,与众多恶人碰杯大喝,等到此次酒席结束,他也是喝的叮铃烂醉,倒在地上滩成一团。
江殊殷是他的老大,既是老大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人不成体统的倒在地上,便差人将他扶回去。
正待喊人时,哪知平日一向喜欢躲闲的谢黎昕在七恶中悠悠举起手,自告奋勇说他去。
江殊殷登时就很好奇,觉得今天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见他那么主动也没多想,一挥手豪迈道:“去吧!”
谢黎昕得令,当下就一手揽起地上的老乞,乐呵呵的扶着他回了房。
结果房是回了,一声响彻天地,直达九霄的嚎叫也是引得众多恶人频频侧目。
最后还是江殊殷急冲冲去到老乞屋中,才开门一看,顿时也是冷汗直流。
感情谢黎昕玩性大起,见老乞睡的死,所幸把自己和老乞的衣裳敞开大半,再往老乞被子里一挤“啪啪”两声就将睡梦中的老乞打醒了。
老乞被他打醒,也只是望着天花板咂咂嘴,刚往里翻身打算接着睡,就见四首领衣裳不整,神态妩媚的贴在自己身边,这一转身更是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刹那间就吓得老乞一个机灵,浑身的酒劲都吓没了,老大一个汉子抱着被子滚下床去,跌坐在床下蹬着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一阵嚎叫,直到江殊殷开门,上前细声安慰半天才算结束。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想问,谢黎昕美吗?
答案是美,很美,非常美!
有关谢黎昕的传说,都是此人穿了一身血红的衣裳,腰间悬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铃儿,走起路时却听不见一声铃响。
百鬼夜行,妖魅尽出。
苗疆四脉,各有所长,各有所好。
然,极地宫作为四脉中至强的一脉,最拿手的便是驱尸招鬼。
身为教主的谢黎昕,更是如此。
他腰间的小铃儿,名叫何欢,何欢成日不响一声,一响便是百鬼夜行。
人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样极致的美与死亡,天下却偏偏将它比作极地宫的教主谢黎昕。
曾有凡人见过这位教主一面,当即惊为天人,作下奇歌:
月下墙。
一人坐。
轻轻依,着红裳。
拎起一壶酒腰间好铃铛。
回头顾倾国色。
眼犹笑,媚尽这人间道。
半敞裳,风流花下做裙鬼。
眉中傲,墨瞳碧自狂妄。
月成妆,血红衣上彼岸花。
……
关于谢黎昕的传说暂告一段,何筱咬咬唇,悄悄去看那少年的方向。远远见他好似在闭目抱着手依靠着墙,很清闲自在的样子。忍不住道:“不可能吧,就算他有铃铛,就算此地是苗疆边境,你以为谢黎昕是谁想见就见的?”
顿了顿,何筱回过头:“再说了这些日子各家各派突然来到苗疆,指不定就是来找他的麻烦,就算不是,那么多正道在他的地盘,这种节骨眼下,他是该有多狂妄还到处逛?”
何喻林怀君互看一眼,深觉他说的有理。
其实据说这次来苗疆的,不止各派正道,还有西极恶人中排行第二的肖昱也来了。
就算不给正道众人面子,肖昱是谢黎昕的好朋友,怎么的作为主人,谢黎昕也该在极地宫好好招待他才是。
想想这些,何喻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这才拍拍自己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他不是谢黎昕就好,如果是我们麻烦大了。刚刚听你说他使用铃铛赶走了那个鬼祟,又看他一身红衣简直吓死我,不过现在静下心一想,天下姓谢的又不是只有一个,喜欢穿红衣的美男子又不是只有谢黎昕,会使用铃铛的,也不一定就是何欢铃啊!哈哈哈,哪有那么巧的事,要是真的有我就吃一个月自己做的饭哈哈哈哈!”
听他这样说,另外两人都笑起来,何筱也来凑热闹道:“一个月?他要是谢黎昕,我就吃三个月自己做的饭!”
三人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巧!”
笑完了,三个人才勾肩搭背的走回来。一见谢林神色淡然的抱着双手靠在墙上,又想起自己刚刚那不切实际的猜想,一下没憋住又是几声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
何筱笑够了,走上来算是欢迎新加入的队员,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我们这个队伍的宗旨是,惩奸除恶,降妖除魔!怎么样就这八个字,是不是很好记?不过先说好,伙食自理,我们概不负责任的。”
谢林依旧靠着墙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双长腿在月光下无比修长:“没事,我会做饭,不必你们负责的。”
此话一出,风静了,水静了,他对面的三人呆住了。
呆了一阵,三双眼睛登时爆出凶光,齐齐跳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生怕他跑了似的:“你你你你你会,你你会,做饭!!!”
谢林双手都被他们强行抓住,这下实在抱不住:“我会做饭怎么了?”
揪住他的三人听了,疯似的抱住他,强迫他跟着一起雀跃欢呼:“我们有救了!!!”
谢林:“???”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其中一段的内容是在和编编讨论过后,由原来的第一章前面的内容换到这里的,还望大家注意。
☆、四人同行(二)
今日夜里因为要守夜,是注定睡不了的。也不知是不是谢林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自打他说了会做饭这句话后,那三人对他的态度突然就是一个大转弯。
何家两兄弟更是一颠一颠的跑回屋子,一个抱了锅碗瓢盆,一个抱了一堆绿油油的菜,又一颠一颠的跑回来,满脸都是不忍直视的笑容。
“谢兄!”哗啦啦往他跟前一倒,三双眼睛亮晶晶、齐刷刷扫向他:“看你的了!”
“……”
谢林也对着他们眨眨眼,看看他们三个,又看看地上那一堆东西,用手指了指:“这些,是要我做吗?”
三人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谢林望着他们沉默一阵:“那你们呢?”
三人摇头好似拨浪鼓:“我们不行的。你要是吃了我们做的东西,你会怀疑人生的!”
又是漫长的一阵沉默,最终在三人亮闪闪的崇拜眼下,谢林点头道:“好吧。不过既然是四个人的饭,你们不会做不要紧,帮忙洗菜打下手总会吧?”
林怀君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股莫名的自信瞬间暴涨,充实无比!——毕竟不是让做菜,只是洗菜打下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在三人趾高气扬、昂首挺胸下,三人的任务出来了:何筱洗菜择菜,何喻切菜,林怀君负责给炒菜的谢林递作料。
任务刚一分配完,四人立即从附近找来枯树枝生火,又做了几根火把插在四周照明。
等这些准备工作完毕后,林怀君三人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乎为了给自己和对方打气,何筱更是跳到一块石头上挥舞着拳头,眉飞色舞,言辞激烈的大声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另外两人高举牵头格外激动:“有!”
何筱道:“咱们能不能做好?”
林怀君二人道:“能!”
似乎说到重点,何筱吐沫横飞,在月亮下身形高大,格外有说服力。他一指旁边的锅锅碗碗,又指另一边的食材调料,神情异常悲壮:“兄弟们!”还未正式发声,就已是涕泪纵横:“这些日子我们不知被这些东西打败过多少次,伤害了多少次!它们!不仅伤害了我们的心灵、我们的精力,更伤害了我们的味蕾和肚子!”
猛地一手指向林怀君,何筱声情并茂:“林前辈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抱着一锅气味怪异,颜色还绿油油的汤肝肠寸断的时候?”
林怀君神情低落,轻轻点点头伤心道:“记得。”
又是一下指到何喻,何筱情绪更是高涨,只差要冲上去和他狠狠拥抱住:“哥!你可还记得,可还记得在森林里你为烤几个有毒的蘑菇,把自己的脸糊的跟野人一样的日子吗?”
何喻夸张的一抹眼泪,奋力点头道:“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