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他腻宠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有趣。要知道,这种眼神对他来说,稀罕得像他的兰博基尼。
“我知道你很疼他。”我叼起一根烟,“就算他再调皮捣蛋,你这个当大哥的也会原谅。”
他厉声“嗯”了一声,随即拿掉了我嘴里的云烟,说:“我才不喜欢他呢,智障儿童欢乐多。”
我叫他继续装,但前提是把烟还给我。他不听,把烟扭成了两半,说我应该给他弟树立榜样,还逼我们戒烟……
我骂了他一句,继而抢过他的钱包,蹲在墙角撒钱,边撒边捡,说我怎么瞎了眼交了他这种朋友。
“你弟还不是气你太霸道,做什么事都不肯低头。”我发泄完毕,开始拆最后一个纸盒。
他呵呵一笑,说他弟现在有了我,他瞬间轻松了许多,不用再看没完没了的“情书”,还写得那么细致,就差把我的身体展现在他的面前。
“不会吧!”我立马抬起头来。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问我有没有给他弟看过他的照片。我提醒他,说他的照片只有钱包里的这张,而他弟肯定老早就看过了,不然也不会残缺不全。
他说他不喜欢拍照,继而坐回了床边,依然饶有兴致地盯着宝贝真。
我左思右想,突然灵机一动,提议到:“如果你还想看的话,我帮你拍视频吧,让你知道他一天都在做什么。”
阿真喜笑颜开,立马朝我点头。
我转身摆弄纸盒,问他球技如何。他不啃声了,这代表他默认了球技差强人意。我便没再过问,免得遭殃。
他终于把手机还给了我,问我又在干嘛。我从纸盒里抬出崭新的顶灯,随即搬来了梯子,开始帮他换灯。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观赏,说我花样多。
“笨蛋,每个人都要经历白天和黑夜,你不能总生活在黑暗里。”我转着螺丝刀,“这个灯很亮,是你弟帮你选的,有点可爱。”
大功告成后,我拉上了窗帘,卧室里宛如白天。我盯着顶灯边缘掉着的蕾丝,觉得有点可爱得过头了……
阿真低头看书,说许多城市四季如冬,难见阳光。我怼了他一句,说他并不是出生于那种地方,叫他放老实点。
他乖了,安静了下来,继而说了句“谢谢你们”,显得既费力又别扭,简直像在要他的命。
我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了,顿时觉得年轻真好,还能再陪他说会儿话,让这个夜晚更加明亮。
我很想告诉他,关于神秘人就是我爸的推测。但他曾告诫我别抱有幻想。一想到这里,我拿不准该不该开口。
没过多久,他放下书,从床底拖出一块白板。我定睛一看,白板上贴了许多照片,全是恐怖社的成员。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帮他把白板的支架立了起来,放到屋子中央。
他说从网上淘的,顺便把熨斗也买了,还叫我每天帮他熨衬衫,说他不喜欢衣冠不整。
“你就算穿了衣服,还不是个衣冠禽兽。”我怼了他一句,心想他还真把我当成男保姆了……
他说我是居家男,继而从桌上拿起一支红色飞镖,扎在了白宇森的照片上,说:“这个人已经排除嫌疑。”
“嗯,他有异食癖,脑子根本不清醒。”我附和道,“他只是‘嗜血狂魔’,不是波波,这两件事原本就无关。”
“唯一的关联,是那个假装猝死的女孩。”阿真扭过头去,又拿起了一支黄色飞镖。
我琢磨着他会让谁上待定席。不料,他偏着脑袋,把飞镖扎在了舒皓的头像上,说暂时排除嫌疑。
“不能彻底洗清吗?”我回忆着去医院看舒皓的情景,认为他说得很真切。他早已对我死心,还向往着爱情。
阿真摇了摇头,说舒皓毕竟是我的前任,论感情来说,他的嫌疑最大。但最让他感到担忧的并不是舒皓,而是突然跟他示好的车方毅。
“顾文,车方毅很奇怪,你和我弟一定要当心他。”说罢,他撅起嘴。
“车车救了我们的命。”
“我知道,救得很及时。”他不耐烦地一挥手,“如果不救你们,他还怎么玩得下去。”
看在他有人格分裂的份上,我没怼他有被害妄想症。我忽然想起了莫辰,不知道这小子以后怎么与舒皓相处。
阿真也让我留意莫辰,说他或许根本就没回老家,而是化身成黑影,一路追踪我们。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个黑影,我还真不相信波波是鬼。”他站了起来,说波波既然知道白宇森有异食癖,搞不好也知道他有人格分裂。
连阿真都无法给出一个走进科学的解释,我突然有点发慌。
阿真咕哝了一声,说他总觉得波波在人与鬼之间交替,就像他和宝贝真一样,白天是人,晚上就变成了鬼。
“啊,他也有人格分裂吗?”我不安地动了动,“难道,你也是鬼……”
阿真敲了下我的脑门,说他只是打个比方,但他目前还猜不透波波。如果波波真的混在恐怖社,不是被鬼上了身,就是能变成鬼,只有这两种可能。
我无话可说,瞧着他把车方毅和倪岩的照片挨个贴在了白板上。随后,他盯着头像,说家属也不能放过。
这下好了,排除了一个,又多了两个。他似乎不以为然,还说关键在于最后一份礼物,便打量起了乔寐的照片。
“这妹纸五官端正,干嘛不打扮下自己?”他看向我,要我给个说法,仿佛我是乔寐肚子里的蛔虫。
“我不知道……”我蹙了下眉,“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颜值至上。”
卧室里忽然静了下来。我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觉之前的6份礼物只是预热,而波波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在这种关头,我不得不向阿真袒露了对神秘人的猜测。我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他反驳。
果然,他叹了口气,说:“顾文,答应我,别回想过去。”
我仿佛咽下了一个柠檬。
但我知道阿真不会害我,便叫他休息的时候别关门,有事就去我的卧室把我摇醒。
他望着我,眼神琢磨不透。我正要转身离开,他突然开口道:“我或许知道买花的人是谁。”
“是谁?”我停了下来,“你上次就说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随即,他跌坐在床上,抱着脑袋摇晃。我立马冲过去握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抬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无边的恐惧,随即耳语道:“除了我和我弟,会不会……还有第三个人格?”
第45章 铁链
“第三人格?”我摒住了呼吸,“第三个阿真吗?”
阿真摇着头说或许是别的名字。但如果假设成立,黑法师的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和宝贝真几乎形影不离,没发现他分裂过。阿真却哭丧着脸,说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
“我不想再要一个弟弟!”他抱着头哭喊,“我不要,我会偏心的!”
我不断安慰他,搞得他像要生二胎了一样。他稍微好了点,才终于抬起头来听我的推断。
“你放心,没有第三人格。”我朝他点了点头,说我有证据。
黑法师第一次出现在家里的时候,确实很像阿真的第三人格所为。但在墨县的时候,神秘人是看见他弟弟被绑走后,才给我留的纸条。
这也间接证明了,第三人格并不存在,而是另有其人。
况且,花店的老板娘曾经说过,黑衣人的身高与阿真不符。
“除非,他也能改变尺寸。”
阿真一抹眼睛,继而拍了下我的脑袋,叫我别再提尺寸的事,还怪我为什么没告诉他神秘人写纸条的事。
我说纸条被车方毅撕了,事后就忘了告诉他。他舒了口气,恢复了常态,叫我长点心,还把我赶去睡觉。
我躺在床上,心想阿真果然崇尚唯一,不论是友情还是亲情,他都喜欢独宠。一想到白天还要帮他拍视频,我就催着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被一阵阵磨人的噪音吵醒。迷迷糊糊中,我翻了个身。噪音听上去很像铁链的声音……
宝贝真睡在我的怀里。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瞧着很安详。我把掀开的被子裹在了他的身上。他“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