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情况比起前者来说,要更加糟糕。假若是一个修为高于门派中长辈的神秘人伤了肇临,又嫁祸于师弟,往深处想,对方绝非善类,其用心险恶叫人胆寒。
思及近日门派中所传的风声,陵越当真是愈来愈放心不下,恨不得立马就把百里屠苏带回天墉城。不仅是为了洗刷自己师弟的罪名,还其一个清白。更是防患未然,保护对方的举动。
许多念头在陵越心中一转而过,扰得他原先平静如水的心有些乱了起来,面色亦是不知不觉就沉下了些许,看得一直关注着他的天墉城弟子们吓了一跳。
“大师兄,我们明白了。”一众弟子对于陵越信服得很,见他出声解释,脸色严肃的模样,连忙便应了下来。
其中还有一两个有心的人,好同百里屠苏道了一声“好好休息”,随后就退出了屋子外头,还不忘为里面的人带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打断了陵越的思绪,他微微抬起头,对着站在陆明琛身边的黄衣青年道:“明国师,我师弟的伤除却修养之外,还需要什么旁的药方么?我去外面取药。”
“大师兄,我去取药,天墉城于此处路途遥远,你暂且休息片刻。”陆明琛开口说道,他看见床上的百里屠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想,便知晓关于回天墉城一事,他应当是有话要和陵越说,便有心为两人腾出说话的空间来。
“楼下掌柜有笔墨,下去了再写药方罢。”太子长琴自然而然的接下了话,对于陆明琛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两人一唱一和,陵越连同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张了张唇,他终究还是合上了嘴,看着太子长琴开了门,自家小师弟随后便要跟着出去。
百里屠苏揉了揉眉心,出声挡住了陆明琛的脚步,“小师弟,不必急着抓药,我没什么大碍。”因受伤不轻,此时的百里屠苏有些虚弱,连同语气也比平日少了分锐气,喑哑低沉了不少。
陆明琛耳力极佳,纵使百里屠苏的声音很是低弱,他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太子长琴正在门口等着陆明琛,陆明琛朝他递了一个眼神,张着唇小声交代了一句。太子长琴轻轻颔首,自己一人慢慢地走远了去。
陆明琛合了上门,方才他注意到百里屠苏的嗓子干涩,便停在桌旁用茶斟了一杯热水,而后才往百里屠苏的床侧走去。
“有劳小师弟了。”百里屠苏咳嗽了一声,倚在床边饮下几口水,这才开口说道:“我已下山三月有余……离山之前,隐约听闻小师弟出了些事情。恰巧我去往了南方,只是未曾见到小师弟……”他动了动上半身,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许是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百里屠苏的俊脸一白,额头上隐隐地渗下了几滴汗水,将眉心那颗朱砂痣衬得更是殷虹了几分,也让他的面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了几分,“听闻玄天宫的掌门真人提起,你与那魔物打斗一番受了不小的伤,如今可好了一些?”
百里屠苏本是沉默寡言之人,不过此事涉及自己平日里便关爱有加的小师弟,他难免就多了一些话来。
陆明琛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还曾经去寻过他。百里屠苏此行的方向与陆明琛当时去往玄天宫的方向相反,怎么可能只是恰巧……陆明琛唇角一抿,心中登时便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师兄,那日所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忧。”陆明琛道。
百里屠苏嗯了一声,不过神色却未曾放松半分,而是问起了紫胤真人。
“……百里屠苏违抗师命私自下山,大错在身,不敢奢求师兄和师尊原谅。”百里屠苏一顿,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我知晓师兄此次下山是为了带我回去,只是弟子要事在身,不能与师兄一起回去了。”
“为何?”陵越眉心微皱,先前来时压制的那股怒火,因听闻了百里屠苏这句话又升腾了起来,“何等事情叫你回不得山门,连同自己身上的罪名都弃之不顾?可是心怀不满?肇临之事尚未彻查,长老便把你禁于思过崖,的确有失偏颇。然而身为长辈,你怎可和长辈动气?”
“师兄,我并非负气不肯回去。”师兄如今的话与记忆中所劝说自己的并无甚区别,只是在百里屠苏听来却与从前的感受截然不同。大约是前辈子的经历叫他长了见识,多了分细心,百里屠苏从陵越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心中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感激,只是事情涉及欧阳少恭,他不好开口。
沉默了片刻,百里屠苏没有直接回应陵越的话,而是低声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好牵扯他人。而且此事不做,我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安心过活,师兄……你不必再劝我了,待到事情了结,我定会向各位长辈请罪,之后便不再离开昆仑了。”
这一通话便耗费了百里屠苏不少力气,闭上眼睛,他的神情愈发疲倦了起来。
陵越听了他的话,眼瞳中慢慢地浮现起了一层怒意。但在看到百里屠苏面上深重的倦色,想到对方所受的伤,心中所酝酿的训斥之言一时也无法说出口来,最后望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莫要胡闹了,先养好自己的伤罢。”
百里屠苏知道陵越不好劝说,心中已有了其他,诸如提前离开的想法。
他知晓这次若是回到山门,他的师尊绝对会严加看守,防范自己再次下山。然而他和欧阳少恭一事未曾了结,又怎么能一直居于
“小师弟,多看着些你师兄。”似乎是看出了百里屠苏的想法,陵越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