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扬长而去,宁愿自己费点脑子去查外文词典,也再不想看到那克星那张无邪的烂脸了。
成才无奈地耸耸肩,笑了,平常心的动作,他也学会了。
军医看完沈一星,轻描淡写地说:晚上六点伤员要全部转回师部医院,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按时吃药打针很快没事。
成才谢过医生,想到一件必须做的事,看以星睡过去了,便出帐篷去找高城。
高城正在那里张罗着吃晚饭,他可不像那死老A,为了不被兄弟部队狂灌液体□□,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准备开溜。
师侦营的野战炊事车看到饭点了,营长同志还不着急着拔营,得,干脆动手埋锅造饭,总不能让自己肚子吃亏吧。
小宁小帅奉命来叫成才吃饭,那得瑟劲儿就甭提了,成才去不成死老A,七连的老兵师侦营又挖到一个,而且还是含金量超高的,那还不跟过年似的吗?
原本两人在狙击手训练营那会儿就已经跟成才冰释前嫌了,现在成才马上就是同一个兵营里的老战友,这关系就更近了一层。
所以,两人也没什么顾忌,看成才从临时医疗帐篷里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勾肩搭背地绞在了一起。
成才,这下可好,咋们七连最好的狙击手回来了,下回演习那还不教训得那群死老A满地找牙吗,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帅对成才更没有隔阂,亲密地说:成才,我听班长说你枪打得可好了,我来七连的时候你都不在了,想跟你学习都没机会,现在可好了,你可别藏着掖着呀。
成才隐隐的担忧中,显然并没有什么遗憾了,对小宁小帅的热情,成才发自内心地笑着,答应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抬头看向天边,一缕青白色的朝暮冉冉升起,将草原上最后的余晖抹去了,成才的心,一片清宁。
嘿,成才,过来吃饭!
高城招呼成才过去,一桌子全是师侦营的连排干部,成才一个士官,却被硬按在了高城旁边,小宁小帅其次。
成才还没吃就觉得不自在了,忙说:我还是拿点饭到医疗帐篷那边吃吧,一星还没吃呢,我怕他醒了会饿。
高城把成才往凳子上一按,声音马上高了八度:你,你都饿了三天了,除了打了点葡萄糖,什么都没吃,你想找死啊。
不,不是,连长,我担心一星………
你别跟我在这儿唧唧歪歪的,我刚问过医生,那小子没什么事,要关心别人也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别说我以前是你连长,现在是你营长,你就是现在去了死老A,你也得把这顿饭吃了再说。
成才彻底无语了,只好不好意思地坐下了,旁边的连排长们,除了老七连的,都跟照相似的吧成才“咔嚓”了一遍,弄得成才什么胃口都没了。
连长,护士说饿极了不能多吃,你就别逼成才了。
马小帅已经开始维护成才了,他可记着成才是三多老乡,高城火了,直接把两大盒白饭摆到成才面前,让他不吃完就不能走。
成才看看小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埋头消灭高城往自己饭盒里越堆越高的饭菜。
高城没让喝酒,计划晚上就在207借宿一宿,明天顺便搞个山地远程引导训练。
看成才乖乖吃饭,自己倒没话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想了一下午的事儿,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支支吾吾地问:那个……那个……那个学员兵怎么样了,叫什么,什么星的?
☆、(八十六)前路
(八十六)前路
唔……您,您刚才,不是说他没事吗?成才嘴里塞满了吃的。
啊……啊……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他什么时候醒啊?
成才总算消灭了一盒饭,外加一堆菜,这才正经回答高城:医生说可能半夜里会醒,要把他转师部医院去,我,我正想跟连长您请假呢,他,在这儿没什么熟识的人。
哦,那个,行,你累了这三天,好好休息一下啊,那个———
高城吞吞吐吐,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小帅,忍不住一吐为快:连长是想让你做做那学员兵的工作,把他也弄咋们师侦营来,那咋们不就会如虎添翼嘛。
得,得,就你嘴快,个孬兵。
成才正在喝汤,听到这话差点没喷甘小宁一脸,看高城那囧样儿,八成是真的,只好笑道:连长,一星伤得挺重,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这挖人的事儿,我可有点有心无力。
嗨,连长都打听好了,小帅还想抢话,被高城狠狠瞪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
高城只好接着说:这小子是XXX理工大的,今年刚毕业,还没接受单位,成才你跟他不是混熟了嘛,找个机会说说,他死老A不要,我要。
成才心里暗笑,高城也学会搞地下工作了,看来时卯足了劲儿要跟死老A拼到底了。
成才把剩下的饭菜装好,起身准备回去照顾沈同学,高城却急了,问:我说你这孬兵,听到没啊?
成才双脚一靠,响亮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连长同志。
高城乐了,裂开嘴就开始笑,口里却骂道:滚吧,个孬兵,办完事直接回师侦营,你行李薛林都送过来了。
成才站了一下,马上又笑了,心里暖洋洋的,什么阴霾,都一扫而光了。
刚要端着饭离开,却不想抬腿就撞见了几个穿异类迷彩的人,抱着几箱子液体□□,成才很淡然地看着他们,放下饭菜敬礼。
几个死老A放下啤酒就走了,高城欣然接受,却没什么好话,因为来的人,高城不熟悉。
是齐桓和连虎,八一菜刀那张臭脸看到高城似乎更臭了,不过还是回头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老A营地,表示了狐狸的致意。
目光扫过成才的脸,齐桓的嘴角不禁扯动了几下,但什么都没说。
井然有序的营地几乎已经搬空了,死老A的效率一向很高,齐桓也许是真不知道该跟成才说什么,也许只有遗憾的尊敬了,所以离开的时候竟然抬手给他敬了一个礼。
连虎却白了菜刀一眼,唇语怨叨着: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手上却给了成才一个手语,那意思只有两个字——兄弟。
成才笑着,用热切的眼神回应,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高城却往齐桓背上扔过去半条红塔山,挺不屑地喊了一句:告诉那烂人少抽点,小心把肺烂掉。
成才远眺了老A们忙碌的身影,垂下了眼睑,端起饭往医疗帐篷那边去,还没到就看见帐篷不见了,野战医疗队也要拔营了,一堆伤兵在一旁的空地上等待转移,成才没看见沈一星,放下饭转了一圈,还是没见人影。
还好迎面遇到给一星手术那医生,问清情况,才知道一星已经醒了,不过被207团长叫过去吃饭了。
成才找到207团长的位置时,才知道哪里是吃饭,是骂人呢,气急败坏的那位,是沈一星的直属上级,军校的教导员同志。
罗新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气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说,你自己说怎么办吧?你说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兵,放着好好地研究生不上,非要来考什么特种部队,还,还一次比一次伤得更重,这次可好,弄得什么都做不了,你说吧,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罗,消消气啊,消消气,这娃儿还不懂事,你莫气坏了身体啊。
田团长这回可反过来劝人了,他是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了,到了自己老战友面前,也不过就是看看林湘南的脸色,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罗教导员显然是气得失去了理智,田团长不知道除了林湘南那里要交代,还有院长那里,这次来北京开会,院长还顺带提到沈一星的事,当然是林湘南的面子,这位教授一向是有了目标就永不放弃的典型,这只能让罗新民更头疼。
☆、(八十七)风中
(八十七)风中
你自己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想干嘛?
一边是怒火冲天的教导员,一边是那个挂着红牌的伤兵,一个因为生气而扭曲了那张原本斯文的脸,另一个则虚弱而无奈地立在那里挨训。
田大军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不停地骂那群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