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会儿,我们远离了繁华喧嚣的街道,夜风从旷野上吹拂而过。
我才慢慢意识到,这是鼬在对我抱怨吧?
鼬从来都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出来,这样很不利于心理健康。这可是鼬第一次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我应该好好安慰他才是。
说起来,要是鼬不说那番话,我还真没发现原来他心中住着一个玻璃心文艺帝呢。
他说出来的话相当具有文采,即使是我熟悉的属于鼬的语调和说话方式,我也依然晕头转向地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可该怎么安慰他成了难题,我从来不会安慰人。
晚霞一点一点在天边淡去,月亮从很远的山脊上升起。
我们回家的这条路有点偏僻,风吹动了沐浴着月光的野草,一层接一层地翻涌着,仿佛奏响了某支神秘的乐曲。
四下里很安静,刚才叫嚷的议论声就像是一个错觉,随着夜风很快消散。
鼬的后背意外得宽广结实,明明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我下意识想要敲一敲,看看这些贴着自己的肌肉会不会像敲西瓜那样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我好歹还记得鼬在生气,在烦恼。
我们住的宇智波老宅出现在道路尽头,淡淡的月光照亮了屋顶。暖橙色的灯光从屋子里透出来,照在地上。
一只忍猫背着几把苦无从窗户下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我趴在鼬背上想了又想,才说:“是因为……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吧。”
“无关紧要……”鼬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
“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废话,为什么要去在意呢?了不了解,也就完全没有意义啊。我们做我们的就好了,为什么要去管他们的看法?”
我有些好笑地解释说。何必去在意蝼蚁的想法?
鼬沉默了。许久,他才把我往上托了托,一边轻声道:“佐助,你是对的……不需要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佐助的优秀,只有我知道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正(sang)确(xin)无(bing)比(kuang)的开导方式#
#看看佐助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那些错误观念才是引导鼬走上不归路的元凶#
☆、进击的煎蛋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清晨的风吹过,惹得长长的窗帘不断浮动,几次遮住了窗台上的小花,那些小花并不是多么名贵,但高高低低地簇拥成一团,与细口花瓶上的纹饰相映成趣。
母亲是个很懂得生活的女人,她喜欢在房间里摆放一些小玩意,这让整栋古老肃穆的宅子都焕发出鲜活的生命力。
我站在椅子上,努力用短短的小胳膊小腿撑着,扒在桌子上。这样的姿势很费力,但我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一个劲举着小镜子左看右看,恨不得一头钻进去。
镜中是一双奇怪的眼睛。小孩子特有的又大又圆的眼睛里,三颗勾玉首尾相对成一个圈,缓缓转动着。涌动的查克拉以一种奇异地方式聚集在眼底,仿佛在随着几颗勾玉的流转而脉动。
我扒拉着自己的眼皮,一时间真的有点想把这双眼睛扣出来。
其实,从九尾袭村那天晚上昏倒之后,我就感觉到身体里发生了变化。但抱着没发现就不存在的鹌鹑原则,我也就一直强行忽视了这个问题。
直到今天早上,一开始醒来我竟然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正常地起床穿衣服。幸亏我有裸睡的习惯,要不是换衣服的缓冲,我还真可能顶着这样一双可怕的眼睛走出去了。
换衣服时,我照常在母亲准备的粉色小T恤和另一件蓝色T恤上纠结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我特么根本分不清哪件是蓝色哪件是粉色!
我特么是不是傻?!
一睁开眼睛世界变成黑白色了难道没有发现吗?
这无疑向我揭露了一个极为惨淡的事实——单一的黑白色对我来说才是最正常的。因为太习惯,太自然了,所以我一时之间竟然根本没有察觉,就好像这才是我应该看见的那样。
事实上,黑白世界确实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直到后来,我才通过努力找回了正常的彩色。
这一切的元凶都是我那该死的眼睛。
我一直都努力压制着它。如果非要说的形象一点,那就不要怪我的形容恶心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努力憋一个屁,我憋了很多年,基本习惯了这种感觉,但有时候一不留神,屁就会伺机突破封锁,冒了出来。
现在就是一不小心屁没憋住。
至于原因……
我再次审视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完完整整的勾玉,也没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图案,似乎和其他宇智波没什么不同。
是的,我原先的能力似乎和写轮眼融合了。毫无疑问,它变得更强了,所以才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好处是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宇智波一族最强大的力量——号称三大瞳术之一的写轮眼。而不好之处却一抓一大把,比如,无论我是想使用自己的能力还是使用写轮眼,都必须要先露出这些倒霉的勾玉,而一旦露出勾玉,我就再也看不到任何色彩。
多么悲剧,单纯使用个写轮眼,我还要付出代价。
以后我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不让这些勾玉跑出来遛弯。
而且……它的力量,真的更强了。
我几乎快要压抑不住。每当这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冰冷寂静到绝望的气息从心底深处升起,仿佛能冰冻住一切,令人窒息。
数据像是爆炸了一样挤进我的脑袋,我不想看,但那些东西却生生撕裂我的眼角,蜂拥而至。
我闭上眼,喘息着,再次睁眼时,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四周安静下来,再没有变了形如同风暴一般的东西钻进我的眼睛。
但等了很久,直到母亲感觉我今天起床实在有点迟,在走廊那头叫我时,我的世界依然是黑白? 当前是第: 3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摹?br /> “佐助,该起床了哦,太阳要晒屁股了。”
很老套的说法,我有点想笑,但嘴角勾了勾,却没能翘起来。
我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明明是个脸圆圆,细皮嫩肉的孩子,但小脸却紧绷着,眼睛深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因为能力增强了,所以恢复色觉的时间也……
“佐助?佐助?”
也许是很久得不到回应,母亲的呼喊显得有些疑惑。
眼前黑白的世界开始逐渐鲜艳起来,就像是水墨渲染一般,色彩一点点染上周围的物体,米白色的天花板,褐色的桌子,还有花瓶里簇拥着的淡黄色插花,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色。
我跳下椅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像是要把脸上那些难看的表情全部都擦去。
“妈妈,我刚起,还没有穿衣服呢!”我一边喊着,一边连蹦带跳地窜回床上,小爷我还遛鸟呢。
母亲在我门外停下,轻轻笑了:“佐助,赶紧穿好衣服,早餐有你爱吃的木鱼饭团哦。”
隔着木门,温婉的女声悠悠扬扬地飘荡进来,就像是云那样清雅,仿佛连这一室干爽的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当母亲的都是这样,还是宇智波夫人独有的魅力。
“佐助,今天穿那件粉色的好不好?你穿着很帅气呢。”母亲在门外说完,就听见她踩着木质地板下楼去了。
我原本伸向蓝色衣服的手莫名打了个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粉色的。
当然,等我下楼了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傻,吃早餐的时候一直脸臭臭的,母亲对我的臭脸无动于衷,依然笑吟吟地盯着我吃好早餐,还特意多加了一份煎蛋。
好在她并没有多提粉色T恤的事,这无疑让我松了口气。
有时候我也在想,鼬绝对是遗传了母亲的强大基因,不然为什么就这两个人能永远无视我的臭脸而温柔地笑着呢?我想不通他们哪来的那么多耐心与宽容。人都是有底线的,可在我看来,这两个人简直在毫无原则地包容我。
就算我把房子点着了,估计他们都能笑着把我抱起来,然后说:“佐助要小心一点哦,不能把自己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