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荣国府的少爷。”贾琏还没反应过来,贾琮倒来了一句。小子家族观念还挺重。
贾赦一愣:“让你哥哥看看房子,你也还是少爷。”
“那搬出去就不是了。荣国府的少爷才能有好亲事。”孩子你可真想的远呀。
一个小孩子都知道这荣国府有自己的一份,自己能沾光就得沾上光,没道理贾赦净身出户:“这样,琏儿你去找这几个人,带他们把库房的门叫开,然后再来回我。”
贾琏觉得自从自己从扬州回来,就被老子带到了九天之上,时时有腾云驾雾的眩晕感,就没一样事儿是与自己从小的认知相符的,要不是这几天贾赦洗白的太彻底,贾琏都要认为自己老子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您也知道这库房一直都是二太太的人守着。”
“要有人敢不开,你就让人把门砸开。给你的那几个人都是你太爷爷给我留下的,”上过战场的老兵:“忠心没问题,身手也是好的。”
太爷爷留下的人,得有七老八十了吧,还什么身手,能生活自理都是好样行不,想想贾赦的脾气,贾琏想着实在不行自己转上一圈,只说门锁太硬砸不开就完了。
公中的钱也是老子的,不让老子住消停了还想用老子的钱给自己做脸面,老子让你来个大没脸。
皇帝下朝不久又来了个凤藻宫一刻游。没办法,从他们徒家得了江山那天起,手握重权的臣子家就都布了眼线,所以荣国府重新商量盖省亲别墅,最后以老太太要回金陵、大老爷要搬出府去告终的事儿,没半个时辰皇帝就知道了个大概。
他都能想到自己老爹听说后的嘴脸,干脆自己抢占先机,到了凤藻宫,前后只有两句话:“你们贾家能不能消停点?你有没有把朕说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又施施然去了栖凰宫,一字不落地把自己的话复述给皇后,又在皇后的要求下重点描述了一下贾元春的脸与刚见面时的粉面含情、再到听见第一句话时的面无血色、又到听了第二句话时的面如死灰。别说,皇后这一抓重点,也没那么闹心了不说,还真是有点趣味。
第24章
元春是在宫中摸爬了十来年,可由于原来只是女史出身,人脉似有还无,打听点诸如皇帝要去哪个宫中还行,象这回皇帝为什么连着两天来教训自己就不行了,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是人精,能不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该对谁说不该对谁说?
摸不着头脑的元春只能再让人捎信出宫,重点是问这几天家中可是有什么大事,怎么皇帝说贾家不消停呢?此时她还没想起第一次皇帝问话时说的贾赦变卖家产一事,可是对贾严重忽视了个彻底。所以抓不住重点的人伤不起呀。
“二太太,您还是去看看吧,琏二爷、琏二爷、”吴新登家的跑得满头是汗。因为今天贾政没上朝,刚才安慰好了贾母后,两口子都回了荣禧堂,正在商量从何处挪钱建园子的事儿,被吴新登家的这么一叫唤,王夫人本来压制的火气那是腾腾就上来了:“琏二爷怎么了?你也是办老了事儿的,规矩呢。”
规矩管不了库房大门呀太太:“琏二爷带人把库房门给砸开了。”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贾政也真想听不见,枉他一向方正自诩,怎么自家的人办事比一个不着调。顾不得说什么,二人联袂往库房而去。
他们到了库房,贾赦早早在那等着呢。“大哥,好好地你让琏儿砸库房做什么?”贾政可算找到了罪魁祸首。
“是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让琏儿取件东西,他非得砸门才能取出来。”贾赦无辜地摊手。
“大伯,琏儿要取什么东西让人来回我就是,出手就砸门,哪是大家子弟所为。”王夫人见库房里人来人往,暗道不好,拿起贾琏没和她说来说事。
“我这个当家人要取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和你说?”贾赦继续无辜。
“今天是谁当值,好好的门都看不住,库房是府里的根基,是什么人说进就进的吗?”王夫人早看出库房里的人眼生得很,只能先拿守库房的人扎筏子:“还不把人清出来,要是少了什么,说不得要惊动老太太,看你们有几颗脑袋够赔的。”
贾琏好似没听见王夫人的话一样,仍指挥着他带来的人把贾赦先看好的东西装箱打包。要说老爹给的人还真是好使唤,虽然个个? 6 页, 计呃习耸耍扇思也还庥卸兴铮褂型阶油剿铮龆ジ鍪茄职虼蟮模蝗松煲桓鍪种竿肪腿每纯夥康娜苏也坏奖绷恕?br /> 贾政唤道:“琏儿,你越发有规矩了,要什么东西不能先和你太太说一声,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和我到书房来?”趁机把扬州的事问清楚。
贾赦不干了,老子没听错吧?你再说两句是不是老子就得绿云盖顶了,这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你使唤得这么顺溜好吗:“老二,我这个老子还在呢。你要教训是不是得找你那个凤凰蛋、哦不,宝玉去?”把贾政往边上一扯,你可别在这儿挡道了。
“琏儿原住在府里,从小就和我亲近,我也视他如宝玉一样。”贾政感动在自己的博爱里。
贾赦零乱在贾政的恬不知耻中:“难怪老二你不待见我,是因为我不住在府里吗?可惜我虽然想住在府里,荣禧堂不是让你占了。现在你又想推平我住的东大院,我不过是从库房里拿点东西好装饰新居,你使唤的好人,说什么没二太太的令谁也别想进库房的门。老二,你可给哥哥留一条活路吧。”
贾政老脸通红,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可他也是一个善于隐于幕后的有想法的人,平时无论他想要什么,总有贾母和王夫人提前替他谋划好,事后他完全能摆出一副这是你们逼我要的“受害者”嘴脸。贾赦今天的话等于是把他原来的伪装撕了去,要是这话传出去,御史又找到话说了。
“大哥的新居不是还没定好吗,定好新居王氏自会装饰。”
“我说老二,你究竟在想啥呢?”贾赦是真不知道贾政是真傻还是装傻了:“王氏是你媳妇,我是你哥,你说我的新居让王氏装饰?”没听说弟媳妇能管到大伯子屋里来的,又不是贾琏还能用长辈的借口关心一二。
贾政没词了。王夫人也是老脸通红,恨不得扭头回去,又舍不得库房里的东西,这些人是要把库房搬空吧。
“大伯的新居自然是大太太操心,只是不知大伯相中了哪处院子,我也好替大伯找找相称的东西。”请救兵的人怎么还不来。
“给我放下。”贾母还是来了。能不来吗,听说贾琏砸了库房,她就知道老大又犯混了,只没想到他从哪里来的人手,府中的人哪个不是她和老二媳妇挑选的,老大想指使动那是没门:“你从哪儿找的好人,连自己家里都要打抢吗?”
“我不过是从库房里拿点东西好装饰新居,那些奴才推三阻四才有这一出。要说这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老太太你不认识?”贾赦指的三个人是跟那些腰粗膀大的一起过来的,也都白发苍苍显了老态,可身板还是挺直、眼神也都犀利。
“这是?”贾母当然认识这些人,别看几十年过去了,可这些人当初是老国公给贾赦千挑万选出来的护卫,等先太夫人一去,都被她找由头放出去了,没想到老大这个孽障又把他们找了回来。
“老太太不是说,长辈屋里的猫狗都是尊重的,这些老国公使唤出的旧人,老太太不尊重,我却不能让他们没了着落,不然哪有脸面去见祖父祖母?”贾母无话,要说这些人不过是奴才不用尊重,那就是打她自己的脸,从此她院子里的人到别处传话都说不响。要说尊重这些老人,她怎么会忘记这些人在老国公去后,伙同先太夫人给她的一场场难堪。
“我当时年纪小,祖父祖母要留给我的东西没收拾利索,想是老太太替我保管的好好的。要是老太太忘记了有哪些东西,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份当年祖父手书的单子。”三份单子!都是老国公的手书!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贾母觉得脸都让人打肿,个不孝子,一点子东西就值得大动干戈。此时的贾母完全忘了自己当时收起东西的喜悦,只恨不得把贾赦重新塞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