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阿策。”显然,慕容黎也明白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常常会陷入胡思乱想中,闭眼满面鲜血的亲人一个个扑 3 页, 喽サ拿魑蛑率鼓饺堇杳嫔⒈洹?br /> “正是,小公子原在山林中生活,前几月捡到了天玑侯,之后照顾了天玑侯一段日子,就被天玑侯带进宫,做了近侍。唉,也不知小公子如今过得如何了。”
重重叹了口气,徐老将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因着戚将军没有告知小公子他的背景,所以小公子应该还不知少主,小公子的能力可是将军一手教出来的,于少主而言,得此虎子犹如虎添翼,少主应该早些和小公子相认,莫要误了时机,让小公子尊他人为王。”
“原来如此……”
慕容黎目光发怔,思量许久,仍是摇了摇头。
怕是来不及了,据庚辰所传的消息看,那齐之侃显然已经奉蹇宾为主,即使他以瑶光王子的身份出现,告知齐之侃戚将军之事,也怕是只会与人生起屏障,拉不起那莫须有的熟稔。
“少主?”
“副将,我先回了,今日出来太久,阿煦应该急了。”
慕容黎打定主意,起了身没有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打算。
今日之喜太多了,多到他需要回去梳理梳理,再作其他打算。
“也好,少主一人出来确实令人挂心,何况那位还是少主的竹马之谊,老臣这就送少主离开。”
徐老将站起身,脸颊上还留着干涸的泪痕,释怀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比慕容黎刚见到他时要精神的多。
点点头,慕容黎随人踏出门槛。
“恭送少主。”
慕容黎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将近黄昏,经过孙策空荡荡的屋子,步速放慢了片刻。又旋即加快脚步往前去往方煦所在的六号房。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药汁的苦味,让慕容黎不适的皱了皱眉。屋中在窗檐旁静坐的人,趁着黄昏的余韵,在研读着什么。桌上还放有一碗乌黑的药汤。
“阿煦,我回来了。”
上前摸了摸放凉的碗,慕容黎收回手唤道。
“少主……阿黎,你终于回来了。戚将军一事如何?”
方煦转过身,放下手里的书籍,面含微笑地起身走过来。慕容黎摇了摇头,入座。
“怎么?发生了意外?”
“是,戚将军已经去世了,那里如今仅剩下戚将军的副将,副将说南陵旧部在戚将军没有去世前还留有联系,后来便没了任何联络。”慕容黎抬眼看向方煦,果不其然方煦一幅自责模样,为防好友多想,慕容黎继续道:“不过有一事是我们都不知晓的意外之喜。”
“什么?”
“齐之侃。”
方煦睁大了眼睛,登时呛咳了两声,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两朵嫣红。他眸光明亮,道:“阿黎这是何意?”
慕容黎停顿片刻,将徐老将的一番话简短叙述出来,瞧着方煦从初始的兴奋过后,到后来的沉静,慕容黎问道:“阿煦,你认为齐之侃此人,能用与否?”
“…阿黎所想,正如我所想。”
“我倒是想听听阿煦的见解。”
慕容黎的执拗,叫方煦微微一躬身,作了一礼,碰到慕容黎对他这一动作带有怒气的眼神,明显苦笑了一下,缓缓道:“齐之侃若真如徐副将所说,纵有合世之才,也不是我们能搭上的了。”
“怎么说?”
“那齐之侃能轻易随蹇宾出仕,定是认了蹇宾为主。齐之侃的性情若是随了戚将军,按照戚将军对吾国的忠心,那齐之侃对蹇宾的忠心显而易见,只怕刀架在脖子上,齐之侃也会为蹇宾用脖子拦下一刀。我们终究是晚了一步。”
方煦顿了顿,继续道:“蹇宾若不识才还好,一旦用了齐之侃,以齐之侃继承了戚将军所有才情而言,齐之侃会是一名难得的将才。天玑本就兵强马壮,地势优渥,天玑王蹇宾也有意称王 。若真到了那一日……吾国想要光复旧景,怕是难上加难。”
话毕,慕容黎和方煦都沉默下来。方煦所言正是慕容黎所想的,若真应了话,介时的天玑对瑶光而言,定会是一大阻力。
“阿煦……”
从转动的思绪中抽出,方煦看向面前面容稚嫩的青年。
“你是不是忘了一人?”慕容黎微微挑起唇角,双眸中不怀好意让方煦清楚收入眼底。
一愣后,方煦将天玑上下的人筛选一遍,忽然脑中灵光闪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惊讶地看着慕容黎。
“阿黎你是指……”
“不错,天玑旧臣,若木华。”
从脑中搜出此人的信息,方煦想了想,眼神光越发明亮,语气不由夹杂了一份激动。
“若木华是一步好棋,好棋。”
由方煦的喜色看,慕容黎就明了他懂自己的意思,没有再多话,眼神交流间,足够让他们明白自己和对方的打算,同样的计策与目的。
“阿策呢?”
谈话过后,慕容黎注意到了拉下帷幕的黄昏,一直未听到隔壁的推门声,对孙策常年形成的关切,超过了前两日与人掀起的不愉快,慕容黎不由问询着友人。
“白天你离开后,孙公子也出去了,自那之后没有再回来。”
地下场的争斗不是天天有的,何况孙策是从白天出去就未回来过的。顿时,任何足以令人慌神的念头都一一冒了出来,慕容黎眉眼带上急色,未披披风就抓紧怀中箫,准备出去。
“阿黎,你去哪?”
“去找他。”
—— 我会找办法回去。
闭上眼,那句话萦绕不去。即使说服自己阿策不是不告而别的人,慕容黎也无法阻止恐慌在心底弥漫开来。慌乱间,触碰到手腕上的银链,才迫使他又镇定下来。链子上传来的感觉,阿策仍然在这里没错。他只要找,就是了。
“阿策。”
作者有话要说:
戚将军,出自城墙上阿煦劝阿离的那一段,刺客列传里面原话就有这么个人,想来应该是第一季编剧埋下的一条暗线,被第二季编剧给抛弃了。
作者在读着戚将军时读着读着就成了齐将军……然后就有了本文的这个小彩蛋,不过,双白党放心,本文主旨策黎副钤离,齐之侃线只会是蹇宾。
二更√为爱发电,表白孙策!
第6章 受伤
长夜下,人群正熙熙攘攘地收拾着摊贩上的物件,无论是采买的人,或是贩卖的人都匆匆抓紧自己的所有物,朝家紧跟疾走,谁也不愿在夜空笼罩之下的街道上多停留半刻。
不单单是那份表面上的宵禁,比起那个,因战祸而四处流窜的贼寇更令他们闻风丧胆。那是一群无牵无挂的亡命之徒,谁遇上了,丢失钱财是小,一不小心连命都丢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一众人朝着城中家里方向走的人流中,慕容黎这一股逆流,倒是显眼起来。
“阿策!阿策!”
他唤道,清清冷冷的声线此刻添上一分焦躁,隽秀不凡的容貌和上品衣着落入有心人眼中,不免引来暗中人的觊觎。
人群肉眼可见的消减。
弯刀在明月下亮出一道银弧,蒙上面巾,身着布丁麻衣的三五人对视一眼,纷纷点点头,定睛看向街巷中快步疾走的慕容黎。
“阿策!”
场子,客栈,包括孙策常去的街口,慕容黎找遍了,但是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心急如焚中,唯有手链上的冰凉才能唤回少的可怜的理智,堪堪支撑着那份清明。
手链的感应没有消失,阿策还在这里,还在。
慕容黎安慰着自己,一遍遍的自我安慰后却无法忽视随着孙策消失后越来越急躁的大脑,仿佛被孙策占据了所有心神,身手算得上一等的慕容黎,竟连逐渐逼近的一伙歹人都未发现。
待他察觉之际,手正牢牢抓在燕支上,还未拔出,一道隐含怒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子小心!”
被这道声音影响了一瞬思维,转回身手中箫还未得及拔出,面前趁着月色反射出冷芒的刀刃迎面而下。
一刹那,面前仅余下了这刀刃,再无其他,任由刀面愈来愈大。
“找死!!”
“公子闪开!”
公孙钤的墨阳出鞘,听得“锵——”一声响,比墨阳更快一步挡下的是孙策的手掌。
慕容黎将目光放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上,蓦然紧张的神态不复,静静看着孙策。
“动我的人?呵。”
运起战力的孙策,左右手掌皆出现了悦动的火舌,五指捏紧的弯刀再无法前进一步,随着提起的战力输出增大,火舌顿时增大一倍,包裹着刀身,顷刻间融化成一滩铁水。
“鬼、鬼!”
面对那人惊恐的眼神,孙策扬起个恣意倨傲的笑来,紧接着火舌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跳跃到那人的手臂上,攀爬至臂膀延伸到整个人。红光映照在他脸上,犹如鲜血洗面,公孙钤上下瞧了瞧慕容黎后,再看向孙策,不由皱起眉宇。
在他检查慕容黎受伤情况的这段时间,面前这用火的异士早将其他人也燃了个遍,火焰的热度很高,未听到几声惨叫持着刀剑的贼寇就在原地成了一团灰烬。这让他心惊这人的能力的同时,也观察着身旁的人。
听得不错,面前这位有鬼神之术的男人,和这位公子有关?
“阿策……”
“阿黎,我来晚了。”
亲眼见到那几人燃成灰烬,被怒火侵占的眼珠才逐渐趋于平和,熄了掌心的火,孙策转身双臂张开将慕容黎拥入怀中。
“阿策,还好你还在。”
慕容黎声音微微颤抖着。这让孙策内心背上一份自责后,连带着之前未给人解释清楚导致人误会自己的责任也都一同给自己绑上。用下巴摩挲着慕容黎的墨发,孙策呢声道:“我不会走的,没事了,阿黎。”
街道上此刻没了一点人迹,公孙钤左右看了看,没将视线放到相拥的一对人身上,不过见他们二人没有分开的意思,公孙钤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孙策这才注意到另一人的存在,松开被自己怀抱箍着的慕容黎,注意到阿黎红透的耳尖后,心里暗自发笑,连面上也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与刚刚迥然不同的笑容。
“我姓孙名策,这位是家弟,刚刚家弟遇险,多谢这位公子的出手相救了。”
孙策看向公孙钤的视线没了那份柔情,与看向慕容黎那能溺死人的眼神不同,他在看到公孙钤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上下审视了一遍公孙钤,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警惕。
“无妨,在下也并未做什么。”公孙钤摆了摆手,顶着孙策逐渐变得敌视的目光,不由心生疑惑,他看了看慕容黎,对方似乎被孙策占据了视线,并未给他分一线的目光,这让他抱有几分失落。
“孙公子何故这么看着在下?可是在下哪里不对?”
“不,没什么。”
孙策点了点头,而后又快速摇摇头,不再对公孙钤留有任何关注,他转头向身旁的慕容黎道:“我们走吧。”
“回家。”
慕容黎回应,孙策牵起他广袖下的手,朝着公孙钤注视的方向转身离去,未有任何停滞。
“这人,当真是一妙人。”
对方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却也直白的很,性子上的不遮掩更是这年代的鲜少之数。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公孙钤兀自扬起个笑。不过,想到那二人不俗的面相,两个皆让公孙钤有面熟之感,仿佛哪里见到过,那名手掌生火的男人,更让他熟悉,一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心思转念间,公孙钤这才转了身,与孙策慕容黎二人离开的相反方向徒步走着。
幸而孙策使用的掌技并未影响到两旁安顿的平民,街头上听到动静的也都唯恐不及的关紧门窗,这才导致孙策的火属性战力并没有除了他们三人外的人看到。公孙钤给人打点后续的东西也没了用武之地。
原本只是有意拔刀相助的公孙钤,经孙策这一手,顿时对孙策起了招揽的心思,至于对孙策的能力自然更不愿透漏给他人,免得遭旁人泄露孙策的消息。
而这次孙策对公孙钤的态度,和挥之不去的熟悉让公孙钤直觉奇怪,招揽一事起了踌躇。
孙策对公他是显而易见的敌意十足,他也不再好进一步打听他们兄弟二人的住址。不过也至少得出了那人的名讳——孙策。还有孙策口中的“阿黎”。无论是以后找寻那人,或是为了结交,总会有这个线索。
联想到孙策口中所说的家弟,因自己的好意差点害了那位风华无双的小公子,公孙钤便心怀歉疚。
心不在焉地回到客栈,公孙钤这才整了一番姿态。门口驻守的侍从小步快走地上前恭敬道:“公子,丞相大人在里面等着公子呢。”
重振起精神,公孙钤颔首示意道:“我知道了”。
“公子快些去吧,丞相已经等了半晌了。”
当公孙钤走进魏玹晨的房中时候,魏玹晨正坐在榻上,面前放置了一张八仙桌,之上没了他们以往对弈的棋局,反倒是被放置上一张墨迹未干的图像。
公孙钤走近了朝人一揖,魏玹晨招呼着他坐下。
“公孙,你来看看,这画如何?”
经人示意,公孙钤也于魏玹晨的正面坐下,等他细看画像时,登时被画上的人的模样给惊了一刻。
“这人,孙公子?”
不,不是,这是他的画像,不过是今日所画而已……
细细端量着画中人,公孙突然钤明白了对孙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不是那莫须有的面善,而是这张面相就是自己的皮囊,九成的相似,若非孙策与他截然不同的姿态,放入人群中,怕是要认不出他们二人来。
“公孙认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