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可以。”
聚精会神地看文档,倒也可以大致明白意思。两个世界的文字也不过是一个繁体,一个简体。结合一下二者的相似文字,慕容黎看的也就不那么吃力了。
目光挪回文档上,大概将马超的资料阅览一遍,凝注到马超未知原因昏迷的时间段,孙策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摇着头。
“看来是马超没错了。”
“不错。应该是马超无疑,但他为什么会成为这里的齐之侃?还跟在蹇宾身旁?为什么马超身上没有战力?”
肯定了慕容黎的结论,又一个个疑问浮现出来,孙策继续道:“而且,如果是他,我第一眼就可以认得出,但在齐之侃身上我没有任何感知到他是马超的性子。在来这里之前,我做过很多工课,马超也是重点关注对象之一,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什么样的人,我摸的很透彻。”
“或许……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在掌控身体?”
灵光乍现,孙策急道:“什么意思?”
“你的好友传输的信息,马超近期是不知缘由的昏迷,由华佗医治,其他五虎照看。并没有像你一样直接用着身体过来。”
慕容黎的猜测让孙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细微地搓了搓胳膊,只觉得此刻脊背也开始发凉,连声音腔调都弱了许多。
“阿黎你是说他……”
这个问题太过脱离现实,然而也就剩下这一种原因。
慕容黎道:“不错,或许马超是魂肉分离,意识来到了这个时空,才导致那个时空的他陷入沉睡。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占了齐之侃的身体,还是和齐之侃共用一具身体。我个人倾向后者。”
“阿黎,我们别猜了,直接叫来齐之侃问问吧,你说的我心里毛毛的。”
抓住慕容黎的手臂,孙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很难相信天一地二我第三的江东小霸王会怕阿飘这种东西。将孙策闪烁的目光看在眼里,慕容黎反手握住了抓着他手臂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柔和。
“你说的不错,找当事人对质确实不错的选择,然而这几日因着立国大典 ,天玑守卫森严,齐之侃更是被蹇宾夜不离宿的伺候着,不如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行事比较稳妥些。”
“好吧,听你的。”
不自觉收了收衣襟,窗口吹来的夜风总让孙策后背凉凉的。不过,收到慕容黎察觉什么的安定眼神,和掌心处回扣的微凉热度,正不断地安抚着他躁动的心。
烛光晃晃,映在慕容黎面孔上,叫孙策加重了与慕容黎手掌相扣的力度,带着份虔诚与青春期的热度,孙策俯身凑了过去。
缓缓收紧的五指并不如他表面上的轻松,心中更是忐忑地七上八下。孙策害怕慕容黎会拒绝他的亲近。
幼时的他在梦中仗着身型比慕容黎强/健,素日欺负他多一些,后来欺负成了习惯,孙策也就爱/上了这个感觉,日积月累,这种习惯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中变质。孙策本身就比慕容黎大一些,当孙策意识到这份不同后,慕容黎仍懵懵懂懂。
孙策心中明白,自己无非就是抓住了阿黎心最软的时刻,趁着他心绪无所依的时刻出现,然后拿着这一点痕迹,继续得寸进尺的要阿黎与他一起。
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意料之外的热度,刹那驱散了所有寒气。双/唇相贴,孙策见到近在咫尺的双眼闭起,也缓缓阖起眼。
满足的笑意若有若无的流泻。
他和任性孩子最大的不同,则是孩子任性会被人训导,而他的任性,只会让人顺着他所选的道路前行。
天玑云蔚湖,乃钧天美景之一。曾被游人编入书本,被人广泛认识,方煦则是其中之一。因方煦底子弱,一年四季也未离开过几次家门,何况去往天玑?故而,这次游历天玑,慕容黎对这云蔚湖也是抱有一定的好奇心思。
是以第二日一早,孙策便早早起来,陪慕容黎去往云蔚湖。所幸昨夜小雨不大,孙策和慕容黎来到云蔚湖一角时,上面的水露也快干的彻底。
桥板前,孙策抱肩而立,迎着湖面浅眯起眼。空气中湿漉漉的,夹杂着一股厚重的泥土味,被清风拂到孙策的面孔上,勾起孙策沉寂许久的熟悉。
“阿黎,天玑的人情地貌还习惯吗?”孙策畅声道:“不得不说,新雨过后的天玑还真的与江东有几分相似。”
怀抱燕支站在孙策旁,环伺了一圈山水相交的湖面,一年前和方煦定下的约定浮现,慕容黎放轻了声音,缓道:“阿煦所言应该就是此处了。无怪乎云蔚湖会被人记入书中,阿煦的眼界要比我开阔的多。”
一口几个阿煦,听在耳里,醋在心里。孙策嗅了嗅空气中的酸味,怪怪道:“阿黎,天玑的天气适应吗?”
回过神,虽然听得出孙策语气古怪,但也没多想,慕容黎应道:“不讨厌。”
“那便好,江东地区的水路多,天气自然比天玑要潮湿的多,阿黎以后若随我回了江东,能适应江东的生活最好。”
慕容黎不作答话,支起怀中的箫,将下唇抵在箫孔上方迎着湖面吹奏起来。原想领着慕容黎去前方不远的方亭坐坐,听着渐起的箫声,孙策也没吱声,老实候在慕容黎身旁。
曲子多是悠长的调子,箫声又久久不散,时间久了连孙策这个门外汉都听得心里没着落的。不过当孙策隐含担忧看去,慕容黎兴致不减的模样让他还是噤了声,凝注在慕容黎认真吹箫的模样上,慢慢的孙策又痴了目光。
他的阿黎,此刻仅仅属于他一个人的。
“嘎吱——”
才认知到这个令人心情大好的认知。孙策的心情还未雀跃起来,就被这额外松动的木板声给拉回现实。
箫声立止。
原本放松的五官戾气又现,孙策睨去声源处,距离他们三步之遥的地方,一位气度和气,衣着深紫色调的男人正挤着笑,朝他们微微顷身作一揖礼。
“切。”
叫人打扰了美好的二人时光,孙策没的好脸给来者看。不过他仍踏出半步,将一旁的慕容黎身子遮去一半。
“在下天权来使莫澜,打扰了二位,在下心有愧疚。”
莫澜半是道歉半是将目光落在孙策身后的慕容黎身上,堆笑的秀脸真挚无二。
“停!你做什么?”
注意到莫澜有意靠近的步子,孙策立刻饿狼护食的将慕容黎完全挡在自己身后,紧皱的眉头下一双眼睛盯住莫澜,强烈的敌意叫莫澜半分也前进不得。无奈,莫澜将袖中一枚玉佩递出,让孙策完全看得见那枚玉佩的模样。
“在下并未有意冒犯,还望公子收下此物。若是哪日到天权来,到莫府上,用上此物在下便随叫随到,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招待二位,虽说在下仅仅为一县之主,却也能保证二位在天权吃穿用度上等。”
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孙策收来玉佩后拂手一瞧,当即又将玉佩扔回莫澜怀里,引的适才还有几分从容适意的莫澜,捧出双手去接被孙策抛出的玉佩,风度荡然无存。
“免了吧,我与家弟才将居所定于天玑,暂时还不曾想大肆挪动。莫公子的好意我替家弟心领了。”
孙策皮笑肉不笑的朝人一弄眉,转而向身后的慕容黎道:“阿黎,初至天玑,想来这天玑地大物博总的有一两处娴静之处,走,咱们给莫公子腾个步。”
言罢,不仅仅是他身后的慕容黎一愣,连对面的莫澜都未曾想到会有人直面驳他的面子,刚想拦下孙策的去路,他便被从孙策背后走上前的一道倩影吸引了所有目光。
“敢问公子……姓谁名谁?”
作者有话要说:
怕阿飘是看终极三国里阿香的一个弱点,楼主立刻就联想到小霸王也怕阿飘,再给一个孙家人都怕阿飘的体质咳咳……总之总之萌帅萌帅。
对比了一下新版孙策还真的帅啊~酷帅~
志伟老师的孙策一出场自带骚/气,啧啧啧~
第12章 解药
“敢问公子…姓谁名谁?”
微微放低的姿态,在莫澜见到慕容黎的容貌后放至更低,一双眼珠子都要黏上慕容黎,步子也上前挪了两步。
“喂,你看什么?”
见到莫澜痴望的模样,心知阿黎的出色,孙策不由加重了语气,将走出自己身后的慕容黎再次横臂挡下。给他们二人近了的距离再次划分楚河汉界。盯住莫澜的目光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和气。
“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唐突这位佳人,恕罪恕罪。”
乍然回悟,莫澜对孙策升起的恼意也随之烟消云散。连连躬身,全然没一点县主应有的模样。
而莫澜放见到慕容黎后放低姿态的模样,除了让孙策的心情更加不愉外,还升出对莫澜的九分警惕。他只想和阿黎好好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谁成想会遇到这么一个怪人?
当即,孙策便欲离去。
“阿黎,这有个怪人,我们……”
纤手搭上了孙策横出的肘弯,孙策看去,慕容黎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多有深意。
收到慕容黎的眼神,孙策即便再想离开,也不得不放下手臂。阿黎想做什么,孙策明白,因为明白而无法阻止,只能自个跟自个赌气,稍微侧开了肉墙。
不过孙策虽然容许了阿黎和莫澜接触,但他一直盯住莫澜的视线从未移开,甚至进化到了恨不得将莫澜吞吃入腹的狠度。
“在下孙黎,这位是家兄孙策。”
慕容黎仍维系着旁人面前清清冷冷的模样,看在莫澜眼里,只觉得是仙入人间,脱尘俗世。
心中的仙子说话,来不及反应,莫澜立刻应道:“在下莫澜,天权一县之主。刚刚是在下唐突二位,恕罪。”话落了,莫澜才注意到慕容黎说的一席话,虽然惊讶面前二人的关系,心中的小算盘却越拨越响。
“方才莫县主相邀我与家兄去往天权,对吗?”
“是是是,在下不才略懂一些乐艺,经过此地时听到先生的箫声,便觅声而来,哪知打扰到了先生。”莫澜顿了顿,露出几分歉疚继续道:“我虽然仅仅是天权一个小小的县主,但我想请先生与我一同前往天权,让我好好款待先生。”
慕容黎道:“我与家兄初至天玑,暂未游玩他国的打算,等安定下来,我再与家兄一同叨扰莫县主。”
莫澜摆摆手,笑道:“不叨扰不叨扰,二位能来天权,我已经很满足了。”
莫澜怀中的玉佩被他再次拿出,顶着孙策一旁的死亡射线,递到慕容黎怀里。
“先生,此物交给你,哪日来天权来莫府,拿出此物,无论何时都有人招待先生的。”
“阿黎。”孙策皱眉喊了一声。
莫澜递出玉佩的感觉太怪,加上觊觎阿黎的眼神,让孙策对莫澜的不满在此刻升到了极点。
慕容黎充耳不闻,点点头道:“会去的。”
“那我就不再打扰先生了,告辞。”得到承诺,莫澜含笑朝慕容黎孙策一一作揖,“告退。”
心愿了了,莫澜退走的步子都轻快的很,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慕容黎转向孙策,见孙策又是酸味环身,又是眼冒火星地盯着莫澜离去的方向,轻咳一声唤回他注意。
“阿策定有话要问我,不妨先去前方的方亭坐下,我再与你说莫澜一事。”
“好,我听着。不过这个东西我先收下。”
攫起慕容黎怀中的玉佩,孙策不掩嫌弃的甩了甩玉佩上的流苏。
这个东西,完全比不得他送给阿黎的手链。
仔细查看玉佩,未发现任何用处的孙策稍稍满意,牵起慕容黎阔步走向不远处的方亭。
另一时空,曹宅。
晨起的阳光随着窗帘的收展,透过窗折射进来。映在床褥上两张脸颊上,给他们二人透明的脸色晕染出一层暖色,呼吸均匀的仿若他们二人不是昏迷,而像是日常睡着了一样。而这两张挨得极近的床褥周围,全是出生共死过的兄弟。
环伺一周守着的兄弟,最后目光落到床上躺着的二人面孔上。止戈垂下的拳头缓缓收拢起来。
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他都会彻查到底。敢动他兄弟的人,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吱呀——”推门声。
抬眼瞧去,门口半耷着一对熊猫眼的少年,举着一小瓶白色试剂走了进来。
见到仍然未睡的止戈,他摇了摇手中的东西,脸色发黑,压低了声音对止戈说道:“有解药了。”
“这就是他们的解药?”
激动到难抑冲动地瞬移到华佗面前,面对华佗的摇头,止戈迫不及待接过对方手中的药剂,刚松动了药剂上的盖子,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从里面冒了出来。那股酸中带臭,臭中掺辛,辛中发甜,甜中又泛着酸味的感觉实在刺激鼻子,仅仅嗅到第一口气,止戈便不得已弯下腰,爬在地上干呕起来。
“……呕,华、华大夫,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呕,好恶心…”
“小心小心点,别撒了,这只是一人份的量。”
满脸心疼地重新夺回自己赶制的药剂,华佗宝贝似得揽入怀里。“快叫他们,我有事要宣布。”腾出一只手,华佗朝地上人,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一群睡的跟pig一样的生物。
“呕……不用、呕我们已经醒了……”
“我的天,老哥呕,你这是什么东西…”
“快使用龟息术。”
伴着谁提的一句,在场的一众男女即刻调动内息,慢慢的,不再吸入空气中那毒气一样的东西,一个个便秘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抹了嘴角旁的东西,距离毒气最近的止戈用了龟息术,感觉虽然舒服很多,然而胃袋里翻滚的感觉依旧残留着,又是一阵熟悉的恶心感。
止戈闷声喊了一句,便捂上嘴冲进洗手间。
“我先离开一下。”
见到大哥反应这么大,受毒气侵袭被迫醒来的众人又隐隐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