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阿邪有远见。”张启山附和。
“真把你自己当傻子了,张家最齐全的账本在你的床里,你把床靠窗那一面的隔板掀开,床头的那个位置我扣空了一块,把帐本和一些木板填进去,我再用纸板糊上了,那账本是前年的,去年的我还没理完,等我理完了叫九哥捎给你,我再取点东西就得走了。”
“你不留下?”张启山抓在吴邪的手,两人的二响环相撞,发出清脆的三声回响。
“不了。”吴邪摇头。
“这是你家。”
吴邪将自己手腕上的二响环褪下,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渡到张启山的手腕上,说:“我知道你自从得到第一个二响环后就一直想着去找另一个,这个镯子你留下吧。”
“你是什么意思?”
“佛爷,意思你我都懂,当然,这礼只是对你两年来对我在长沙照顾的感谢,你寿宴上我还会另备一份大礼。”
“我不允许。”张启山的样子似乎是要将吴邪硬拖拽进怀里。
吴邪这两年里并未疏忽锻炼,再又是到大大小小的斗里面历练,该有的灵活和力气还是锻炼出来了,他推拒张启山的同时用了点巧劲,后退几步,再与张启山保持距离,他说:“张启山,大家都是大男人,同样顶天立地的靠手脚过日子,你凭什么允许不允许的,你算是我谁啊?”
“阿邪,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道歉,我那时真的是一时气话,我不知道你有那么辛苦。阿邪,你听我解释,我没想要苛责你,我只是气你不自爱,起码,起码……你拿回去。”张启山强拉过吴邪的手,把镯子往他的手上扣。
吴邪甩开张启山的手,说:“启山,张启山,我承认,我对你不是没感觉,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对你解释,你我本都是男子不说,你也该知道,生逢乱世,成家靠后,先立业,你那一大家子不说,说什么心悦我,绝后?我家这代单传我一个,我没你心那么大。”
“张无邪,你有没有当自己的张家人,你我都是从东北一路南迁出来的,虽说你比我早了那么多年离开东北,但你的麒麟血是假的不成,血浓于水,我早就感觉到你对张家没有归属感,还是说,我没有给你提供充足的安全感。”
“谁他妈说我必要是张家的人。”吴邪推开张启山,转身就走,在门边转头,他说:“你当我是什么,你想清楚没有。”
1933年3月5日,张公馆装饰一新,迎接宾客。
作者有话要说: 慢热倒在了四月的最后几天,感冒咳嗽再加上发烧,晕乎乎的,这章有点短,下面是寿宴,吴邪要放大招了,慢热去养病了。
给慢热留评论哈,慢热卡文了,有什么梗可以提啊。
第23章 C22
吴邪参加张家寿宴的身份是吴家的表少爷,几乎全程都跟着吴老狗。躲在吴老狗的身后,像是羞涩于打交道,而且他纯良状态的皮相很有欺骗性,也没谁会与他纠缠不清。看着酒过三巡,大多宾客有了酣意。趁着没什么人注意他,他悄悄地摸回自己在二楼的房间。
他已经率先于二月红讲好了,下面有必要演出一场大戏。
“红二哥,狗五那里准备好了吧。”吴邪急急忙忙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副来换。
“老五的妆已经画好了。”二月红在吴邪的房间里已经等了一会,说:“是要大病初愈的样子吧。”
“拜托红二哥了。”吴邪换上枣红色的长袍,将自己的水蓝色的长袍递给陈皮,陈皮小跑出去将衣服交给吴老狗。
“要我说你也太瘦弱了,要不是狗五的身量还未长成,你的衣服根本塞不进他。”
“不要说这些旁的。”吴邪沾水湿了湿脸再擦干,说:“过会看着点张启山。”
“吴邪,你是何打算?”
“我要那个洋人,死在今天。”吴邪冷声说。
宴会接近尾声,张启山开始送别相熟客人,也与初次到来的客人再寒暄上几句。
“抱歉,身体抱恙,来迟了。”吴邪的脸色苍白的站定到张启山身边,他还住着拐杖,以此借力。张启山背后托住吴邪,吴邪偏头掩饰地瞪了张启山,轻声警告说:“把手拿开。”
吴邪与宾客们再简单地交谈后,将他们送到门口。
“吴先生,你好。”裘德考以他奇怪地语呛对着吴邪说。
吴邪指指二月红身边的人说:“吴家的人在哪里,我是与吴家的那位有些神似,裘德考先生不要认错了。”二月红身边站的是吴老狗,被二月红粉饰了些许的狗五和吴邪几乎一模一样。
“我当然知道,吴先生,不,张先生,但我最近从陆长官那里接到一些小道消息。”
“既然知道是小道消息,那裘德考先生就不应该相信。”吴邪冷哼一声,做出送客的姿势,带着纯粹的恶意,说:“希望裘德考先生一路走好,我听齐仙人说,您今日有血光之灾,还是少走夜路的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裘德考败兴离去,吴邪眯着眼,掏出怀表,时间差不多了。
张公馆门口停着各个权贵的车架,其中包括裘德考和东营马营长的,现在两人的阵营统一,吴邪没想着一网打尽,而且现在对裘德考动手不明智,但恐吓一番是逃不掉的。
一脸不起眼的全黑汽车发出声巨响,火光冲天,场面混乱不说,事前发生在张公馆前,这事情难说是没有针对性的。吴邪看二月红递给他全黑的外袍,接过后对张启山努努嘴,二月红会意的拿出一根针剂。
吴邪一头扎进黑暗里,他炸的是马营长的车,而他要针对的是裘德考,他要裘德考老实一点。吴邪用的□□是他带来长沙的C-4,他知道□□不应该出现这个时代,但利用□□他有门路,但不容易扫尾,一个不巧就会被抓到错处。
马营长的存在在长沙是鸡肋式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这并不代表吴邪可以容忍他不规矩,即使是他被旁人当枪使。炸死马营长的这一行为虽然偏激,但是简单有效,吴邪时间有限,从长计议太过耗费时间。
慌乱中一声枪响,尖叫声此起彼伏,吴邪一共放了两枪便抽身回来,一枪打爆了路灯,另一枪打在裘德考的大腿上,只是穿透伤,规矩点养着,连太深的疤都不会留,但疤痕一旦存在,就不会那么容易消失,警告足亦。
吴邪随手扔了全黑的外袍,站到大门口控制混乱的局面,他扬声说:“各位,各位,保持冷静,先看看是否有伤员。管家!管家!”
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少爷,佛爷醉倒了,您先主持一下。”
吴邪看到二月红扶着张启山对他点头,偏头找到副官地方向喊道:“张副官,张日山!”
“是,小佛爷。”张日山护着齐铁嘴小跑到吴邪面前。
“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受惊的,直接拉医院去,再分批把人都护送回去。”
“那炸掉的车。”张日山指着烧得几乎只剩骨架的车说:“里面有人吧。”
“烧成那样里面的人还能活不成,等烧完了再看吧。”吴邪摆手,转向管家说:“相熟的客人直接安排到客房去,看什么,都去安排。”
“是……小佛爷,那时马营长的车吧?”
吴邪瞥了张日山一眼,说:“里面就是马营长有能怎么样,去安排。”
张启山完全是宿醉的感觉,他揉着额头坐在书桌上,他不是酒徒,他在昨天断片之前非常的清醒,怎么就会突然醉倒了。他摸着自己的后颈部,那里就是被二月红扎了一针的地方,只是那里未留疤痕现在不痛不痒,张启山只觉得头疼。
“佛爷,报告。”张日山踩着军靴站定在书房门口。
“进,说事。”张启山正在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佛爷,这是对昨晚袭击检测后的报告。”
“什么?”张启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张日山一时语塞,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里肯定有吴邪的手脚,但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昨天晚宴结束后,发生了爆炸和枪击。”
“什么!”
“这是派人检测过后的结果。”张日山递出手中的文件。“现场发生爆炸,却不是□□,推测是西洋或是东洋进口的□□,从来没见过,现场受伤的只有那个美国商人裘德考,其他都是些受惊的富家小姐,从医院里查到他中弹了,子弹的口径很特殊,从来没见过,制造的很精致,也是从来没见过。”
“长沙有门路搞来进口货的只有阿邪和老九,现在最多加上那个洋人,但那个洋人没必要自己折腾自己。”张启山的额角抽疼,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阿邪怎么样?”
张日山有点尴尬,他说:“与我们交好的几门都歇在府里,他也在。”张日山不知道是说吴邪还是张吴邪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五号后,慢热考完试我会恢复正常的更新
慢热最近三次元实在太忙了
给慢热留言哇
第24章 C23
“我在这里,早上好。”吴邪穿着睡袍,手里拿着新整理出的账本。
“阿邪?”张启山快步过去,抓住吴邪的手。
吴邪拂开他的手说:“休息的不好吗?”他将账本放到桌上。“这是去年的,我刚刚整理好的。”
“你不用那么着急,我是说,你是不是要走了。”张启山几乎是贴着吴邪站立了,他的手按在吴邪的肩上。
“嗯哼。”吴邪哼哼两声后说:“一起吃早饭吗?”
“是,我是说……”
“走吧。”吴邪抿唇轻笑。
吴邪午后出门逐个拜访九门各家,就连关系紧张的几家也没有错过。当然以吴邪的性子,最后还是要找二月红这个大垃圾桶吐一吐。
“就知道你会来这里。”二月红不意外吴邪会来,这时候已经午后快四点,在晚上几个小时,吴邪就该登船了。
“不欢迎?”
“你几个星期前就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送到我红家了。”二月红调侃。
吴邪轻笑两声,说:“我把启山安抚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到英国了。”
“你不是说去……山东。”
“我不想在国内呆了,我去英国散散心,等仗打的差不多了我再回来。”吴邪从佣人手里接过自己的背包,他带来这个时代的。
“怎么说你都为张家做了那么多,佛爷解释再多,你心有郁气也是正常。”二月红还是调节他们的矛盾为先,他不希望吴邪离开长沙,但也不会阻止。“但是,最后你还是要回家的,别忘了回来。”
吴邪笑着摇头说:“索性我不缺时间,可以在这里游荡很多年,像个幽灵一样,但下面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个无关者,当然,我会寄信回来的,长沙这两年,印象深刻,告辞了。”吴邪背上包,换了自己进入长沙时的装扮,他叫了车去码头。
吴邪知道张启山不会乐意让他离开长沙,但他确实给张启山留了够多的事情,足够绊住他。首要是关于那个死于爆炸的马营长,但吴邪在就将他受贿的信息透露给了张日山,张启山查明到把自己摘干净只是时间问题。还有公馆门口的骚乱,张家在长沙积威已久,并不怕别人说闲话。至于裘德考,聪明人不会太早的冒出头,裘德考会蛰伏。
而吴邪在这个时代捏出吴邪的身份并不是没有目的,转移注意力和留后路算其一,其二是吴邪需要的归属中,张家还无法提供给他。
“小佛爷,您这次去广州又是为了什么?”问他的是已经接了二月红码头的陈皮。
吴邪轻轻摇头说:“去广州谈生意,你师娘那里你多照顾些,西药现在紧俏,你解九爷总有办法,盘口有难了的事情也可以去九爷那里问问。”
“是。”陈皮往吴邪身后看,问:“小佛爷,您不带人吗?”
“没什么用处……”吴邪拉拉自己的背包带,说:“说那干什么……”吴邪顿住脚,递出一个小包,说:“一点心意。”
东营马营长虽然处处受张启山的限制,但在张启山显然不能去插手别人的家务事,而马营长炸死后,他家里的大小老婆都挤到张公馆门口大哭大闹。张启山想着眼不见为净,但那些毕竟是苦主,直到张日山递出他照着吴邪指使整理出来的马营长的罪行,罄竹难书。
“死有余辜,他娘的,见过脏的,没见过这么脏的。”张启山将张日山递出的文件狠狠地砸在桌上。
“佛爷,息怒。您先想想门口的那些。”张日山看着公馆门口地那些,再这么下去,影响不好。
“管他作甚。”张启山不耐烦地甩甩手,他说:“这些登报,警告门口地那些人,要么马上回家收拾收拾滚远点,要么等见报了,把脸丢给全长沙的人看看。”
“是,佛爷,属下立刻去办。”
“等等,阿邪呢?”
“管家说去了八爷府上,跟去的卫兵说,小佛爷又去了霍家,吴家,之后该要去解家,因为昨日的骚乱,小佛爷说要登门去致歉。”张日山大概说下吴邪的行踪,张日山直到吴邪要去哪里的,他被要求保密,但……“佛爷,去红家的码头。”
“什么?”
张日山点头,行个军礼,字正腔圆道:“属下告退了。”他明知道自己是张启山的副官,背着张启山做事也不是初次,他知道张启山武断,自负甚至有些偏激,吴邪是张启山必要的助力,张家缺谁都不能缺了吴邪。
“来人!”张启山大喊:“备车,去码头,快。”
“佛爷,车被小佛爷开走一辆,还有一辆送去检修了。”管家跑过来说。
“摩托车。”
“小佛爷说机车用的汽油明天才到。”
“给我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