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站在邯郸城门,望着西方秦国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凛冽的笑容:“呵,如今欢迎鼓舞,倒是不知你回到秦国时,又如何应对秦庄襄王与嬴政的血脉悸动。”
项少龙长长呼出一口气,絮絮叨叨的将自己在邯郸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给连晋听,
只是擒赵穆到城门时,遇到琴清同他表示好感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透露,他还得谢谢琴清,若不是琴清顶着那样一张脸,他或许还陷在那个怪圈里面,哪有如今蹭着连晋,看云卷云舒的悠闲时候。
不过他才刚回咸阳,只在城门,便直面遇见提剑冲来的嬴政,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世事之难以预料,莫过于此,赵穆就那样滑稽的死在了嬴政剑下,周围还有围观的秦朝子民和迎接他回咸阳的士兵官员,虽觉得嬴政太莽撞了,可看嬴政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项少龙只能安抚劝慰一番,他们总算是为赵雅报仇了。
“那个嬴政面前嚼舌根,透露你已擒获赵穆回咸阳的宫侍已经处死。”枝叶婆娑的阴影随着太阳西沉越来越弱,最后消于无形,又因灯笼光线浮现,这屋子与他在邯郸时竟然别无二致。连晋按捺下心中烦扰,站起身来看着项少龙,他如今住在宫中,是时候该走了。
第31章
项少龙跟在连晋身边,且走且行,将他送到秦宫门口。
连晋被朱姬与吕不韦推荐当上宫中廷尉的事情,他刚回来便知道了。嫪毐与华贵夫人?2" [寻秦记]爱上毒人11" > 上一页 14 页, 墓适拢洳痪≈蠓蛉俗詈笪獘獨鄙艘桓龆拥氖虑椋嗌倩故羌堑玫模挡唤橐馐羌俚摹?br /> 可连晋是个男人,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是躲在羽翼下安生度日的雏鸟,从他不在犹豫坚定内心回到咸阳开始,他就没想过强迫连晋为了他妥协什么,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不想放手,而连晋又那样恰好的接受了他,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甜蜜。
这是连晋自己已经选择的道路,既然他想要,那么他陪他,朱姬也好,吕不韦也罢,他应该对连晋有信心。
他和连晋,两个男人的关系,他们都是第一次的尝试,既然已经义无反馈,那么他不想让他与连晋的时间在互相指摘与猜忌中度过,天命缘分,这世间最难得便是人心。
说来惭愧,这正是秦青教会他的恋爱道理。
“真不想让你回去。”项少龙扁扁嘴,将头蹭在连晋背后,“长的那么帅,要是被别人勾搭走了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勾搭不勾搭的。”连晋掩嘴笑了,仰头回去与项少龙脑袋一碰,“我既然已经应诺,便不会轻易毁约。你相信我。”
“有的时候真觉得缘分妙不可言。”项少龙与连晋十指交扣,偏头看着这个面前虽有犹豫但并无后悔的男人,低声说:“我如果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只是我可是醋缸子里面泡大的,要是你真的脚踏两条船,你当心我把你的船全部给你凿沉咯。”
船?连晋垂头浅笑,继而与项少龙四目相对,他眼中炽热的真诚教他脸上一烫,心中热流涌动,坚定地看着眼前人:“我知道的。”
等到再见不到连晋的身影,项少龙才耸耸肩转头离去。
“师傅。”在项少龙反应过来的刹那,他已经被人扑了个满怀,“威儿?”
他不知道乌廷威跟了他多久,但是听到乌廷威语气中带着的颤抖与软弱,摸了摸乌廷威身上已经透出冰凉的薄薄衣衫,项少龙无声的叹了口气。今日乍一回到咸阳,嬴政突然赶来将赵穆杀了,事情的进展便打了众人一个措不及手,他从宫中出来时又遇见连晋,倒是真的将其他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乌廷威被推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未尽褪去的感伤和茫然,项少龙将外衣的袍子褪下披在乌廷威肩膀上,咳了下嗓子,开口道:“我听乌堡主说,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师傅倒是忘记恭喜你了。”
“恭喜?”乌廷威抬头看他,眼中闪过痛苦,“师傅,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威儿。”项少龙出言打断,躬身语重心长的看着乌廷威,“因为乌家堡处境的原因,乌堡主迟迟没为你订婚,如今,乌家堡在秦国落稳跟脚,你的婚事乌家上下一定寄予厚望。威儿,师傅知道你婚前压力很大,但师傅相信你。”
乌廷威怔在原处,心里涌上一股子钻心的苦痛,眼泪就那样不可控制的掉了下来,“师傅,为了他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
项少龙一阵默然,看着乌廷威脸上红色,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有些发烧,“你生病了。走吧,师傅送你回家。”
乌廷威一手挥开项少龙欲扶着他肩膀的手,缓缓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袍,垂头时眼泪砸在衣裳上,在乌家牧场和来咸阳的路上,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他们师徒三人日夜相伴的亲密,再也回不去了,这衣袍上面的温暖已经变了味道,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乌廷威将衣袍塞进项少龙手中,抬起头冷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车马带起的尘土飞扬在空中,项少龙在一旁瘫着手坐在摇椅之上,双目虚闭着,感受着隔着树叶透下的阳光的温暖。
“你到会享受,这东西怎么来的?”善柔与项少龙并排坐着,这东西或许只有项少龙这样的闲人才有脑子做出来,“今日你徒弟大婚,你怎么有这个空闲在家里摇着?”
将手中梨子塞进善柔手中,项少龙沉声道:“闭嘴吧,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对了,你怎么会乌廷芳一起回来的?”
善柔接过梨子,用匕首将梨子分成两半,还一半到项少龙手中,浅浅一笑道:“她这些日子都随我住在村子里,我们也是听说乌廷威要大婚了,才赶来的。”
项少龙扯起嘴角,偏头看向善柔,问道:“那她没什么事情吧。”虽说乌廷芳性格直爽豪迈,可这样一个大小姐,这么长时间都甘愿和善柔住在村子里,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将乌廷芳救下后,便一直安置在他们孤儿村里,那是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有许许多多和她一样因为战乱聚在一起的老人和孩子,她肩负起照顾她们的责任,因为她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她不知道乌廷芳为什么愿意留在那里,又或许今次返回咸阳乌家,她便不会愿意和她一起再回那个村子了。
“没什么事儿,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善柔回过神来,摇头敷衍着,随即轻声一叹:“我在邯郸刺杀赵穆,被董匡所救,后来,邯郸城乱,我趁机逃了出来。你假扮董匡潜入邯郸挟走赵穆之事恐怕早已经传遍六国了。我走的晚些,才在邯郸收到消息,这赵孝成王后来给赵穆脱了罪,说是赵穆根本没有与齐人私通。”这赵穆死在咸阳的事情,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若是这消息被赵国知道,善柔有些担心得看着项少龙。
项少龙微微挑起眉,看着眼前善柔一脸“你惹了大事”的表情,也并不慌乱。“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再说我带不带走赵穆结果都一样。”
这几日咸阳城中风风火火传的嬴政并非秦王亲生孩子的事情,已经是嬴政亲手杀死赵穆埋下的祸根显现出的冰山一角了。
当初将计就计让赵盘顶替嬴政回到秦朝,他便知道会有这样的隐患,只是想着赵盘年纪还小,一年一日骨骼容貌终究会发生变化,再长大些,再与之前的赵盘联系上就不容易了,所以他才想由自己暗中潜入邯郸带回一直虎视眈眈的赵穆,只是到底还是在邯郸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嬴政杀赵穆-为母报仇-赵穆与华贵夫人关系匪浅-华贵夫人与吕不韦曾经关系匪浅-赵穆可能知道内幕-嬴政杀赵穆是华贵夫人示意-华贵夫人有秘密-秘密便是嬴政的身世之谜-嬴政可能是吕不韦的孩子!
当初项少龙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啼笑皆非。赵国奸细传到秦国的消息可是项少龙不知道从哪里带的野孩子顶替的嬴政,传十传百,不知怎得,竟被这些秦人脑补了这么一出,看来不管是那个时代的人都一样。
“你还在为明日的滴血验亲烦恼?”项少龙看着踏步进来的嬴政和负责其守卫的连晋,而身后的善柔早在察觉院子进人后不见了踪影。
嬴政入了院子,就将一张脸垮了下来,警惕看了一眼身后的连晋,又看师傅没有别的表示,才有些小心的伏在项少龙耳边轻声道:“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真的。师傅,你的办法真的可行吗?还有,那吕不韦和秦王可都认为我是他们儿子,一方是真的,另一方就必然是假的,到时候两边都收不了场,又该如何是好?”
“你别担心,师傅将你来带咸阳,肯定会与你共进退,你看师傅着急不着急。”见嬴政下意识摇头,项少龙点头浅笑道:“对咯,师傅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师傅定不会让你身处危险之中的。”滴血验亲,又不是查DNA。首先不说血型想同便能融合,其次,他已经从商人手中购买到白矾,到时候在这滴血验亲的大殿上就算是这血不相融,都必须得融。
项少龙朝连晋轻轻眨眼挑眉。
再说一真一假的事情,项少龙已经想好了,反正这滴血认亲,无凭无据,吕不韦那里也再验一次只要血迹依旧对的上,到时候就看朱姬给力不给力了,他对朱姬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久,项少龙都没有自称自己是赵盘的师傅,对赵盘也是让其叫他太傅,只是最近,发现在嬴政身上的事情太多,他也得让嬴政缓缓。
嬴政有些依恋的拉着项少龙的衣角,眉心投下一片阴影压抑着怒气,同为秦朝王子,难道就真的这样容不下他,想置他于死地吗?“都怪那多嘴多舌的成娇。”嬴政面容阴沉,显然是已经动了杀心。
项少龙侧眼望去,刚才嬴政眼中的怒气与慌乱仿佛幻想已经消散,此刻又恢复了平常的冷傲持重。心中暗叹一口气,嬴政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在咸阳秦宫内待得时间越久,他便越来越像是一个已经做好准备登上王位的王子。以前那个找他哭诉做嬴政日子太难的天真赵盘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了,现在连同和他示弱时都仿佛带着一些欲求与目的。他如今是真不知道,将赵盘带入这个漩涡,自己到底是做错还是没做错。
可已经没有后悔药了。
第32章
嬴政乃秦庄襄王亲生孩子这一板上钉钉的事实,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面,将秦朝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更是掀起一阵波澜,那些前期有多信誓旦旦的人,如今便俱都是面色青灰,管是成娇再能说会道,被当众呵斥“无德行操守,谋害幼弟”,想来与秦王之位更是没有缘分。
在恰如其分的时机嬴政表达了自己的委屈与豁然,更是令秦庄襄王高看一眼。
他们父子都是从赵国逃难回来,“父子同心”,更是让秦庄襄王对于嬴政与华贵夫人的处境怜惜无比。
秦庄襄王长期在赵国做人质,受尽冷眼,愿意献出和氏璧换朱姬回国,对吕不韦也是极尽信任,只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王,如今他的寿元已经不足三月。
一场危险就在这小小的白矾下转为机会。
连晋从门外打了帘子进来,看项少龙又在摆弄鲁公秘录里面的奇淫巧技,别人都当鲁公秘录是奇书,唯有这人就将其大喇喇的放在桌子上,全神贯注的看着。
项少龙心思本来就不在鲁公秘录上,抬眼看到连晋进来,眼睛一瞬间便亮了,接过连晋手中金光剑,反手便递了一份糕点放在连晋嘴角,“你尝尝,我特地让陶方找的厨子,知道你今天来,专门给你做的糕点。”赵倩也在一旁,知他两人有话说,识趣的借口离开。
白了项少龙一眼,连晋张口咬住项少龙递上来的糕点,他一向不重口腹之欲,可这糕点味道确实不错,“恩,好吃。”
“看你今日这个模样,又是不打算练剑了?”连晋定眼瞧着项少龙,他不是看不上项少龙自己锻炼的那些办法,只是这剑法招式,三日不学,便会生疏。在这乱世,剑术不仅仅是立命之本,更是安生之法,较量决斗,时时有之,如今项少龙与吕不韦关系真笃自然无碍,可他就怕时吕不韦给项少龙下绊子。
项少龙一面哼哼哈哈地答应,一面抬了凳子紧紧挨着连晋,“没,我晚上就练,晚上就练。”他是惯性玩枪的,用剑也是因为元宗开始教,说实在他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看着连晋似有些生气的样子,项少龙只能赔笑打着保证。
连晋对眼前人也没有办法,打不得,骂不得,说两句就巴着他,傻笑的紧,又黏糊的要命,弄得他倒是心软的不行。连晋凝了神色,将身子坐直,“前些日子,吕不韦持剑来宫中寻华贵夫人对峙,我按你说的做了,在殿中又找了数人在吕不韦面前试了,吕不韦才将信将疑这天南地北只要血型相似就能相容。不过华贵夫人从吕不韦找她就十分慌张,嬴政多半真的是秦王的孩子。”
是秦王的孩子又怎么,到底还是死在了赵境。项少龙有些颓唐,从滴血验亲看到嬴政的改变,项少龙情绪就很是低沉,嬴政聪□□黠,又有吕不韦的帮助,倒是不用他,似乎秦王的位置已经就是这个孩子的掌中物了。从李斯处得知,如今嬴政正学着理政的,真是挺忙的。
项少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宫中一直没传出消息,今日又是连晋特地来告诉他,看来朱姬已经成功的安抚了吕不韦。
看着连晋垂头喝水时遮住整个眼睛的睫毛,项少龙心中一动,轻轻抚摸着连晋眼下的青紫和隐现青色的胡渣,拦着腰肢将头埋在连晋脸颊蹭着蹭着,“要不我帮你把胡子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