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ki像是不想错过露草的所有表情,一瞬不瞬的定睛看着。
察觉到他的视线,露草慌忙用手遮挡自己的重点部位。
“把手放下来。”
理所当然的命令让露草很不快,那种嘲讽和玩弄的态度让他又羞又恼,不由骂了出来,“你这个变态!同性恋!混蛋!呆子!白痴!青蛙!秃子!”
好吧,还是这么几个词,骂完这几句露草词穷了,气恼的咋了下舌,想了想又不甘心,重新骂了两遍。
“还没到你该出声的时候。”
shiki对于他如此小儿科的用词只觉得好笑,完全没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强行把他翻转过身压向墙壁。
感到shiki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腰,露草一激动大腿又流血了,不过流血这种流着流着也就习惯了,他没功夫去在意,刚要转身,头却被不容反抗的按在墙上。
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丝毫没有降低怒火,露草心里窝火的不行,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哈?”
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只是要帮自己洗澡,所以说到底有没有常识啊!伤口不能碰水的好不好!
大概是看懂了露草的眼神,shiki放开了他,取来一块毛巾扔到他头上,人却没有走,就站在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
想到自己确实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一股血腥味,还出过冷汗,露草忍着痛和被别人看的羞耻擦洗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水太热的缘故,脑袋被热气熏得发晕,所有声音忽然全部消失不见,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唯有胸膛里沉闷的心跳声。
露草感到自鼻腔流下两道热流,滴答滴答,被无限放大的水滴声撞击着耳膜,在看到在水中晕染开来然后消失的红色的同时,再也无法支撑的脚一软……
第N次望着老旧的天花板,露草已经不想吐槽了,现在他彻底没了时间观念,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一成不变的雨天,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天上,暗无天日,也看不出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shiki又出去了,而老地方也依旧放着一瓶矿泉水和一些食物。
露草实在猜不透那个男人想做什么,不过,看着这些食物,心中莫名涌出微妙的感觉,浅浅的,甚至连本人都没有发觉。
腿上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势头,一瘸一拐的挪到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就这么应声而开。
上次shiki明明从外面锁上了门,这次是忘记了吗?那个看起来滴水不漏的男人应该不至于干出这样的蠢事吧?
露草不想考虑那么多,就算分不清方向,就算很可能在途中发病,也要离开这里。
脚不听使唤,连忙用手扶住门才没摔倒,看来,身体的情况已经变得比想象中更加糟糕了。心脏一下比一下沉重的跳动,全身心被掏空了似的,大概……真的到极限了……说起来这短短的几天已经发病好几次,没有去医院只凭药物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等shiki回来的时候,门半掩着,老样子裹着床单的人蜷缩着倒在门边上,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shiki把他抱回床上,拿出带回来的一个小玻璃瓶,喂他喝下里面的红色液体……
露草是被梦吓醒的,他梦到自己回家被迹部狠狠教训了一顿,从此被禁足过期金丝雀的生活,还有长达密密麻麻牛津字典厚度的家教。
擦去额头的冷汗,露草恍然发觉体内的灵力恢复了大半,身体也轻松了许多,究竟是怎么回事?顾不上那么多,他连忙用医疗术治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在青色的灵力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多花些灵力连大腿都完好如初,连疤痕都看不见一丝一毫。
现在成功逃出的机率为百分之一百,拿回村正一脚踹翻那个讨厌的家伙然后扒掉他的衣服五花大绑送到俱乐部给别人欣赏,想到这里,露草不由笑了出来。
某人不断幻想着shiki跪在自己脚边求原谅的美好未来,时间不断流逝,shiki没有回来,床头柜上也没有出现压缩饼干。
空荡的房间里,露草窝在床头把shiki骂了一遍又一遍,然而这愤怒的想要报复之情也逐渐偃旗息鼓了,太过激烈的感情在他心里无法持久,shiki得感谢心脏病,因为它,露草总能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平静下来,露草不由的开始想shiki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说不定已经在大雨中去见灵王了吧?这次也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自己才活过来的,但为什么要怎么做?shiki不知道他的身份,完全能排除他想从他身上得到金钱权利力量的可能性。
最让露草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已经半血复活的自己若真要逃走有的是时间,为什么这一刻这一秒还在这个房间里想着shiki的事?都怪shiki这么久还不回来,他才会胡思乱想!都是他的错!
露草哼了一声,大步走出门口,这层楼只有两个住户,当然了,对面的房子里是没有人的,在四周逛了一圈发现这是郊外的一个小区,shiki所在的公寓在第三栋,看建筑物的外观和式样,年代应该比较久了,也不知道shiki看中这里哪点好。
在周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食物,露草正准备去市中心的俱乐部,没想到才停几分钟的雨又哗啦啦啦的下了起来,雨势比刚才还猛。
露草被迫回到了起点,果然最强大的敌人是大自然,现在只能等shiki回来了。
黑幕再次降临。
饿的头晕眼花之际shiki终于回来了,熟悉的灵压,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shiki低眼看着蹲在门边的人,娇小的身躯藏在单薄的床单下,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嘴唇委屈的撅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主人单独抛弃在家的宠物狗,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内心不禁柔软下来,用哄小孩一般的揶揄口气说,“看来还需要好好□□啊。”
露草抬起头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控诉他这么久不回来的行为。
鲜红色的双目静静的笑了。
明明之前还是嘲讽的姿态,现在笑得这么自然这么鲜活美丽,太犯规了!
“可恶!太卑鄙了!这样的前后反差!!”露草嚷嚷着被shiki拎进屋,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身材。
shiki打开灯的开关,脱下风衣后粗鲁的将露草推到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样细长的银色东西后单手抓着露草的两只手把它们拉至头顶牢牢按住,另一只手则在肚脐处打转。
“你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我说你听见没有。”露草挣扎着,却不敢真的用力,半血复活的他现在随便一个鬼道就可能了结对方的生命。
露草把视线往下移去,看清shiki手中的是一个两端像小锥子的金属制细棒,另外还有两头带着小球的弧状零件放在床边,起初还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当shiki把削尖的那头对准肚脐作势要穿刺过去,他立马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脐环。
“这是证明,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不准闭上眼,好好将被打上这刻印的瞬间烙印在眼中。”
“!!所以说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让我做你的所有物!!”
比露草还要快一步的,反射着冷光的刀刃挡住了露草踢向shiki下盘的脚,脚底板和冰凉的刀身接触,他连忙收回脚,气鼓鼓的瞪着半跪在床上的人。
然后,察觉到一些违和感,这个人应该带着嘲讽的冷笑欣赏他的全部反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静静地凝视自己,好像他身上还带着血腥味。讲真,第一次见面时就在杀人的shiki身上带点血腥味再正常不过,但总觉得这会的他很奇怪,灵压也有些轻微的不稳定,失踪的这段时间,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
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露草决定好好的跟他谈谈,顺便帮他解解心结啥的,最好能忽悠他带自己离开这里回东京去。
“不打了?我还以为要揍你一顿才会老实下来。”这样说着,shiki却失了兴致般走下床,似乎在眺望窗外的远景。
模糊的视线中,shiki的身影好像被打上了最大限度的滤镜,露草一时间看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玩过游戏的小天使应该能看出咱走的是游戏向,莫名萌上了shiki是怎么回事@( ̄- ̄)@有种想换男主的冲动,话说……这文真的有男主这种东西存在吗?写到后来完全没有了最初的自信……
第32章 番外·咎狗之血6
“怎么了?”
被发现偷看的露草立刻心虚的移开目光,“有、有什么关系,只是看一眼而已,反正我是个大近视也看不清什么。”
shiki瞥了他一眼,无声的取过斜靠在墙边的刀,露草这时才感知到村正也在那,怪不得刚才醒过来哪都找不到村正,原来是被shiki一并带走了。
shiki坐在倒在那边的木箱上,拔出刀仔细端详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露草翻身趴在床上,脑袋搁在手臂上歪着头看他,“那个……不是你的血吧?是被你杀掉的人吗?”
“一只闷的发慌到处惹事的猫而已。”
露草有些意外,他没打算shiki会回答,只是单纯的觉得被冷落而不满随便搭话而已。
“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露草这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一般人看到我的时候,总会移开目光背过脸去,因恐怖而战栗、退缩,但你不是。但现在想来你当时那样一眼不眨的看我,不是挑衅,是因为近视啊。”
被他的后半句话噎了一下,露草小声咕哝,“我又不是喜欢才近视的,你知道近视的人没了眼镜有多困扰吗?”
听了露草的喃语,shiki觉得好笑般眯起了眼,“真有意思,当初把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你带回来果然是正确的。名字,叫什么?”
“迹部……露草。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shiki。”
“四季?还是式?”
“随你喜欢。”
“那就式吧。”
有什么东西被扔过来,黑影越来越大,进入到视野一定范围后,露草得以看清它的真面目,连忙接住村正,小心查看是否有哪里损坏。
“那把刀,看起来不是普通的刀。”
“看出来了?嗯,这是把妖刀,妖刀村正。”
“妖刀都有灵性,能够自己选择主人,你应该有被刀承认的实力。”
“事到如今夸奖我也没用了,我对你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改不了了。不过真是奇怪,村正还是第一次没有拒绝外人的触碰,除我之外没有人能拔出它,他很喜欢你。”
shiki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
“对了,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参加伊古拉?”在露草看来,以shiki刚才挡住自己攻击的身手,参赛者中根本没人能和他抗横,他本身看上去对劳什子的伊古拉的王也没什么兴趣。
同夜色一样冰冷的目光看向露草,shiki面无表情的问,“你见过真正的疯狂吗?”
“疯狂?”shiki突然的话让露草有些疑惑,要说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战争真正的杀戮他可以很肯定的说见过,不过疯狂?白兰那二货算么?
“舍弃了一切人类应有感情的人最后所抱有的,纯粹的疯狂。我见过,没有防备,也没有攻击性,乍看之下甚至怀疑他有没有战斗能力……我始终不曾忘记当时那男人的眼睛,一次也没有。”
露草惊诧的出声,“诶?我带给你这么大的影响吗?!”没有防备,也没有攻击性,乍看之下甚至怀疑有没有战斗能力——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shiki一瞬不瞬的盯着露草好半响,最后决定当作没有听见他自我良好的话,接着说,“疯狂的双眼,里面什么也没有,连光也没有,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纯粹的虚无。感情什么的只会碍事,真正需要的只有磨练自己的力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那个男人的性命,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捏碎。”
不知道shiki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之所以参加伊古拉想必跟那个男人有关。
锐利的破风声自眼前划过,额前的碎发被削断一截,在露草痛心自己的发型时shiki古井无波的眼睛朝他看过来,“都是些无聊的话,忘记它。”
露草撇撇嘴,既然都说了就不要后悔好吧。
“你的床被我占了,有点好奇这几天你都睡哪的?”
shiki看了眼目光炯炯的人,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直接把露草往床里边一推,自己在外侧躺了下来。
滚到最内侧的露草脸正对着墙灰脱落的墙壁,鼻尖上沾了白/粉,想要转身却发现背部紧贴着shiki的手臂,所以这几天晚上他都是挤在角落里睡的?
额头冒出几个十字路口,露草怒极反笑道,“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
shiki嗤了下,“吃了莱茵你的伤都好了吧。”
听到陌生的词汇,露草愣了愣,随后跳起来扑倒他身上,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莱茵是什么?好像之前听处刑人也说过,你是不是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喂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混蛋!”
shiki没有回答他,露草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跟你讲我心脏不好,还有莫名其妙的血液病,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我可不想突然两腿一蹬就撒由那拉了啊!”
“摄取莱茵后还能保持理智,你应该是几万人才会出现一个的适合者。”
shiki的话给露草下了管定心剂,既然没有副作用,莱茵就莱茵吧,回头让浦原给自己检查检查有没有后遗症。
“这么热情,是想要被我那样对待吗?”
这是一贯的轻嘲口吻,露草不解的朝底下的人看去,却见shiki绕有深意的撇了眼自己此刻的坐姿,好吧,是有些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