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在他们那时候很常见,但堵上自己姓名的决斗,程度比前者还要更深。
那完全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血腥生死之争了。
他们无仇无怨,反而还有爱(?),哪能——突飞猛进发展到这恐怖的地步呢!
正当吓傻了的梅林头脑混乱不清的时候。
西里尔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啊,吓到您了。我是开玩笑的。”
梅林:“呼——”
西里尔:“必须很抱歉地告知您,决斗是假的,是借口,我又不会剑术。所以,我只是,迫切地想要用顺手的硬物狠狠敲击您的脑袋!”
“…………好的,你敲吧。剑要是不顺手,我的法杖借给你用。”
……
轰隆隆!
并盛中学的操场,只过了短短半个小时,就从原先的平整干净变成了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灰尘四溅。
沢田纲吉哭了。
这半个小时之于他,便是度秒如年。
所谓的躲避球游戏,就是让两眼含泪的狱寺君以最快的速度向傻站在场地里的他和山本君投掷炸.药,让他们俩躲闪。
沢田纲吉被Reborn打了一枪死气弹——啊,就是让他爆发潜力同时爆衣的那种特殊子弹——精神高度亢奋,反应力提升,这才得以手忙脚乱地躲开要杀人的□□。
然而,山本君在一边笑哈哈地挥舞棒球棒,把炸.药全都打到了他这边。
多么让人无语凝噎的猪队友啊!
同样眼含热泪的沢田纲吉被迫躲避双倍的危机,这半个小时一过,他整个人瘫倒在地,累得爬不起来了。
可都这样了,Reborn还不放过他。
可怕如斯的家庭教师把应该待在家里的小朋友都带来了。
蓝波和一平,虽然是五岁小朋友,但一个是货真价实的黑.手党,一个是货真价实的杀手。
这样的组合再搭配上他们的年龄,就是神一般的捣乱二人组。
从中国来的一平小姑娘还好,最可怕的是蓝波。
最爱奶牛装的爆炸头小鬼任性狂妄胆小怕事偏还不听大人的话,有他乱入,沢田纲吉的躲避球游戏玩得更艰难了。
“呜哇啊啊好险!不行了,不行了……至少不要让蓝波一平也跟着捣乱啦!”
他正苦不堪言地叫喊着,没有留意到蓝波不知何时从头发里掏出了比他人还大的紫色炮筒,也没留意到操场上多出了两个人……
不,是三个!
踩踏着被风卷起的原属于并盛中学操场的砂石,被西里尔丢出老远、但以最快速度赶回的并盛凶兽出现在了校门口。
黑发少年看到了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爱的学校,还在继续搞破坏的违反风纪几人组,把自己暗算了的伪草食动物,以及——擅自闯入学校的外人!
无论哪一点,都完美无缺地戳中了风纪委员长的禁忌。
杀气,刹那泛滥。
“好大的胆子……”
凶兽少年眼露寒意,如闪电般迅疾地冲来。
而在同一时间,提着紫色炮筒的蓝波摇摇晃晃,不小心被石头绊了脚,哇呀一声跌倒了。
神秘的紫色炮筒自然脱手,越过混战中的少年的头顶,在半空划出完美的半弧线,直直朝操场的另一端飞去——
前有战场,右有凶兽,后有亲手拖到这儿来想要借决斗之名狠狠敲击脑袋的魔术师。
西里尔:“……算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说是这么说。
在当机立断转移场地之前,他看到了从空中坠下、似是恰好对准了自己的紫色炮筒。
“这是什么?”
他有些奇怪,以为是纲吉他们中的谁丢出来的东西,下意识地想要帮忙接住。
然而。
梅林的“没有危险,但这玩意儿……”只说出了前半句。
西里尔忽然发现,处于炮筒笼罩下的自己在短暂的一瞬间无法移动。等同于,他愣在原地,任由这炮筒从天而降,不科学地将自己全身都罩在了其中。
“砰咚!”
浓浓烟雾的炮筒中炸开了。
这声响虽然不比□□爆炸来得惊人,但也神奇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沢田纲吉一扭头:“……十年后火箭筒,什么时候?!不对,谁被砸中了?”
他一眼看见的除了炸开的烟雾,还有一点未被烟雾遮挡完的白色的袍角。
看不清那是谁,但感觉,不是认识的人,而像是不久前才现身的——
“……”
“是西里尔哦。”
“被砸中的是西里尔老师?”沢田纲吉猛地回神,其后,面露骇然。
“那么,等下会出现的,就是——”
“十年后的……西里尔老师!”
第七十章
十年后火箭筒, 是蓝波的家族研制出的神奇道具。
与其说神奇……倒不如说,这又是一个极其不符合逻辑的bug级别物品。
被十年后火箭筒击中的人,会跟十年后的自己替换,时间为五分钟。
西里尔之前听说过蓝波小朋友身上有这个道具,那时就为如此难以置信的功能所震惊。
沟通现在与未来, 这是拥有神秘力量的魔术师都难以做到的事,居然, 在这个世界被普通人类研制出来了。
那个火箭筒本体他看过, 没有感应到任何魔力,似是单靠人为。
……算了。
不能深究。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不止一点两点, 难以用常理解释, 如果真要较真,就没完没了了。
西里尔当时就这么想。
只不过,只是看过, 听说了一点, 他还没亲眼见证过十年后火箭筒的威力。
结果,完全没想到。
不用见证了, 在那之前——他自己先亲身体验了一遍。
“嘭轰!!!”
紫色炮筒将他罩在其中,粉红色烟雾顿时从炮口下蔓延开来。
西里尔不知道外界是何反应。
被扣住的他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对才的莫名停滞有些惊讶。心中更多的反而是期待——十年后火箭筒的神奇,他着实想要确认一番。
于是, 毫不慌乱地, 西里尔坠入了仿佛由气团组成的狭窄通道。
通道又仿佛直直连接向遥不可及的深渊, 坠落的人会感到无尽的晕眩袭来。
他的意识模糊了短暂的几秒, 只有“难道,我会去到十年后的未来吗?”的疑问还残留于心。
也就是在这意识朦胧的期间。
哗——
耳边,似是响起了最后一声轨道落定的激鸣。
下一刻。
“……”
在过于狭长的通道另一端同样炸开的烟雾,也已经缓慢地退散开了。
西里尔飘忽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现实,脚踏实地的感觉也归来。
由于眼前还有些许烟尘漂浮,他在初时闭紧双眼,手背在眼前挡了片刻,才放下。
入目的光线不算刺激,远远没有阳光耀眼,属于正常范围的室内灯照的亮度。
但是……
“这是哪儿?”
意外的空荡啊。
烟雾散开后,显露出清晰身形的金发青年向四周打量,却发现自己停在一处也在前后延伸的走廊间。
这里应该是某栋建筑物的内部,周围完全密封,看不见窗户。
墙面与地板的色调单一,似是蕴藏着严肃紧张的氛围。而且,走廊的两边并排着数扇金属门。
应该是……像宿舍区域一样的地方?
西里尔目前就停驻在某一扇门的前方。
他暂且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了,但假若是,那现下的情况——十年后的他似乎不是恰好走过这里,而是专门等在了门口。
即目前身处之地是哪里之后,又迎来了新的问题。
门内的人是谁?
还没有能够给出提示的线索出现。
可不知为何,西里尔在注视着面前花白颜色的金属门时,心中却涌起了难以压抑的激动。
也是会令他欣喜的人就在近前的预感。
“难道……”
“会是谁呢?”
情不自禁,他的手落在门上,又像是怕碰触上去后会触散幻影一般小心翼翼,轻得力道几乎可以省略。
不用提醒他,该尽早地敲门。
西里尔当然知道——只是,心头对未知事件生起的恍惚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不由得紧张,以至于稍微迟疑了一阵,才下定决心。
不再犹豫了。
金发青年微微咬唇,眼里却有如星辰闪耀的希冀之光。
他攥了拳,稍微推开了一些,便重新抬手,打算不再顾忌地直接敲门。
眼看着敲门声就要清脆地响起。
“咔噔。”
——咦?
房门居然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西里尔:“!”
他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就因为这个意外顿了一顿。
还没能下意识地往后退让一步,自己打开房门的房间主人的面容就从褪去的阴影中呈现。
可是,在完全看清楚之前。
对方大大咧咧的嘹亮嗓音,就先一步越过门扉传响了起来:
“啊啊啊烦死啦!我搞不定这个,怎么穿完全不知道。反正是裙子而已,灵基突破的衣服凑合凑合,也挺像的——”
“……吧。”
两人的视线冷不防就撞了个正着。
“……”
西里尔是呆着的。
“……唔?”
对方呆完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
“啊咧?舅舅?你怎么又变成这张脸了,没你原来的样子好看啦,快换回——”
“……你是……莫……”
现在完全看清楚了。
“唰!”地把门拉开,把有些炸开的金发简单扎起的这人,虽然从语气到动作都极为男性化,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年轻面貌的女性。
她个头不高,这点和西里尔的某个姐姐十分相似。
她长得更像他,以及他的“某个姐姐”。
但……
“不敢相信……居然……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惊):“啊?”
开门就发现自家舅舅变了张脸的莫德雷德顶了一头的问号。
不要质疑她为什么一点也不惊骇,舅舅此时的这个模样她又不是没见过,有点奇怪倒是真的。
刚才,她颇为无奈地在房间里换衣服,没留意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唔,不是衣服,准确的说,是裙子。
就是因为有一群无聊的亲戚起哄,不喜欢被当做男人、也不喜欢被当做女人的莫德雷德无可奈何,只能勉为其难换一次女装。
谁叫她舅舅想看呢?一条裙子而已,穿穿也无所谓。
所以,莫德雷德在房间里与无聊人士赞助的小裙子誓死搏斗半晌——她失败了,不行了,败退了。
出现在门口的她,便是嫌麻烦干脆穿着灵基突破后的红色外装的模样。
然而!
这个意想不到的反应,实在是——
“我的噩梦真的变成了现实,太难以接受了!这个打扮……连胸部都快露出来的打扮……”
惊呆的莫德雷德眼里,她突然变了样子的舅舅脸色惨白惨白,表情似是震撼,又像是掺杂了本来有所意料、但预想成真后又难以言喻的失落之情。
大!受!打!击!
这自带沉重分量的四个大字将他压得满心悲痛,体会到了莫大的哀戚。
“你这孩子……果然在舅舅没能看见的地方,变成了不良少女吗!”
西里尔对这样打破期待——虽然本来就只有微薄的一丝——的惨痛未来绝望了。
莫德雷德:“…………啥???!!”
被不良少女这个奇特称呼砸到脑门上,(自以为)乖巧听话的外甥女也是惊呆了。
她的打扮哪里有问题了?
不就是身上布料少了点嘛,凉快啊,打起架来还方便,哪里不好!舅舅怎么一副天塌下来地也陷了的崩溃模样。
莫德雷德下意识就说:“舅舅你这么激动干啥,就像住在隔壁天天提醒master裙子下面要穿打底裤的那个老妈子弓兵——噗。”
不行不行。
她说了一半,立即就发现这么说不好,怎么可以把舅舅跟老妈子放在一起比较!
虽然莫名地感觉就是很像,但是,嗯……
“喂喂,你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啊,啊啊啊到底怎么了?!”
西里尔要在现实的沉重打击下落泪了。
能体验匪夷所思的未来之行,还能见到自己最爱的亲人之一,本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一眼就认出了不是五岁小女孩的莫德雷德的他,却被悲伤所包围。
“是舅舅的错……要是能照顾好你,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对,舅舅你,我到底怎么了?”
“虽然你在舅舅心里永远都是可爱的模样,但是……想到你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却还要强撑着不好好穿衣服的样子,舅舅,不能忍受!”
“啊?啥?等……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哎?我不冷,等等等等我真的不冷——不行了,我挺不住啦!”
一头雾水的莫德雷德被强行套上了舅舅脱下来的外套,还被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的舅舅拢好衣领,态度无比郑重地进行“女孩子不能这样狂野地对待自己的身体”的思想教育。
“对了,还有。”
神色还紧绷着的舅舅忽然目光炯炯,又语气不乏紧张地问她:“你应该没有做无缘无故就把无辜的人抽飞,经常使用奇怪的口癖,见到长辈和前辈一点也不尊敬的事情吧?”
莫德雷德:“……”
不用说,她又一次懵了,完全不知道舅舅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紧张地问奇怪的问题,还像是透过她,看到了某个一言难尽的问题儿童——
啧。
莫德雷德不喜欢舅舅看她时想起无关人士。
不过,关于他问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