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遇见了陆小凤那个顾惜朝标准吹,有对方题字的扇子都宝贝一样防着藏着,生怕别人碰坏了。
在?4" [综武侠]外挂,了解一下0 ">首页 26 页, 庋奶认?不了解顾惜朝都不行。
然而归根结底,他跟顾惜朝也只是陌生人罢了,听了几年对方的名字,下意识地觉得了解对方,等到一见面后,想象与现实的差距明显天差地别。
——那个晚上的初见就是如此。
现在又听到了陆小凤的传话,还没见到顾惜朝本人,秦珩就难得的怂了怂。
秦珩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脑海顾惜朝狐狸一般的亲切笑容给晃出去似的,然后挥别了陆小凤,同楚留香一同回家。
——是的,回家。
不知从何时起,说到回家,楚留香的第一反应,就是京城户部尚书家,不是那艘女孩儿们都走光了的孤零零的大船,而是有着亲人等候,会为他们在夜里留一盏不是那么明亮的灯,却能照亮回去的路的尚书府。
这样的潜移默化,就算是楚留香,也在默默地接受了。
等到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样,习惯了秦珩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所以当秦珩拉着他的问他想要在哪里买个房子的时候,楚留香下意识地一愣,还没等说些什么,秦珩就敏锐地在楚留香的神情窥见了什么,然后“扑哧”一笑,“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府上。”
秦珩挣开他的蹦蹦跳跳跑到前面去,楚留香不怎么适应地收拢了掌心,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就见秦珩跑到自己前面,然后转过身来倒退着走,楚留香只要走得快点,秦珩就跟着倒退的快点,到最后楚留香也不敢阻止他了,怕他摔了,反而越走越慢,“你走慢点儿。”这么说着,倒是不怎么在意秦珩原本的话题了。
秦珩想要去拉楚留香的,被这会儿看着他走路的楚留香以太不安全为由坚定地拒绝了,好像摔一下就能把秦珩这个大男人摔成残废一样。“虽然我家里没有女眷,但长期以往,对你的传言也不会好听。”
多是些粗鲁的江湖人傍上朝大臣,再加上还会有抨击户部尚书同江湖人交往过密的折子递给今上,多余的话不用说太多,以楚留香那颗聪明的脑袋,就能将秦珩的未尽之语捉摸个通透。
楚留香这会儿明白了秦珩的隐忧,拽住他一边晃晃悠悠的臂,将人扯到自己边儿上,秦珩在原地转了个小圈,才从倒退着走路的姿势扑进他怀里。
“你不想要我们的小家吗?”
“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秦珩知道楚留香的意思,对于一个到处漂泊的人,能有这句话,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分量。所以秦珩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抱着他的一边臂,两人也不嫌腻歪,当街就旁若无人地凑到一起,腻腻歪歪地侧头说着小话。
“我觉得房间不用太大,不过要留出招待朋友的房间。”
“还要有个练功房?最好能带花园,有个湖是最好了,人工湖也可以……”
“我们可以在湖里移植一些荷花,不过也不知道在北方荷花好不好活……”
这两人咕咕叨叨,就这么将自己对以后新家的规划说了出来,偶尔也会有意见不统一的地方,正要争吵,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视线交错的那一刹那,又忍不住相视而笑,心里就好像装了棉花糖,整个人都陷在里面,一张口呼吸,都是甜甜软软的滋味,就连争吵,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甜味儿。
最后秦珩拍板,“等到我回去就写个计划,让我爹帮我找房子去!”说完这话,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不怎么确定地问道,“我们要住在哪?是京城还是江南?”楚留香在认识他之前,随着他的船到处漂泊,但很长的时间都在江南那边漂泊,毕竟比起相对严寒干燥的北方,还是江南多水又柔情,楚留香想必也习惯了南方的气候。
楚留香对这个问题顿了顿,随即一笑,眼乍现星光闪耀,嘴边的弧度好看得秦珩直想不顾理智地当街亲上去,“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默认了。”
“嗯……去江南吗?”秦珩眨了眨眼睛,站在他的角度当仁不让地选择了江南,“那这样的话可能就用不上我爹了,去拜托一下花伯伯吧,他肯定有办法的。”
“……傻,”楚留香好笑地掐了一把秦珩白嫩细软的脸颊,直到他说话都走音之后,才笑着道,“我以为我们的默契是直接住在京城。”
“这里有你的家人,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远离他们呢?”
“能有更多的人疼爱你,我就十分的感谢他们了。”
秦珩怔忪,喃喃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反倒是楚留香掐着秦珩的一松,然后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握住了他的,坚定不移地十指相扣,“我是个没家的人,又怎么能让你同样步入我的后尘呢?”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以为你明白的。”
秦珩的心脏紧缩,楚留香的话就像是一把闷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秦珩的心脏上,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然而在极致的闷痛过后,又从荒芜的心底迅速地长出漂亮的小花,涨势迅猛的,根本抵挡不住地开满了心房,开花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在秦珩的耳畔响起,细小的嫩芽生根发芽的时候,又有那不能忽视的麻痒,一点点地试探他的承受能力,在秦珩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迅速从他的心脏扩散到整个身体,渗入皮肤流经血液,然后泛起一丝丝让秦珩整个人都战栗不已的涟漪。
平时爱说爱笑的秦珩,突然有种被人剪了舌头的语塞感,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后问出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那……那你的船呢?”话一落下,秦珩就想咬掉舌头。
楚留香伸拢了拢他的头发,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秦珩这般无措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内疚的反省是否是他平日里给他的安全感不够,不然只是一句话,怎么秦珩的表情却好像捡到了整个世界的便宜。又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楚留香心里这么考虑,嘴上却毫无迟疑地道,“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船’,你在京城,那么我的‘船’,今后也会在京城。”
秦珩的眼角红红的,唇边却诚实地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于是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了,本就挨靠得极近的两个人,这下是彻底黏在一起了。
要是陆小凤在这里,他就会一边牙疼,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说好的去见顾惜朝,这两人怎么腻腻歪歪的将这个话题转移到这样还能秀恩爱的份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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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的判决下来了,是包拯包大人在同顺天府商议过后第一时间送往尚书府的消息,虽然秦嗣远和段灵萱非常痛心,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好在听说金九龄自己也有了真诚想要悔过的心。尚书大人在朝的政敌不少,但站在他这边的同僚也不少,再加上当今天子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天子,眼睛还亮着,知道那些人比较廉明,有些人的段就不是那么干净。有了天子似有似无的偏向,墙头草们不敢在圣上模糊的态度下站队,而非要针对户部尚书的人,这么筛选下来,也没有很多,于是那些暗地里因为金九龄这个案子掀起的波澜就在秦嗣远的暗运作悄无声息地平息了。
再加上其实段灵萱早在很久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金九龄埋藏在正直外表下的野心,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但的确是有意无意地戒备着。
此次事发,痛心的同时,也有种那只靴子终于落地的安心感。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还是让整个尚书府都忙碌了起来,秦珩和楚留香到家的时候,秦嗣远刚刚褪下官服,在段灵萱的招呼下坐下喝茶。
这次的事件能有现在这个结果,秦珩揭发公孙兰的举措功不可没,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也奔波回来后,段灵萱满脸心疼地拉住他的,万分心疼地道,“都瘦了,快来坐下歇歇。好在你哥——”段灵萱兀地住嘴。
一时间整个尚书府都陷入了寂静。
对于金九龄的事情,这是尚书府不可避免的事情,但看着他娘眉眼的愁绪,秦珩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戳家人的伤疤,而是笑了笑,拿顾惜朝转移话题,“爹,顾惜朝邀请我去府上坐坐。”
“……”秦嗣远刚因为听到金九龄的名字的越发冷漠的脸上出了一丝裂痕,然后斩钉截铁地道,“那还等什么,去!”
第81章 .做客
秦珩在他爹难得的念叨下,终于找个会溜了。
不过左右也没什么要事要干,干脆备上登门的礼物,就跑去找顾惜朝了。
顾惜朝作为近期来比较受圣上关注的一位京官,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住处的,只不过没有尚书府那么大罢了,马车晃晃悠悠地走过两条街,在一出灰色的大门前停下了,小厮上去拍门,禀明身份后被带了进去。
秦珩将带来的礼交给顾府的管家,刚坐下,就有丫鬟捧着新沏的茶走了过来,还没等秦珩尝出什么味道,顾惜朝就从里厅走了出来。
“久仰大名,在下顾惜朝。”顾惜朝眼角含笑,又在秦珩的注视下说道,“那个晚上我们见过一面。”
秦珩将茶杯放下,笑了笑,自嘲道,“我才是久仰大名,一直从家父的口听说你的名字。”
顾惜朝走过来在秦珩的旁边坐下,顺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按理说你我年龄相差无几,还是不要这么拘谨为好。”
秦珩笑了笑,但的确如他所说,两人年岁相近,细谈之下有很多共同话题,再加上顾惜朝是今年科举的探花郎,才情谋略无一不足,一番交谈下,撇去别的不说,顾惜朝的确当得起他爹的念叨,也当得起他的榜样。
虽然秦珩知道,他就算怎么努力,也达不到顾惜朝那般谈笑风生间挥就兵书《略》,说起这个,秦珩难掩好奇地问道,“那本《略》可否一观?”
顾惜朝讶然,他那本书曾是考上科举之前,凭着无人赏识,怀才不遇之下悲愤万分写下的,知道的人不多,眼前人能听说这个,的确让顾惜朝增加了几分好感,遂莞尔一笑,开口道,“当然,随我来。”
顾惜朝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掠过大厅,往后院走去。虽然是京官,但顾惜朝的根基毕竟还弱,所以哪怕有宅子,也不大,他们只是走了几步,就到了一间房门前,顾惜朝推开门,秦珩这才知道他们来到的是书房。
扑面而来的墨的清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顾惜朝进去后才发现秦珩还在门口,一脸神往陶醉地吸着鼻子,忍俊不禁道,“还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秦珩面上一红,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两句,“惜朝莫怪,实在是这书房太惊人了,让我下意识望而却步。”
顾惜朝只当他开玩笑,却还是笑道,“户部尚书大人的书房岂不是比这壮观许多?莫要打我了。”
秦珩连连摇头,一边拿起一本书,一边为自己正名,“你这可就冤枉我了。”
顾惜朝原本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当他的视线落在秦珩的脸上时,却意外地发现他一脸认真,于是少有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秦珩一看他好奇的样子,就知道瞒不下去了,但在一个没见几面的人,还是他爹满口称赞的人面前字揭其短,还是让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秦珩忍不住捂了捂脸,这才一言难尽地道,“说来不怕惜朝笑话,我因为小时候跟我哥顽皮,在我爹书房做了些惹怒他的事之后,我爹就很少允许我进去了。”再加上他身体不好,家里人也没有说必须要求他考个功名什么的,读书,对于真小孩和伪小孩的杀伤力是一样大的。
他爹娘管得又不是很严,自然学业上他就落下了。
其实他说的还算润色过的,当初他哥带着他调皮捣蛋,什么都干,书房那种属于他爹神秘的领地,自然也让身为小孩子的他好奇异常,在他爹不在家的时候,在里面乱涂乱画还算是轻的,以至于他爹回来后怒气冲冲,又顾忌着他身体不好不敢下打,于是小秦珩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他爹就下了严令禁止秦珩进自己的书房。
不过这里头丢人的曲折,就不必详细地讲出来了。
顾惜朝愕然,随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光是听秦珩言两语的说着,不知怎么就完全可以想到小时候调皮的他在自家爹爹的书房捣乱,最后向来无甚表情的秦大人铁青着脸忍无可忍严令禁止自家小儿子再进自己的书房。
不过想想自己,顾惜朝又有些笑不出来了,他自己的身世瞒着所有人,包括同僚,朋友,没有一个人可说,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就变成了同僚攻击自己最好的素材。他不能说,也不敢说。曾经的他一无所有,所以他拼尽全力,得到他现在的一切,曾经没有的,他现在努力得到,就像这间书房。
——要知道,他小时候可是连饭都吃不上,又有什么条件来看书呢?
秦珩说的,在书房捣乱于是被父亲赶出来什么的,那样只要想想就会让人会心一笑的场景,他只余下满心的怅然,和难言的羡慕了。
就是这份难言的渴望,使得他更加拼命地求得如今的地位,更加努力的向上,爬到更高的位置,内心就不会空荡荡的难受,而是充满了满足感。
顾惜朝的神色只是异样了一瞬,就全数收敛在他低垂的眉眼下让人看不真切。
秦珩没有注意顾惜朝那一瞬间的异常,而后者也很快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秦珩终于看到了那本被陆小凤奉为经典的《略》,其实他也不知道陆小凤是怎么知道的,只不过这的确是本难得的书,听顾惜朝自己讲,他当时写这本书时,将所有的希望都浇灌在这里面,可惜却被当时驻扎他们那里的军官当做废纸,还被嘲笑了一通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