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方不败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肃北城破,大军进城,那时他将与众人狂欢,除去驻守的士兵,其他人都允许今夜饮酒,只是限了量,不会因酒误事。
肃北郡的百姓,也彻夜欢呼,极其高兴,庆祝着叛军的战败,他们终于又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一时间军民同乐,看的墨肱玠和东方不败欣慰不已,然而想到端王楚彦还未伏诛,战争还有得打,两人飘飞起来的喜悦之意,又落了地,此时并不是放松之际。
“报——”
翌日,前线传来战报,平王白恩睿已经会同定边侯,攻入端王封地,只是端王把封地各城池打造的犹如铁桶一般,易守难攻,双方暂时僵持住了。
墨肱玠接过信报,看完之后,递于东方不败,他的脸上带着沉吟之色,“如今战线拉的足够长,端王又准备多年,我担心,朝廷的粮草储备,恐怕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围困消耗。”
他没说的是,端王楚彦既然起兵造反,对于粮草等一应事物,应该是做了长远的打算,平叛之师围困得了他一时,却围困不了一世,而就目前来说,即使从各地县府征粮,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遂一旦粮草无以为继,他们只得退兵,结果是给了端王喘息之机,以后再想让对方狼狈若斯,怕是不容易了。
届时,假如外敌九越国,内乱平定,再与端王联手,则朝廷危矣,遂不能退兵,可谓是进退皆是两难。墨肱玠能够想到的,东方不败自然也可以猜到,他以手指点了点手中的信纸,思索着应对之策。
脑海中,灵光一闪,东方不败忽而想起一件,被他遗忘了许久之事,当初于花王谷内,杀尽叛军士兵,和染七月的仇敌,他曾发现大量的粮草,与军需储备,遂偷偷收进了附属空间内。
时隔这么长时间,若不是墨肱玠提到粮草消耗的问题,他几乎也要忽略了此事,只是东方不败蹙眉想着,这些粮草拿出来容易,但也只能解燃眉之需,却不是长远之计。
为今的方法,便是釜底抽薪,直接断了端王的军队供需,这样无需久耗,叛军定然难以维继下去,想到此处,东方不败就把想法与墨肱玠说了,又召来属下商议,经过讨论,他们做出了决定。
在肃北郡稍作整顿之后,于百姓们夹道送别中,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率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肃北,直接取道向东,意欲与平王和定边侯的军队汇合。
只是,在半途中,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带领一干得力属下,暗自脱离了队伍,经过乔装打扮后,潜入了端王的封地,调查粮草存放之处。
同时,他们还利用隐雀传信,告知平王和定边侯具体情况,却又正巧从定边侯那边,得到一份名单,乃是之前审问端王嫡二子所得,但遗憾的是,对方宁愿死也未说出名单所录,究竟为何,可定边侯机敏,直觉此物重要非常,便一直收在身边。
此次得知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的打算,他突然想起这份名单,便休书一封,附上名单,一起让海东青送了过来,希望对两人有所帮助。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二人,共同打开名单,阅览过后,发现花王谷几个字,赫然出现在了名单上,两人不由得略微有些惊讶,这难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墨肱玠感叹,他也未曾想到,父亲送来的名单,竟然就是端王楚彦在各处设置的粮草储藏之所,以及军械库所在。
东方不败闻言,唇角微勾,眼含笑意,“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若端王发现我等的打算,必定会发疯吧?”而看着敌人疯狂又无力的挣扎,总是让人愉快万分。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踏上了抢劫端王粮草和军需的道路,因其人数并不多,像游.走的盗匪似的,来无影去无踪,今日在此处,明日又到了彼端,虽奔波劳累,却收获颇丰。
而这些粮草和军需,全由染一恺率兵押送,运去了平王和定边侯的营地,但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在此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端王之前应是在往前线输送粮草和军需,只是后来大势已去,他被平王和定边侯逼进了封地,输送粮草与军需的线路被阻断,无人再敢轻易行动,才给了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可趁之机。
运输线被断,端王自然也收不到外面的讯息,更无从得知,他暗中设下的各个藏匿据点,已经被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挑破,所储存的东西全部归了平王和定边侯,用来对付他自己。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大概就是楚彦这样的人。”
“待他醒悟,怕已被生擒,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或许无知也是种福气。”
辗转各地,当名单上所记录的地点,越来越少的时候,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不禁皱了眉,遇上了难题,不知是对方已经有了警惕,提前弃了据点,还是本来就已经废弃,他们竟然在几处地方扑空了。
或许天不佑人,端王也够倒霉的,他的属下没有联系上他,更失去了其他据点的讯息,沉寂的久了,反倒生出不安,竟自作主张,决定押送粮草和军需,带领所有叛军,前去与端王汇合。
可还没有走到封地,这些人就遭遇了完成任务,正待归来的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与属下装扮作商队,跟在这些叛军不远处,想要看其有何目的。
不过,大致两人也猜出了什么,想到前几日的人去楼空,心道,原来这些人已经有所行动,只是不知端王楚彦是否已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
是夜,大伙退去商人与伙计的装扮,悄悄伪装成强盗,直接劫掠了这伙叛军。对方带头的武将,武功不敌,很快被墨肱玠一剑斩之,其他叛军也尽数投降。可此次行动,他们并不接受俘虏,眼瞅着那些人眼中,虽有惧意,却也少不得全是恶狠狠地眼神,墨肱玠眼睛一眯,直接提剑便砍。
其他属下纷纷效仿,并不留活口,直接把这些叛军杀了个片甲不留,事过之后,原地留下数十具叛军尸体,死状可怖,还有杂七杂八,奇乱无比的车辙痕迹,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等人,又变成了行商的车队,上面押送着粮草,粮草下面掩藏着大量军需。
时隔多日,再次与平王等人相聚,东方不败向对方行了礼,“父王。”
“侯爷。”定边侯与平王并肩而立,都是当朝的顶级武将,身上风采与气度,惊颤人心,如此盖世之姿,让东方不败都不禁侧目。
“回来就好。”
平王表面淡定如常,内心却萌生出丝丝屡屡的喜悦,他儿虽是小哥儿之身,却堪比任何爷,白国皇室没有没落,此次危机也将很快度过,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王爷。”
平王话刚落下,墨肱玠环视四周,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皆在此处,刚好可以为他做这场见证,于是就见墨肱玠轻唤一声,突然扑通跪了下去,态度极其恭敬。
定边侯作为墨肱玠的父亲,儿子什么想法,老子自然瞧一眼,就知个十之八.九,他意外地挑眉,瞅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又转眼打量东方不败的表情,顺便再看看平王的态度,想着儿子求亲,他这当父亲的总要挺一挺。
“王爷,小子欲迎娶东方,还望王爷成全。”
说好的,待战事平定,他就与东方不败成婚,可墨肱玠心中清楚,只他二人约定,并不能算数,还要经过平王同意,他才能如愿抱得美人归,遂才有了此时此刻,大庭广众之下的求亲。
平王嫌弃地瞪了眼墨肱玠,没好气地转向定边侯,语带讽刺,“这就是你定边侯府的家教?”
想娶他儿子,作梦吧?!虽然心中知道,两人之事,自己无法阻止,只能同意,但平王越想越不甘心,总觉得定边侯父子二人,都贼贼的,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把儿子拐到手了。
这让平王作为其父王,颇有些无所适从,不禁想要为难墨肱玠一番,可想到儿子跟人家同出同进的样子,平王整个人都酸了,好似泡了陈年老醋般,心里咕嘟嘟冒着泡泡,儿子好不容易找回来,竟然已经被猪给拱了。
“王爷当知道,情到深处不由人,我以为,此种心情王爷应该体会颇深才是。”
定边侯淡然一笑,并不在意平王的指责,只作点睛之笔,暗示平王娶平王妃时,可比自家儿子还要不如,当初那没出息的样子,简直与往常,判若两人。
“彼此彼此。”
平王略有些尴尬,嘴上却不饶人,与定边侯互相揭短,众将领面面相觑,有听没有懂似的,瞅着两个元帅你来我往的斗嘴,简直是大开了眼界。
☆、再见故人
不管平王如何的心中不爽, 但到底看着儿子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之间的互动,做不到无动于衷,更无法真正阻拦,于是虎着脸同意了这门亲事,最终还颇为不甘心地瞪了墨肱玠数眼,惹来定边侯的恶意挑衅,结果两个元帅直接跑去了校武场, 比武去了。
帅帐里大大小小的将领,都一窜蜂般跟了出去,围在校武场起哄, 都在给自家元帅鼓劲加油,热热闹闹得像是在菜市场似的,独独留下东方不败与墨肱玠面面相觑,为何原本是他们二人的婚事, 却好似主角并不是他们,反成了两个父亲。
不过, 墨肱玠已经得到平王白恩睿的同意,遂此时此刻,心中还是有几分欢喜之意的,他趁着四下无人, 伸出双手,捧起东方不败的双手,将其握在手心,轻轻摩挲,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仿佛闪耀着星星般,亮晶晶的发着光,忽闪忽闪的。
只见其亲腻的以脸颊,贴了贴东方不败的侧脸,接着额头抵上额头,软语轻声地说道,“我们的父亲,似乎关系很好。”
“大概。”
东方不败对原身白向楠的记忆,没有任何印象,自然也不晓得平王与定边侯的关系如何,只是根据今日所见所闻,那两人在年轻的时候,应是关系不错的,一个亲王,一个侯爵,能够没大没小的开些玩笑,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如此,如此,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想到面前的男人,方才急切的求亲态度,东方不败莞尔一笑,心下有些好奇,若不是他知道平王看到了自己的能力,因此并不会干涉他太多,否则如果换作原身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有性情,平王定然不会这样干脆的妥协,势必会把白向楠留在身边。
而墨肱玠今日之举,恰恰仿佛触了平王白恩睿的逆麟,他就不怕当着众位大小将领的面,被平王拒绝了,届时,丢脸的就是定边侯父子,“你倒是大胆干脆,不怕父王当众不允,让你难堪?”
“怕——”
墨肱玠沉吟片刻,默默地回了一句,其实他怕极了,只是他心底自有打算,一时的丢脸并不算什么,如果能抱得美人归,早日成亲,被他人看个笑话算什么。
“只是与之相比,我更想娶你。”
说着,墨肱玠的手,缓缓抚上东方不败的脸颊,表情无比认真,一点一点感受着东方不败的脸部轮廓,好似要永远的记忆下来,永不忘却。
东方不败抬手握住墨肱玠作乱的掌,踮起脚尖,凑上去轻轻吻了对方的唇,“不用害怕,我便是我,既已承诺,断不会更改,他人如何,与我何干?”
“从此往后,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他的态度明确,表明即使平王白恩睿最终不赞同两人一起,东方不败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从而去听对方的摆布。
“好,我们都是彼此的。”
墨肱玠稍微有些诧异,一种感觉突兀地冒了出来,似乎东方不败在对于和平王的关系上,过于理智了,若不是两人是父子,偶尔还有些互动,他会觉得恍若陌生人般。
是因为失忆的关系么?墨肱玠暗自思考着,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很快便抛诸脑后,毕竟对于他来说,平王爱子心切,是显而易见的,大概也已察觉到东方不败的不妥,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表示什么,可能还有些乐见其成。
遂墨肱玠并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毕竟一直以来,他接触的都是东方不败,从没有认识过原身,就无从比较,更没办法想到借尸还魂上去,于是无意中,东方不败竟然被他怀疑过一次,当事者两人,一个过后即忘,一个压根不知,还有此事。
两人正沉浸在默然无声地气氛下,互相望着彼此,好似时间于他们而言,静止了一般,忽然东方不败扭头,看向帅帐的门口,墨肱玠略微有些不解,刚想询问几句,就见凭空渐渐显现一个小小的东西。
东方不败伸出手指,任由刚出现的小东西,停落在自己的手上,墨肱玠这时也看清了那活物,竟是隐雀,他不解地瞅向东方不败,眸中带着疑问,猜测着会是谁送来的讯息。
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隐雀,东方不败没有冒然去取下其脚上的信笺,这送信的小东西,出自他手,所以东方不败自然也明白,此时此刻,这隐雀的拥有者是谁,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以燕南天的秉性脾气,应当不会给自己送信。
“谁送来的?”
墨肱玠见东方不败只盯着隐雀脚上的信笺竹筒,没有任何举动,微微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方不败这样的表情,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合常理的事,而且还是极其不合的那种,着实惹得他好奇心飙升。
拆下竹筒,抽出里面的信笺,东方不败仿佛没听到墨肱玠的问话,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接着皱了皱眉,同时将信笺送到墨肱玠面前,示意对方可以查看。
“燕先生有言,端王之嫡三子,奉了其命令,到处烧杀抢劫,夺取百姓粮食,正巧被他遇上,阻止了对方作恶,只是——他孤身一人,分身乏术,救不了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