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家祸起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之间的小动作, 跪在地上的小哥儿并没有察觉,对方几乎五体投地般的匍匐在地上,姿势似恭敬极了,又似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只为求得他口中的定边侯世子看一眼。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小哥儿不敢抬首,便又磕了几个响头, 把额头都磕出了包,他边磕头还边说着,“请世子为我做主。”
“嗯——”墨肱玠侧目看向那小哥儿, 以眼神示意东方不败,同时下巴也朝对方点了点,看好戏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东方不败收回作恶的脚后跟,冷哼了他一声, 然后才看向那小哥儿,说道, “你所遇之事不妨仔细道来,本座也好据实以对。”
墨肱玠倒是趁着两人一问一答的功夫,迅速收回了自己被东方不败肆虐荼毒的脚尖,并且不适地悄悄在地上点了点, 之后,才将目光转向两人。
定边侯世子问话,小哥儿自然全都讲了,把前前后后, 左左右右,他父亲和姆父是如何被对方害死,他又是如何被抢来此处,一点一点讲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
这小哥儿本是云安县新沛乡汝平屯人士,父亲是个文弱书生,但只考上了个秀才,就再无寸进,时间的磨灭,让他早已胸无大志,遂平日里只教一下启蒙期的孩子们,收费颇低,赚些微薄薪资度日。
与父亲不同,他的姆父心灵手巧,极其能干,把家里收拾的妥妥贴贴,干干净净。
姆父有空时,会绣些帕子,荷包,鞋面之类的小东西,赚几个小钱,做工虽不说多精细,却也针脚整齐密实。小哥儿从小跟着姆父耳濡目染,自然也勤于动手,喜欢绣这些小东西,还能赚些私房钱。
那一日,他又挎着小包袱进城,里面是他绣的荷包和帕子等小玩意儿,打算拿到常去的那家罗绣坊卖掉。
结果,刚踏进那个罗绣坊,小哥儿就跟迎面出来的爷撞在了一起,于是他不好意思地连忙道歉。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以为面前的爷,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所以挪步一脚迈进了罗绣坊,与掌柜的相看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去了。
很快,这小哥儿就将此事忘诸脑后,结了前次的帐,又把包袱里现成的绣品拿出来,交给掌柜寄卖。然后,他复又买了几样绣线,才急匆匆离开了。
要说人海茫茫,再与对方相遇的机会定然很小,这小哥儿也是如此认为,况且他的欠也道了,是对方对他不理不睬,兀自发呆,也怪不得他私自走掉。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这小哥儿又一次跑去罗绣坊寄卖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可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却出了事。
他被几个猥琐不像好人的爷困住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日与他撞在一起的家伙,不解对方拦住他,意欲何为,所以这小哥儿甚是警惕。
“是你?”他冲着对方皱眉,不禁发出了疑问。
“正是在下。”对方一抱拳,自我介绍道,“我乃李天霸,是这安宁县城土生土长的居民,不知这位小哥儿,如何称呼?”
这小哥儿受父亲和姆父影响至深,轻易不与陌生人接触,尤其对方还是个爷,于他名声有碍,因此,听得李天霸的话语之后,对方便冷着脸质问道,并没有回应对方的询问。
“李公子,在下还要回家,你缘何让人阻我去路?”他防备地扫视一圈众人,觉得与这种地痞无赖相交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得小心为上。
小哥儿名叫禹瑞雪,取自瑞雪兆丰年的谐音,更因他出生时,正值那一年的第一场雪,遂他的父亲便帮他取了这个名字。
此时此刻,算是这小哥儿禹瑞雪和李天霸之间的第二次相见,但给他的印象并不太好。
李天霸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挥了挥手,那些围着禹瑞雪的地痞流氓便离开了,然后就听他说道,“前次在下鲁莽,冲撞了小哥儿,着实抱歉,不若在下做东,请小哥儿赏个脸,咱们醉仙楼一叙,如何?”
“我不饿,你快让开,我要回家了。”禹瑞雪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李天霸有什么不.良企图。
“那我不让呢?”好声好气的邀请于他,没想到会被拒绝,李天霸恼羞成怒,直接伸出拇指和食指,托起禹瑞雪的下巴,着迷般瞧着对方的脸。
一边瞧着,他还不忘一边赞叹道,“也不知为何,这张脸并不多么出色,却在第一眼,就总是勾得爷心里痒痒的。爷家财万贯,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然还给我拿娇。”
见李天霸对自己动手又动脚的,禹瑞雪有些着急了,眼睛都急红了,他慌忙叫道,“你放开我,离我远些!”
“爷不放,你又奈我何?”李天霸本打算置若罔闻,低下头,就想凑上去堵了对方的嘴,可禹瑞雪反抗不止,他嘿嘿地不禁一乐,觉得这样也颇有些情趣,完全不顾对方反抗,霸道蛮横地亲了上去。
禹瑞雪哪经过这种对待,吓得面如土色,心里发狠,直接咬的李天霸嘴唇冒血,满嘴的铁锈味儿泛了开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爷不客气了。”李天霸闷哼一声,感觉到嘴唇生疼,像有刀割般,以手指蹭了蹭,竟然被咬破口了,这还了得。
他双目圆睁,凶相毕露,冷笑地看向禹瑞雪,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双手更是抓紧了对方,打算霸王硬上弓。
禹瑞雪简直被他吓坏了,疯狂地屈膝乱顶一通,然后见李天霸突然僵住,攥着他胳膊的手,松开了些。一见有门,他闹腾的更欢了,连脚带手全用上了,都招呼在李天霸身上。
等把对方揍了一通,他慌乱地瞅了一圈,发现那些地痞无赖都不在,于是他又踹了李天霸一脚,狼狈地跑了。
直到回家,禹瑞雪的心底都留着后怕,他也不敢跟父亲和姆父说,怕他们跟着担心,便偷偷把事瞒了下来。至于他寄卖在罗绣坊的小东西,再也没有胆子去了。
他这边余惊未定,李天霸那边也翻了天,被个小哥儿踢打一番,他却没将人弄上手,彻底激起了对方的决心。借着义兄外委把总的兵士,还有自己的爪牙家丁,李天霸明查暗访,找了半个月,才知道禹瑞雪不是安宁县人士,而是邻县新沛乡的。
听到这里,东方不败有些疑惑,遂打断对方,插嘴道,“本座有一事不明,你既然是云安县人士,为何却来安宁县卖东西?”
“因为相比而言,新沛乡离安宁县城更近,这其中又以汝平屯更甚,从汝平屯到安宁县的路程只有到云安县的一半,对普通百姓来说,当然要就近选择。”墨肱玠对边城管辖之下的土地,了解很多,一听东方不败的问话,他不禁对其做了番解释。
点了点头,东方不败得到解惑,他对这个世界的国家城池都不太了解,更别说小镇和村子了,摆摆手示意禹瑞雪继续,“然后呢?李天霸上门找来了?”
小哥儿禹瑞雪颔首,接着说道,“过了半月,本以为此事不会有后续,谁知,这天突然听到门外吹吹打打,甚是热闹。”
接着,禹瑞雪家的大门,便被敲响了,家里无人,只有他自己在家,遂打开门后,看到一群人抬着几个箱子,还有一个穿的五彩斑斓,略微有些肥胖的哥儿嬷嬷。
这人见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清秀的小哥儿,心里便有了底,知道这是正主了,于是上前问道,“哎哟,这小哥儿长得真俊,看这俏模样,你家双亲可在?”
“父亲和姆父皆不在。”禹瑞雪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应付不来面前的哥儿嬷嬷,他想也未想,便打算关门,嘴里说着,“你们若寻我双亲,今天可不赶巧,还是请回吧?可明日再来。”
“哎哟,双亲不在,找你也一样。”那哥儿嬷嬷一手撑在大门上,硬生生把半掩半开的大门,挤得更大了,禹瑞雪因紧挨着门,怕被伤及无辜,不得不退让两步。
“这位小哥儿,你可是好福气,安宁县李公子看上你啦,要娶你进门,喏,这不就托了我,把聘礼都送来了。不是我夸张,李公子家大业大,上门的媒婆都踢断了他家多少门槛,也就是我,金巧嘴李媒婆,才能撮合得了这段好姻缘。”这肥胖的哥儿嬷嬷说完,禹瑞雪才知,对方竟是李天霸那厮请来的媒婆。
“我不会嫁给浪荡轻薄之徒的,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禹瑞雪不禁有些恼怒,那厮竟然无耻到跑来他家闹腾,这要是传的人尽皆知,让他和父亲、姆父还怎么做人。
越想越气,他瞪了那李媒婆一眼,直接伸手赶人,把李媒婆往门外推,但对方太胖太重,跟树桩子似的,戳在那里,禹瑞雪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撼动李媒婆分毫。
就在两人较劲的功夫,人群分了开来,就见李天霸又领着几人,悠闲地走了上来。
李天霸向禹瑞雪鞠了一礼,贱兮兮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见过禹家小哥儿,那日是在下孟浪了,一别半月,茶饭不思,甚是想念小哥儿的——”
话未说完,李天霸瞅着禹瑞雪的嘴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语中真意,不言自明。
被这厮当众挑.逗,禹瑞雪当场就气得红了脸,转身在院中抄起扫把,疯了似的拍了过来。李天霸会些武功,很轻松便躲了开来,他带来的人大多是外委把总熊翰峰的属下,自然也躲的迅速,只苦了那李媒婆。
☆、孑然一身
李媒婆作媒无数, 不管好的坏的,他大多也是跟对方双亲相谈,虽然也碰见过他认为不识相的,可对方充其量拉下脸来,关门送客,也不敢这样对待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扭着臃肿肥胖的身体, 他躲也躲不过,蹦蹦跳跳的,还被禹瑞雪扫到好几下, 头发也乱了,衣裙也脏了,妆容更是花得吓人。
俗语说的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媒婆, 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而禹瑞雪这次,算是彻底被李媒婆恨上了。
他的金巧嘴可不是叫假的,这人惯会颠倒黑白,做的那么多桩媒中, 十对有六对得成了冤家,甚至还有姻亲两家,闹成仇人的,可见李媒婆此人, 耽于利益,不择手段,人品却真是不怎么样的。
这不,反正形象也没了,脸也丢了,李媒婆颤着全身的肥肉,张嘴开骂了,言语极其难听,“好啊,你个小浪蹄子,在安宁县城勾.引了李公子,现在却还拿起娇来了。”
“大伙,乡亲都来瞧一瞧啊,这个小贱人,没事就往安宁县城跑,你们以为他干什么去了?其实他是去私会野汉子了,要不是李公子看上他,花了大价钱,让我来说媒,我还怕被小浪蹄子连带了我做媒的生意和名声呢。”
只是几句话而已,四周的邻居村民听完,面面相觑,然后像炸了锅一样,议论开了。
而禹瑞雪更是气得全身哆嗦,拿着扫把狠狠地招呼李媒婆,后来他见众人指指点点,又羞又愤,直接跑回厨房,拎了砍柴的斧子出来。
“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禹瑞雪拿着斧子,冲着李媒婆奔了过来,李媒婆吓得面容失色,一身肥肉乱颤,跑的地动山摇的。
眼看着禹瑞雪要追上来了,李媒婆尖着嗓子,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声嘶力竭地叫道,“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李天霸站在人群里,像看闹剧一般,瞅着两人,眼神中流露着诡异的光芒,让人猜不到他是何心理。
如果说他果真喜爱禹瑞雪,又怎会纵容李媒婆如此抵毁他,其实说白了,这人就是报复心作崇,得不到也要毁了,把他们禹家闹的越不安宁越好,这样最后人还会落在他手里。
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个个站在旁边,没有上来阻止的。但也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出来,却被人暗中拉住的。
折腾了很久,最后李媒婆实在跑不动了,肥屁.股一蹲,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同时嘴里开始不着四六的乱扯一气,“唉哟啊,这汝平屯的小哥儿真是又浪又凶,以后谁还敢娶哟。”
他这一说不要紧,围观的村民不干了,这不是毁坏汝平屯小哥儿们的清白吗?
谁家能保证自家不会有小哥儿,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说李媒婆,“你这就不对了,他禹瑞雪怎么能代表我们整个汝平屯的小哥儿?”
“对,你说禹家小哥儿就说禹家小哥儿,干啥连带我们汝平屯所有的小哥儿?”
众人这么一质问,李媒婆傻眼了,紧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这满嘴连挂的毛病又犯了,反正无风不起浪,不管真假,禹瑞雪水性杨花的名声,已经让他散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看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见好就收,李媒婆眼珠一转,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要往外走。
这时,禹瑞雪拿着斧?0" [综武侠]异世为王0 ">首页42 页, 樱叩剿媲埃窈莺莸厮档溃肮觯龀鑫业募遥麓卧偕厦牛饩褪撬南鲁 !?br /> 话刚说完,那斧子便脱手而出,转着圈直飞向大门,斧刃砍进门板里,入木三分,甚至斧头尖都透出了木门,卡在那里,想拿下来估计还得把整个大门拆了。
李媒婆吓得全身颤抖,今日算是遇到了煞星,他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就像一个滚动的大圆球。
这厮走了,外面还有一个李天霸,好在对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禹瑞雪扑上去把大门关紧,从里面落上栓,不再管外面的人。
可他是清静了,却忘记了父亲和姆父外出未归,当他的双亲走进村口的时候,就发觉村民有些奇怪,一路走来,总感觉大家看他们的眼神不对。
待来到自家门口,两人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同时想到,小哥儿一人在家,估计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