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东方大夫尽管放心。”百夫长满口答应下来,他现在完全跟那些,曾经被东方不败救过的士兵一样,都把对方当成神一样,前有出水芙蓉,后又有墨肱玠这个少将军去雕琢,两人几乎等同一体,他们自然乐得为其办事,不但如此,还更尽心尽力了。
又说了几句,东方不败翻身上马,和旺牛和二十名兵士也纷纷上马,百夫长向他们拱了拱手,就算是送别了,一行人嘚嘚地骑着马,大早儿便出了安宁县城,向云安县而去,官道上他们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雾。
不过出了安宁县城不远,东方不败便缓下速度,他其实还不知道云安县城的方向,更别谈认路了,于是招来和旺牛询问,“阿牛,你可知云安县在哪个方向?”
“公子,奴才只知道云安县在安宁县城的南边,至于其他,便不清楚了。”和旺牛老实回答道,他自小在边城长大,连城都没出过,就现在知道的这些,还是听说书的讲的。
感觉自己回答的尚不满意,帮不了公子的大忙,和旺牛又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东方不败,犹豫了一下,终是建议道,“公子,要不我们问问那些兵士大哥?”他平时没少听讲书的夸赞定边侯手底下的士兵,治军严明,各个骁勇善战,就差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嗯,你去打问一下。”东方不败直接顺手推舟吩咐道,他也就是对这个世界还不熟,山川地理知之甚少,地图又掌握在带兵打仗的人手里,不是小老百姓等寻常人可以看到的,因此,他目前除了安宁县城,也就去过黑山集,以及边城,再就是灭银月族在边城地界的势力时,走马观花般行经的城镇,还有九越国的两三个地方。
和旺牛随之便去找士兵们交谈,得知他们走的方向不用改,直接朝前一路南行,就可以看到云安县的界碑,等到达那里,再拐道西去,便可顺利到达目的地。
众人加快速度,一路疾驰,所幸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尘土飞扬,也不会影响并呛到别人,到了一处岔道,改为在前面开路的五名士兵中,有一人打马掉回头,来到东方不败近前,向他禀告,“公子,前面便是云安县界碑,到了那里地界,一定会引来官府注意,或许还有当地的驻军,您看——?”
出门在外,为方便行事,他们就跟和旺牛统一了口径,都唤东方不败为公子。而当初,和旺牛方一向他们打听云安县的位置,士兵们便多有猜测,立刻作了调整,五人在前面开路,其实说白了就是带路,他们出过不少任务,不说老马识途,但他们生在这个世界,长在白国,自然要也比东方不败了解地更多。
东方不败一伸手,打断那兵士的话,他考虑了半晌,吩咐道,“本座只带阿牛,再添五人,一起进云安县城,明面上吸引注意力,剩下的十五人,稍后偷偷潜入城中,先暗中察一察,看看这案子到底有什么猫腻,随时听侯本座的差遣。”
他虽人生地不熟,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既然接手了此事,便当用点心,出几分力,敌明我暗,现在离案发已经好些天,表面的证据和珠丝马迹,肯定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想破案,只能从认罪的那两人调查起,可东方不败认为,若他光明正大而来,对方应该不会给他机会,来轻易插手云安县之事。
“是,我等都听公子的。”
有了计较,他们纵马过了云安县界碑,举道向西,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等遥遥地看到云安县城的城门与巍峨高大的城墙,东方不败轻轻一举手,众人一扯马僵,停了下来。
“便在这里分开吧。”再往前走,估计会被注意到,遂东方不败决意就在此处,与十五人分开而走。
众人看看官道周围的野树林,点了点头,回答道,“公子可先走,我们进这野林子躲一会,再分批潜入县城。”
早在之前,东方不败就已经见过墨肱玠这些属下的本事,自是不担心他们会搞砸,放心地领着其他人继续赶路,直到城门前才下马。守城门的士兵,看到七个人,皆骑着高头大马,气质也不凡,再一看后面那几位,凶神恶煞的,心里便是一突,怕出什么乱子,连忙上前拦住了东方不败几人。
“站住,你们是一起的?”一名守城士兵,环视众人,最后挑了东方不败这个小哥儿问话,显然是对他们一行人的组合还不确定,毕竟俊俏小哥儿,与一堆凶恶的爷同行,怎么想都违和,根本说不通。
“你们进城要做什么?”那士兵突然面露紧张之色,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语气急切,仿佛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般,揪着东方不败问个不停,看其模样,还与之东方不败有关。
东方不败手伸进怀中,掏出边字令牌,让对方看个清清楚楚,并同时解释道,“本座来自边城,带属下来云安县办事,还不放行!”
那守城士兵可不是个昏的,有点小机灵,也认识几个大字,令牌亮到眼前,他便吓得瞳孔紧缩,立马低头道歉,并闪开身体,让出了道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小侯爷见谅。”得,又一个认错东方不败身份的,好在他也不在意。
待守城士兵缓过神来之际,东方不败已经上马,领着几人进了城,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那士兵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直抽气,这才确定不是做梦,全都是真的。他又紧接着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暗自骂自己,太没有眼色,同时又庆幸东方不败不与自己计较,想来他是深刻的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像他这种小人物,若对方较真,那么杀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再说东方不败领着几人,进了云安县城,稍作打听,便知道了县衙的位置,一路打马而来,可说迅捷非常。
来到县衙前,众人下马,东方不败伸手将鞭子往马鞍上一挂,接着把缰绳扔给和旺牛,边打量着眼前和四周,边迈步上前。
只是他还未走近,衙卫就拦住了他,警告道,“县衙重地,闲杂人等免进,请离开。”
说完,对方还皱眉瞧了瞧东方不败身后的马匹和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问道,“阁下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东方不败从进云安县开始,便一路被阻拦,他也不恼,反而挑起眉头,心悦自己有先见之明,让那十五人与自己分开行动。只是到了此地,他又不愿意直接去找云安县的县令,只能思忖了一下,对着衙卫扯出个小谎。
“本座找吕良。”本来这事与他无关,全是吕良扯来扯去,恨不得让他插上一脚才好,所以东方不败谁都不找,专门找他,当然其中也不乏对县衙其他人办事能力的怀疑。
“稍等。”衙卫应了一声,便跑进门去。
这时,和旺牛与五名兵士,已经找了路边的树,将马栓了起来。那马倒是随遇而安,低头啃着路边半枯不枯的草,由一个人看顾着,其他人向东方不败靠拢。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一直背对着衙门口,单手背后,挺直腰板站着的东方不败,隐约听到跑动的步伐声,方缓缓转身,猜到大概是吕良出来了。
☆、倒挂金钩
果然, 东方不败没有猜错,来者便是吕良,只见他蹬蹬地紧跑了几步,来至近前,额头上还出着汗,面容有些憔悴,可遮挡不住脸上的欣喜。
拱手给东方不败行了一个礼, 吕良很是惊讶,又带了几分雀跃和底气,“没想到阁下会亲自来, 吕某有失远迎。”这回他是彻底放下心了,不管对方是不是定边侯世子本人,但其手段他是见过的,只要有这一位在, 怕是县令大人也不敢放肆,更别说其他插科打诨的差役, 以及那些大家族,于查案来说简直是事半功倍。
“找个地方,本座有话要问。”初来乍到,东方不败总要弄清楚目前的情况, 才好下手与多方势力周旋,从而抽丝剥茧,找出线索,揪出真凶。
点了点头, 吕良领着东方不败等人离开,留下两个衙卫在原地面面相觑,一个还问另一个道,“我说,这是何人?看起来蛮有气势,不像好惹的。吕捕头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了?”
另一个衙卫摇了摇头,支吾着说道,“不清楚,你管他是谁,所幸跟对方打交道的是吕捕头,又不是咱们,好好看门,小心口舌是非。”这人在同伴进去找吕良的时候,独自一人面对东方不败一行人,五个兵士往衙门前那么一戳,目光锐利凶狠,可要老命了,他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总有种下一刻对方就会攻进县衙的感觉。
因为他的感受颇为深刻,所以此时此刻劝诫同伴,言下之意,好奇心杀死猫,让对方不要八卦这些有的没的,免得惹来杀身之祸。能在县衙混口饭吃,这种好差事人人抢破头,他们也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耍耍威风,横上一横,若碰上大地方来的人或者强者,那比蝼蚁还不如。
又说东方不败和吕良等人,来到酒楼,要了一个雅间,两个士兵守在门外,两个守在门内,剩下的一个与和旺牛一起,分立东方不败两侧,看得吕良直在心里暗暗咂舌,更加好奇东方不败的身份了。
可好奇归好奇,他知道有些事不该问,更不该自己知道,否则知道的越多,可能死的越快越惨。
吕良坐下来后,喜悦地问道,“东方公子,您此次前来,可是要亲自过问这件案子?”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忽略对方眼中的失望,从怀中拿出墨肱玠的手书,放于桌上,推置吕良的面前,“这是小侯爷的信函,吕捕头可直接交予云安县县令。”
顿了一下,想到这并不是所有的书信,估计对方只凭这手书,不会想到其中蕴含的深意,东方不败又补充了一句,“是定边侯的意思,吕捕头可以放心查案。”
吕良闻言就是一愣,随即心中明了,既然他借东方不败之手,把事情提前捅到小侯爷那里,作为父亲的定边侯知道,一点也不奇怪,再说此事即便是云安县县令上报,也要经手定边侯,早晚对方都要知道。
拿起手书,认认真真的阅读了内容,吕良心中大定,连忙起身,就想去见县令大人,然而走了两步,他又转身退了回来,躬身拘礼,“感谢东方公子,仗义援手。”
东方不败笑着颔首,理所当然地接了对方的拜谢,见对方离开,他看了和旺牛一眼,朝外面扬了扬下巴,“阿牛——”
和旺牛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转身出去,紧走几步,跟上了吕良,并与对方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待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才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吕捕头,我家公子将在云来客栈下榻,若有难事,可往此处相寻。”
说完东方不败的意思,和旺牛没再继续跟下去,反而借着查看街边摊子上物品的机会,与吕良分道扬镳。整个过程自然而不易察觉,吕良边走边体会他的言下之意,半天才悟出了东方不败这是打算插手此案,接着他恍然大悟地想着,怪不得对方会亲自走这一趟。
而和旺牛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很快返回酒楼,向东方不败复命,“公子,已经暗中示意给他了。”
“嗯。”东方不败冲着其他人招了招手,又吩咐道,“出门在外,无需诸多礼节,大家都过来坐吧,阿牛去跟这里的伙计说,上一桌好菜。”因为喝酒容易误事,所以出门在外,有要事在身,众人皆是戒酒的,尤其五个兵士,更是知道醉酒的严重性。
打仗时,一个小小的喝酒误事,可能导致军机延误,而这更可能致使全军覆没,遂喝酒是有讲究的,除非冬天边境严寒,士兵们才会喝烈酒取暖,但也有定量限制。
与东方不败同桌吃饭,几个兵大爷自然是无法放开肚皮,甩开腮帮子,大口大口吞咽的,否则影响到东方大夫的食欲怎么办,遂一个个苦兮兮地装斯文,及其别扭难当,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东方不败跟其他小哥儿脑回路不同,他本人还挺欣赏那种自然不作伪,又男子气概十足的爷们的,如若真看到他们那般,不但不会嫌弃其粗鲁,还会赞叹一句,“此乃真爷们也!”
用过饭后,几人出了酒楼,来到先前看好的云来客栈,要了几间上房,东方不败一人一间,其他房间随几人自由分配。这上房他们也是观察了一下,才决定要住哪间的,就比如东方不败那屋,临近街市有窗户,随时可以开窗,方便他察看街上的情形。
接下来,东方不败闭门不出,五个兵士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是跟他一样,他们的饭食,都是店小二端进房中的,只有和旺牛偶尔在外行走,平凡地无人察觉。
过了两日,夜半三更,东方不败躺在床上,突然听到窗户的木棱,被击打的声音,他警惕地突然睁开眼,翻身下床,迅速并轻悄地推开窗子,下面有个人影。
来打扰他睡眠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日里,与他兵分两路,偷偷潜伏进城的十五个兵士之一,现下来惊动他,必定是有什么发现,遂东方不败从窗子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了对方面前。
“属下见过公子。”这兵士连忙低头抱拳,向东方不败行礼。
“无需多礼。”东方不败甩袖子,微微一扶,内力抬着对方的胳膊,不得不挺直了身体。
“有何新发现?”他转而问道,语气笃定,简直是料事如神。
那兵士直接回道,“属下们在陆、谈两家徘徊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了陆临渊的书童,行踪有些诡异,便偷偷跟随,这才知道,原来这书童是偷了府里的东西,想要变卖,得了银子,好打点牢里的狱卒,去看望主子。机会难得,属下们便盘问了一番,得知这陆临渊得了那怪兽之后,请人削成了皮,稍加处理,做成了标本,一直摆放在书房中。被害人死的时候,恰恰那怪兽标本遭窃了,这事全府都知道,陆临渊对外也如此说,可奇怪的是,只过了一.夜,那标本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书房。他无法自圆其说,遂才被当成嫌疑人,可陆家大房的人不依不饶,大房和三房之间又素来明争暗斗不断,可说在多方影响强压下,陆临渊终成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