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个小太监走了过来,扶住了骆修崇,“王爷可要找个地方歇歇,醒醒酒?”
骆修崇瞥了他一眼,半天点了点头,显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来。
小太监扶着脚步阑珊的骆修崇进了耳房,服侍他倒在了炕上,“王爷,您先在这休息下。”说完,见骆修崇没有反应,便打算偷偷退出了耳房。
谁知道刚转身,小太监的脖子便挨了一下,晕了过去。骆修崇站在后面,已是一片清明的模样,他将小太监拖到暗处,从怀中掏出了个纸人,低声念了咒,纸人化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太监,低首立在骆修崇身旁,骆修崇点点头,他便出了门往太极殿去了。而骆修崇则打开了房后的窗户,跳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虐小人
☆、热血情
太极殿内,戚云舟也有些喝多了,站起身来大着舌头叫嚷:“傅承瑄呢!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吃瘪的时候!”
戚荣在一旁见了,连忙扯他坐下,“圣上面前不得无礼!”又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赶紧把他带下去醒醒酒!”
小太监应了,拖着戚云舟沉重的身躯出了太极殿,见四处无人,便拖着戚云舟往耳房走去。而这小太监正是之前骆修崇用纸片所化,直到把戚云舟安置好,才立在旁边。
戚云舟坐在耳房里的炕上,已然醉得不辨东西,只觉得自己身子热得发燥,一把将小太监搂紧怀里,嘴里还嘟囔着,“热,热!”
小太监将他推到:“戚少爷,我可是个男的!”
“什么男的?你也算男的?哼哼,就算是男的又如何?那傅承瑄还被男的压呢!”说完又想去搂他。
小太监身法甚是灵活,一下子便躲开了,“戚少爷!您好好在这歇着,奴婢去帮您找个能帮您解热的人去!”
戚云舟嘿嘿笑着,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快去!快去!”
这边,一个侍女凑到苏灵儿耳边说了些什么,而此时,骆修崇也回到了大殿。苏灵儿心中一喜,低声对身旁的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臣女身边的侍女不见了,臣女去找找她。”
皇后转过头瞧她,“侍女不见了,让旁人帮着找找便是,何必你亲自去。”
苏灵儿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女今日准备了一件礼物要送予九王爷,那侍女帮我保管着,派别人去寻,我不放心。”
皇后以为她送这礼还藏着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便允道:“好,那你去吧。”
苏灵儿行礼退下,转身瞬间觉得头有些晕,连忙扶住身边的侍女站稳了,心道自己还是有些喝多了。
不一会儿,苏灵儿来到了耳房外,低声问身边的侍女:“可看清了傅承瑄进了这里?”
侍女道:“小姐放心,小顺子亲手将他扶进去的。”
苏灵儿激动得脸已是嫣红一片,“好了,你下去吧,过一炷香的时间将人都引过来。”
“是小姐。”
苏灵儿惴惴,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狂跳的心,将身边另一个侍女叫来低声道:“今日成不成事,可全看你了,我已在酒中下了药,傅小公子现在就歇在里面,只要过了今晚,伺候好傅小公子,你便能嫁去傅府!嘴巴可管紧了,不可说认识我,懂吗?”
那侍女皱着眉头,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苏灵儿急了,伸手掐了她,“听见没?”
那侍女一哆嗦,像是怕极了她,“奴婢听见了。”
苏灵儿伸出手,推开门,想把侍女推进耳房。可门刚刚打开,里面像是扑出来一片白气,两人闻见了,瞬间晕了过去。“小顺子”从旁边冒出来,将二人拖进了耳房,关上了房门。
第二日,傅承瑄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屋中的床上,他揉了揉额角,眼睛涩涩的睁不太开。竹葵听见声音,知道是傅承瑄醒了,连忙端了水盆进屋。
“少爷可算醒了,快洗漱用膳吧。”
傅承瑄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已是未时了。”
“都这个时候了?”
“少爷昨日喝多了,王爷便让我先送您回来,可惜啊,您错过了宫中的一场好戏!”
傅承瑄接过竹葵递来的巾帕,“好戏?什么戏?”
竹葵往门外看看,见四处无人,低声道:“皇后娘娘的侄女,那位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宫里的耳房中,和戚家少爷滚到一块儿去啦!”
傅承瑄不敢相信:“什么?!”
“真的!”竹葵见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接着讲到:“后来都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好多王公大臣都瞧见了,皇后娘娘气坏了,皇上为此责罚了戚大人和戚少爷,可是,那苏姑娘的名节也毁了,吵闹着要上吊。听闻今天一大早,戚家就去苏家提亲了!”
傅承瑄先是被此事惊着了,可回过头仔细想想,整件事到处都透露着蹊跷之处。
傅承瑄匆匆洗了脸,“早饭我不吃了,别告诉我娘,我先出去一趟!”说完,披上外衣便出了门,一路骑马到了睿亲王府。
宫中,苏灵儿在皇后宫中哭得死去活来,“皇后娘娘,请您为我做主,我不想嫁给那人!”
皇后叹气道:“是我没保住你,让你在这宫中受了委屈!”
苏存孝在下首,气得脸色发白,“你如何同那人滚到一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冬儿什么都和我说了,是不是你自毁前程?!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求得皇上的恩准?九王爷都已经答应了!你!你这个废物!”
皇后惊道:“哥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灵儿的错?”
苏存孝道:“唉!家门不幸!”
“小顺子明明见是傅承瑄进了耳房,如何我们进去就变成是戚云舟了?在门口我们便晕倒了,定是傅家小子害我!”
“闭嘴!不知廉耻!”
皇后娘娘道:“你端的酒壶里,宫中内监查出有药,可是你。。。孩子啊!你怎如此糊涂!”
苏灵儿跪着爬到苏存孝膝下:“爹爹,您要救救女儿!京城谁人不知,那戚云舟就是个酒囊饭袋!女儿才不要嫁给他!”
“事到如今还由得你选吗?自以为聪明,想要害傅小公子,却污了自己名声,昨晚那么多人都看见戚云舟衣衫不整从耳房出来,你又在里面哭,京城里你还能嫁给谁?”
苏灵儿听苏存孝这样说,知道自己没了办法,直哭到晕了过去。
乾清宫。
皇帝问骆修崇:“这么说,是灵儿下了药?”
骆修崇没说话。
“那戚家小子怎么会在那?可是你使了些小把戏?”
骆修崇还是没说话。
皇帝笑笑,“你不说话做什么?朕又不会责怪你。这结果也是好的,苏存孝拿你的婚事和唐家威胁朕,若让他遂了意,朕可真要气死了。”
骆修崇道:“臣弟从安阳回来得急,整个事情和计划都没向承瑄解释,他恐怕是生了臣弟的气了。”
“原来你是担心傅家小子。好了,你也不要摆这副脸色给朕看了,速速离宫去找他,好好哄哄,朕多给傅家些聘礼,让他风风光光出嫁,算是补偿你们了。”
傅承瑄这边到了睿亲王府,门房的人一看是傅承瑄,连忙接过缰绳来,躬着腰一副狗腿模样,“见过傅大人!”
傅承瑄问:“你们王爷呢?”
“我们王爷昨个也没回府,估计现在还在宫中呢!”
傅承瑄想了想:“我进去等他回来吧。”
门房哪敢拦他,王爷早嘱咐过对待傅大人便如同对待他一样,“好好,傅大人请!”
傅承瑄向后甩了甩披风,进了王府大门,朝内院走去。刚刚拐过月亮门,便听见院里有说话声传来,仔细听了听,像是陆凛和济平。
济平问:“陆大哥,我师兄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凛道:“快了吧,昨晚宫中发生了事情,王爷正帮着皇上处理呢。”
济平好奇地问:“不是说。。。出了丑事?何须师兄去处理?”
陆凛道:“听说那苏家小姐本是奔着王妃去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了戚家少爷。幸亏王爷早早发现了她的计谋,提前让王妃离了宫。”
傅承瑄听红了脸,自从皇帝赐了婚,陆凛便直接称呼自己为“王妃”了。
济平道:“这竟然是个圈套?哎,我师兄精得很,哪能上了当。那苏家小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家招摇,还用唐家威胁皇上,那唐家可是皇上和王爷的外祖家,真是不自量力。”
“我之前还以为师兄真要娶那苏家小姐呢,京城都传遍了。”
陆凛笑道:“王爷如何能娶别人?他心中只装着王妃一人。”
傅承瑄听了,心中暖暖,似有流水滑过。
又听济平笑道:“可不是,这刚过完年,又回了趟安阳。”
陆凛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王爷总这样放血养着那魔物,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你可见到他的手腕了,新伤盖着旧伤,刀口一道又一道,即使是天赋异禀,也不能总这样糟蹋身子。”
济平叹了口气:“听师父说,自从傅大人第一次犯病,他便开始这样养着那魔物了,前阵子也是忘了喂血,让傅大人又失了心智,自己一个人杀光了庄子里所有的人,还不记得了。师兄便再不敢怠慢,每月再忙都要回九花山一趟。。。”
他们二人再说什么,傅承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有什么在他脑中叫嚣着,简直要冲破而出!他的嗓子干得不像话,似有团火梗在那里,烧得他喉咙生疼,全身却又如置冰窖,冷得全身关节都硬起来。他缓缓转过身,走出了王府。
门房见他出来了,忙上前询问:“傅大人可要走了?”
傅承瑄呆滞道:“将马牵来。”
门房照做,傅承瑄翻身上马,呵了一声,宝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婚~
☆、合欢礼
呼夏被陆凛安排了个新的身份,住进了段翊庭名下在京城的庄子,和心爱的普顿哥哥厮守到了一起,每日忙活农事,和普顿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似乎已然忘记了自己从前在滇南的巫女身份。
此时她正在和普顿一起翻地,却听得马蹄声响起,抬头望去,竟是多日未见的傅承瑄和樊义。
“傅大人!樊大哥!”呼夏兴奋地朝着他们挥手。
待二人走近下了马,呼夏忙和身边的普顿介绍:“这便是帮助我们的傅大人和樊大哥!”
普顿右手抬起,附在心脏处:“普顿在这谢过二位!多亏了二位,我们才能过上现在安逸的生活!”
傅承瑄点点头,“二位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成人之美。”又转头对呼夏道:“呼夏姑娘,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现在可方便?”
呼夏笑道:“当然。”
二人走到陇边,傅承瑄想要整理语言,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问起,半天才道:“呼夏姑娘可记得第一次在我家见我时,说了些什么?我当时没听清,后来去趟安阳,才反应过来你当时说的是银眸。被困在九花山的魔物便是银眸,你可知道我与那银眸魔物有何关系?”
呼夏愣了愣,奇怪着傅承瑄竟然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我为滇南巫女,也是因为天生有些本事,便是能看见人之前世。第一次见傅大人时,便是看到了银眸魔物。”
“难道我的前世也是魔物?”
“这倒并不一定。”
傅承瑄道:“我似乎特别容易受到那妖魔之气的影响,有时会晕倒,醒来便思绪混乱,有时会发狂杀人,过后又不记得。我听父母说,是因为我八字弱,才容易感受到这些妖邪之气。且,九王爷一直为了我,用鲜血养那魔物,似乎能保我不受邪气侵害。”
呼夏惊呼:“王爷他竟做到这一步!”又道:“八字弱的人确实容易被妖邪之气所影响,但表现是身形日渐枯槁,言行混乱,可这些您都没有,那便是另一种情况了。”
“另一种情况?”
呼夏点点头,“傅大人与那魔物,乃是一体。”
“我与那魔物,是,是一体?!”
呼夏又点头。
傅承瑄不敢置信,“这如何可能?我真真切切是母亲所生,如何与那魔王是一体?!”
呼夏摇头道:“这我便不知了,也许是令慈坐胎时受那魔物邪气侵扰也说不定。”
傅承瑄知道再多的,恐怕连呼夏也不知了,便问了她的近况。
“你和普顿,还想回滇南吗?”
呼夏低头苦笑一声,“我们自小生活在滇南,在此生活却有诸多不习惯。”
“那为何不回滇南?王爷已然回了滇南,他心地善良,必然能再接纳你。”
呼夏却摇摇头,“我若回去,我们族中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我和普顿哥哥的。王爷离我们那么远,我去哪里求他。
傅承瑄想了想,在怀中掏了掏,将之前段翊庭送他的金印拿了出来,递给了呼夏,“给,拿着。”
呼夏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惊讶道:“这是段家的金印!傅大人从哪得到的?”
傅承瑄道:“之前你们王爷送我的,说是此印在滇南很是管用。”
呼夏点头:“在滇南,见此金印如见滇南王。”
“你便拿着它回族中吧,想必你的族人见了此印,便不会再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