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勉强可踏出房门的这一天,也是叶凌霄被陆光羽当众击毙于凤家包校场的这一天。
一代魔教之首的叶凌霄,终于伏法。
卓远策冷着脸看着倒在校场中的叶凌霄,本想上前查探他是否真是叶凌霄本人,却被凤一鸣阻止了。
凤一鸣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上前:“他确实是叶凌霄。”
“你如何确定?”
凤一鸣将他夜探地牢的事情告诉他,但避开了被传授功力的事。卓远策文言心情低落,他拉开凤一鸣的手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与其他围观叶凌霄伏法的门派掌门点头致意离开后,才想到凤一鸣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这几天总避着凤一鸣,但也听ㄚ鬟说凤一鸣把自己关在房内两天了,虽然今日他有出来跟各掌门招呼,但总沉默坐于主位上,连跟自己都少有对话,两人的互动只有刚刚凤一鸣阻止他上前而已。
越想越不放心,他转身改回凤鸣居。
当他进入凤一鸣房内,便看到凤一鸣痛苦的窝缩在床上,额上冷汗涔涔,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楚。
卓远策惊愕的快步上前去探他的脉息,却探到他全身脉象紊乱冲撞,毫无章法。
迅速扶起凤一鸣为他运气调息,等到脉象稳定后才吁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凤一鸣仍有些虚弱的喘息,先是沉默了会儿,见卓远策也双手环胸,一副你不说我不离开的态度瞪着他,才无奈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他。
卓远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凤一鸣到底上辈子是如何铺桥造路、救济百姓,这辈子竟有如此大的运气,先是吃了无量灵丹,而后又接收了一代魔头的独门功法?尔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自己而惹了这么多麻烦?
现在可以确定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叶凌霄确实是因为聂衍的背叛而落此下场,凌霄阁接下来的动静关乎所有武林的安危,看来可能会遇上最糟的情况,他必须对上自己的亲身大哥,聂衍。
将烦恼放在一边,看着仍虚弱坐在床上的凤一鸣叹口气,这小子再放着不管甚至可能因为无法负荷的暴冲内力导致走火入魔。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惹上这么多武林纷争,不由得感到内疚与心疼,他靠近他,让凤一鸣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用衣袖擦了擦他额上的汗水,放软语调道:”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尽管凤一鸣已经精疲力尽,仍不忘今日还未亲近卓远策的事,他顺势伸手拉低卓远策的头,轻啄了他的唇瓣、厮磨一会儿才甘愿睡去。
当御天派离开后,接下来一直到武林大会的这些日子,卓远策每晚都陪着凤一鸣调理内力,从凤一鸣写出的心法发现,是叶凌霄的泽赋心法。
他心中有些复杂,就是这套邪门的心法才让他经历了那些不堪的幼年时期,现在凤一鸣竟完全传承了这套功法。
因为若要稳定下叶凌霄传给他的功力,必须倚赖修练泽赋心法来做到,所以卓远策希望凤一鸣废了叶凌霄给他的功力,这样一来,就不需碰那不祥且邪佞的心法。
“我要练。”凤一鸣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知道那东西就算练了你也不能用么?”想用,就等于是要夺人武功,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不相信凤一鸣会想做。
凤一鸣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七哥哥应该也猜到,聂衍是有可能修练泽赋心法的。”
卓远策闻言一震,没错,他是想过,但也不想去面对。
会猜测聂衍也在修练泽赋心法很简单,既然当初聂衍大费周章救了叶凌霄,为何如今又要杀他?
想必是要叶凌霄身上的某样东西,而叶凌霄全身上下值得让聂衍觊觎的,应该就是这套泽赋心法。从叶凌霄身上原本深厚的内力,后来变成废人的情况可以左证这项猜测,叶凌霄大部分的内力已转移到聂衍身上。
泽赋心法只能吸取单纯的内力,所以聂衍才无法夺走叶凌霄体内仅存的功法,也是如此这功法才得以传承给凤一鸣,若再加上心法修练,短期间内,凤一鸣即可习得整套的泽赋心法功力。
卓远策心中的另一项隐忧,聂衍为何要特地将叶凌霄搞得又瞎又聋哑后丢在御天派,还引陆光羽”捡”到?这背后的动机为何?失踪已久的赵紫菱是否与这些事件有所牵连?
“就算聂衍练了,也不干你的事。”心中乱哄哄的,卓远策不想跟人聊这话题。
“我练,是为了找出这心法的破绽,知己知彼,咱门才能找出破解之法,或许有两全其美之法,让人可以不伤聂衍性命,又能将其制伏的方法。”这是凤一鸣最擅长的攻心为上,他知道卓远策对聂衍的情节何在,能够在未来冲突时保住聂衍一命的方法,绝对会让卓远策动摇。
果然,卓远策妥协了。
然而凤一鸣真正的盘算,是想要超越卓远策,只要武功超越卓远策,未来与聂衍对上的一切冲突都可由自己顶上,他只想变强,将他的七哥哥护在身后不要受到一丝伤害。
☆、第 65 章
自从尹蔚泱将骆云飞赶离锐剑山庄那夜之后,骆云飞就没再出现过。
一开始尹蔚泱因为忙得分身乏术,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开始在夜里入睡前想念起骆云飞,思念之情在不知不觉中缓缓蚕食他的心绪,最后甚至到了辗转难眠的地步。
这时他才惊觉到,骆云飞至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现过,虽然当初是他提出两年之期,但骆云飞总是三天两头的跑来找他,如今却一连两个月以上未见,除了想念的情绪之外,他也开始不安,心中胡乱猜测着,是不是骆云飞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心中浮现出这想法后,他再也无法冷静,只跟石秋交代他会离开山庄几天,就立即快马奔至掬星山庄。
午憩刚醒,正打算继续上工建造观景台的骆云飞才一出房门就见尹蔚泱有些气息急促的出现在眼前。
“小泱?”他简直无法置信,尹蔚泱居然主动来找他。
尹蔚泱一语不发的直望着他,然后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双臂搂住骆云飞健壮的宽肩。
这下他不只无法置信,心中更加惊喜万分。只是当他感觉怀里的身子竟微微发颤时,着急的想将尹蔚泱拉开,然而尹蔚泱却紧搂着不肯松手,他只好担忧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尹蔚泱仍是没反应,骆云飞不安的皱起眉:“小泱你别吓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知尹蔚泱在他怀里磨蹭了下,嗫嚅的开口:“只是有些……想你……”
骆云飞花了一段时间,脑袋才有办法消化尹蔚泱的意思,他乐不可遏的笑开了嘴,终于明白尹蔚泱这些突兀的举动下代表的意思。
那日他见尹蔚泱疲惫的模样,自责没有多替尹蔚泱着想,老是去耽误他休息,怎知他忍耐两个月,强迫自己不去打扰尹蔚泱的决定,反而达到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的小泱竟会如此的想念他、挂心他。自从尹蔚泱脱离殁心诀影响,他已经越来越能感受到他真情流露的情绪反应。
骆云飞得意的嘴都合不拢了,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两人一回到房内,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双唇立刻胶合在一起,吻得缠绵深入,彷若要补足这段时间分开的思念,骆云飞虽然有些惊讶尹蔚泱对于这个吻的积极与投入,却也乐于接受。
一边吻着一边帮对方除去身上的衣物,当两人一路吻到床上,尹蔚泱一反常态的积极主动。
骆云飞闭上眼享受着尹蔚泱的主动,也轻易的被尹蔚泱撩拨起一切感官情绪,就在他按耐不住的想翻身将尹蔚泱压在身下时,突然定住身,全身僵硬紧绷。
“你…在做什么?”他不确定的问着仍压在他身上的尹蔚泱。
“你说呢?”尹蔚泱说着。
骆云飞惊得抓住他的手坐起身,尹蔚泱竟然想将他压在身下当受方。
“我们谈谈。”看着尹蔚泱因为被他中断而不满的表情,骆云飞冷汗都快淌下。
“还谈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抱你?”尹蔚泱蹙起漂亮的眉,亲吻骆云飞脸颊与刚毅的下巴,语气黏腻,充满浓浓的挑逗意味:“我想要你。”
骆云飞猛然倒吸一口气,虽然明知尹蔚泱不是故意,但这种毫不刻意散发出的勾引意味才是最要命的。
他拼命在心底告诉自己要稳住,尹蔚泱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一定会满足他,但就只有这一点他做不到。
“我、我不久前施工时伤了腰…”尹蔚泱盼望的眼神让他无法开口拒绝,只好临时说了一个牵强的借口。
“伤了腰?有没有关系?还疼不疼?”
尹蔚泱的殷殷关切让骆云飞有些内疚,但为了捍卫自己的后.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没有大碍,但有些不便,所以我这些日子都在掬星山庄内休息,没去找你。”
尹蔚泱闻言,打算翻身下床。
“你去哪?”骆云飞伸手抓住欲起身的尹蔚泱。
“既然你腰不舒服,就别做了。”尹蔚泱认真的说,完全相信他的说词。
骆云飞将他拉坐回自己腿上,暧昧的说:“只要你帮我,我们还是可以继续。”
尹蔚泱红着脸,知道骆云飞的意思,并在他的引导下找到最适合的方式继续方才的激情。
骆云飞瞇起眼专注看着尹蔚泱动情的表情,两人能够走到这一步,一直是他所梦寐以求的,他已经无法想象今后若没有尹蔚泱,他该如何独活下去。
只是欢爱过后,如何让尹蔚泱打消想抱他的念头,大概会成为他之后最大的烦恼。
在掬星山庄待了两日,两人整日腻在房里,夜里再到山顶看星星,春季的星空浩瀚无垠,繁星亮眼,让人忘却烦忧。
“最近武林有些动荡,在武林大会结束前你就待在掬星山庄别回去了。”
尹蔚泱将一连串事件全说给骆云飞听,他不说还好,现在骆云飞反而担心。
他安抚道:“锐剑山庄已脱离武林,这些事烧不到我们头上来,只是师叔有来找过我,我娘是在祈阳镇一带失踪,那里都是凌霄阁的人,让我有些心理准备。”
感受到尹蔚泱心中的落寞,骆云飞将他搂得更紧些,知道若赵紫菱真的落入凌霄阁手里,尹蔚泱绝对无法坐视不管。
他心中暗暗决定,凭武功,他绝帮不上忙,若是其他方面,或许可以试试。__________
这段期间所有人各自运筹,也终于到了武林大会前夕。
众门派无论有无参加者,陆陆续续的全聚集到了御天派,场面热闹非凡。
“你们和好了?”卓远策看着如胶似漆的范玄易及陆雨燕打趣道。
“是…是策公子的法子好用。”范玄易有些腼腆地响应,当初他原本不知道卓远策让他买唇脂的用意,但他再迟钝,后来看到陆雨燕唇上的嫣红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听到这话,卓远策想到那日凤一鸣拿唇脂对他做的事,心中一热,脸上也跟着红了,他赶紧抹了抹脸,强装潇洒的回笑了一下。
一旁的凤一鸣看着卓远策尴尬的细微反应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也跟着笑了,只有陆雨燕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什么法子?很有趣么?”
凤一鸣:“让范兄告诉妳吧。”说完便拉着卓远策离开。
他们俩约定好的一个月尝试期早已结束,卓远策并没有表示什么,所以他就当他已经默认两人的正式关系,仍是时不时的黏着卓远策讨些亲昵的举止。
只是他感觉卓远策相当防着他,虽然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但绝不让他更进一步。
这点让他万分苦恼,等了六年终于如愿让七哥哥成为自己的人,却卡在最后关头无法攻下,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实在难受。只是再难受也得接受,怕自己太躁进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把人给吓跑。
虽然此次大会办在御天派,但毕竟是由凤家堡主办,凤一鸣与凤百里忙着招呼其他宾客。
卓远策一时无聊本想躲回客房内,又想到凌霄阁随时会有动作,只好留在人最多的会场上东走西探,偶遇别人搭话就客套的寒暄几句。
只是搭话的女子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被一群女子包围,卓远策一时有种错觉,彷佛回到柳家庄那段日子,总被庄里丫鬟厨娘们围绕。
卓远策博闻多学,不同于这些江湖女子接触的男子总是只懂得谈武,几番富有哲理又不失风趣的谈话下来,更是吸引了一票爱慕着,那些女子最后还起了兴致,开始玩起猜谜猜字。
一名染月阁的女弟子出题道:“皇帝有、大臣无,元帅有、将军无,师傅有、徒弟无,猜一字。”
所有女子双眼晶亮的望着卓远策,只见他思索一会儿,拿出怀中那柄精致玉扇轻抚了出题女弟子精巧的下巴:“那姑娘的绣帷里……可有?”
女子娇羞的咬唇低下脸儿,小声道:“……有。”
卓远策勾起一抹微笑:“答案是巾字。”
原本想要脱身的卓远策又被女子们缠住不给走,有人道:“策公子出题吧,若没人猜出才能走。”
还有人附和:“策公子才高视广,可不能出难题考倒我们。”
“没错没错,诗词歌赋不能考。”
卓远策无奈的笑道:“要我出题还不能太难,这才真是考倒我。”
接着,他思考了一个适合女子们的题目:“锐剑山庄尹庄主、凤家堡凤大当家以及风定城沁香酒楼小老板,这三人谁的样貌最让人惊艳?请大家选择一位并说出原因,只猜中人不算,要正确地说出原因才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