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潼眨眨眼,问:“但是王妃,小白脸是什么呀?”。
摄政王妃瞬间就给噎了一嗓子。
子房凑过来,一本正经的回答童潼:“小白脸就是脸很白很白人,但脸又不大,所以叫小白脸”。
嗯……
这个解释,好像也没毛病?
童潼认真点头:“哦,我知道了”。
摄政王妃瞬间就不想理会这两个傻子。
一个傻子补一把刀都够痛的了,两个傻子一起补刀,那就是咻咻咻的往肉里扎!
摄政王妃有点心累。
小王妃似乎还没习惯这个场景,他微微一愣之后,也跟着笑了,不过他一笑,童潼怀里的小肉团子就扭头看他,要朝他扑去。
童潼怕摔了小肉团子,忙将孩子往小王妃身边送去。
童潼怀里空了,他有些舍不得,就变得有点焉头焉脑的,徐氏看他忽而消极下来,怕他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忙拍着他的肩膀,小声问他:“童潼,你怎么了?”。
童潼小声的说:“娘,我也想要宝宝……”。
徐氏微微一怔,想了想,哄着他说:“童潼乖,宝宝不是想要就能要的,这得看宝宝答不答应”。
答不答应?
童潼懵了。
徐氏说:“这宝宝呀,除了送子观音会送意外,还可以看奶娃娃送不送,要是奶娃娃答应,那明年就能有宝宝了”。
“真的呀?”童潼双眼瞬间一亮,他不自觉提高的声音。
一时间众人全都朝童潼看去。
子房狐疑:“弟弟,你在说什么?”。
徐氏明显一噎,没想到这个哄童潼的话,会把大家的好奇都吸引过来,她想阻止童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童潼道:“我娘刚才说,奶娃娃也可以送宝宝,奶娃娃答应送的话,那明年就能有小宝宝了”。
嗯,这个话一听就是哄傻子的,但是有个傻子信啊。
子房问:“是真的么?”。
童潼眨眨眼,又朝徐氏看去,像是在询问徐氏是不是真的。
徐氏被众人看着,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乡下底下,都是这么传的,说是把孩子放下,看他会爬向谁,他爬向谁,那谁明年就有宝宝”。
其他对这个话,倒是不怎么信。
但是童潼跟子房对看一眼,两人的眼底闪着一模一样的光芒。
摄政王妃看得揉眉,吩咐下人:“还愣着做什么?去拿毯子过来!”。
拿毯子过来作甚?
当然是铺在地上,让小肉团子在地上爬的了。
徐氏站在边上,她眼睁睁看着一群男人,就因为她刚才拿来糊弄童潼的话,而全都站在一边逗着那毯子中央的小肉团子,顿时整个人就有种说不出的罪大恶极感。
为了逗得小肉团子的注意,一个个不是拿着吃的就是拿着玩具,逗着小肉团子,这众人里面,只有那个小王妃被大家挤了出去,一脸无奈的站在徐氏身边,弄得徐氏一怔尴尬,都有些不敢说话。
比起徐氏,童潼就是欢快多了,因为他有个哥哥,完全都不觉得拘束。
这一众人里,就他跟他哥哥最是实在,但是比起他哥哥的闹腾,他可就要乖太多了。
后花园里,就属他们闹腾的声音最大。
那小肉团子爬在地上,看着前头的众人,像是已经懵掉了,不知道该往哪爬,最后他一个翻身,撅着屁股就朝外头吭哧吭哧爬,似乎打算谁也不选了。
童潼看得正是焦急,再眨眼,就见那小肉团子被人抱了起来。
童潼明显怔愣,都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进来的两人,童潼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看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的样子,他也不啃声了,只盯着那另外一人怀里的小肉团子看去,没曾想,他们的出现,倒是让摄政王妃不悦了:“你们两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把我们的彩头都抢了!”。
抱着小肉团子的男人只是轻笑。
另外一个身穿紫色滚龙袍的男人,倒是轻笑着朝摄政王妃走去:“什么彩头让你这么在意?”。
摄政王妃哼笑两声,不说话。
徐氏在童潼耳边小声道:“这位恐怕,就是摄政王了吧”。
童潼呐呐点头,他忽而听子房道:“听说奶娃娃能送宝宝,他爬向谁就能给谁送宝宝,所以我们都在要宝宝呢”。
其他人瞬间尴尬,连徐氏也紧张不已。
摄政王妃更是直接否认:“你少胡说,我们只是在逗他玩呢”。
童潼顿时急了,他忙上前解释:“真的真的,奶娃娃能送宝宝,只是可惜我们都没有要到……”。
徐氏看着,硬生生的把自己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摄政王听得轻笑,他看向摄政王妃的时候挑了挑眉,结果被摄政王妃在腰上拧了一把。
这一场玩闹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而显得有些拘谨。
那抱着小肉团子的人,俨然就是崔府的老爷崔南观。众人对崔南观倒不是十分畏惧,但是……他们畏惧摄政王啊。
这摄政王可是皇帝最信任的王爷,现在朝中诸事都是摄政王主持,他们实在不能怕,但是童潼不怕。
他还比较自在。
中间玩耍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院子里面,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让大家来行个酒令,子房就呆呆的坐在崔南观身边,睁大双眼的听着。
童潼也是睁大双眼,好几次那酒令行到他这里来,他准备接下的时候,就被身边的人接过去了,弄得童潼明显一呆。
子房看得乐了,直接歪倒在崔南观怀里,对童潼表示了嫌弃!
他说:“弟弟好笨”。
童潼听见了,他眨眨眼的看向子房,正狐疑自己哪里笨了,就听那酒令的人突然卡壳,接不上来了。
那人叫于飞,是个比童潼年长几岁的男子,也是别人府上的男妻,大概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他都有些急了。
童潼眨眨眼,歪着头朝那人说:“切瓜分客……”。
只提了一句,于飞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
子房听得明显一呆。
众人也是微惊。
一是惊于童潼的提示,二是惊于于飞的反应。
他们这是在玩拆字联游戏。
原本这个只是想让那几个陪着子房胡闹了一会的男妻,稍微能自在一些,却没想到这种游戏,连童潼都懂。
游戏又论了一圈下来,再到童潼这里时,大家都盯着他看。
童潼也没有多想,几乎是张口就来:“才门闭卡,上下无处逃生”。
这种拆字联游戏,童潼接得十分顺手,他的表现,连摄政王都忍不住多他多看两眼。
而童潼,他只沉浸在这拆字联游戏里面,那一双大大的眼眸,从原本的混沌,也在无意间逐渐变得清明不少。
他这模样,让被下人领来的顾恩第看得心里猛然一震,只痴痴的看着童潼,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反应。
他想起,八年前,他在江城大会上头,看见童潼的时候,童潼就是这样。
稚嫩青涩的模样,眼神明亮,胸有沟壑。
他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童潼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江流童潼,究竟是何模样。
可不管如何。
江流童潼终究只是过去,而他心里,唯一重要的,只有……
“童潼”。
顾恩第喊他。
童潼明显一怔,似回过了神,他眼底的清明仿佛只是幻觉,如同昙花一现顷刻不见,转而只有他看见顾恩第时的欢喜。
他朝顾恩第跑了过去,惊喜着将顾恩第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十章之内应可以完结啦=-=
☆、画礼
顾恩第到来,让童潼显然欢喜极了,一抱着他,童潼就不肯撒手。他摸摸童潼的头,看着童潼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叹,就随着童潼一块上前,朝摄政王行礼。
摄政王略微点头,没说什么。摄政王妃倒是挑着眉,一副打量的样子将顾恩第给上下看了一遍,弄得顾恩第有点莫名,不知道摄政王妃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童潼也是懵了,他朝顾恩第看看,又小心的对摄政王妃说:“王妃,我相公,胆子小,你别……嗯,别吓他”。
顾恩第:“……”。
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胆子小么?
众人显然也是有些微失笑。
摄政王妃看着童潼这幅样子,他又扭头朝一边的子房看去,最后摇头,没说话。
顾恩第有点莫名,童潼却是一副送了口气的模样。
崔南观忽而说道:“顾大人既然来了,那便随童潼一块入座吧”。
顾恩第朝崔南观作揖。
子房忽而歪头看他,问:“原来你就是弟夫啊”。
弟夫?
顾恩第明显懵住,没懂子房这话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妃在旁边解释一句:“妹妹的夫婿叫妹夫,弟弟的夫婿自然就叫弟夫”。
顾恩第:“……”。
这种蹩脚的称呼,难怪他不懂。
童潼连忙点头如捣蒜:“是呀是呀,他是我相公,对我可好可好的啦”。
子房双眼一眨,问:“那他会给你在家里捞池塘里的鱼吃么?”。
童潼小表情一怔。
子房又说:“他会帮你打架吗?”。
童潼双眼瞬间睁大。
子房继续问:“他会陪你爬树吗?”。
童潼彻底惊呆。
子房又问了好几个,会一起抓鱼吗?会一起玩老鹰抓小鸡吗?会帮你喝药吗?会一块去掏鸟窝吗?会一起给大家写对联,一块去要糖吃么?
一个个的问题砸出来,顾恩第彻底蒙圈了。
不止顾恩第蒙圈了,其他的几个男妻主子也跟着蒙圈了,而摄政王夫妇则是在一边憋笑。
一直到子房终于问完了,童潼这才终于回神,可是……
他朝顾恩第看去的时候,那眼神明显了几分的变化。
子房问的那些问题,他都好向往啊。
童潼认真的想想,说:“相公会给我养黄点儿,他会陪我在院子里散步,会陪我玩……”。
子房蹙眉,有些嫌弃,他抓着崔南观的手,说:“南瓜就会陪我爬树,陪我种小南瓜,跟我在池子里捞鱼吃,他还会帮我打架,每次我跟人打架的时候他会夸我好厉害的”。
嗯……
这两个傻子攀比的对话,让四周的众人完全都插不上话。
童潼睁大双眼,他看看子房身边崔南观,又看看自己身边的顾恩第,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顾恩第也是心里猛地一悬,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好像……嗯,就好像他给童潼丢人了。
这一攀比,让子房身边的崔南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扬眉吐气了。
但是童潼的下一句话,就让顾恩第打回原点。
童潼说:“相公对我都是说话算话,他从来不骗我的”找到理由,童潼又说:“我跟相公成亲,相公答应我,在家里住十五天,在外婆家住十五天的,还有他每次回来都给我记得带吃的,还有今天,他没有说他要来的,结果他来了,他很好呀”。
这个好算什么好?
于飞几人自然是不觉得这算什么的,但是子房瞬间就默了。
他眸光幽幽的看了崔南观一眼,而又长长一叹:“南瓜唯一不好的,就是说话不算话”。
崔南观:“……”。
这把小飞镖,扎得有点疼。
童潼看了崔南观一眼,又给崔南观补了一刀:“我相公就说话算话的”。
子房顿时长叹。
崔南观急忙开口打断两人的话,说:“那边的庭院里,还有其他的东西,不如我们去那边玩吧”。
嗯,他急于打断这两人的对话,他总觉得这两人再说下去,他就该是满身的小飞镖了。
童潼不知崔南观想得,他只是爽快的应了一声好,起身的时候,他抛下顾恩第,朝子房跑去。
子房也拉着他的胳膊,两人挨在一起,好得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但是这两人再说什么,大家就不知道了。
顾恩第与众人跟在后头,他看着前头那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人,心里低低一叹。
他看出来了,子房也是痴的,但子房跟童潼不一样。
子房是那种淘气的,他如果被人欺负了,他一定会欺负回去,而后在顺便告一桩,让崔南观给他出气。
但童潼不是,童潼但小,被欺负了不敢还回去了,甚至是有时会都不敢说,也不敢告状,就一个人默默的闷着……
几人转过拱门,眼前所见,又是一处莲花池,说是池子,却大得快比上河了,里头盛开的莲花,别样昳丽,就连那些荷叶变得美不胜收。
看着这样的景象,童潼惊讶得哇了一声。
崔南观朝众人道:“这池水不深,不过足膝而已,大家一会可以两人一组,下去挖些莲藕,以半个时辰为限,莲藕挖得最多的,待得散席之后,子房还另外有礼相赠,莲藕大家也可以带回去,图个乐子”。
如今这时节,不算太冷,下水活动一二也不打紧,当然,子房跟童潼已经是被明确不准下去,其他人都是挽了裤脚,下去自己挖莲藕,嗯,连摄政王都跟着挽了裤脚下去。
其他人则坐在小舟上头,跟着他们,接过他们从里面挖出来的莲藕,而那几个男妻主子,对于这种游戏,显然也是很欢喜,都只让他们跟来的小厮在小舟上头接莲藕,他们亲自跟着下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