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潼皱着眉,不放心:“不打架的”。
“嗯,不打架,少爷是读书人,我们用读书人的办法教训他”。
童潼当即点头:“好!用读书人的办法!”。
童袁飞略微轻叹:“童潼”。
“爹爹……”童潼只歪头看他。
童袁飞只上前两步,道:“以后没事,就多回来玩玩,知道吗?”。
“嗯……”童潼想了想,说:“我会去看你跟姨娘的,还有姨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好……”。
“那爹爹,你回去吧”童潼直接开口赶人,将童袁飞没来得极说的话噎了回去。
童袁飞也确实呆了一瞬。
童潼却拉耸着脑袋,一脸颓废:“相公走了,我心里不好受”。
童袁飞只能无奈轻叹:“那你今夜便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童潼刚要点头,不知怎的,忽而又说:“爹爹,你还是先别过来,我看见你就会想起相公,心里更不好受的……”。
这个话……
童袁飞忽而想要吼人。
但是看着童潼这个样子,童袁飞又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安稳自己。
童潼是个傻的,不能跟他计较不能跟他认真,不然哪有人会干得出这种撵自己亲爹走的事来,还一副不想看见亲爹的架势?
最后,童袁飞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憋闷走了。
童袁飞离开了四合院,他带来的那些人这留了下来,宋离让丝惗先把童潼送回了房间,他则留在这里安顿童袁飞送来的这些人,三两个放去厨房,交给福嬷嬷管理,三个在院子里面做些打扫的活计,另外两个生得斯文一些,宋离只略一沉吟,就干脆让这两人负责管理童潼养的那些鸡。
分配完了,就没事了,但是那两个长的斯文的小厮,却不答应了。
“我们是老爷分给少爷的书童,专门负责照顾少爷的!”。
“就是!你凭什么让我们做那等养鸡的活!”。
宋离冷眼看着两人:“那些鸡都是公子的宝贝,你们连那些鸡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的好公子?若是不想做也可以,我立即就可以送你们回童府去”。
“你不过也只是顾家的下人!顾恩第尚且还要叫我们老爷一声岳父!你凭什么……”。
“弄清楚!”宋离脸色一沉,明明就年纪不大,可那眼底的狠厉却有些吓人:“这里不是童府!不想受我管教,现在立即就可以出去!”。
这两人还想要再呛两句,身边被分去厨房跟着福嬷嬷的妈妈就急忙拉住两人:“你们两太不懂规矩了!这么不受教,就算是老爷来了你们两也是不占理的,宋离小哥既然是姑爷指定了照顾少爷的人,那自然就应该听他的才是!”说过了两人,妈妈又立即朝宋离赔罪:“宋离小哥,您大人大量,莫跟他们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你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大家都会照办的,您尽管放心,您放心”。
宋离只是点了点头:“既然祝妈妈开口了,那我就给你老一个面子”下了台阶,宋离走到那两小厮的跟前,少年人的身体还没完全张开,虽然需要略微抬了头,才能看到那两小厮的脸,可宋离的脸上却是气势强硬:“旁的地方,我管不着,但是既然是要在这里当差,最好就是安分守己,我可不是公子那个模样任由你们谁随意哄骗的,若是犯了事,下次不管是谁来求情都没有用的,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给你们老爷面子,将你们都撵回童府去了”。
宋离的眸光,清楚地告诉这些人,他并不是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宋离跟童潼不同。
宋离虽然也受后娘欺压,但宋离只是个小老百姓,越是欺压,他反抗也是愈发强烈,如果不是想着被后娘卖了也算是彻底脱离后娘,恐怕宋离当初还不会这么乖乖的任由后娘卖了自己,他一直都相信,凭自己的本事,就算是被卖为奴,也有能出人头地的时候,相反如果一直被后娘压在头顶的话,指不定哪天他忍不住干出什么事来,那才是毁了自己的前程。
宋离回到后院的时候,童潼已经睡下,丝惗关了房门,刚一转身就跟宋离正面碰上了。
“童老爷送来的那些人,你都安排好啦?”丝惗狐疑问他。
宋离点头,想到童袁飞之前留在丝惗身上的目光,宋离忽而拧眉:“你好像快及笄了吧?”。
丝惗一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只管告诉我,是不是?”。
丝惗怔怔的点头:“还有两年便及笄了……怎么了吗?”。
“两年……”宋离呢喃,拧了眉叮嘱丝惗:“这期间,你还是少出门,即便是要出门,也得过来先跟我说一声”。
这口气……
丝惗心里兀然一慌,她想起童袁飞之前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顿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_(:з」∠)_
☆、冲突
童袁飞这人,确实是自私自利,且又贪色,之前咋见丝惗的时候,见得小姑娘换了打扮,整个人都比之前变得更加清丽不少,这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要说起个什么心思的话,在返回童府的路上冷静一想这丝惗的年纪,还有她跟顾恩第的关系之后,那些心思便全都烟消云散。
毕竟美人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而有些东西,却是机不可失,在这一点上,童袁飞还拧得清。
童府里面,李姨娘因为有孕不宜陪寝,童袁飞回去之后,就直接去找了他新带进府里的姨娘,只是刚到院外,便瞧见,童子琴带着丫头正等在这里,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童袁飞步子一顿。
童子琴反而上前,直接跪倒在童袁飞跟前:“爹爹……”。
童袁飞不语,只垂眼看她。
童子琴俯身叩头,祈求道:“爹爹,女儿请求爹爹,放母亲出来吧”。
这些日子,魏芩一直被禁足在她的院子里,过得日子可跟以前她高高在上时的奢靡完全不同,因此人也憔悴消瘦了不少。
以前时,童子琴与童俞不敢触童袁飞的逆鳞,两人也不敢轻易地替魏芩求情,可是现在……现在童子琴却有这个底气,尽管这个底气不是很足,她也想要试一试。
童袁飞便只是这般看着她,那沉默不语的模样,像是在思量什么。
童子琴暗暗捏捏掌心,继续祈求:“爹爹,母亲已经知道错了,求爹爹绕过母亲这一回吧,女儿答应爹爹,待母亲出来之后,女儿一定劝说母亲,想办法与二哥修复好母子关系的”。
修复……
魏芩与童潼的母子关系是修复不好了,除非……
“二哥如今糊涂,不知人事,虽然他如今对女儿仍旧还是不喜,但女儿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哄好二哥的,到时候若是连母亲也与二哥亲近,那父亲所谋,不是更轻而易举吗?求爹爹……放母亲出来吧……”。
须臾了,童袁飞才开口:“那我就给你娘一个机会,别再让我失望”。
童子琴立即伏地叩头:“多谢爹爹”。
拱门外,藏在那里的小丫头听着里面的动静,她小心翼翼地收敛住自己的气息,待得童袁飞与童子琴都走远了后,她连忙小心的转身朝着李姨娘的院子里跑过去。
彼时,李姨娘正坐在窗台下缝制着小孩穿的肚兜兜,抬头时,见去厨房拿吃食的小丫头气喘呼呼的跑了回来,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去拿些吃食而已,怎得却这么忙慌慌的?”。
大丫头也跟着蹙眉。
小丫头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小声的说:“姨娘,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路过雪姨娘的院子,看见大小姐在那里拦住老爷,替夫人求情,老爷已经答应了,要放夫人出来了,这……这怎么办啊?”。
李姨娘微微一怔,随后淡淡一哂:“还能怎么办?老爷不可能会把夫人关一辈子,迟早也会放她出来的”。
大丫头听得担忧:“姨娘,倘若夫人当真被放出来了,那您跟你腹中的小少爷……”。
“怕什么?”李姨娘只是慵懒一笑:“魏夫人之前做的那些人已经触怒了老爷的逆鳞,如今府上又新来了一个雪姨娘,魏夫人即便是被解除了禁足令,她要动的人,也不会是我,倒是童潼……”提到童潼的名字,李姨娘又迟疑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昨夜有些不太对劲,童潼在偏园歇息了一夜,顾恩第怎没有过来寻他?即便是老爷做戏想要做个全套,故意留下童潼,可是也不该啊……”。
大丫头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小丫头站在两人面前,她神色怔怔的,迟疑着,又将童子琴之前的那些话,给说了一次。
李姨娘听后,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大丫头也猜测:“恐怕,老爷跟大小姐,在二少爷身上,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图谋的……”。
想要图谋的?
童潼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童袁飞图谋的?
思索片刻,李姨娘忽而脸色一变,她想起……童潼的身上,还有个东西,难道……是童袁飞他们已经猜出来了,所以才起了想要哄骗童潼的心思?
四合院里,不知事情的童潼趴在桌上,拿手一下一下戳着眼前的鸟笼。
笼子里,关着那只童潼买来的鹦鹉。
这小鹦鹉被童潼取名叫黄点儿。
被童潼一直拿手戳着,黄点儿都没办法能在笼子里呆好了,最后黄点儿也是脾气一坏,炸了毛,扑闪着翅膀冲童潼吼叫:“烦鸟!烦鸟!烦鸟!”。
“咦~”童潼一呆,睁大眼:“难道不是应该烦人的吗?”。
黄点儿依旧在烦鸟烦鸟的喊着。
童潼眨眨眼,哦了一声,又道:“你确实不是人,你是鸟,果然是烦鸟,呀真聪明”。
丝惗听得好笑:“居然还有你这种解释的”。
童潼歪头朝丝惗看去:“我这样的解释很对呀,没毛病呀,黄点儿确实不是人呀”。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丝惗拿起簸箕里的衣料抖了抖:“大嫂,你过来,我看看这衣服你穿着合不合身”。
“好呀”。
童潼像是瞬间来了精神,急忙跑到丝惗的跟前站好。
丝惗拉起布料抖了抖,那缝制完成的衣样展露无疑,童潼张开双臂,看着丝惗一副认真的模样给自己穿一副,童潼忽而一笑,说道:“小捻这么温柔,人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找到好人家的,到时候,我要给小捻准备好多好多的嫁妆,嗯,还要准备多多的!”。
丝惗被他这话说得微窘,忍不住笑着逗他:“你还知道嫁妆啊?”。
“当然知道啦”童潼一幅少见多怪的模样:“嫁妆就是小捻以后的东西,成亲的时候小捻拿来娶夫婿的,到时候我们就能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小捻人这么好,将来的夫婿一定也会很好很好的!”。
拿嫁妆来娶夫婿,这个话也只有童潼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丝惗失笑,没理他。
宋离端着吃的,大步进来,开口就说:“嫁妆是不能娶夫婿的,小捻将来是要带着嫁妆去夫家过日子的,她是要跟着夫家走的”。
“啊?”童潼一呆,而后又一副明了的模样:“哦……对了,不是嫁妆,那就是聘礼啦,小捻有了聘礼也就可以娶夫婿啦,到时候我们还是住在一起的”。
宋离失笑,没跟他辩这话,只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你刚才不是一直说饿吗?现在宵夜给你拿过来了,快吃吧”。
丝惗比划过了衣服,也笑了:“腰这里,好像有点大,我给你再改改”。
脱了衣服,童潼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宋离在他身边坐下,也陪着他多少吃些。
笼子里,小鹦鹉黄点儿突然扑腾起翅膀,也跟着嚷嚷起来:“好饿!好饿!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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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里,童潼有宋离与丝惗陪着,再加上一只几乎成精的小鹦鹉,日子倒也还好,而顾恩第那边……
他在与宁师沈竹等人刚出了江城地界不久之后,几人便出现来了分歧。
宁师与苏远打算分道独走。
顾恩第微微蹙眉:“京城路人,大家一起上路,也有个照应,为何……”。
“不必了”苏远只道:“在前往京城之前,我另外还有事情,就不与你们同路了,到时候我们京城再汇合便是”。
苏远要分道而走,宁师也不可能撇下他一个人,故而他也朝顾恩第作揖:“既然这样,那我便同苏远一块走吧,你……”迟疑着,他看看顾恩第身边的沈竹,只淡淡一笑:“你路上保重”。
最终,顾恩第也只能点头,看着他们两人转身离开。
沈竹踏步上前,与顾恩第并肩而立:“他们两,还是要分道吗?”。
“嗯”顾恩第道:“我们也走吧,免得晚了,便该要错过投宿了”。
黄昏时,两人到了一处酒家,刚随着小二举步入内,便在里面,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也是意外,拧着包袱,直接上前:“顾恩第?你怎么在这里?”。
“曲流?”顾恩第也是意外:“我要上京赴考,你这是……”。
“刚走商回来”话音一顿,曲流忽觉不对:“你要上京?那童潼呢?他没跟你一起去?”。
“他不合适与我一同入京”。
“为何会不合适?”曲流脸色一沉,他撇了顾恩第身边的沈竹一眼,一把抓了顾恩第的手将人往角落拽去:“究竟为何不带童潼一块随你入京?你以为就童潼那个样子,让他独自一人留在江城他能不出事吗?你顾家的人,童府的人就不会为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