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睁开曲流的手:“你想多了,童潼如今还与宋离丝惗他们住在四合院里,有宋离照顾,他不会有事的,再说,童袁飞现在对他也算不错……”。
“不错?”曲流冷笑:“你不会忘记了,童潼如今的模样正是拜童府所赐吧?”。
顾恩第眉宇一拧,忽而反问:“你似乎过于紧张童潼?”。
曲流一愣。
顾恩第眸色一冷:“你这般紧张童潼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呃!”没完的话,都淹没在曲流突然挥来的拳头里面。
曲流将一拳打得他猛然一个趔趄。
“言之!”沈竹惊愕,急忙上前搀扶住顾恩第。
曲流脸色极其难看,他猛然上前一把揪住顾恩第衣领:“顾恩第!我对童潼的向来都清清白白!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倒是你!你敢说你不带童潼一块入京真的是因为童潼不合适跟你一块入京还是你怕他进京之后给你丢人!”。
顾恩第没来得及说话。
沈竹急得想要帮顾恩第解释:“这位兄台,你当真是误会言之了,他不带童潼入京,当真是……”。
“你闭嘴!”曲流朝他怒吼:“这是我跟顾恩第的事!你一个外人你插什么嘴!你又是谁!”。
沈竹被他吼得一阵难看。
顾恩第也是满脸阴沉,他用力拽开曲流的手,神色阴沉:“曲流!我不带童潼入京原本就是为了童潼好,不管你信不信,他确实不能跟我一块入京,京城那是什么地方!那比江城还大,虽是富庶之地却也鱼龙混杂!你让我带着童潼入京,届时我入了考场,童潼留在外头他当如何!万一他出事,走丢了被人拐了你放心吗!”。
曲流微微眯眼,略微咬牙:“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
猛然转身,曲流负气而去。
沈竹看着顾恩第返青的嘴角,不由得幽幽叹息:“即便是将童潼当做弟弟看待,可这位曲流对童潼的事……反应也太激烈了……”。
顾恩第忽而垂眼,他指尖摸向嘴角,眸低寒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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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根
顾恩第与曲流遇上发生冲突的事,童潼那边并不知道。
而自打顾恩第走了之后,童潼连着几天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连童袁飞派人过来看他的时候,都被他给打发了回去,一点也提不起精神见人的样子。
对于童潼这个样子,宋离跟丝惗看了,既觉得好笑,又很是无奈,不过幸好,眼看着童潼还要继续颓废下去的时候,曲流来了。
当听得曲流过来的时候,童潼还懵了一下,他望着宋离,脱口便反问:“曲流是谁呀?”。
宋离明显一怔,似乎没有料到童潼不过只是一些日子没见到曲流,居然会不记得曲流是谁了。
曲流在门外也不由得叹息,他干脆踏步进去,很是无奈的看着童潼:“不过便是两个多月没见,你居然就不记得我了吗?”。
“嗯?”童潼懵了,他仰着头,眨巴双眼迷茫的盯着曲流,俨然一副想不起曲流的样子。
曲流忍无可忍,朝着童潼头上敲了一下:“真忘记我了?”。
“啊!你是流流!”童潼突然惊呼起来。
曲流不由得长长一叹。
自己的名字记不住,他给自己取的这个别名,倒是想起来了。
但是曲流还没来得及抱怨,童潼就抱着脑袋起身不悦的看他:“你是流流就是流流嘛,干嘛说是曲流啊!太坏!欺负我记性不好!”。
所以最后还成了曲流的不对。
曲流无奈失笑,他揉揉童潼的头,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外头跑商,昨日才刚回来,我还给你带了些礼物过来,想不想要?”。
童潼双眼猛然一亮“想要!”。
“想要就叫大哥,大哥拿给你”。
童潼一呆,随后立即摇手:“不是大哥,不是大哥,大哥是坏人的,跟童潼不亲的,不要……”。
曲流微微一怔,他想起童家童俞,那个才是童潼真正的大哥……
“流流……流流……流流哥?流哥?流流哥哥,我这样叫你可以吗?这样好些,要不然叫你流哥也行,就是不要大哥”他小脸有些急切,像是颇为排斥这个大哥的称呼一样。
曲流无声轻叹,拍了拍童潼的头:“快去院子里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喜不喜欢吧”。
“好~!”欢快着,童潼转身拉了丝惗,拔腿就朝着院子里跑去。
曲流站在原地,他扭头朝宋离看去。
宋离点头才道:“这些日子,他颓靡了很久,一直到你来了,才精神了些”。
曲流蹙眉:“因为顾恩第走了吧”。
宋离点头。
曲流面色微沉,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两人一起朝着院子里去的时候,童潼拉着丝惗,正在那边半大的箱子旁挑选礼物,他双眼大睁,黑若葡萄似的眼眸,一脸全是收到礼物的欢快,丝惗就陪着他的身边,时不时跟他说着什么,逗得他忽而一脸全是笑意。
曲流笑叹一声,上前问他:“怎么样?喜欢我给你带的礼物吗?”。
“喜欢喜欢”童潼点头如捣蒜。
曲流失笑,拍了拍童潼的头。
有曲流来看望童潼,再有他带来的礼物,这一日,童潼难得的欢喜。
曲流看着童潼的笑颜,想到自己当初那个被远嫁的妹妹,差一点就要跟童潼成了一家,曲流不由得心里叹息。
当初童潼被闹出那些事来,到底影响到了妹妹的名声,童府跟曲家如今虽然维持着面上的友好,可是曲流知道,从童潼生母过世之后,童家跟曲家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远了,原因无他,只因为曲流的父亲跟袁飞一样,都是以利益为重的商人,而当初童家闹出来的那些事情,又确实实在难听,曲父心里膈应,就以强制的手段让女儿远嫁他处,连儿子曲流都不打算让他跟童潼再有往来。
不过这儿子大了,曲父又哪里真的能管得了那么多,只要曲流这里不再出什么风言风语,对于曲流跟童潼的来往,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胡乱想着,曲流抬头时,见院子里多了不少下人,顿时一脸意外的看向宋离:“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宋离道:“他们都是几日前,童老爷送过来照顾公子的,我怕他们照顾不好,就都让他们在外头做事了”。
曲流当即皱眉。
童袁飞送人过来,恐怕不单身是为了照顾童潼,还是想要让个人哄住童潼。
不过……
看向宋离的时候,曲流却笑了:“你做的很对”。
曲流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宋离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那剩下的一半。
晚饭的时候,福嬷嬷特意做了不少好吃的。
曲流留在这里陪童潼吃饭,还跟童潼说了不少这些日子,他在外头跑商时遇到的事,童潼听得满脸好奇,呆愣愣的样子,连饭都忘记吃了。
宋离看他那样,抽了抽他手里的筷子,见童潼没什么反应,宋离微微挑眉,而后夹了一块猪肝递到童潼的嘴边。
童潼下意识的张嘴,结果……
“啊!!!好臭好臭好臭!”他苦着脸跳起来,忙不低的将猪肝吐出来。
宋离乐得大笑,连丝捻都忍不住闷笑。
童潼吐了猪肝,喝过了水漱口,就浑身炸毛似地看着宋离:“坏!太坏!怎么能……怎么能欺负我!这么臭!太臭了!”。
宋离收敛了笑意,故意严肃的看他:“猪肝补”。
“猪肝臭!”童潼也绷着脸:“很臭!很臭!臭得想吐!”。
丝捻忙上前哄他:“好好好,大嫂不生气,猪肝臭,我们不吃,我们让宋离全吃了,好不好?”。
“嗯!”童潼重重点头:“要吃光光!吃光光!”。
宋离摇头,笑谈一声。
曲流伸手拉过童潼重新坐下,又给他盛了碗汤:“不吃猪肝,我们喝汤,汤也补”。
童潼哼哼唧唧的点头,虽然听话的喝汤,可那双眼睛也依旧盯着宋离,生怕宋离不会乖乖吃完猪肝一样。
几人陪着童潼,闹了半响,曲流这才起身离开。
四合院的大门口,曲流看着外头漆黑的街道,他蹙蹙眉,又道:“如今顾恩弟不在,丝捻又是个女孩家,你在这里多费些心思,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及时让人来曲府找我,不要等事态严重了才想起我来”。
宋离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公子的”。
曲流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晚,童潼睡不安稳,半夜的时候,他突然难受,翻身趴在床头呕了起来,一声一声像是要把心肝都吐出来似的。
外头无人守夜,没人知道童潼这里的情况。
童潼闹腾了半响,才终于没在吐了,只是他整个人都难受得很,眼眶红红,顺手扯过床头的衣服扔到地上,将他之前吐的那些污秽盖住,童潼身子一翻滚向里榻,就把自己圈了起来,睡梦中,他还轻轻呢喃着两字:相公……
京城会考。
这是众多学习苦读诗书最为重要的时刻,能前往京城参与会试的,都是其他省城里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而京城会试,状元之位只有一个,想要在万千学子里面拔得头筹,又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恩弟第一次踏入京城参与会试的时候,年纪尚小,那次落榜他并不灰心,相反还激起了熊熊斗志,回去之后更是用功,后来再入京城,他雄心满满,原以为即便不是状元那也该是个探花,可事实却是,当初的状元跟探花却名不符实,至少那两人的人品,是不符实的,唯有榜眼为人端正,自有一股高风亮节之气,看了到底叫人心悦诚服。
沈竹陪在顾恩弟身边,他看顾恩弟有些出神,不由得问他:“你在发什么呆,可是在想些什么?”。
顾恩弟闭了闭眼:“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宁师他们可是也入京了”。
趁著沈竹淡淡一笑:“回头我便让人帮你打听一下,走吧,先随我回沈家”。
顾恩弟点了点头。
沈竹家在京城,与京城里面算不上是个什么大官,但好歹也有官身,沈家人口简单,除了沈竹,与其才刚及笄的小妹,便是沈竹的父母二人,旁的便再没什么亲人。
顾恩弟与沈竹一起回到沈家的,沈老爷很是欢喜,在接待了顾恩弟之后,沈老爷转头就把沈竹斥了一顿,沈竹也不害怕,反而还与沈老爷说起了俏皮话,父子两人相处十分其乐融融。
顾恩弟在一边看着,不知道怎的,他突然想起了远在江城的童潼。
他只知道童潼不得童袁飞喜欢,却为何会让童袁飞对童潼那么漠视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童潼如果不是傻了,如果不是被嫁给了自己,恐怕童潼这个痴傻的儿子,在童袁飞那里,也是可有可无的吧……
思及此,顾恩弟心里忽而有些发闷。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他点头的话,他要带着童潼一块来京,也是可行的吧?
但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没有如果的。
江城里,童潼病了。
连着几日了,他都是吃什么就吐什么,原本好不容易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在这短短几天就又消瘦了下去,曲流过来看他的时候,他坐在床上抓着被褥眼眶红红,任凭曲流跟丝捻怎么哄他,他都不肯去看大夫。
宋离无法,干脆让人去把大夫请来,童潼依旧还是不给看大夫,他就圈在被褥里面,抓着被子把自己给藏起来,任凭大家怎么劝都不肯听?
大概是因为生病了,所以平日乖巧听话又很好哄的人,此刻就像那些耍横的小孩一样,就会哭闹完全都不听大人的劝说,这没有耐心的,谁能受得住童潼这么任性的?
门外,大夫听了丝捻的转述童潼的情况,大夫捻了捻胡子,道:“既然小公子不肯看病,那便不看了吧,让老朽试试,能不能跟小公子说几句话”。
丝捻点头,忙将大夫请进屋里。
床榻上,童潼看丝捻将大夫都带了进来,他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彻底裹在被子里面,深怕被押着强行看病。
大夫看他这孩童的举动,只笑了笑:“童潼,你还记得我么?当初你跟你相公,还来我的药堂看过病的,这么久了,你的头还疼吗?你相公的手好了么?”。
“相公……相公……”被子里,童潼的声音闷闷的,须臾后他突然从被子里伸了头出来:“相公的手怎么啦?”。
他肯出来,曲流跟宋离都松了口气,可两人也不说话,就看着大夫逗他说话。
大夫意外:“咦,你不知道么?你相公的手上有伤,还是好大的一个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我还想着过来给你看病,顺便也给你相公看看伤的”。
这下子,童潼直接掀开被子,满脸惊讶:“相公手上居然有伤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那、那他伤的重不重,他疼不疼啊?”。
大夫笑叹:“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还没给他看过伤啊”。
童潼立即担心得不行:“相公怎么会有伤呢?他怎么会有伤,有伤他为什么不说啊,怎么办现在相公现在又不在这里,他有伤谁能给他看呢?”。
“童潼你很担心你相公吗?”大夫问他。
童潼脱口就说:“当然啦,他是我相公我当然担心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