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随了木公子,那公子您就不必担心了,木公子是至善之人,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王二劝道。
楚怜玉忧心包子,听见他说木清和的好话,就有些不耐烦,道,“他真的有这么好吗?你们这样夸赞他。”
王二愣了愣,立刻维护道,“木公子人确实很好的,若是在街上遇见穷苦人家,他一定会出手帮忙,更有那些鳏寡老人,或者幼年失怙者,木公子还会派人接入府中妥善安置呢,县中还有些年轻人想要寻个前途的,木公子也会举荐至他处,助他们一臂之力。这样的好人,如今哪里去寻,天下也只有木公子一个罢。”
楚怜玉听他口中尽是木公子,疑惑道,“木府只有他一人吗?其他的人呢?”
王二说的兴起,半路上被他打断,还待再说,又听到他问话,便答道,“木家只有老祖母还会管一些事,至于木老爷木夫人,两人皆是潜心向道之人,年轻时便不大管事,如今更是在府中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因此,现在木府,正是木公子当家。”
楚怜玉闻言沉思,问道,“你说木公子会接人入府照顾?”
王二点头,回道,“正是,有些体弱多病者,木公子知道了就会接济,若是家中实在无人照顾,木公子就会接人入府,细心照料。他们中间有些人身体养好了,或者小孩子长大了,想要离开,木公子都会举荐至他处,让他们有个好去处。至于一些不幸丧命,家中又无人安葬者,木公子也会派人代为下葬。总之,只要木公子知道了,他就一定会照顾的妥妥帖帖,没有让人不放心的。”
王二见他还是面色不好,以为是在担心那个小厮,便劝道,“公子你还是放宽心吧,小厮哪里不能找,随便找一个更好的也就罢了。这位小公子想要追随木公子,您就随他去吧,反正在木公子那里,也不用担心会受虐,已经是个顶好的去处了。日后,他若是想要出去寻你,木公子一定不会拦着,您二人还会再见面。”
楚怜玉还是不能放心,天底下,有这样好的人吗?能够真正无一丝杂念,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你知道不死丹吗?”楚怜玉想起刚来嵩明县时听到的木府的传说。
王二闻言,身子一抖,急忙回身查看门窗,见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才压低声音道,“不死丹是木府至宝,我们平日里也是不说的。”
“哦?”楚怜玉挑眉,问道,“这是为何?”
王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虽然人人都想要不死丹,但木府已经公开说过,府中并未有什么不死丹,让大家不要以讹传讹。木公子对大家这么好,咱们当然相信他。”
“真的吗?”楚怜玉见他的样子,并不像是真的相信的模样。
王二有些讪讪的,道,“公子,我只是一个跑堂的,并不敢有多余的心思。木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楚怜玉一笑,换了个话题,“不死丹的传闻传了多久,你知道吗?”
这个王二当然知道,他有些得意地道,“公子您问我就问对了,我是包打听嘛。”他对楚怜玉拍拍胸脯,接着道,“木府的祖上是给皇上种花的,后来来这里安家,也总是能给皇宫进贡些稀罕花种,风光虽然比不上先祖,但也不是很差。”他回想了下,道,“我小时候便听说了不死丹的传闻,说是木家至宝,木府养花养这么好,也是因为有了这宝贝。”
“那没有官府来看吗?这样的东西,木府居然能独享?”楚怜玉虽然没下过留仙寨,但是故事可听了不少,知道无论什么宝贝现世,若有风声传了出去,便自有官府接收,献给皇上。
王二说到兴起,滔滔不绝道,“哪里会没来看!把木家的老祖宗,木老爷木夫人都请了过去,但听说木家一口咬定并无什么不死丹,而且,还亲手在官爷面前,演示了一手让花木回春的手艺,认定是个人之力,并无神物相助,这才被放回来。在那之后,木府就再不许人提及不死丹之事了,我们受了木府恩惠,当然念着木府的好,明白树大招风,也不敢再多说,大家也只是在背后偷偷地说上两句,权当故事听听罢了。”
楚怜玉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我晚上想要去木府拜访,到时还要请你带路。”
王二知道他的毛病,明白他身边无人的难处,再加上这两日一直随着他,心里认定他是慷慨大方之人,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一口答应,约定晚上再上来带楚怜玉出门。
楚怜玉等王二出去了,一个人在屋中待了片刻,觉得烦闷异常,他来到窗前,推开窗,远远地站着,望见嵩明县处处可见的鲜花,闻着鼻尖的花香,心中微觉舒畅了些。
城中的花束并无特殊之处,只是寻常花朵,但是,好像长得格外茂盛,一朵一朵的,漂亮极了。
站了片刻,他正要关窗,忽然看见街上有两个白衣人一闪而过,看那身影,其中一个像是白朗。
楚怜玉正要找他算账,见他出现,哪里还肯放过他,一扒窗口就要跳下去,又被眼前的晕眩感给刺激的收回了脚,他恨恨地转身,打开门向门外冲去。
刚跑到廊上,就看见白月从楼下黑着脸过来,楚怜玉见他这样,也顾不得搭理他,正要从他身边跑过,听见旁边有门打开,他看过去,正是那个冷冰冰的,大家见了他都怕的什么铁鹰堡堡主。
白月一看见他,立刻单膝跪地,低头道,“属下无能,没追上白朗。”
白朗?
楚怜玉急忙刹住脚,看着白月跪下的身影。
白寒闻言,浑身冷气更甚,白月有些不安地微微动了动肩膀,但即刻又稳住不动了,刚刚那一瞬的举动,像是楚怜玉的错觉一般。
“起来吧。”白寒冷声道,寒冰碎玉一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白月站起身,低着头站在一边。
白寒关上门了,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像是罚站一般。
楚怜玉见他这样模样,莫名的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人肯定也是被白朗耍得团团转,多可怜。
“哎,兄弟。”楚怜玉上前,一把搭住白月的肩膀,随即放手,诧异道,“你身上怎么凉飕飕的?”
白月看了他一眼,木着脸转身,想要离开。
楚怜玉拦在他面前,道,“哎,等下,我还没说完呢。我知道白朗太可恨了,你若是哪天看见他了,喊上我,咱们一起抓。”
白月闻言,掀了掀眼皮子,没吭声。
楚怜玉见他不说话,觉得无趣,拍拍他的肩膀,自来熟道,“那就说定了,人多力量大嘛。说实话,你这个哥哥,真的太欠揍了。我把他当朋友,他却只记得摸我的银子!”
白月盯着他看了两眼,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竟是同意了。
楚怜玉一喜,道,“你也是同意的?来,咱们一起喝酒去,边喝边说。”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急需要发泄,本着有共同要抓的人,而且从此人手中接了两回钱的亲切感,楚怜玉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把他划到朋友那一栏了。
白月个子比他要高一些,楚怜玉口中说个不停,微微地掂着脚,揽着白月的肩膀往前带。
白玉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楚怜玉试了两下,挫败道,“你不想去?”
白月又低低地嗯了一声。
楚怜玉皱眉,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无趣道,“你这人一定没有朋友。”
白月眉头动了动,还是一副面瘫模样。
楚怜玉叹口气,挥挥手,道,“算啦,我自己喝。”
他对着楼下喊了王二送酒上来,背影有些落寞地往前走。
白月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楚怜玉走了两步,有些迷茫地停下脚。
自己的房间是哪个来着?
为什么这里的房间门要一模一样?他根本认不出来!
“你知道我……”
楚怜玉回头,对着白月问道。
白月伸出手指头,冲着前面指了指,冷静道,“左手第三间。”
楚怜玉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白月抿了抿唇,没吭声。
楚怜玉拍拍脑袋,笑道,“忘了,你去我屋子里抓过白朗来着,”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有些好笑地对白月道,“你猜,我这会儿回去,白朗会不会已经又在我屋子里了?”
白月唇微张,又紧紧地闭上了,看着楚怜玉推门,进屋。
“小玉。”
楚怜玉刚关上门,就听见屋内有人喊他,声音分外熟悉。
他暗中握拳,迅速转身,然后就看见白朗一手拿着裤子,一手拿着一本书,笑得分外猥琐地看着他。
“你,你你快放下!”楚怜玉只觉脑袋一空,脸色爆红,说话都结巴了。
白朗扬起手,坏笑道,“这两个,你想我放下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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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死丹(二)
楚怜玉脸色爆红,浑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他又羞又急,对着白朗喝道,“你给我放下!”
白朗眼睛眨了眨,一副老实模样,晃晃左手的衣服,“是放这个吗?”看楚怜玉着急的模样,他又扬了扬右手的书本,“还是放下这个?”
“你!”楚怜玉情急之下,舌头直打结,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左手,不,右手,不,两个都给我放下!”
白朗憋笑,看着楚怜玉坏笑道,“小玉,你昨晚是不是挺舒服的?”
想到晚上的梦,楚怜玉心中一颤,否认道,“你胡说什么?”
白朗双手把那书放在衣服上,拿在手中,腾出一只手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没道理啊,我都用上那个东西了,你难道没感觉?这东西助兴效果极佳,没道理啊。”
楚怜玉听出不对,心中一紧,问道,“你对我用了什么?”
白朗看看他,忽然来了兴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正是那晚在山洞里,他让楚怜玉闻的那个小瓶子,跃跃欲试道,“要不然,你再闻一下看看?”
瓶子送到鼻尖,尚未打开,就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与那日闻到的一模一样,楚怜玉连忙闪开,指着白朗骂道,“你龌龊!”
“咦?”白朗好奇地凑近他,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疑惑道,“你如此反应,那你是梦到什么了?”
楚怜玉记起在山上,他说的成人会做的梦,顿时愈发羞窘,被白朗这幅流氓模样对待,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朗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你那日应当是做了那梦。那书呢,你是不是也看过了?还有这衣服……”说罢,他就要去翻看楚怜玉换下的衣服。
楚怜玉兀自羞窘,猛地看到白朗动手要翻那衣裤,急的差点跳起来,他出手如电,饿虎扑食般,一把把衣物及书本从白朗怀中抢了过来,力道之大,把白朗的手背都抓了数道伤痕,隐隐地有血渗出。
“嘶。”白朗捂住手,委屈地看着楚怜玉,“小玉,你对我下手这么重!”
楚怜玉把东西抱在怀中,看着白朗通红的手,嘴硬道,“谁让你要动我的衣服。”
“你这么怕?”
白朗见他这样,瞬间又来了兴趣,顾不得手疼,凑到楚怜玉身上,趴在他肩膀上,一脸八卦地问,“你是不是看书了?”他看看被楚怜玉抱得死死的衣物,“是不是那个了?”
初经人事的楚怜玉,此时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那个,是指的是哪个。
“要你管!”楚怜玉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真的啊?”白朗怪叫一声,扑上去要抢楚怜玉怀中的衣物,“你真的就这样那个了?”
楚怜玉急忙闪开,无语地看着还待上前的白朗,鄙夷道,“什么都抢,你也不嫌脏。”
白朗冲楚怜玉翻了个媚眼,一手捂着嘴娇笑道,“小玉这样的,我嫌什么,喜欢还来不及呢。”
“……”楚怜玉看他作怪的模样,心中莫名一跳,警告道,“白朗。”
白朗呵呵一笑,脚一蹬,也不坐椅子,随意地坐在了桌子上,一脚点地,双手抱胸,流里流气的,对楚怜玉道,“不逗你啦。小玉,哪天闲了,哥哥带你去喝花酒啊,”他对楚怜玉挤挤眼,笑容里带有一丝邪气,“真正的花酒哦。”
楚怜玉被他话中暗示吓到了,喝真正的花酒?莫不是……要在花间那个?
额,花间行那事……
楚怜玉可耻地红了脸,鼻尖有些冒汗。
“这样会不会太奔放?”
在留仙寨里,就算是最豪放,最不拘一格的兄弟们,也不会在花间就行那样的事。白朗这个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长了这样一张老实脸,没想到会做这样的事,还邀请他一起。楚怜玉脸蛋红红的,眼睛里带了水汽,刚知晓人事的少年,经不起这样的撩拨,不自觉地就面带春意。
“噗。”白朗笑出声,跳下桌子,走到楚怜玉跟前,身姿矫健,步履轻盈,他刮了刮楚怜玉的鼻尖,道,“想什么呢?出了一头的汗。”
楚怜玉别过头,有些不敢正视他,轻咳了一声,道,“没事。”
“可别乱想哦。”白朗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横过去,把他揽在胸前,几乎是抱在怀中的模样,带着他往桌前走,“咱们先来喝一杯,不然等下又喝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