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古代架空]——BY:纪凌云

作者:纪凌云  录入:06-28

  卫戍换下了素日里喜欢穿的月白长衫,着繁复花纹的深紫色锦袍,紫色不是常人能穿戴好看的颜色,在他的身上,竟然无丝毫怪异感,搭配使之肌肤越发如玉,惹人瞩目。
  墨发用玉冠束着,脸色如故,惨白无血色,三杯酒水落肚,脸颊燃烧两团殷红火焰,朱睿卿凝他的目光深沉了几分,他一把握住他再准备斟酒的手,道:“你喝多了。”
  “大家都在想,你与殿下是不是有一腿。”他笑着把这话说出来,眼神异常的冰冷,丝毫没有醉酒的迷离,听他这话,不由道:“醉?三杯两盏淡酒,哪里醉得,今夜只怕是我那好大哥醉得不省人事之夜,哈哈哈……”他低低的笑了笑,瞧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笑。
  “你说,”卫戍凑近他,在外人看来,他快依偎入他的怀中,小声道:“要是我那父亲知道他的好儿子和好媳妇都喜欢上同一个人,脸色是不是会变得十分精彩?”
  朱睿卿脸色不变,凝着他的目光温柔似水,低声斥道:“别胡闹!”
  他相信卫戍是会说出此类话语给镇国公听之人,毕竟他们的父子关系不怎么好,说几句胡话引得镇国公大怒也是常有之事。
  卫戍低声吃吃的笑,道:“胡闹?我怎么胡闹了……此乃事实,安宁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
  两人举动亲昵的咬耳朵之际,新郎官卫恒给众人敬酒,他许久之前便见了卫戍与他亲热的说话,忍了许久,忍不住了,跑了过来。
  卫戍吃了一些酒,人没醉,不过是借着酒意撒泼,听闻卫恒敬酒之语,抢在众人之前,站起来,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声道:“今日儿大哥大婚,小弟真心祝福哥哥与嫂嫂百年好合。”说罢,嘴角的笑意泄出,自顾自饮尽杯中酒。
  卫恒脸色铁青,见状,铁青脸,回道:“如此,大哥多谢弟弟诚挚祝福了。”
  一旁所有的看客眼观鼻鼻观心,最担忧的莫过于卫家人,生怕卫恒与卫戍两兄弟出手相对,那边毁了这场喜宴,且不说,皇太子殿下还在府内与老太太叙话呢。
  卫恒与卫戍你来我往,互相讥讽了几句,倒是没有太过。同桌的其余人已面露讪讪之意,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被卷入这场家斗。
  卫恒没有多留,轮番敬酒了堂中占据朝堂大分量的几桌,院中品级较低的小官却是没那等福分了。一轮下来,人已面色坨红,眼神迷离,不知饮酒几坛了。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皇太子回桌时,发现朱睿卿与卫戍“相谈甚欢”,他拧了拧眉头,走近之际,有官员有眼色的离席,给皇太子留出一位置。他满意的颔首,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有小太监帮其斟茶倒水。
  他低声咳了咳,朱睿卿没有注意到他,还在与卫戍说话,倒是卫戍注意到了皇太子,醉眼迷蒙,拱了拱手,说道:“臣给殿下请安了。”语气随意。
  朱睿卿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墨发,扯了扯他,对皇太子道:“安宁喝醉了,殿下莫怪。”一股子维护内人的口吻,让皇太子眉头皱着。
  “清衍与安宁真是熟稔。”皇太子口吻酸酸的说道。
  卫戍嚷道:“那不是……我们……”睡过的关系,能不熟吗!
  朱睿卿伸手捂住卫戍的嘴,失笑道:“醉得不清。”
  皇太子的目光全在他的身上,没分神给其余人。
  “待会儿清衍不陪殿下回东宫了,”朱睿卿道:“今夜乃卫将军大喜之日,不醉不归,清衍待会儿还要闹婚房。”
  皇太子面色凝住了,他敛了所有神色,点了点头,郑重道:“孤知了。”
  “臣恭送皇太子殿下——”一时不留神,被卫戍给挣扎出,他大声嚷道,一时间,不知情况的其余文武百官齐声道:“臣等恭送皇太子殿下。”
  “臣等恭送皇太子殿下。”
  “臣等恭送皇太子殿下。”
  ……
  皇太子面色难看,起了身,对朱睿卿点了点头,没理会其余人,在太监的伺候下,再一次浩浩荡荡的回了东宫,等大人物一走,喜宴再一次彻底的热闹起来。
  没了皇太子这碍眼之人,卫戍这醉酒之人被朱睿卿拉至偏隅之处。
  “酒酒酒……还要喝……”卫戍一直重复这几句话。
  朱睿卿半搂半拽他,道:“好了好了,都没人了,还装。”
  此言一出,卫戍眉一拧,待在他的怀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宾客谈话隔着院墙传来,卫戍站直了身子,从他怀里起来,冲到假山旁的小水池里捧了一些清澈的水浇灌在面上。
  浇灌完,身侧有一手递来帕子,卫戍没有接,直起身子回头,水珠顺着面庞滴落……闭着眼,他的睫毛颤了颤,一双大手拿着帕子轻轻的帮他擦拭,一边擦拭一边柔声责怪:“多大的人,成日吃味。高兴一点没?”
作者有话要说:  【禁卫军开道,簇拥侍卫十人,东宫随从大臣一人,乾清门侍卫四人,力士数人,浩浩荡荡,前有力士撑曲柄九龙伞、信幡等物,围之皇太子车架,以丹漆匡,冒以红绮,顶心绣云龙,馀绣五彩云文,上雕木贴金边耀叶板,内饰青地雕木贴金云龙文三层,间绘五彩云衬板七十二片,四周黄铜装钉……】参考自《明史》略有改动。
卫戍:成功除掉情敌x2(*^▽^*)

  ☆、第六十七回 点兵

  
  秋末,北方战事起。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争执不休,对于如何用兵各执己见。
  帝王高座龙椅,观着堂下文臣武将争执得面红耳赤的场面,不知争执何几,有臣子道,“何不听听圣上如何定夺?”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凝聚高台龙椅上,位于帝王身侧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手执浮尘,许是臣子们的目光太过炽热,李公公不得不扭头看上一眼帝王。
  寂静的大殿,针落可闻,呼噜声传来,在安静之中异常放大。
  李公公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堂下的太子皇子等人,皇太子司马玄宏出列,被众人围在中间,他对众人朗声吩咐:“既然父皇累了,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臣子们拱手作揖,放轻步伐,蹑手蹑脚的离去。
  皇太子待众人离去完,拾步而上,止步龙椅前,目露担忧神色,父皇近期嗜睡,时常与他说话都能打着哈欠,目露疲惫之色,在朝会上睡过去,已是常态。
  细细一凝,已过不惑,临近知天命年龄的父皇两鬓斑白,呈现垂老姿态。
  父皇终究是老了!
  吩咐李公公待父皇醒后告之他朝堂事商议未得出结果一事儿,以及一些生活上的注意事项,便叹着气,负双手离去。
  ……
  大街小巷,因北方战事起,有几分萧条,少了几分热闹。
  不久之前尚伺候帝王的李公公身穿不起眼的灰色便装,携着心腹干儿子步履匆匆的往前赶,他们钻入了一家名曰“天香阁”的茶楼,不用小二引,熟门轻路的推开二楼天字一号包厢的房门。
  包厢里屏风后的八仙桌旁,背对他坐着一白衣人,高冠博带,衣袂翩翩。李公公的干儿子守在门外,李公公独自入内,那人听见阖门的声响,没有回头,从怀中取出一包扎好的牛皮纸,递给李公公,言道:“事成之后,你还是你的大内总管,你想要的应有尽有,想要知道的事,一字不差,四皇子不会怠慢你的。”
  李公公擦了擦额上不知是赶路渗出的热汗亦或是……他颤抖双手接过白衣人扔在桌上包扎好的纸袋,塞入怀中,说道:“老奴省得,只是……老奴多嘴问一句,我那儿子如今过得好不好?”
  没入宫前,李公公曾娶亲生子,后黄河决堤,各自逃难中失去音信,这么多年,李公公不再抱任何希望,谁知有朝一日被找上门来,告知他,妻儿还活着,想要知道他们的具体下落,必须要听从他们的吩咐。
  为了妻儿,李公公咬着牙听从了。
  白衣人闻言,又扔给李公公一物,那是一个缝补得破破烂烂的普通荷包,李公公一见,立马扑过去,握在手里,老泪纵横,喃喃道:“小莲……你没死……三十年了,终于有你的下落了。”
  白衣人又细细的吩咐李公公一些细节之事,而后,李公公匆匆离去,停留时间,不超二刻钟。
  待李公公离去,白衣人自顾自给自己斟茶,吃了几口茶,他转过身,对门口处的人道:“站在门外作何,进来便是。”
  朱睿卿推门而入,绕过水墨画泰山之巅的屏风,没有急着落座,而是拧着眉,负双手,问:“方才我见李公公行色匆匆离开。”不是疑惑,是肯定。
  “嗯。”白衣人不是他人,正是卫戍,卫戍给朱睿卿倒了茶水,语气随意,道:“所以呢,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在为四皇子卖命?”
  卫戍摇了摇头,道:“我只为自己。”
  在朱睿卿的目光下,他不得不道:“我从不为司马家之人卖命不过是利益所需。”
  朱睿卿走近他,大手按在他的肩胛处,轻轻的按揉,卫戍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听得他缓缓道:“不管你在做些什么小心为上。”
  “清衍未有翻手云覆手雨的能力,不要让我担心,嗯?”
  卫戍垂眸,心间一暖,他连他所作所为的原因都没问,无条件的信任他,担忧他。他想,他可能不用在小肚鸡肠的吃味,他好像……赢了!
  卫戍反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的,却十分郑重的言道:“安宁会无条件的保护你,莫怕。”
  朱睿卿轻轻的笑了,嘴角上扬,他俯下身子,嗅了嗅他墨发间的清香,轻轻的亲了一口他的发旋,笑道:“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要保护我,上一次对我说此话的,乃是皇兄。”
  “你所要的,我会帮你将之夺回。”卫戍往后倾,倒入他的怀里,呢喃道。他的声音太小,朱睿卿没有听清,询问他言之何,他不告诉,两人不免又是一番互相逗弄,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
  ……
  随着北方战事白热化,帝王派兵遣将,任命镇国公卫朗为此战役的兵马大元帅,执掌帅印,官家皇太子为督师兼副将,嫡子卫恒为先锋,率领二十万大军赶赴漠北抵抗胡人。
  率兵点将,不日出发。
  二十万大军,几乎抽空了京城的兵力,京师三大营空了大半,余下老弱病残,表面上此次战役由镇国公卫朗指挥,明眼人都知道,帝王想借机给皇太子立下战功,因此派出了京都最精锐的军队,私下由皇太子专门指挥。
  上一次贪墨风波,皇太子的出色表现获得了不少朝臣的称赞,多数文臣都看好此继承人。若是他再在此战立下赫赫战功,不止得了文臣武将的拥护,还获得的百姓们的称赞,镇国公卫朗暗自猜想,帝王近期嗜睡,身子越发孱弱,不得不迅速为交迭政权做下准备,不过,京都军力一空,只怕是有心人……他忧心忡忡的想,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此行不止卫恒一块儿前来,他们卫家的儿郎都来了,卫戍以东宫辅臣的名义,陪着皇太子一块上了战场,近几日与皇太子一行人同吃同睡,让卫朗插不上话。
  二十万兵马前行三日,再过五六日,便可抵达边境。
  是夜,将士们野外安营,燃篝火,吃食简陋。
  朱睿卿啃了几天的馍馍,嘴中滋味如何,只有自己深知。
  一眨眼,卫戍不见了身影,思及那一夜卫戍在床事上百般讨好他,为的便是让他在皇太子跟前提及想要随军出战一事儿,抿嘴轻笑。原本皇太子听从他要随军,很是诧异,再三阻拦,不过,司马玄宏怎么可能阻拦住朱睿卿。
  耍了点儿小计谋,司马玄宏便以为他气恼,彻夜难眠,第二日一大早跑去寻他,得见他衣衫不整,微微凌乱模样,面红耳赤的跑去偏厅侯他,待他穿戴衣裳整齐,面见他,未开口,他便旧事重提,竟是同意了他昨日的要求。
  朱睿卿毫不意外,顺口一提卫戍。
  皇太子蹙眉,道:“孤不知,你与卫戍如此熟了?”
  提及卫戍,两人不免就着卫戍聊了聊。
  聊到卫戍的身世,皇太子沉默半响,久久后,轻声道:“卫卿,命苦矣。”好好的嫡子,成为了庶子,不过他也不能说他姑母做得不对,便岔开了话题。
  一些躁动把朱睿卿从记忆里拉扯而出,他回眸一看,是卫戍,他穿着束腰劲装,两手提剥好的野兔,野兔清洗干净,剥好了皮毛,血水顺着野兔身子滴落在地,淌了一地。
  朱睿卿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要卫戍操心伙食——便是提着野兔,状若山野村夫,他的夫郎,依旧斯文优雅!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快点完结,然后好好学习,别怀疑,虽然你们看着本文好像还很长,但是在作者脑子里真的在收尾了哦!(君请看,连卫戍都没了两个情敌,再除掉几个碍眼的家伙,不远啦)
对于收藏,佛系,反正我要完结了……嗯哼哼QAQ(越写越放飞自我)

  ☆、第六十八回 断袖

  
  夕阳西下,半边薄金乱洒。
  朱睿卿嘴角噙着笑,以手支腮,歪着脑袋看卫戍。卫戍动作熟稔的用香料腌制野兔,除掉野兔身上的膻味,再放在篝火上烤着。
  卫戍一脸认真,认真得仿佛在指点江山,他的动作利索、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直至他白玉无瑕的面容浮现一抹红晕,不知是篝火太烈亦或是……他嘴角的笑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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