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臣下[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云碎月

作者:青云碎月  录入:07-08

  梅争寒今日收获颇多,见识了十八般武艺,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他的枪法过刚易折,对上借力打力的对手很容易吃亏,他应该试着让自己的枪法更灵活多变。梁简让他一步步来,不可急躁冒进。
  赛场的人走得差不多,剩下的事情梁简已经交代清楚,他留在这里没有其他事,便带着梅争寒打道回府。
  路上谈起今日赛事,梁简随口感慨道:“今日叶白衣开场,杨君宁结尾,对你而言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梅争寒面露疑色,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第一个上场的白远那么眼熟,不管是打扮还是行头都和叶白衣相似。他当时还奇怪,没想到真的是叶白衣。梅争寒觉得好笑,道:“哥不是说他是听音阁的阁主吗?怎么一天到晚那么闲。”
  在梅争寒看来,身为一阁之主,难道不该有忙不完的事要裁定?
  梁简道:“临近年末听音阁各个分堂都要把一年的消息整理归档,然后赴阁中参加阁主举办的宴会,想来他也清闲不了几日,自然要趁能玩的时候好好玩。”
  叶白衣是阁主不假,但他生性不喜拘束,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长时间,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听音阁的人都习以为常,要找他就按听音阁的方法来。而且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一个地方的分堂审查,并不是吃粮不管事那种人。
  梅争寒听罢啧啧两声,叶白衣恰好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那种人。明明长的还可以,五官端正,内心也不是不喜交谈之辈,却因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提不起攀谈的欲|望。梅争寒每次遇见他都有一种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一尊玉雕。他是自带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意。
  文试的问题并不难,是梁简根据自己的需求给的题目,杨君宁和叶白衣二人装模作样的进考场,宋远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省得他们去祸害其他人。不会写字之辈就交给其他文官,独人独间。
  大家拿到问题都有些惊讶,杨君宁从头到尾看完,心里疑云密布。一城统领平日其实很少能接触到军事,顶多就是布置城内安防,若是管辖内有山匪需要围剿便带兵而出。而梁简出的问题都和战事有关,这不像是在选大统领,倒像是在选能征善战之人。
  一旁的叶白衣同样有这种感觉,他留在红叶城不走是因为宋远也是因为梁简。叶晟对梁简超出寻常的感兴趣让叶白衣受到影响,樵县之行叶晟又欠下梁简一个人情。叶白衣嘴上说不管叶晟的事,但实际上随时都在帮叶晟收拾烂摊子。
  这个人情他打算还了,只要梁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都会搭把手。他没想过要和梁简有过深的牵扯,还完人情就走。但现在看着手上这些问题,叶白衣改变主意,他突然很好奇梁简那张无害面容下潜藏的野心。
  答题的时间是一炷香,但很多人还没等时间完就写好答案,早早退出考场。杨君宁握着笔在座位上坐着,等时间只剩下一点,她才提笔刷刷地写下答案。宋远只当她是来玩的,没指望她能写出什么像样的答案。
  相比之下叶白衣倒是挺认真,从考试开始就一直在写写画画,宋远好奇以为他是真的来考试,凑过去一看却愣在当场面色泛红,心里又羞又恼。叶白衣根本不是在答题,而是在提笔作画,画的就是宋远等他们写答案时坐在一旁看书的模样。
  叶白衣的丹青称得上一绝,人物惟妙惟肖,连宋远不经意的笑意也被他捕捉到,跃然纸上。
  宋远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画从叶白衣手上抢走,叶白衣悬着笔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
  宋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没那么激动,但出口的声音仍带着怒意:“你不想答你可以不进来,这样戏弄我有意思吗?”
  叶白衣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狼毫,道:“不过是觉得这些问题不如你有趣,所以绘丹青一张,既然你不喜欢,那便算了。”
  叶白衣说的很坦然,不知道宋远为什么要生气,他是为喜欢的人作画,又不是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宋远的一腔怒意像是砸在棉花上,轻飘飘地被抵消,让他憋的难受。他恶狠狠地瞪叶白衣一眼,捏着那张丹青甩袖走人。偌大的考场人人都在作答,叶白衣却盯着他作画,这人也真够浑的。
  坐在一旁的杨君宁围观全程,不小心扫到那张丹青图,寥寥数笔却将宋远的神态都画出来,若真是出于戏弄岂会画的如此传神。女人的直觉让杨君宁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叶白衣是什么身份宋远不知道,她可清楚。只是看在叶白衣救过宋远对宋远也没有威胁的份上,她才睁只眼闭只眼。
  同为江湖势力,千羽门不及听音阁,但倘若叶白衣对宋远不利,她也不会放过叶白衣。
  比赛的结果要两天后才能出来,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武人要在城内落脚多日。临近年关本来城内事物就多,这下还要严查安防,武将的重担又重一层,日夜轮班。
  宋远收了考场的试卷给梁简送过去,出了观星楼就看见叶白衣在门口等他。宋远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叶白衣也不生气缓步跟上,和宋远保持一定的距离。宋远嫌他烦人,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可是无论他走的如何快,叶白衣都能稳稳的维持先前的距离,不会把他跟丢。
  两个人维持这个诡异的距离继续往前,一路穿过青榕街进入市集。今日阳光微醺,不少人都走出家门沐浴阳光,宋远路上遇见不少熟人,但因为还有要务在身只和他们打招呼便继续向前。叶白衣小心地避开这些人,免得宋远尴尬。
  眼看相隔城主府只有一条街,宋远心里的怒意消的差不多,想和叶白衣好好谈谈。他有意放缓脚步等叶白衣跟上来,但是走了许久也没见身后的人有动静。宋远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驻足转身却没有看见叶白衣。这个跟着他走了一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宋远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一声,转身离去。
  另一边,并非抛弃宋远离开的叶白衣站在市集不起眼的一条小巷里,手中的玉扇完全张开,锋利的扇子边缘抵在一个男人的脖颈上。那个男人举起双手,双股战战,颤|抖道:“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叶白衣扫他一眼,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好似他用扇子威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蝼蚁。男子被他眼神骇住,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僵硬,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
  这人从宋远走出观星楼开始就一路跟着,眼看宋远要回城主府按奈不住动手,却没想到被叶白衣先一步制服。
  叶白衣没和人废话,他合上手中的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在男子的侧颈,男子就软绵绵的倒地不起。叶白衣抖了抖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从小巷口出来,远远的看着宋远离开。他在巷口张开折扇轻摇,很快就有一个黑衣人过来,把他打晕的这个人扛走。
  稀薄的阳光下,有风从远处飘过来,带着丝丝凉意,把凝聚的温度击得粉碎。


第80章
  梅争寒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城主府就先去沐浴。他舒服地躺在热水里泡澡,赤|裸的身体上有几处淤青, 是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他在房间脱衣服时被梁简瞧见, 梁简找来药酒替他按摩, 把淤血散开。
  梅争寒趴在浴桶上露出整个后背, 水流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流淌, 两边的蝴蝶骨张开, 形状优美。他将布巾搭在腰间遮掩腰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 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全裸。
  上次去樵县的路上淋了雨, 店家热水不够他把梁简拖下木桶和他一起沐浴,梁简虽然没有和他生气,但之后只要他沐浴梁简都会避开。梅争寒只当是梁简在这种事情上比较含蓄,故而没在和他开这种没大没小的玩笑。
  难得这次梁简不避开他还肯替他上药,他自然要遮掩一二, 也是为梁简着想免得他尴尬。
  梁简的手是热的, 力道适宜, 梅争寒能想象得到他的手掌在自己背上按揉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只用掌心接触皮肤, 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发热。和药酒发挥作用的热力不同, 那种热能从皮肤蔓延到血液,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让梅争寒整个人都热起来, 甚至被碰到的地方有点酥麻。
  正在享受梁简服务的梅争寒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枕着手臂, 眼神飘忽,心里像猫抓一样。
  梁简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他脑海里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冒出来不可言说的旖旎画面,甚至好死不死的想起在绿倚楼看见的那几幅春|宫图。梁简的手有一种魔力,拨动他的思绪,把他带入飘然欲仙的世界,让那几张图在他的脑海里扭动起来。
  梅争寒心跳加速,热汗顺着额头滑下,他觉得热,不知道是因为水还是因为梁简的手。脑海里的东西已经超出他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他拼命地想要把这些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可是却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在跟他唱反调。
  梅争寒突然庆幸自己此刻围着布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心虚不已,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事,若是被梁简发现,他得羞愧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人的身体经不起撩拨,甚至有些时候什么也没做也会发生这种情况。但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展示雄风,心里即窘迫又尴尬。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梁简面前出现这种情况,梅争寒心里有些乱。他敬重梁简,把他当自己的亲兄长对待,珍惜这段友情。可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太对劲,虽然欲|望和感情可以分开看做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是不管是他对梁简产生欲|望还是对梁简产生感情,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上药还没有结束,梅争寒默默煎熬,好不容易等梁简的手离开他的身体,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梁简发问。
  “前面的伤需要我帮你吗?”
  梅争寒瞳孔骤缩,若是换到前面,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神态,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他拒绝的太快,没发现身侧的梁简愣了一下。
  梁简把药酒放到他手边道:“那我先出去了。”
  梅争寒嗯了一声没有动,不敢抬头去看梁简的脸,等梁简的脚步声完全走出去,他才直起身拉开布巾,低头瞅着水下的风景,头疼的犯愁了。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仰面倒靠着木桶,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他自小喜欢美人,没少撩人芳心,但那种喜欢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未掺杂其他的情感,更别说动过欲念。
  梁简长得好看,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让梅争寒垂涎。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欣赏的态度,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但现在身体不受控制,让他开始恐慌。身体总是诚实的,他管不住身体,又能管住心几时?
  倘若有朝一日他心暗许,把这份兄弟情变成另一种情感,他又该如何面对坦坦荡荡的梁简。别人拿他当兄弟,他却在想着别的龌龊事。那可是他的兄长,有着让他心醉的笑容,着迷的眼睛,若是让这一切都染上情|欲。带笑的眸子变的迷离,朦胧一层水雾,笑意里淬了一层情动的欢愉之色,好听的声音喘息、呻|吟……
  梅争寒猛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整个人都埋到水下面,他想了不该想的东西,情难自已。内心的渴望和欲念竟然如同藤蔓疯狂生长,迫切地想要开出欲|望之花,用难以抗拒的诱|惑引诱他跨过挡在他和梁简面前的那条线,让兄弟之情沉入深渊。
  不可以这样做,有个不一样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提醒梅争寒。他循着那个声音冷静下来,从水中冒出头,深吸几口气放空思绪,暂时什么都不去想。
  冲动是一切麻烦的开始,他现在满脑子活春|宫,又岂能做出理智的决定。
  梁简从浴房退出来,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抚平,拿过屏风上的大氅披上。他抬手捏着鼻梁,带笑的桃花眼有些迷离,耳垂泛起玛瑙色。他走到外间坐下,接连喝下几杯凉茶,才让心里燥热稍微褪|去。
  梅争寒身有异样他也好不到那里去,只不过冬季的衣服厚实看不出来。掌心残留梅争寒身体的温度,他的肌理漂亮柔韧,手感不错。
  梁简自嘲地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竟然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被撩拨。
  梅争寒毫无戒备地背对着他,露出脆弱的后颈,热水把他的皮肤熏的泛红,是一层好看的胭脂色。梁简管得住自己的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甚至有种想要想咬上去的冲动。
  明明前世照顾穆争寒时摸遍他的身体还能做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现在却完全没有那个毅力。
  他越是压抑自己的情感,理智就越是背道而驰。他仿佛是在沙漠里行走多日的旅人,饱受饥|渴的折磨,梅争寒的出现就是一眼清泉,让他变得贪婪,邪恶,渴望得到、占有。
  疯狂的念头在梁简的脑海里叫嚣,梁简感觉到危险。
  他为了不让梅争寒反感,努力维持良好的兄弟情,梅争寒一心一意把他当兄长又怎么知道他想要的是同床共枕,白首不离。他用示弱的姿态把梅争寒困在床笫之间又如何?他也只敢在黑夜里拥抱这个救赎,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
  他痛苦并快乐着,陷入一个怪圈,走不出去。
  情之一字,寥寥数笔,却让人牵肠挂肚,百转千回,反反复复,彻夜难眠。
  梅争寒一直在木桶里泡到水冷才起身,欲|望已经蛰伏,短期内不会作妖。新的衣服放在屏风上,梅争寒取下穿上。衣服是之前那位绣娘做的,她用同样的布料做了同样的两件衣服,一件是梁简的城主服,一件就是梅争寒身上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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