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岫青晓白

作者:岫青晓白  录入:07-11

  “嗯?你说?”原箫寒头也不抬。
  阮霰调整了一下姿势,抓住原箫寒衣间系带,慢条斯理解开,边问:“寒露天刀身底端的那个图腾,代表的是什么?”
  “三位至高神之一的月神。”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阮霰挑了下眉,继而疑惑又起:“月神?那不该是太阳图腾吗?”
  “三位至高神的图腾很相似,日神和月神都是简单的一个圈,它们的区别之处在于,日神图腾会用阳刻,而月神的向来是阴刻。你的刀——寒露天刀身上的图腾,便是阴刻,所以代表的是月神。”原箫寒耐心为他解答,但阮霰听后,却是陷入深思。
  神刀的定义有两种,一者为神明的刀,二者乃蕴藏着深厚神力的刀,寒露天属于这之中哪一种,真不是特别好说。那他呢?和刀鞘融合,吸收了残存其上的神力,同时还能使用神刀本体,发挥出寻常人不具备的力量,那他该算什么呢?
  阮霰抬手抚摸下颌,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原箫寒发现了这点,黑着脸把阮霰的手捞回自己肩上,然后在他腰间响亮地啾了一下。
  凝思中的人猛地一颤,开在那玉白腰身上的点点红梅随之剧烈抖动,他急促喘息了一声,指甲在原箫寒后背留下一道划痕。
  “说起来,之前在金陵时,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完。”原箫寒通过这种方式唤回阮霰的注意力,抬眸对上那水光微润的眼眸,冷哼着说道。
  “什么?”阮霰眨了下眼,有些不解。
  “上次我问你腰上的是不是胎记,你说是,不过后面跟了个‘但是’。”原箫寒半眯起眼,对阮霰的遗忘很不满,“你在但是什么?”
  阮霰不假思索回答:“没什么。”
  原箫寒直起上半身,在阮霰鼻尖上轻轻一咬:“撒谎。”
  “从娘胎里带来的,不是胎记还是什么?”阮霰把这烦人精的脸拍开,定定说道。
  烦人精抓住阮霰的手,倾身凑到他唇角,又小小咬了一口:“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加一个‘但是’?”
  “不为什么!”阮霰翻了个白眼。
  但烦人精相当执着,抱着阮霰又啃又亲不住询问,阮霰被他折腾得没有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
  “原大庄主,你是不是没办法同时兼顾两件事?若是如此,那你慢慢研究胎记,我去外面练刀,就不打扰了。”阮霰把原箫寒从自己身上撕下去,面无表情如是说道。
  原大庄主心说你不也是?不过他不敢讲这话表露出,当场认怂,将阮霰拦腰扛起,去了床榻。
  等折腾了一通过后,阮霰才后知后觉开始琢磨,原箫寒为什么会对平平无奇的胎记感兴趣——难不成以前见过?
  窗外飘起小雨,细细碎碎氤氲在终年不散的云霭中,淡得几乎分辨不出。窗台下的矮木抽出一根新芽,引得路过的飞虫停留,但半晌过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震得枝叶微颤,惊跑了飞虫。
  阮霰正靠在原箫寒怀里翻一本杂记,闻言撩起眼皮,颇感兴趣地往外看了一眼。
  “霰霰,偷听人家墙角?”原箫寒伸手挠了挠阮霰下巴,低笑说道。
  “什么偷听?我听得正大光明。”阮霰捏着书页,语气淡淡。他眼尾的红尚未完全褪去,嗓音很哑,听上去绵绵的,让原箫寒忍不住俯过身去,狠狠吻住他。
  外面说话之人是白飞絮与阮方意。两人约定此时见面,前者欲就数日前后者逃婚之事讨要说法,但阮方意认为婚事已经做不得数,便没什么可说,拒绝与白飞絮谈论这方面的问题,而白飞絮并不这样认为。
  阮方意活了一百多年,眼里只有剑,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更不理解女孩子。当下时分,他站在距离白飞絮三丈之外,面对女子的质问,语气冷淡矜持,又带着些许疑惑:“白姑娘如此执着此事,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什么——”白飞絮震惊不已,双眼瞪大,脸颊通红。她有好一阵没说话,开口便是一声怒言:“你这人好生没礼数!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阮方意反应不大,他偏了偏头,又发一问:“那你为何从金陵追到春山?”
  白飞絮一口银牙咬紧,狠狠道:“你当众给我难堪,让我被天下人取笑,却连句道歉都不跟我说?”
  阮方意:“早在当初订亲前,我就已表达过拒绝之意。”
  “可最后你还是答应了!”白飞絮怒容更甚先前,若她手上有剑,恐怕已然拔剑相向。
  “是阮家答应的,并非我。”阮方意正色道,“这是一种迂回战术,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暗示,也不会来成亲。”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至极,白飞絮听得一脸不可置信,瞪视阮方意良久后,挤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言罢转身欲行,不料阮方意道了声“留步”,突转话锋,“白姑娘,先前你我幻术、剑术相配合,发挥出的效果极佳,我找你来,是想和你探讨一番……”
  白飞絮非但没住脚,反而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冷笑道:“你我之前,没什么可谈。”
  这回换阮方意瞪大眼,一脸震惊。
  一室之隔,原箫寒被阮方意吃瘪的模样逗得笑出声。
  阮霰淡然翻过一页书,幽幽道:“你就是仗着有结界,所以如此肆意开怀,若让方意知晓,恐怕接下来半个月都会被他缠着练剑。”
  “你不说,我不说,小舅子怎会知晓?”原箫寒一脸无辜。
  “哪日你惹得我不耐烦了,我便去告诉他。”阮霰面无表情。
  原箫寒当即不乐意了,按住阮霰肩膀晃了他两下,“霰霰,你讲点道理,你现在正靠在我身上,把我当个靠枕,优哉游哉很是享受,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始乱终弃的话?”
  “嗯哼。”阮霰挑了下眉,垂眼继续看书,不搭理此言。
  过了没多久,却闻一阵急促敲门声与叫喊声:“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小明哥被雾非欢重伤,镜云生更是被杀害了!”
  来者俨然是阿七,语气焦急,声线发颤。阮霰当即一惊,掀开身上之人下床,随手捡了件外裳披上,捏碎结界,大步走出去。
  “人在哪?”阮霰沉声问。
  “已经送往西边的偏殿,医修正紧急治疗。”阿七跟在阮霰身后,追得有些吃力,“是鸣剑山庄的人清点战场时,在丛林里发现的!”
  阮霰“嗯”了一声,一步踏入虚空,转瞬来到偏殿。
  此地聚集了不少伤员,本是一派嘈杂氛围,但当他来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噤声。阮霰面沉如水行至角落,站定之后紧抿唇线。此处躺着两个人,一人身覆白布,不见面容,一人脸色苍白,胸前、腹部、手臂,处处是伤。


第八十章 一曲送远
  “外伤共十四处, 其中腹部刀伤最深, 几乎穿体,已用兰叶香丹处理,正准备缝针;心脉略有损伤, 但要害都及时避开了, 问题不大, 估计半日到一日,便能苏醒。”负责照料谢天明的医修们拘谨起身, 其中最为年长的上前一步,向阮霰汇报谢天明的情况。
  阮霰冲他点头,继而示意跟来的原箫寒再去看一次,然后走到另一边, 将覆盖在镜云生身上的白布掀开。
  泥土与凝结成块的血覆满此人周身, 伤处比之谢天明只多不减。最深的一处, 胸膛开了个豁口,血已流干,唯余皮肉狰狞翻出, 看得人触目惊心。镜云生至死不肯放开手中的剑, 此刻魂已灭、身已僵, 那把长剑竟是无以卸下。
  “两位前辈并非在同一个地方发现的,镜前辈在半山腰上,谢前辈在山脚。当时谢前辈仍清醒着, 若非如此, 我们也不会知道镜前辈在山腰上被……雾非欢杀死了。”钟灵过来送药, 见得阮霰与原箫寒,行了礼之后低声说道。
  阮霰没回应,他沉默着注视镜云生片刻后,敛下眸光:“带他去清净的地方,将身上处理干净,然后换一身整洁的衣裳。”
  站在阮霰身后的阿七却是摇头:“小明哥肯定希望自己亲自来做这件事。”
  “他看见这样的镜云生,会很难过。”阮霰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但原箫寒清楚阮霰内心难受,拉住他的手,拇指在手背缓慢摩挲。
  “天明现在不宜挪动,等他醒来……”阮霰又道,可话还没说完,竟见谢天明浑身抽搐了一下,痛苦万分地睁开眼。
  “别动!针还没缝完呢!”“快躺回去!躺回去!”
  哗啦杂响如炸,伴随着医修的惊呼与制止声,谢天明推开所有人,挣扎着站起身,但踩稳那瞬,看见见镜云生灰败的脸,猛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腹部的伤口登时撕裂,血飞快渗出,洇红包扎在外的纱布,刺眼至极。
  “不……这不是真的……”谢天明眼神如死,朝着镜云生膝行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
  “天明。”阮霰眼神轻颤,低低喊了谢天明一声,但后者置若罔闻。
  对于谢天明而言,周遭一切,包扎时伤员的低声呼痛,医修们匆忙来回的足音,药瓶药罐的碰撞轻响,窗外的风声雨声鸟啼虫鸣,通通在这一刻消退远去。他什么都听不见,眼前身前,余下的仅有一个人,一个此生已尽、魂归黄泉的人。
  “云生、云生、云生……你醒醒,云生……你看看我……云生……”谢天明干裂的唇张张合合,不断低唤沉睡之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嗓音沙哑,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伤口流出的血渗透纱布,一滴一滴往下淌,砸落在地、开谢成花。阮霰蹙了下眉,上前半步,却还没说什么做什么,便见谢天明从鸿蒙戒里取出长剑,原地暴起,作势要往外走。
  阮霰忙按住肩膀将人拦下,沉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雾非欢……我要去杀了雾非欢!”谢天明双目赤红,哑声低吼。
  “你现在过去,是去送死!”阮霰厉喝。
  谢天明仰起头,瞪着眼,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尽是愤怒之色:“可雾非欢杀了云生,我定要杀了他!”
  “你先养伤。”阮霰放柔语气,低声安抚。
  “我如何静得下心养伤?”谢天明反问,扭动肩膀想要挣脱阮霰的手。阮霰怕他伤口又受创,不得不放开。
  谢天明跌跌撞撞往外跑,越过一张又一张临时支起的床,穿过不断往来的医修,就要跨过门槛时,阮霰倏地提高音量,冷声道:“那镜云生就白死了!”
  他大步走向谢天明,语气渐沉:“你们联手打不过雾非欢,是镜云生拼死拖住他,才换来你的一线生机,所以他死在山腰,而你倒在山脚。我猜得对不对?”
  “镜云生至死都不肯放开手里的剑,他用自己的死给你换来活命机会,你就这么不珍惜?”
  阮霰的话字字如槌,一下接一下敲在谢天明心上,令他手足无措僵硬在原处,眼底的燃烧的火寸寸熄灭。
  原箫寒眼疾手快,趁此机会闪身过去,一记手刀劈在谢天明后颈,后者毫无防备,又因重伤在身虚弱不堪,顿时失去意识,往后跌倒。他在阮霰接住谢天明之前,把人丢回方才的床上,尔后对那几个医修道:“替他重新包扎。”
  医修们忙不迭开始行动,钟灵过去搭手,约半个时辰,终于将谢天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好。
  阮霰一直站在旁侧,待得几人忙完离去,他上前两步,倾身抬手,掌心贴上谢天明胸膛。
  “霰霰。”原箫寒低唤着,伸手止住阮霰的动作,“我来。”
  “你的元力没有我的好用。”阮霰反驳,手腕微微一翻,想从原箫寒手中挣扎出去。
  “方才一战,你又是布阵法又是破混沌,损耗太大。藏在暗处的人还未除掉,当下时分,还是小心为上。”
  “但——”
  “没有但是。”原箫寒语气坚决,把阮霰的手从谢天明胸前移开,再隔空扶起此人,手悬放在他后心处,将元力输送过去。
  同时吩咐道:“钟灵,陪你前辈去前殿休息,再吩咐厨房,做些滋补的药膳送过去。”
  寻常修行者吸纳天地灵气转化而成的元力,与神力并非同种东西,若两者同时注入一人体内,说不准会造成什么后果。原箫寒抢得先机,动作明显没有阮霰温和,却挑不出毛病。阮霰瞪了他一眼,瘫着脸道:“我这里没有厨房。”
  原箫寒微微一笑:“有。一个半时辰前的出现的,是你把我赶去处理的杂务之一。”
  阮霰:“……”
  钟灵在这时比了个请的手势,并殷勤解释:“咱们这伤员不少,需要大量熬药煎药,所以临时将厨房清理出来,加之利用。”
  “行。”阮霰接受了这个理由,但没有就此离开。
  谢天明再度醒来,是在大半日之后。
  如烟如雾的雨早已停歇,此时夕阳如火,烧过漫山遍野,灼尽万里江河。镜云生被安置在某僻静之所,隔着竹影如帘,隔绝如泼的血色余晖,沉睡在一派清幽中。
  谢天明沉默地行至镜云生身侧,这人已被仔细清理过,玉冠将一头黑发高束,面容俊朗如初。
  “他的剑呢?”谢天明伸手抚过镜云生面庞,垂着眼开口,声音哑得不行,尾音带了几分哽咽,又被生生压下去。
  “在这里。”阿七取出一柄剑递去。
  谢天明接过后,没收入鸿蒙戒,而是将之佩在腰间,接着倾身抱起镜云生,提步往远处行去。
推书 20234-07-11 :死对头看我的眼神》:晋江2019-07-10完结齐羡穿书了,现实中的死对头和死对头的下属也穿书了。死对头成了正道主角,他是魔教反派,下属化身真人脑内系统,非逼着他和死对头谈恋爱齐羡卖惨不成反被坑,书中奇葩的情人蛊,让他披着反派的壳子,只能对死对头言听计从,否则蛊毒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