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越书

作者:越书  录入:07-13

  礼罢,陶管彤与陶洵美便又各自玩去了,待到她们跑远了,言宓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道:“言某在江州呆了这么些年,转眼间,两位小姐都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时候了。”
  荆夫人何等警觉,一听他这话便知有深意,心下一想,有了打算,面上却仍道:“还早着呢,我还想她俩在我膝下多玩耍几年,言先生莫不是替这俩丫头瞧上了什么好人家?”
  这话说的讽刺,他一个小小的谋士,有什么资格替这俩县主议婚事,不料言宓仍觍着脸回道:“言某自然不敢为两位小姐说亲,只是想起年初时见到荆家二公子与大小姐一同玩乐,那情谊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遂有感而发。”
  荆夫人瞧着园子那头正在嬉闹的两个女儿,眉眼间终于有了些笑意。
  云夫人的身子在好转,张太医最近越发本分了,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配药熬药送药,希望这夫人的病可以早日治好,自己可以早日回京城去,这江州他是无论如何都呆不下去了。
  这会儿,张太医刚把熬好的药送过来,就碰到了言宓,他是记得言宓的,当初跟清潭山庄那人一块儿来的那个,想来又是来探望云夫人的。
  陶轶被竹之词支走了,言宓仔细想想,他总是靠着竹之词做了很多事情,却从未向他坦白过任何事情,不论是自己的事,还是云夫人的事。
  言宓在门外等到张太医走后,才随着云夫人的贴身婢女进了屋,隔着帘子,他瞧见她虚靠在枕上。
  婢女将他带来的玉佩送了进去。
  言宓看到她下了床,连忙跪下,道:“夫人身子不适,千万别再出来,这样的天气,易感风寒。”
  她起身的动作果然停下了,不一会儿,婢女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是宣儿吗?”她隔着几层纱使劲儿地瞧,想辨认出外头跪着的人的样子。
  “云姐姐。”言宓的声音隔着那几层纱传了进来。
  听到他的这声“云姐姐”,白云更是感慨了:“言宓,陈宣,你倒是隐姓埋名得好,叫我都认不出了。”
  “若不是西郡出了事,我想你也不会打算与我相认吧?”
  言宓心有愧疚,却还记得自己今日的目的,接道:“此事我日后自当向姐姐赔罪,只是现在,姐姐既已与西郡取得联系,有没有想过回到甘城去?南郡始终是是非之地。”
  “陶铖的心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觉得荆家能困住他多久?他想不受制于荆家,便得靠着这次太后对西郡的动作,我只有在江州看着才放心。”
  “那不如让他没有摆脱荆家的机会。”


第32章 风满楼五
  云夫人给言宓看了封信,信中大致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和他对日后的打算。落笔是竹之词。
  竹之词此时正拉着陶轶逛东边的集市,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摸一摸鼻子,心想是不是又有那个烟柳巷里的姑娘在惦记着他。
  冬日的集市格外有意思,各类干果吃食都包好了干叶放到摊子上来卖,各色各样的人都是从头走到尾在囤年货,往年在良川,陶轶也是这样跟着云夫人上街的,遂觉得无甚新奇,倒是竹之词,居然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得很。
  “老师今日应该快要到王府了,我们真的不用现在回去吗?”陶轶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慌不慌,他近日有些琐事要处理,咱们先逛着,等会儿买些他爱吃的回去。”说着竹之词已经快步到了另一家铺子前开始指点江山,陶轶虽有些无奈,却还是小跑着跟上了他。
  待两人回到南郡王府,言宓已经在书房里喝了好一会儿的茶了。
  陶轶欲向言宓行礼,言宓略一摆手,道:“不急,你先去瞧瞧云夫人吧,她有些话要对你说,今日我与竹之词便先回去了。”
  竹之词挑眉望向言宓,言宓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
  言宓的这个笑让竹之词有些愣,他很久没有在言宓身上见过这种纯粹的笑了,又或者说,自他俩相识起,他就没见过言宓有这样单纯的笑意。
  他隐隐有些高兴,却又觉得这样的笑似乎意味着什么。
  “言兄是否有事同我商量?”陶轶走后,言宓和竹之词也一同离开了南郡王府。
  “嗯,一起去茶馆坐坐吧。”竹之词遂跟着言宓走,一路走来,竹之词愈觉熟悉,到最后他站定在茶馆前才想起来,这是他和言宓初见的地方。
  瑞安三年,江州
  程瑞羽跟着大哥程瑞泽一起来江州做今年的最后一趟生意。
  那天是腊月二十,程瑞羽整个人缩在客栈的棉被里不肯出来。本想着江州离平江近,他过来一趟既可早日回家,又能在父亲面前摆出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样子,两全其美,谁知等他到了江州,他大哥才告诉他这一趟要在江州待五天。
  五天,程瑞羽才待了两天就受不了了。
  客栈的被褥不比家里的,他晚上睡觉总是要用很久才能将身子捂热乎,白日里还得满大街地跑生意,这两天,他都已经被风吹得找不着北了。
  程瑞泽好气又好笑地瞧着裹成熊一般的弟弟,无法,只得给他放了一天假。
  在客栈里平白呆着又有些无趣,程瑞羽向客栈掌柜的打听了一下,附近就有一家茶馆,下午闲时还会有说书的。
  这倒是个好去处。
  程瑞羽挤在听书的最前排,饶有兴致地听上头的人讲江南调的寒衣篇。
  那是前朝的一个探花郎,高中之后却不愿接受皇帝赐予的美满姻缘,直言要回去娶自己青梅竹马的姑娘,被赐婚的县主听了不服气,便一路跟着探花郎回到了他的故乡,谁知过去多日,也没见他与什么姑娘往来,县主便以为是他故意摆出一套说词来拒绝自己,愈发生气了,遂以此质问探花郎,谁知这探花郎从家中取出一块腰带道:“这便是我那青梅竹马的娘子。”原来这探花郎的姑娘早年身患重病,已经过世了,去世前只是一直想着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还不顾病重为他做了一条金腰带,希望他终有一日能高中。县主大为感动,也不想再难为他,便打算独自回京,谁曾想还未启程,便听到了探花郎去世的消息。
  他倒在了那姑娘的坟前,县主遂将他们安葬在了一块儿,此后,那坟头上的花草竟奇迹般地飞速长高,两位路过的武士闻此异象,特来瞧见,不料在这坟头竟发现了一条金腰带,两人带走了金腰带,未出十年,官至大将军。只是在刚封上大将军的那一年,两人便在战场上去世了,那片战场,也正是他们的故乡。


第33章 风满楼六
  平江的茶馆里头也有说这个的,程瑞羽听了不下几十回了,这一次之所以会甚觉新鲜,只因这说书的是个模样周正、清秀俊朗的少年郎,至多与他一般大的年纪,却显得一派老成。
  意识到竹之词在打量他,他也向竹之词望了几眼,竹之词觉着有意思,换个了姿势继续盯着他,看他说书。这人书说的倒是平平无奇,与那些文邹邹的老先生无甚不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那口不地道的江州话,一听便知带着些京城口音,竹之词将自己的折扇摆在桌上打起了盹。
  察觉到有人伸手到自己身边,竹之词紧闭的双眼立马睁了开来,正是刚才那位说书先生,看他端着一碟梅花糕坐到了自个儿身边,竹之词不动声色地将折扇拢到了宽大的衣袖里。
  说书先生笑着对他道:“这位公子是头一次来这儿听书吧?”
  “是。”竹之词皮笑肉不笑,他打小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手看好他那把破扇子的本事,笑话,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先生莫不是也头一次来这儿说书?”
  “我来这儿倒是有些时间了。”他将梅花糕向竹之词那儿推了推,道,“这位公子对方才在下说的故事似乎不太满意?”
  竹之词也不跟他客气,拿起一块梅花糕就往嘴里扔,又待喝了口茶后才道:“倒不是不满意,就是听得多了,无甚新意。”
  “探花郎的故事大家听得多了,自然不觉出彩,那不知,这位公子是否听过南府的故事?”
  竹之词那双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问道:“东边那座宅子?”
  那人默认了,竹之词又道:“那倒是新奇的很,可是先生若只将其说与我这个游手好闲之人,岂不是亏了?”
  说书先生笑笑:“亏不亏的事日后再定夺也不迟,先生可想好了要听我说一段?”
  “那便请吧。”
  竹之词现在想想,言宓可不是不亏嘛,随口编了个故事,一派笑面虎的模样就带他进了南府,不过他也明白,他没什么好指责言宓的,他当时确实也一心想着摆脱家族自力更生,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两人挑了个角落的位子落座,竹之词瞧着言宓,言宓瞧着最前头显眼的那个位子,那是竹之词第一回 坐的,现在有人坐着了。
  “言兄可是还想着上去讲一回吗?”竹之词调侃道。
  言宓看着上头还没揭开的屏扇,答道:“只是再找不到如你这般的人了。”
  “那我可就当言兄这是夸我了啊。”
  “你自是出众的,不然我又何必要找你入南府?”
  得,夸人的同时还不忘夸自己,竹之词嘴角有些抽抽。
  “轶儿今日写了封信给云夫人,落的是你的名。”言宓只提了一句,竹之词的眉头便拧了起来,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会给他惹出祸端,想起今日集市上陶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态度,许是因此所为。
  言宓继续道:“不过教云夫人看出来了,此事尚且不会波及到你。”
  “这我倒是不担心,不知言兄可否告知,这小公子是借着我的名头干了何事?”
  “轶儿瞧出了云夫人的不对劲,想以你之手劝云夫人就此收手安心养病。”
  “小公子这招倒是偏了些,他怎就能断定云夫人肯听我辈粗鄙之语?”
  “确实是轶儿太过担心云夫人,剑走偏锋了,所以,云夫人决定告知真相。”
  竹之词虚晃着扇子,眉眼沾了几丝笑意道:“所以,言兄也打算告知我以真相?”
  “竹兄可愿意再听我说一段?”
  “自是愿意。”


第34章 风满楼七
  竹之词想过很多次,言宓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将自己和盘托出,他甚至想象过自己得知真相时的场景,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平静。
  许是期待过久,导致真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已心如止水了。
  竹之词打算一个人去江边吹吹风理理思绪,这样的日子,竟也还有人在上头行船,他喊了个船家,漫无目的地在江上漂着。
  船上有个简陋的火炉,竹之词靠着它取暖,奈何江上风大,他就算是拢紧了大氅也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挑这个时候来江上吹风,不知道说出去是被笑风雅还是嘲傻气,竹之词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此举实在不着调,遂决定靠岸下船。
  船家穿的不比竹之词厚实,却比他能抗冻多了,两支桨摇得不紧不慢,若是在明朗的日子里,竹之词倒是很愿意享受一番,不过今日这情形,他只一心想着上岸。
  暮色渐沉,眼看着小船就快要到岸边了,竹之词指着离岸边不远的某一处,问道:“那儿是不是有人?”
  船家闻言,将船往他指的那处去,还没等他们看清那究竟是不是个人,便有只湿漉漉的手攀上了小船,接着,有个人头从水里探出来,趴在了竹之词的船边。
  “陆兄?”竹之词看到人的那一霎那是震惊的,这可不是陆今晨吗?
  陆今晨颤抖着身子看了他一眼。
  竹之词连忙给他腾地儿,好让他顺利上来:“来来来,你先上来。”
  看他浑身都还在不停地滴水,竹之词也战栗了一下,赶紧解下自己的大氅道:“快披上,快披上。”
  陆今晨道了谢,接过了他的大氅,不过他并没有系上缎带,只是将它披在自己的身上。
  竹之词本想让船家赶紧靠岸停下,不料船才刚刚靠岸,陆今晨就又跳下了水。
  “哎!”竹之词没来得及拦他,刚发了个声便见有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往这边赶。
  坏了,竹之词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那队人里领头的是元燚,元燚见在船上的是竹之词,翻身下马,踏上了船道:“怎得是你?”
  “那不然,元兄觉得会是何人?”
  元燚一直不太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元兄元凶,怎么听都不舒服,奈何住西院的那批人都喜欢这么喊他,他也反驳不过这么多人,遂由着他们去了。
  “你在这附近可有见到什么人?”
  “不曾,这里自始自终就只有我和船家二人。”
  元燚遂看向船家,船家是个老实人,这么冷的天还肯出来划船,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一想到竹之词还没给钱,船家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耽搁了生意,便道:“是是是,这位公子说的没错。”
  元燚狐疑地瞧了他们一眼,问道:“你这大氅怎么是湿的?”
  “你还说呢,我刚想上岸,谁知你们一队人马就过来了,给我吓得这东西也没抓住,刚捞上来呢。”
  看着竹之词有些湿漉漉的衣裳,元燚信了几分。又往岸边的江水看看,确实没有波澜,他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最近不太平,你还是趁早回去的好。”元燚临走前给他留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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