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池岚音

作者:池岚音  录入:08-08

  季秉烛使劲吸了几下鼻子,甩了甩头把眼眶中的眼泪给晃出来,小手擦了擦脸,才瓮声瓮气道:“懂!”
  阿鸦这才满意了,牵着季秉烛不急不慢走到了无边君的住所。
  自从边龄之前的住所让季秉烛入住之后,就很少好好睡上一觉了,他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宗,眼睛盯着那几行字,脑海里却是季秉烛那张愤恨和厌恶的脸。
  这样下来,他整个人更加烦躁了,将手中没看一个字的卷宗直接扔在了桌子上,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一直侯在一旁的新停道:“君上,不处理这些卷宗了吗?”
  边龄“嗯”了一声,道:“给我查查看古荆还有哪里的甜点和酒比较不错,我要出门一趟。”
  新停:“……”
  之前边龄每次在季秉烛那里吃了瘪之后就会去找各种稀奇好吃的甜点或者甜汤来哄那位祖宗开心,不过现在看到边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且还想自己出门,新停大概猜到了这次季祖宗可能不太好哄。
  兵器榜上已经排名第三的新停跟了边龄那么多年,刀光剑影杀人如麻的事情干了不少,但是自从季秉烛来了之后,往日边龄那些“新停,天凉了,把XX灭了吧”“这几个人,做掉”之类的吩咐全部变成了“新停,查查看哪家甜汤比较好喝”“哪家甜点比较好吃”“哪家酒好喝又不醉人”。
  新停回想起来简直一脸血,也难为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捏着小纸条,去偏僻巷子里问那些勤勤恳恳的老百姓买甜汤甜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灭口的。
  新停刚想要劝劝边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边龄狠狠瞪了一眼,道:“闭嘴!”
  “……”新停,“我还什么都没说。”
  边龄:“你迟早会说的,所以,闭嘴。”
  新停:“……”
  新停本来是属于很跳脱的性子,自从修成剑灵之后跟了边龄一百多年,硬生生把他从口若悬河逼成了沉默寡言,可以说很是悲惨了。
  新停只好闭了嘴,颔首一礼,正要退出去,但是还没走两步,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敲门的声响。
  新停和边龄皆是一愣,这里是水中城,更是边龄的临时住所,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这样不懂礼数的过来,更遑论敲门了。
  还是边龄率先反应了过来,慌张站起来,冰冷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
  侍奉的下人不敢贸然过来,但是毫不畏惧他的季秉烛敢。
  边龄正满心欢喜地想要冲到门前时,那扇门突然被缓慢推开了,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庞,似笑非笑地直接对上边龄的视线。
  边龄只觉得浑身一冷,脸色也瞬间恢复成了面无表情,他冷声道:“阿鸦。”
  阿鸦跨过门槛,黑袍微微飘动,露出了跟在身后双手死死扒着他手的小孩子。
  阿鸦低着头,调笑道:“小短腿,门槛能不能迈过来?抬高一点不成吗?啧,废物,抓紧我的手。”
  接着,阿鸦手轻飘飘一抬,季秉烛被他一把拎在了空中从门外抡过来,晃了两下才落了地。
  季秉烛一件小小的青衫,头发未束披散在身上几乎赶得上他身高了,他大概是刚刚哭得太狠了,此时眼角还浮现一抹绯红,看着分外可怜,让人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边龄:“……”
  新停:“……”
  季秉烛站稳之后依然抬高手拉着阿鸦的手,看到前方的边龄,他小小“哼”了一声,奶声奶气对阿鸦道:“就是他,就是他!他打我!哇,他打我好疼的!”
  阿鸦似笑非笑地看着边龄,也不管季秉烛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冷意,淡淡道:“无边君,我家阿殃这几天劳您照料了,我还真是挺感激的,只是不问自取是为盗,您将他困在此处的缘由,能和我说说吗?”
  边龄微微咬牙,没说话,一旁的新停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阿鸦突然视线一转,鸦瞳冷淡地朝他瞥了一眼,心不在焉道:“你住口。”
  新停:“……”
  阿鸦似乎看出来新停的无语,微微弯了弯眼睛:“你迟早会说的,所以先发制人,住口。”
  新停:“……”
  新停咬了咬牙,正要冷着脸一定说些什么,阿鸦的眼瞳骤然浮现一抹如同一滴墨滴入水中的氲氤,虚空中不着痕迹地一晃,一股强悍的气势朝他瞬间冲了过来。
  新停瞳孔骤然发大,浑身灵力竟然在这一瞬间完全不能动用,就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尘上楼一直宣扬说兵器榜上的排名若是等级相差太大,会有兵器剑灵上的气势威压,所有人都不以为意,觉得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但是现在,被气势狠狠压制住的新停满脸冷汗,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身体没有让自己后退。
  这便是,兵器榜上常年霸占榜首――鸦羽剑的威压。
  阿鸦轻飘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排名第九的小辈就是和前辈这样说话的吗?”
  新停:“……”
  季秉烛没有理会两人的明争暗斗,还在戳着边龄,使劲扯了扯阿鸦的手,气呼呼地告状道:“阿鸦阿鸦,就是他啊,你看看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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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哐
  季秉烛手上的铃铛被他甩得呤呤作响,不自觉地小跺着脚,气咻咻地拉着阿鸦给他出气。
  阿鸦这才停下来了对新停毫不留情的级别碾压,慢悠悠对边龄道:“解释。”
  边龄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边龄在落墨山的时候就对阿鸦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原因有二:一是当时只是结丹修为的边龄对比他修为高太多的人有种本能的忌惮,再加上阿鸦当时也十分不屑他,眼神从来没有直视过他。
  二自然就是阿鸦每天总是围着季秉烛转,转的边龄烦心。有时候边龄好不容易找到和季秉烛独处的机会,那抹黑影就会神出鬼没地从后面出来,眼神幽幽地看着边龄,将他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再好的兴致都消失殆尽。
  边龄一直以为当初季秉烛会选择一声不吭地离开自己,是和阿鸦朝他进谗言脱不了关系,所以那一点点的敌意也逐渐转变成了怨恨和厌恶。
  边龄冷漠地看了一眼季秉烛和阿鸦牵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把阿鸦那只讨人厌的手给直接砍断,让他再也不能碰季秉烛一下。
  阿鸦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想法,当即勾唇笑了笑,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拎着季秉烛的衣领往上轻轻一抛,单手把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讽刺地看着边龄,慢条斯理道:“就凭他是我罩着的,打狗你也要看主人吧,随意欺辱我的人,我才要问问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阿鸦的抱法完全就不是正确抱孩子的架势,季秉烛怕自己会摔下去,胖乎乎的爪子抓住阿鸦一撮头发,终于寻求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听到阿鸦这样说,立刻转过头,凶狠地朝着边龄龇牙,道:“汪――”
  边龄:“……”
  阿鸦似笑非笑,随手摸了季秉烛头发一把:“乖。”
  边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到阿鸦这副讨人厌的嘴脸,他索性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冷声道:“你当年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再多说。”
  “我当年做过那么多恶事,你指的是哪一件?”阿鸦懒洋洋地拨了拨季秉烛耳垂上的鸦羽,“倒是你,当年季秉烛为你重塑元丹时你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入魔,啧啧,边龄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对得起他吗?大概天底下也就只有他那样的蠢货,才会傻乎乎的相信空口无凭了。”
  季秉烛刚才被阿鸦骂了一顿,此时也不敢说话,只是瘪着嘴拽了拽阿鸦的头发,小声哼唧两声,表示给他留点面子。
  边龄面无血色,猛然想起来当年季秉烛在为他重塑元丹之前曾经反复告诫他是否能保证不会入魔,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
  “我若可修道,心存正道信仰,便永不会入魔。”
  季秉烛当时直接笑成一朵花,柔声说:“你可要记住呀,要是你骗了我,我会特别伤心的。”
  阿鸦:“他的性子我相信你和他相处了五年也大概能摸得清楚,他做事待人向来只凭喜好,不问是非,除了魔修。”
  边龄瞳孔猛然缩成一个点,他突然记起来了,当时季秉烛把他认做边流景时,态度是疏离着带着点厌恶,但是因为自己什么都给他想要的,所以他才懒得逃出去,就连那链子都是他觉得太碍事了才会让边龄给他取下。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在季秉烛知道了他是当年落墨山和他相处了五年的边龄开始的。
  从那之后,一向只知耽于享乐的季秉烛会不顾麻烦地想方设法想要逃出去,一向温和从来不对他发怒的他会狠狠地甩他几个巴掌,深恶痛疾地说着“你太令我恶心了”这样伤人的话,会在边龄想要强迫他时因为惊吓而神智陷入混沌,许久都没能走出来。
  为了什么?边龄此时突然懂了。
  只有对在乎的人,才会在被伤害了之后出现那种悲痛欲绝的神情。
  “你可要记住呀,要是你骗了我,我会特别伤心的。”
  边龄愣愣地看着季秉烛,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话。
  阿鸦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之前被强行抹除掉一部分神智而陷入沉睡的憋屈顿时消了大半,他继续添油加醋,捏了捏季秉烛的脸,淡淡道:“阿殃,告诉他,你现在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边龄对季秉烛的心思,季秉烛人傻并不知晓,但是阿鸦却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知道,也便清楚边龄的死穴到底在哪里。
  对此一概不知的季秉烛只知道边龄之前欺负他,还不让他出去的事情,一心只想着阿鸦给他出气,怒气冲冲地道:“混账东西,傻蛋,坏人,魔修!”
  在他心中,魔修这个词早已经是个骂人的话了。
  阿鸦不满道:“你是小孩子过家家吗?骂人都不会骂?”
  阿鸦凑到季秉烛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季秉烛立刻一副“噫”的表情,神色复杂地看着阿鸦,道:“阿鸦,你骂人好脏哦。”
  阿鸦拍了他一下,季秉烛才不情不愿地转向边龄,正要开口,但是视线一触碰到边龄已经恢复原貌的脸上,一时间竟然不忍心骂出口了。
  边龄一直在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
  季秉烛张了张嘴,半天才不自然地转过头,拽了拽阿鸦的头发,小声道:“你是来帮我出气的,为什么要我开口骂人,你骂。”
  阿鸦险些没一个白眼翻到头上去,他拎着季秉烛的领子把他再次甩到地上去,抱着双手,冷淡道:“上次我输给你是技不如人,我不会做那些记恨报复的破事,既然你不肯把季秉烛放出去,那咱们就出手吧,废话少说些,毕竟……”
  他嗤笑一声,抓着季秉烛耳垂上的鸦羽随手一甩,闪着流光的鸦羽剑跃然他的掌心,他低头看剑,姿态从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毕竟,在古荆中,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开口说话,你说是吗?”
  边龄冷笑一声,道:“季秉烛他身上有锁魂铃,元丹中的灵力根本无法运转,你确定要和我打?”
  在一旁的新停瞬间红光一闪,接着边龄手中出现了满是血光的新停候,漆黑的魔气和血色相互缠绕,如同地狱来的怨灵。
  阿鸦的眼神有些奇怪,他把在旁边碍事的季秉烛踢得远远的,慢条斯理道:“我一直以为季夜行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边龄:“什么?”
  阿鸦垂眼看了看锋利的剑尖,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鸦羽剑开始腾起来丝丝的灵力,就像是半透明的长线如游龙般围绕着漆黑的剑身来回环绕,很快,阿鸦的身上已经布满了还神修为的强悍灵力。
  边龄脸色瞬间有些凝重:“不可能,他身上明明有锁魂铃……”
  阿鸦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飞舞,他微微抬起头,鸦瞳中漆黑如墨,比那魔瞳还要妖邪,他慢条斯理说完了后面半句话:“我和季秉烛并不是主人和剑灵的关系啊。”
  边龄瞳孔一缩,手中的新停候瞬间握紧。
  阿鸦邪性地拿着鸦羽剑在地上缓慢画了一个圈,就像是在沉思时不自觉的动作一样,动作很是心不在焉。
  “让我来告诉你吧。”阿鸦突然笑了出来,唇角勾起的弧度令人有些发憷,“因为锁魂铃对于季秉烛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他的那具身体早已经是没有灵力的废物之躯罢了,能提供给他他灵力的,从始至终都是化为元丹的我啊。”
  “轰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起了响雷,因为他们是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只要往外一看就能直接看到那压顶的乌云夹杂着紫色的雷霆,正缓慢地朝着这座水中城逼来。
  季秉烛蹲在角落一个圈里,听到雷声猛地一颤,抱着头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有些害怕地尖叫道:“阿鸦!阿鸦阿鸦!快一点,雷要过来劈我了啊啊啊!快跑快跑!”
  阿鸦没理他,依然慢条斯理看着边龄:“你之前不是一直疑惑他为什么画中境中有很多都是关于重塑元丹的书籍吗?他那么懒的人,若是有元丹的话,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看那晦涩难懂的古书,闲着没事儿干吗?现在你可想通了吗?”
  边龄何其聪明,自然是立刻想通了。
  季秉烛尖叫:“阿鸦!阿鸦!”
  季秉烛被之前一直追着他劈的雷劫给吓出阴影了,听到雷声就觉得是来劈他的,他叫得极其凄厉,连边龄听着都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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