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眼疾手快把小胖墩从萧玉和怀里提走, 小团团就和树上的毛毛虫一样不满扭动,“爹啊, 次次吃粥粥。”
段枢白跟萧玉和说:“你还怀着孩子,少抱这个调皮的小胖子。”
萧玉和看着他们父子笑得灿烂。
小团团站在段枢白的腿上, 重复他的话,“小盘子,小胖子……”
“咱家团团还挺聪明的呀,没错, 小胖子说的就是你啊,小团团。”段枢白在小胖墩的眉心点了一下。
“玉和爹爹肚子里面有小弟弟了知道不知道,你要当哥哥了,就不能再这么贪吃, 以后要分给弟弟妹妹一点知道吗?”
“弟弟?要吃!”小团团执着于吃, 段枢白笑了笑, 将他放回自己的小座椅上。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完了晚餐, 段枢白贯彻之前自己说过的话, 要将萧玉和养胖一点,主动给萧玉和夹了不少菜,盯着他吃下去,萧玉和今天心情好,又出去逛过,也是难得的好胃口。
实在吃不下去后,便手撑着下巴看段枢白吃。
段枢白摇了摇头,感慨道:“你看看你,最多就能吃小半碗饭,团团都比你能吃。”
“所以团团像你啊。”萧玉和笑着夹起碗里的饭菜,转而喂到段枢白嘴里去。
段枢白一口吞下喂来的虾饺,咽下去后道:“给你夹的又落到我自己嘴里了,平白转悠一圈。”他舀了小半勺豆腐,喂到萧玉和嘴边,萧玉和勉为其难用了一点。
那边坐着的马淑琴眼角一抽一抽的,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儿子和儿婿她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两个大男人在她这个孤家寡人面前你一口来我一口,让她有几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和他们一起用膳。
她再看看小团团,小团团可不管他两个爹有多恩爱,自顾自吃得欢。.
马淑琴喝了一口汤,优雅地咽下。这两人成亲都快三年了,还是这般腻歪,她这个做娘的,都看的有点堵心。
当初萧玉和还没出门的时候,她整天忧心未来的儿婿会不会对自己儿子好,然而现在自家儿子儿婿恩爱非凡后,她这个娘照样看得堵心。
想要你侬我侬,回房里慢慢腻歪去,怎么一点都不想想自家丧偶的亲娘坐着一边,这个没良心的儿子。
没良心的儿子和儿婿带着孩子吃完晚饭后,一起去散步消食。段枢白抱着萧玉和,团团让婆子抱着,萧玉和问马淑琴要不要一起逛逛,马淑琴赶紧摇摇头,不想和这些小年轻在一起。
“你们父子三好好逛逛吧,我这老胳膊老腿得回去休息了。”实际上她是想找人打牌去。
晚上,段枢白和萧玉和一起躺在床上,外面月色淡雅,微微有些星点缀在其中,浮云飘过月亮,为清冷的月色增添了一抹朦胧。
时隔几月,段枢白终于告别在军营时候的孤枕难眠,重新抱到软软绵绵的心爱夫郎。
他把萧玉和揽在怀里,温热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对方鼓起来的圆肚皮,萧玉和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猫儿一样安静地任由他摆弄。
月色渐晚,两人却都没有什么睡意。
摸着摸着,段枢白的手不老实地往下写走,抓住了某样东西,悠悠眯着眼睛享受的萧玉和炸毛一样地睁开眼睛,耳根瞬间红了,“你干什么呀?”
“干什么?欺负你呀,你白天不是叫爹叫得换吗?现在夫君还想再听几声。”
“现在我就履行白天的诺言,好好办了你。”
萧玉和呜呜咽咽地通红了整张脸,想挣扎却挣扎不了,被段枢白霸道又不失温柔的给按在床上,可怜的小东西只能被又捏又揉又掐,而他却只能眼睛里鼓着泪花被欺负,都怪自己一时没有防备好。
“不是要叫枢白爹爹吗?乖玉和,来叫。”
被欺负到极点的萧玉和只好无奈叫了好几声,再也没有白天的耀武扬威。
含着泪的萧玉和最后愤愤道:“你这个坏胚子,最好别回来了。”
等萧玉和终于逃离段枢白的桎梏后,自己卷着被子背过身去再也不看段枢白,段枢白笑着连人带被子一起裹了过来,“好了,乖玉和,难道夫君伺候得你不舒服?”
萧玉和裹紧了被子,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段枢白笑着从背后把人抱住,闭上眼睛假寐,虽然和萧玉和叙旧了半天,但是心中的激荡还是没能消减。萧玉和躲在被子里闷了半天,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不自觉自己打开了被子,坐起身来推了推一边的段枢白。
推了一下,没有反应。
再推,还是没有反应。
萧玉和坐在那里,不由得小声喃喃道:“喂,你这么快就睡了啊?“
还是没有听到一丁点动静。
“还真睡了。”
大概是累了吧,毕竟赶路一天了。
萧玉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余光看着旁边躺着的人,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缓缓地躺了下去,蠕动着贴到对方的身边。
闻着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淡淡气味,那是属于对方熟悉的味道,萧玉和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闭上了眼睛。
还没等他睡着,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不生气了吧?”
萧玉和“刷”的睁开眼睛,气愤道:“你装睡骗我!”
段枢白看着他好笑道:“我哪里装睡了,我根本就没睡。”
萧玉和怒气冲冲地隔着被子踢了他好几脚,等他踢了四五次后,段枢白阻止他,“你还踢,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萧玉和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次也不找被子掩盖自己了,直接钻进段枢白的怀里。
“你干嘛呢,挠我痒痒,夫君不怕痒啊。”
段枢白感受到身边人的手一路向下,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他连忙抓住对方的手,“怎么,你想干什么?”
萧玉和挑了挑眉,“你‘伺候’了我,我也‘伺候’你呀。”
“不需要我家宝贝夫郎伺候,我们一起睡觉吧。”
萧玉和不让,他不想睡觉,“你放开我,让我来帮帮你嘛,枢白爹爹,玉和来帮帮你嘛……”
段枢白笑着抱住他,靠近他耳边轻轻道:“帮我可以,换个地方好不好。”
萧玉和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拍了拍,他咬了一会儿牙,在心中思量万千,最后在脑海里的是方才段枢白闭上眼睛躺倒在床上的模样,满脸遮不住的疲意。
看在他方才伺候自己也尽心尽力的份上……
他心中一软,声音轻轻道:“那,那好吧,你不可以太过分哦。”
段枢白怜爱地在他脸上亲了亲,萧玉和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有斑纹,他道:“你别亲那里,丑——”
萧玉和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段枢白拉进了一个缓慢的,如同小船儿在海上荡漾的画卷。
迷茫失神中的萧玉和还不忘顽强清醒,最后叮嘱一句:“你从后面来,不要看我的脸。”
段枢白咬了他的耳垂,“从后面我也可以看到你的脸。”
“我家玉和,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
所有的情-事结束后,萧玉和疲惫地睡倒了,段枢白替他清理好身体,帮两人盖好被子后,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这三天对于段枢白来说也是个难得的假期,白日里除了陪萧玉和就是陪小团团那个调皮鬼。小团团这个贪吃鬼正在逐步迈入狗都嫌弃的男孩年龄。
段枢白抱着这个小胖墩,其实此时小团团身上的肉紧实了不少,相信他再大上几岁,身上的肥肉就要褪去,转化成干练的精瘦肉。
萧玉和走不了路,段枢白就抱着小团团在萧玉和身边陪他说话,小团团见两个爹爹都摸萧玉和的大肚子,自己也跟着摸自己的小肚子,但是他的肚子,并不鼓,里面也没有藏小弟弟。
当萧玉和看见小团团试图往自己衣裳里面塞东西装大肚子时,差点没笑得肚子疼。
萧玉和指着小团团跟段枢白说:“都是因为你回来了,咱儿子都变傻了。”
段枢白:“他变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玉和:“因为你傻,他也跟着傻。”
……
三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段枢白带着准备好的物资和一队兵马重新骑马出发。
第140章 ……
这三天时间里, 段枢白也没有荒废,偷偷搞了许多小动作。
因为他是运粮的负责人, 他能借着许多机会,将系统空间里的物资搬运出去掺进筹备的粮草中,同时他还假借宣州商人的名义,凭空造出来几批粮草和种子,填进新阳城的仓库里。
段枢白这次离开的时候,还是选择在清早的时候偷偷离开, 这一次终于成功避开了离别的场景。
萧玉和吃了药,睡得很沉。
昨天夜里, 小团团和他们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段枢白起来的时候,在萧玉和熟睡的脸上亲了亲, 把小胖墩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肥脸又放下, 自己轻飘飘地下了床, 穿上衣服。
衣裳齐整后的段枢白回到床边,再次忍不住地摸了摸萧玉和的脸, 视线在他脸上灰白的斑纹上停留了一会儿,倾过身体在对方艳丽鲜红的朱砂痣上落下一个吻,他别过脸, 终于下定决心再也不看萧玉和。
段枢白将床上的小团团抱起来,带着小胖墩一起离开了屋子。
小胖墩睡得很死, 他在床上的时候, 以一副“投降”的姿势睡觉, 段枢白把他抱起来,改变了他手的位置,让这个小胖墩稍微有些不满,砸吧砸吧了下嘴,还是睡得很香甜。
将小胖墩送回他自己的房间,让照顾小团团的婆子们在一旁守着,段枢白这才安心地离开。
离开的这天,秋风更加凌冽,回程因为带着大批粮草种子,又增添了许多押运粮草的马车及士兵,他们行军的速度并不快。
越往南走,气温越是上升,厚重的衣服脱下,换上了简便的轻裳。
“这边的天气真是太奇怪了,一会儿热,一会了冷,明明快到深秋,怎么太阳还是如此毒辣?”
“出了一身臭汗,还以为回到了夏天。”
从没到过兰迁的士兵感慨时令的无常,兰迁等靠近海边的区域,极少有四季之分。
抵达了营地,段枢白跳下马来,让人安排着看守粮草,这时张长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段枢白笑着问他:“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啦?”
张长乐面色严肃,“将军,你走之后,出了许多事。”
段枢白见他的脸色并不作假,脸上的笑容收回,恢复成冷峻的面容,“你跟我回去细说。”
张长乐重重地点头。
段枢白和张长乐两人一起回到了建设好的理事厅,张长乐将一份份文书和证据递给段枢白看,段枢白一边看文书,一边听张长乐叙述,脸上的表情也越发肃穆。
贼匪统治过地方,非常不好管理。
段枢白离开之后,有些人浑水摸鱼,还有异族人试图造反,都被张长乐等带着人镇压了。有镇压就免不得会流血,原本阳州南部的人见了这些情形。人群里隐隐传出流言,说段枢白暴虐,和那群海寇一样,甚至他们还觉得,他们过得还不如当初海寇在的日子。
人心易变。
善恶只在一瞬间。
当初海寇欺压他们的时候,他们虽然过得凄苦,惨遭剥削,可同样的,这些人也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不用辛辛苦苦在地上种庄稼,不用没头没尾得替人做长工,只要去偷去抢去杀人,他们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段枢白的人让他们建房子建村落,开荒种田种树,每天流汗不止,抬头是太阳,低头是土地,这样就引起了一部分人不满。
这些不满逐渐积压,一伙人便集结起来开始闹事。
段枢白带着张长乐赶去了闹事的地方。
一堆黑压压的人围在那里,他们将手中的锄头和棍子都丢在地上,和段枢白的士兵闹了起来,旁边有一堆妇人抱着孩子看热闹。
段枢白挤进了人堆,士兵们主动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为首的闹事者朱连见到有疑似领头人的过来了,眼中闪过一丝雀跃,嘴巴里更加嚷嚷起来:
“让我们种什么玉米,什么都没听说的鬼玩意,辛辛苦苦给你干了一年,到时候连给收成都没有谁负责?”
“我们又不是你们的奴隶,呸!”
“走了一个强盗,又来一个强盗。”
“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在他们手底下好好的。”
朱连虽然是阳州的百姓,但他和那群海寇混的极好,海寇们虽然凶恶,但是看着他们吃香喝辣,朱连心中也是羡慕非凡,他努力讨好一个小头领,马上就能混得一个好差事,谁知道此时段枢白带人打了过来。
海寇被打跑了,他心心念念的好差事也飞了。
这让朱连心中极其不满。
他马上就要从一个被奴役的人变成一个奴役别人的人,他马上就能得到海寇手中打赏的钱财,然而都怪那个什么段枢白,如果不是他,他现在也不会扛着锄头在那里挖地修路。
朱连心中怨恨,他明明能够坐享其成,却被段枢白剥夺了一切。
他身后跟着他闹事的,大部分和朱连有同样的际遇,他们都是在海寇统治下混得比较如鱼得水的,他们眼中只有既得的利益,别人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张长乐站出来说话,“海寇祸害了那么多百姓,永宁城被屠了城,烧的灰飞烟灭,你们还为他们说话,你们还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