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白胖胖抱着小胖胖,两双别无二致的狐狸眼一起水汪汪的看他……
段枢白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暴击,脑海里充满热血,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和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为了消耗力量,段枢白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埋头,就是干!
通宵一夜过去。
大清早,公鸡群鸣,海边的太阳升得及早。
单晨拎着新做好的大宝贝兴奋地闯了进来,“将军,将军,您说的那个东西做出来了!!!!!”
“!!!!!”
“将军!!!”
单晨看见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再看眼睛里带红血丝,明显是苦熬一夜的段枢白,目瞪口呆的同时,心中非常佩服。
张副将平时还经常抱怨将军推攘杂七杂八的公文让他处理,自己偷懒……
可是咱将军,明明这么殚精竭虑、日理万机,宁愿通宵达旦,烛火长明,也要及时处理完所有公务。
单晨眼泪汪汪,实在是太感动了。
果然将军就是将军。
第123章 医书
段枢白猛地一抬头, 看见单晨那副寡妇哭坟要哭不哭的表情, 身体骤然往后一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咳咳咳……”
就算是当初执行任务断腿的时候,那些个老乡们,也没有人用这种“纪念革命烈士”的眼神看他,段枢白觉得, 单晨这小子,再往他手里塞几朵菊花,再来一个花圈,那形象……
呸!
就算是哭, 也是他家玉和给他哭。
听见段枢白咳嗽, 单晨心中更急了, 连忙上前端茶倒水, 嘘寒问暖,“将军将军,您感染风寒了?您咳嗽了?要不要去找军医来把把脉, 将军你可千万不能病了。”
“就算公务再重要,也不能这般伤害身体。”
“刚听人说张副将要过来了,您把那些不重要的,都让张副将帮忙吧!”
段枢白拍拍自己的胸脯缓过气来, 在单晨肩上锤了一下,“——停停停停停, 我没生病, 也没风寒, 大清早被你这么冷不丁地吓一跳,心脏都被你小子吓出来了。”
段枢白接过单晨手上的茶喝了一口。
“啊?”单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军我怎么了?”
段枢白磨牙,一口气憋下,对上这种二愣子,是不好用常理来说明的,“没什么,谢谢你关心啊,本将军真没事,你大清早这般叫嚷做什么啊?”
“哦哦哦!!!将军你看,昨天你说的这个滑车,我和工匠做出来了,看看,来看看。”单晨连忙把地上的大宝贝捡起来给段枢白看。
段枢白看着眼前这个木头做的弧形物件,似乎是和记忆中的赶海工具有些相像,“手挺巧的,做的不错。”
“咱们队跟着柏哥出来的,谁的木工不好啊。”新阳城的木头房子,可都是他们一点一滴盖上去的。
“是啊。”段枢白赞同,不想当木工的士兵不是好将军。
“将军,你觉得可行不?要不要咱去试试看?”
段枢白好笑的看着他,“试什么试,潮水又没退去,等下午吧。”
单晨猛拍自己脑袋,“对对对,瞧我给忘了。”
段枢白将手上的文书丢下,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吧,吃早饭去,吃了训练。”
听到这话,单晨赶忙劝阻:“将军,您这通宵了一夜,得好好休息,今日我带人去训练就好了。”
段枢白回过头冷眼睨他,一指自己,“你觉得我这样子需要休息?”
段枢白觉得自己明明还能沿着海边跑三百圈。
在段枢白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视线下,单晨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继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段枢白:“……”
还真敢点头。
单晨瞥了瞥段枢白的脸色,试探性地继续说:“将军,你这般不爱惜身体,小心被夫人知道了,给您禁酒……”
段枢白:“……”
还学会威胁上了,这个傻小子什么时候进化成的白切黑。
单晨中心点题:“咳嗽了,就该找大夫看看,吃药——”
段枢白大手一挥,揽过单晨的肩膀,把他当做小鹌鹑一样提起来掂了掂,用绝对的力量显摆:“你看我这模样,应该不像生病了吧?”
单晨摇摇头。
段枢白莞尔,将人放下,居高临下地看他:“小伙子,你不懂,等你以后成家了,你就知道……”
单晨满头雾水:“……”
知道什么?
“走啦!”段枢白拿起桌上的豪华大信封,推着单晨一起走出屋子,出了门外,将信封交给驿使,“快马送回去给夫人。”
那驿使接过段枢白手制的“豪华大信封”,心中无限纳闷,他当过多年的信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信,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厚?
莫非是一本书?
是了,这是给夫人的,将军以前就喜欢给夫人搜罗各种医书,这信封里装的,一定也是一本医书。
驿使在心中自我解惑后,拿起信封,快马赶路回新阳城。
段枢白和单晨才把信封给了驿使,正巧遇上了刚回来的张长乐,段枢白眼睛一亮,“长乐,这么快回来了?”
张长乐身上风霜满满,眼睛里也带着疲惫,“趁夜赶路,比预定的提前一日回来。”
段枢白示意单晨先走,他拉着张长乐又回了屋,“长乐,你回来的正好——”
张长乐跟着段枢白大步流星走进房间,哪怕是一夜赶路,他老张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张长乐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第一眼就瞄到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书。
张长乐内心苦涩一笑,心头拔凉拔凉。
原来自家将军的热情迎接,竟是为了这事,老张天生劳碌命。
段枢白让张长乐坐下,自己主动给劳苦赶路一天的心腹爱将倒了一杯茶,张长乐颤巍巍的接过茶,无事献殷勤……
张长乐内心:我是不是应该主动请命。
段枢白自己也喝了一口茶,灿然一笑,再偏过头来看张长乐,顿时,他被一张“小白菜”脸给吓得让茶水呛了几声,“咳咳咳咳……”
心腹爱将此时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剥削的“小白菜”,给他放上背景乐,就能直接唱出“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摆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是要作甚?
这一个两个的,是要呛死他吗?段枢白揉了揉自己的胸膛,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再次展颜一笑,“长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张长乐嘴角一抽,不悲不喜,满眼写着“视死如归”“听天由命”,就等着段枢白高声一呼:“长乐,这些不重要的公务,你都帮我处理了吧!”
“将军请说。”
段枢白兴奋道:“长乐,我又要当爹啦!”
张长乐:“???????”
张长乐:“!!!!!!!”
知道自己怀孕后,萧玉和安安心心待在将军府里养胎,医馆再也没有去过一次,偶尔夏蕴乔他们会来陪他说会儿话。温泉庄子已经开始对公众开放,借着报纸的传播效应,温泉庄子的名声传的越来越响。
原本新阳城的普通老百姓,心想这种一听就是达官贵人们享受的“温泉山庄”怎么也和他们扯不到半点关系,可是那段时间,新阳城里各种店铺,半数以上都有购买满多少多少银子,就送温泉山庄的“登记游玩票”。
拿着免费送的几张票,便能免费带着家人一起去温泉山庄住上个一两天。
免费得来的东西,自然要去试试。
温泉庄子里人员爆满,天天客房都在排队。
等到了温泉庄子里体验一晚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晚住的值,普通的阳州老百姓打听一下价格,一夜也不过几百文,如果只是单纯来泡温泉,那就更便宜了,偶尔咬咬牙来玩上一两次,没有人负担不起。
没有溺水的风险,让孩子来玩玩水滑梯水枪;大人们打打牌、看看风景,似乎也非常不错。
就这样,温泉山庄成了阳州一个新的热闹地方。
其他几个州的人得知了,同样有人想过来玩玩。
夏蕴乔等人,原本以为自己来到这温泉山庄当什么“服务员”,不过也是和“青楼卖笑”没什么区别,等温泉山庄开业后,夏蕴乔才发现他们的认知错的很离谱,他们太高估自己了,温泉山庄的魅力吸引人完全不屑于他们“卖笑”。
来玩的,大部分夫妻老少一家子,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最多就是用看猩猩的眼神惊奇道:“这里居然有漂亮双儿哎……”
惊奇几句就走人了。
温泉山庄里到处有守卫,同样也没人敢闹事,最是和谐不过。
夏蕴乔等人拿着自己应得的工钱,打从心底得到了一种这样的认知:我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做普通的活来养活自己。
虞楚后怕不已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幸好我当初厚着脸皮留在了这里。”
温泉山庄日进斗金,赚了一波又一波的银子,账本都呈到了萧玉和那里,萧玉和翻翻账本,发现这个庄子可真赚钱。
等到了冬天,还可以在庄子里种青菜。
萧玉和有了身孕,身子特殊,就不好再去病人来往的医馆。于是张老等一众名医,就来将军府里见萧玉和。
“这些药方,都是我自己写的,小辈才疏学浅,也不知是否有错,诸位长辈们可以帮忙看看……”
张老看着一张张白纸上,秀美字体写的药方,在心中赞叹无比,如果不是知道这药方是眼前这个漂亮公子所出,不然还以为是当世哪位手法老道的精诚大医所撰。
萧玉和一袭鹅黄色的衣裳,如果是普通人穿这样的颜色,容易显得庸俗不已,但是放在眼前这个大家公子身上,却穿出了另一种叫人折服的气质。
张老捋捋自己的胡须,得知段夫人有心主持编撰医书,还愿意将各种名医手札孤本公开给他们观看学习,就这份气度,他心中都佩服。
本朝以来,歧黄之术并不受重视,他们这些医者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没钱的看不起病,而给有钱的看病,却是要命。
来到新阳城,见到的是另外一幅天地,他们这些老头子,来了都不想走了。
“段夫人,你太自谦了。”
萧玉和坐在大厅里和一众名医讨教医术,各自抛砖引玉,互相交流。
“公子!公子!公子!”秋然急匆匆跑过来叫他。
萧玉和抬头道:“怎么了?”
秋然知道自家公子心中看得最重的人就是将军,这不,有将军的消息送回来,他不赶紧来告诉公子,“姑爷有东西叫人送回来。”
秋然从身后掏出那个外表“大巧不工”的古朴信封,呈上去给萧玉和。
萧玉和拿着那个奇奇怪怪有些沉的信封,心中莫名,“这是什么?夫君叫人送回来的?里面装的什么?”
“送信的人说,可能是医书。”
医书?夫君确实总记得给他搜罗各种医学孤本,萧玉和温柔一笑,猜测道:“莫非是云颢经?”
之前就听说夫君在给他找这本书,难不成现在找着了,特意送过来给他做惊喜。
“云颢经?”
耳尖的一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个个也是心痒不已,不是听说这本书已经失传,残留的唯有零零散散的断篇,他们只见到过只字片语的断篇,莫非段夫人这里还能找到全本?
张老杨老等名医的眼睛齐刷刷看向萧玉和,或者说看看向他手中的那个信封。
萧玉和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当众拆开了信封。
第124章 上墨
手上的信封密封地非常严实, 萧玉和用了力气才撕开,他抬头左右看了看, 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手中。
大厅中热闹的讨论气氛已经平静下来,全都静默着看他手底下的动作。
萧玉和低下头来,自己也很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书?怎么能这么厚?为什么要把书塞进信封里啊?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信封上的折痕,他突然想到这样的手工, 莫非这东西便是某个不会做莲花灯的人亲手做的?
萧玉和心中的笑意更甚,手上用力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减轻了, 在不损害信封外表的同时,将信口打开, 白皙的手指拿出里面的东西。
所有人的眼光更加集中在他身上, 张老捋胡须的手都不自觉停止了。
一沓白色的信纸在手上自发摊开,厚厚的一页页纸似是没有装订好的书页, 萧玉和向那龙飞凤舞的墨字看去……
同时, 所有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就等着看段夫人的反应,莫非真的是失传的云颢经, 他们这些老头子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空气里越发静默, 落针可闻,离萧玉和最近的秋然最能看清自家公子脸上的表情。秋然嘴边噙着笑容,却突然发现他家公子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喜, 公子白皙的面颊陡然飘上了无数红云, 像是江边的晚霞一样烧的热烈。
信封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为什么公子是这样的反应?
秋然心中充满狐疑。
萧玉和只看了一眼, 便手慢脚慢将手上的所有信纸胡乱折叠塞回信封, 然后故作镇定地将信封折好,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声音,用沉稳而又抱歉的语气说:“里面并不是什么医书,是小辈我平时顽劣,爱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小说,夫君知道我喜欢这个,便给我捎了一些手稿,你们知道颜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