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红木类的来做经久耐用,靠垫可以缝制,填充棉花就很好……
他为木匠升级了量具和木工刨,还半透明的羊角做了一个粗糙的量角器,收获崇拜目光无数,当然也让功程进度加快很多。
这东西当然就做得很快,连着桌子一整套,秦王政只用了一次,就很满意,再也没回到原来的几案上不说,还趁着他的没法反抗的时候让他答应画一副秦王勤政图。
严江花了三五天画好后,被他挂在书房里当了收藏,有臣子问起时,便轻描淡写地告知是严子所赠。
严江是真拿他没办法。
时间就这样来到十二月,天气越见地冷了,淮水如今的天气便后世和长江一带类似,湿气极重,冷起来就是魔法攻击,那是一种冷起来手脚麻木难以舒展的感觉,秦王一日有大半时间双手都拿着奏书,一个不注意,就起了冻疮,麻痒难忍。
严江去找了冬眠蛇,剐了蛇油,加了樟脑冰片,做了简易的蛇油膏给他涂。
但这件小事开发了秦王的脑洞,他手指微弯,看着柔滑的皮肤,微微歪头,提出了这个东西或许可以有新的用途。
然后严江坚定拒绝了他新的蛇油开发计划。
秦王轻啧一声:“阿江都乱想什么,寡人只是觉着秦地新兵,定然冻伤者众,此油若有多,倒可送去。”
严江轻蔑一笑,哼道:“你如此爱民,倒是少见得紧。甚是难得。”
秦王微微一笑,柔和道:“这都是阿江直谏有功啊~”
严江发现秦王脑子真的很棒棒了,怎么说都是他有理,于是摸了下瘦了的陛下,悠然道:“既然王上如此说,便命治下收蛇制油,如今天气渐冷,不如我带蛇由为王上慰军,也顺去王翦营中看看,免得冻到你。”
“寡人不冷。”秦王拒绝。
“陛下冷。”严江亲他一口,道,“安心,就十日,不会太久。”
蒙毅站在门外,宛如一个石头般不敢有丝毫响动。
秦王思考了一下,同意了阿江的要求,它也想白天看看军营,晚上毕竟不方便。
很快,陈城周围的冬眠的蛇类们倒了大霉,被重金收拾得所剩无几,但蛇油甚少,基本就够用那么数百人,但严江本就是找个理由——陛下很老鼠肉要用光了,得补充一下。
虽然鱼松也能补,但严江觉得自己做为一个合格的主人,营养得均衡。
今年的冬天有些冷,秦军的冬衣兵甲大多都得自备,很多士卒没想到这仗会打那么久,只带了夏秋衣物,如今出门基本靠抖,倒是李信治下的骑兵们因为变成半耕农,得到了国家分发的棉衣。
所以严江一到王翦军营,便看到成堆的家书,被分发到各个船上,准备运送出去。
他正想去见王翦,便被一名黝黑的士卒拦住:“这位大人,您能帮忙写一封家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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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邮件
这个要他写信的少年来自南郡安陆县, 和他的哥哥衷都是从各地征来的戌卒,黑夫才刚满十七,按理说,应是只需要去县城服役一月的“更卒”,奈何遇到了攻楚之战,六十万大军吃用何其恐怖,为了节约食粮也为了也关中耕作之地多留些民力, 这些靠近楚国的郡县,便成了重点征召对像。
黑夫和衷两兄弟絮絮叨叨, 说的话和千年后陈列在博物馆的家书内容并无不同, 问候母亲, 交待无事,然后便是说起没钱了, 希望家里快些寄点钱来,要用了。
严江听着他们说的大堆,再看看他们削好了、用来写信的木牍,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信件那么言简意赅了。
黑夫给他的木牍只有四公分宽,三十来公分长, 就四分一张a4纸的大小,非常考验笔法了。
严江挑重点把信写完了, 然后又被其它士卒包围。
他们舍不得买昂贵的纸, 大多把用木头削平做主信件,大多是找家里要钱——在秦军大营里,是没有军饷的, 衣鞋皆要自备,冬日寒冷,很多士卒经受不住,需要家里帮助。
严江受不了细毛笔写小字的苦,让他们找了鹅毛来写,只是他的字歪歪扭扭,难看得紧,他左手写累了换右手,直到了月上中天,包袱里的陛下醒来时,看到那狗爬一样的大篆,鸟脸上似笑非笑,得到“自己出去玩去”的驱逐。
看他还要写一会,陛下忍着笑飞出营帐,但它一时走神,被帐门的帘线勾到了爪子,一时失去平衡,啪唧一声落到地上,急忙作无事发生地立起,准备飞走……
“灭——”
门外突然的一声鸟类惨叫,惊得严江笔都掉了,急忙冲出去。
却见两个秦卒正拉着陛下的翅膀,掐住了鸟脖子,就准备离开加餐。
严江急忙上前说这是自己的鸟。
“你说是你的,它应你么?”这年头庶民吃点肉非常难,被猫头鹰的挣扎在脸上抓出血痕的中年秦卒并不愿意放手。
见陛下气得几乎冒烟,严江无奈地拿出自己符节——这是使者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材质越高,身份越高。
一见玉符节,两人秦卒立刻乖巧将鸟奉还,并且百般道歉。
严江也没追究,只是将鸟带回帐内,继续写信,但很多士卒已经心生畏惧,那玉节份位之高,不输校尉,也不知这是哪位大神,远离保平安为好。
他身边也是士卒们联合起来留下的一些感谢物品,有一只拔毛的鸡,有一串秦半两钱,还有漆器和一小卷布。
而这时,黑夫兄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起他是哪位上官帐下,他们可以送他过去。
严江对这位后世在各种秦国记录片宝藏篇出境的兄弟也很好奇,便与他们攀谈起来:“你们信送出去了?”
“还未,”两兄弟有些拘谨,“谢过上官。”
“这些信要如何送回安陆县?”严江有些好奇地问,“可是走邮驿?”
邮是官方驿站,秦国的所有文书都是通过驿站传送。
“我等庶民,不敢以邮驿送书。”黑夫到底年轻,胆子要大些,“是让熟人捎带回家。”
严江细问了一下,才知如今的邮驿是公邮,三十里一传舍,十里一亭舍,传与亭会将各地公文一站一站接力送出,有专门的传令吏,全是国家财政运送,他们兄弟的私信,是不能用这种公家的邮政系统,只能托受伤或者服役结束的老乡帮忙带回去。
因为是熟人帮带,所以他们的木牍就不能太大,两兄弟又对他帮忙写信的事情表示了感谢。
严江一边说着无妨,一边问他们到时送钱送衣又怎么过来呢?
两兄弟相视苦笑,说这也只能找人捎带,一般是找运送粮草的吏者帮忙,若是找不到他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差不多是就是命了。
严江又问了一会两兄弟在军队里的生活细节,这才让两兄弟带他去王翦大营。
老将军歇息了,但副将蒙恬还在巡营,半路上就遇到了,立刻帮他安排了住处。
待周围无人时,严江这才抚摸了一下一直浑身散发冷气的陛下,低头亲了一口:“阿政还生气呢?”
陛下冷哼一声,不悦地将头扭了一百八十度,不看他。
严江又被萌到了,顺毛道:“这不一样嘛,当年你被抓时,周围都是敌人,我顺手杀了便杀了,可这里是秦营啊,这些都是你的子民,怎么能随便杀了,对不对?”
陛下还是转头不看他。
“你回头发一份文书,不许伤害枭鸟呗,”严江蹭了蹭它的头顶,温柔道,“就说是被我美色所惑,为了宝贝你的安危,这锅我背了。”
陛下这才满意地转头头来,问:美色所惑?
“当然,阿政卓如鹤立鸡群,皎如玉树临风,”严江温柔地道,“初见你时,便心如擂鼓,辗转反侧,见之倾心。”
这种凝聚后世两千年文化的吹嘘,让陛下矜持地抬起头,终于决定不再追究那两士卒的冒犯——难得阿江理亏,才能听到他这般真心的夸赞呢。
又说了一会小话,严江把陛下哄得开心了,才缓缓道:“对了,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陛下一边吃着鱼松,一边抬了下头,示意他说。
“这驿站耗费,必然不小。”严江温柔道,“吾有一法,或可略略减少耗费。”
陛下抬头,开始认真倾听了。
“亭驿只收公文,又要为接待信使宾客,耗费凡多,不如开放私信,允许军中民夫搭送信件上,每信收取费用,”严江微笑道,“秦军素来有戌卒入边,与家中妻儿断去联系,生死不知,若有信件来回,也能安些民心。”
秦国的常备军是非常多的,尤其是秦王这种喜欢折腾的君主在世时,东西南北都耗费靡多,如果有了邮政系统,对士气的催发和军心的凝聚都是非常有用的。
更重要的是,邮驿扩大对加强控制偏远地区的做用是难以取代的,而且对刺激经济有奇效,与其把巨大的邮政系统放在那里发霉,等着谋个亭长干不去揭竿而起,不如把这变成一个肥差,容纳培养秦吏。
还可以印些每年的人事任命、朝中政策的内容,做成如月报之类的东西,对各地的读书人,可以有明显的催化作用。
严江把这些好处一点点分析给他听。
陛下听得非常入迷,也主动给阿江商量,他这些日子也在想统一六国之后,政令不通的问题,他原计划是一统六国后,就征发天下民夫,将各郡城都用大道连接起来,修成驰道,方便政令发行。
但是听了阿江的建议,觉得这个事情完可以用先用亭驿之名做下,定然会比各地直接驰道更容易一些。
“陛下,你知道各地郡城相连的驰道有多长么?”严江戳了他一下,随手画出一个东方地图,“这是咸阳到洛阳,这是平舆到陈城,也就是说,前者你要飞七个时辰。”
他妙手如花,把各地都用陛下飞行时间来标路程,等他把各地连接起来算出时间后,光想了一下,陛下就缩了缩翅膀。
同意了如果修驰道,就一条条的修,绝不一次搞定。
严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和它继续商量起邮驿的细节。
关于收费,关于中间的运输。
还有私文的捡选,并且拿出了后世的邮政的大杀器——邮政编码。
将天下各郡编成号,在人力分捡时,能大大提高速度。
至于说丢件嘛——后世都没法避免,这个时间要求就别那么高了,十个能送到九个,就是很不错的成功率了。
陛下听得很满意,在他心里,一个巨大的框架正在缓缓成形,让他对未来的天下,越来越向往。
它每次激动时就会走来走去,鸟身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创举,绝对会被后世铭记的巨大创造,在阿江心里是为民所用,但是在他看来,这也会是一个巨大的情报系统,只要有信息传送,物器交易,钱币置换,对各地的情况都能进行总筹,成为他推行政令的参照。
虽然会耗费很多精力……想到此,陛下轻蔑一笑,它什么都不缺,包括精力。
严江继续和他聊着邮驿,后世的生产力其实差不了多少,邮驿肯定去了不每个村里,如今看差不多是放在郡城和大县,至于偏远地区——只能暂时不送了,但可以让人托个口信来取。
听着阿江对邮驿的种种细节意见,陛下突然心里一暖,飞上去,轻轻叩了爱卿牙齿。
“咦,才分开一日,阿政便想我了?”严江笑着问。
肥鸟儿矜持地点头。
然后心中又是豪情勃发。
多好,这么多国家城池,它赢得彻彻底底,天命所归。
作者有话要说: 152的投票是同人文大战胜利,第二是秦王一天,第三是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