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犹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是云婳告诫她石台上这个“糟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人,让自己小心,并嘱咐自己离得远远的,不要和他搭话。
“哈哈,小寒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看见你开始接受新的感情,老头很开心。”
“酒伯伯,我……”水犹寒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受控制地滚了回去。
醉仙翁大笑几声,看着这个小孩的反应,似乎看到了她那颗冰封的内心正在被缓缓融化。“小寒,我能再摸摸你吗?”醉仙翁打心底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在水犹寒的颔首应允中醉仙翁还是像从前那样轻轻抚摸着她的乌发,眼底对这个小孩充满怜爱。
突然一股劲风卷着杀气袭来。
“糟老头!你给我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目标完成,收工QAQ
下面由我们独家报社为您播报特约节目之《小梦的一天》
这是风和日丽,天气晴朗的某一天——
小梦正开开心心走在郊外的路上,突然旁边的河水开始汹涌地卷起一阵水花,一只阿拉丙神灯被冲上了岸边。小梦眼睛一亮,跑过去把它盖子打开,一只阿拉丙魔力神在烟雾缭绕中出现了!!!
魔力神:“谢谢你救了我,刚才我在河底捡到了两样东西,请问哪个是你的呢?”魔力神拿出了一条金留言和一条银留言。
小梦:(眼睛发光)金留言是窝的!金留言!!
魔力神:(失望)小朋友不要贪心哦,你并没有金留言,只有实话实说的好孩子才能得到神的庇佑。
小梦:呜呜呜……(画圈圈)那好吧,银留言是我的……你快给我吧……呜呜QAQ
魔力神:(生气)你说谎!你根本就没有留言!!骗人的小孩!
心窝被捅了一刀的小梦:(气急败坏)【拿起壶盖把阿拉丙神灯盖好扔回河里】我没有留言要你寡?我自己不知道吗!混蛋王八蛋臭神,我有没有留言雨女无瓜!!
第66章 云
云婳从山谷后面回来的时候, 正巧看见眼前这一幕——水犹寒坐在石台上神情沉重, 她的竹拐被放到一边,而那个糟老头, 正在对她肆意地动手动脚。
发生了什么,这还用说?这个色心不改的酒鬼居然打上了水犹寒的主意!她半天不在,水犹寒就被人欺负了,云婳气得牙痒痒。
她连载满药的背篓都没来得及放下,拔剑就朝醉仙翁冲过去。
那剑势汹汹袭来,醉仙翁连连把手收回来举到头顶,不好意思地笑道:“云小友,以和为贵。”
“死酒鬼,你活得不耐烦了!”云婳还要动手,却被水犹寒拦下, “云婳,不要。” 云婳闻言立即侧头看向她, 着急道:“你没事吧?他还碰你哪了?”
醉仙翁趁机捋顺胡须, 笑笑:“看来云小友是误会我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水犹寒难为得摇摇头。
“吱吱——”
这时云婳才发现醉仙翁的另一边蹲着一只猴子, 她猝不及防“啊”地大叫一声,趔趄往后退缩几步, 一屁股跌在了石台上。
那只猴子听见她的叫声欢喜地跳了两下, 以为这是在和自己玩耍,于是手脚并齐扑地,向云婳跑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云婳吓得连忙挪动身子后退,突然那猴子纵身一跳, 落到了背篓上。
云婳感觉后颈冷不防一阵寒风袭来,她瑟瑟抖了下脖子,闭紧了眼睛迅速把重要的背篓取下抱在怀里,一边缩着脑袋惊恐着大叫一边挥手驱赶:“啊啊啊啊!!走开啊!!!别碰我的药!啊啊啊啊!!走开!!!”
突然背篓上的重量一轻,“吱吱、吱吱……”那猴子的叫声仿佛还意犹未尽。云婳的脑袋紧紧缩在背篓后,忽然后背被人轻轻抚摸,“没事了。”水犹寒轻声安慰道。
水犹寒抓着那只猴子的背把它拎到一边,云婳这才敢睁开眼睛。她一睁眼立马往自己药篓里看,伸手去抓起几片药草检查,还好没被那只猴子踩坏。
她松了口气,瞪向还一脸笑盈盈的醉仙翁,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臭老头!管好你的猴子!”说罢对水犹寒道:“我先去把药给孟钟。”随后抱着药篓离开了。
醉仙翁“哈哈”地笑了两声,这时他听见水犹寒道:“酒伯伯……您别再拿猴子吓她了。”
“好,好,小寒,老头明白你的心意。”醉仙翁永远是那副耐心慈善的长者模样,“小寒自己也要早日明白才好。”
虽说云婳红肿的脚踝几日前便敷过了孟钟给的药,但伤势重在一个“养”字,倒不是孟钟给的药不好,而是云婳每日山里山上的奔波寻药太劳累,所以过了几日,她那片红肿也只消散了一部分。
“云婳,我给你抹药吧!”孟钟一贯殷勤地拿着药膏笑道。
“麻烦你了。”云婳坐在小木凳上,对他笑道:“这几日多亏了你。”若不是有他全心全意地救治水犹寒,水犹寒万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看他尽心尽力辛苦不缀的样子,云婳当然是打心底感谢他,对他的态度也随之好了不少。
孟钟恍恍惚惚被这个笑容勾走了魂,开心得嘴角高扬,乐得合不拢,捻着手里的药膏轻轻给她抹上去。
水犹寒路过旁边,拄着竹拐的身子顿了顿,半晌,神色莫名地低着头默默离开了。
当晚云婳为她上药的时候,水犹寒忽然问起:“云婳,一直照顾我你累不累?”云婳诚然是这个桃谷里起得最早、睡得最晚、成日里最忙碌的人,水犹寒很清楚地发现她比半月前消瘦了许多。
“累啊。”云婳随口答到。
“那你为什么……”水犹寒把头偏向一边,“为什么还愿意留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孟钟?
云婳抬头奇怪地睨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神早就飘向了一边,于是接着埋头给她揉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道理你懂不懂啊。”
水犹寒轻轻点头。
“行了。”半晌,云婳把药塞堵好,如释重负地立起身,“药给你上完了,我先去睡会儿,半夜里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先叫我,别自己乱动。”
“听见没?”
“嗯……”
云婳和水犹寒睡的一直是同一间屋子,只是不同的两张床,但好在屋子不大,两榻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几乎只要水犹寒一出声,云婳便能闻着动静醒过来。
但也说明云婳其实睡得并不好。她心里挂记着水犹寒,随时都在担心这个人虚弱的身子哪儿摔倒哪儿碰到了,担心自己一但熟睡下去没看着她,她就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睡梦极浅。
同时,屋内一直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就在离云婳最近的床头,这样只要她一醒来,立马就能看清屋子里的一切。
水犹寒缓缓撑起身子倚着床背,她听见云婳的呼吸声紊乱无律,想来梦里也睡得极是不好。
她的手随意放在脑袋旁边,掌侧还能看见几条红色的血痕,脚踝上高高肿起的地方露在外面,这副睡着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疲惫模样,与她从前的意气风发实在是天差地别。
水犹寒望着她呆呆出神,忽然一阵夜风吹过,她看见油灯上的烛火微微晃荡了两下,云婳卷密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再有两个时辰,桃谷里面精神高昂的雄鸡一啼晓,云婳便要起来背着药篓上后山去了。
水犹寒的目光停在了床头那两根竹拐上。
不一会儿,她慢慢挪到了云婳的床边,轻轻低头一吹,屋内昏黄的光线一黑,随即融入了寂夜。
剩下的日子云婳依旧早起晚睡忙忙碌碌一整天,水犹寒也会在每晚夜深以后悄悄吹熄她床头的油灯,孟钟不遗余力地帮着水犹寒恢复的同时,对云婳的事也是殷勤周到。
“我来帮你吧……”水犹寒看着孟钟把消肿的药膏拿来要为云婳上药,终于忍不住道。
“不用,你去休息。”云婳头都没回,只是摆手果断拒绝她。
“对啊水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全,先歇着吧,我来就行。”孟钟冲她笑道,手上很快把药抹在了云婳脚踝。
水犹寒看着这两个人,她抓着竹拐的手不自主紧了紧,抿唇离开折身去了醉仙翁的屋子。
她到醉仙翁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道:“酒伯伯,我想借您的地坐坐。”
醉仙翁让她不必客气,同她坐了一会儿,又突然笑道:“小寒又有什么苦恼的心事了?”
水犹寒摇头想否认,但心里如今乱成一团糟,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在烦恼什么。
“小寒,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不试着去争取一下呢?”
“酒伯伯,我……”水犹寒垂下眼,低低地道:“我不明白……”
“哈哈哈,小寒要是不明白,就不会来找老头了。”醉仙翁笑笑又道,“小寒,云小友她一直都在等你。”
“云小友对你的感情只是不曾放在言语上,可她一直都在努力为你分担着一切,这么久以来相信你自己也感受到了。小寒,多余的冷漠会伤害关心你的人,别让云小友等太久。”
水犹寒在屋子里坐了许久,离开时还是醉仙翁赶客道:“快回去吧,别让云小友担心。”
她慢慢拄着竹拐离开,下了石阶,却发现西南方的木屋前早已没了云婳的身影,就连平日在那里煎药的孟钟也跟着不见了。 她走过去,却忽然听见云婳压抑的低吟从木门里飘出来:“嗯……”
接着是孟钟轻柔的哄劝声:“没事没事,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孟钟你…嗯……唔……再进来深一点。”
水犹寒呆呆地愣在门外,耳边的声音让她一颗心拧了起来。
云婳的声音听起来愈发难耐:“唔…孟钟…太大了……疼疼疼……嗯…嘶!”
“你别压着我了,让我先缓口气……”接着是剧烈的喘息声。
“好好,你忍一忍,我待会慢一点进来。”
水犹寒心底猛然一颤,咬紧了牙转身想要离开,可云婳的声音再一次从里面传出来,她又忍不住停在了木门前。
“嗯…嗯啊……唔…轻点,孟钟你轻点……嘶啊……”
水犹寒的骨节捏得泛白,因为她听见孟钟问:“云婳,要不、要不我用嘴吧……?”
“不行!就用这个!嘶……”
“我…我也是第一次,你稍微忍忍,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嗯…好……”云婳的喘气声都带着疲惫和压抑。
“那…那我这次进来稍微快一点……不然待会儿水姑娘该回来了。”
然而孟钟不知道,水姑娘已经回来了,而且正在门外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嗯……嗯啊……唔……”云婳极力压抑的声音还是跑出了喉咙。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坏人好事……水犹寒抓着竹拐的手微微发颤,她想赶紧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可浑身像被定住了一样寸步难行,她低眉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云婳她……她是愿意吧?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孟钟也的确一直对云婳很好,水犹寒想,自己没什么理由去插手别人的事。
她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了一丝血线,清冷的面容上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万一……万一云婳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她怎么能委身给孟钟!
“好了,我快到顶了。”孟钟隐隐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水犹寒所有的思绪。
她猛地抬起头,几乎是用撞的方式破开了木门:“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有点忙,不好意思哇!二更可能会晚一点,可能在10点以后了
第67章 云&水(7)
空气凝滞了一瞬。
死寂的沉默中, 水犹寒看见云婳和孟钟正衣冠整齐地坐在两张木椅子上。云婳的右手平放在木桌前, 食指指腹上有一条鲜红的血口。
那是一条细长的口子,孟钟两指捻着一个同样小巧的镊子正在往里面探。
桌角一滩血迹上面, 还有一根尖细的木刺。
然而水犹寒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让两人错愕地双双停住了动作,扭头望向她,思绪似乎还滞楞在那一声“住手”中。
水犹寒与这两道惊愕、疑惑的目光对上,紧拧的眉头逐渐松开,面上的神情在这场沉默中突然开始变得很奇怪。
开始是耳廓边染上了一抹绯红,接着一路向下,眨眼功夫这抹绯红以火烧似的速度竟直接蹿到了脖子跟。
她脸上表情不自然地僵住,顿了半晌,缓缓开口:“你…受伤了?”
“没事, 没什么大碍。”云婳抹掉满额的汗水,转头催促孟钟道:“愣着做什么, 快一点。”
孟钟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哦哦”两声:“云婳你再忍着点啊, 马上就好了。”
孟钟手里的小镊子开始从指腹那条口子里慢慢探进去, 云婳“嘶”了一声,孟钟忙又用另一只手压住她的手腕, 防止她乱动受伤。
那镊子每往血肉里探一分, 云婳就止不住地颤栗一下。要怪就怪今早太不小心,树上抓药的时候不慎太用力折开了一根枝干,木刺扎破皮一下便混进了血肉里。
自己折腾半天弄不出来,只能回来找孟钟帮忙取。云婳深深呼了一口气, 咬紧牙关,一边冲门前站着的水犹寒摆手:“行了行了,又没什么大事,你先出去散步吧。”
水犹寒只是安静候在原地,一直等到孟钟把云婳肉里的木刺全部挑出来,云婳这才狐疑地走到门口:“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进去先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