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们带她走,带她走就是了。”金富贾连连摆手,说着几步退回了府里,“赶紧带她走吧!”他本意也是如此,大不了不讹钱了,早点送走这三尊煞神,以后也少了个麻烦。
金府的大门轰隆一声关上了,巫锦急急忙忙把水犹寒拉上马车:“姐姐,快,马车里暖和!”
她牵着水犹寒的手,笑容像深冬里融化冰雪的小太阳。
“姐姐你放心,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二更了,累得说不出话……QAQ但我还是要说,看在小梦辛勤双更了七天的份上,大家赏脸去看一下专栏里下一本准备开的预收文好不好~~《陈情辞》是双御姐设定的宫廷古风正剧,你们先去看一下嘛,动动手指点个收藏,这个对小梦很重要。要是开更以后觉得不好看再取消收藏也行哇,先给个机会好不好~?
第73章 云&水(11)
“喂……”凝听良久的云婳突然出声, “他们这么欺负你, 你不早和我说?”
水犹寒抿了抿唇没出声,低低看着地面。
“那你没想过报仇么?”
“我离开以后, 就再也没回来过……”若是可以,她希望永远也不要回来。
“佛口蛇心,竟然还是什么‘金善人’,那些给他封号的人未免太滑稽。”云婳嘀咕着,又十分不解,“那他给穷人施粥的事儿是真的吗?”
“嗯,我见过几次……”水犹寒似乎也不解,大认为中间必有什么蹊跷。
“那可真是奇了怪……”云婳一手抚着下巴咕哝着,余光瞥见水犹寒默默低头盯着地面,眼底一层灰霾。
那一副受委屈不说话的小可怜模样, 云婳一看心里就不知怎得揪在一起。
她坐起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去拍水犹寒的肩膀:“喂, 先吃点东西吧。”
里面有两个麻团, 是云婳路过街上时买的, 担心水犹寒一直没吃东西中途会不会发饿,给她准备着好歹能垫垫肚子。
“有点凉了……”她掂着油纸包, 发现上面已经没了刚买时热乎乎的温度, 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来,水犹寒却已经拿过去咬了一口麻团,然后慢慢吃起来。
云婳望着她吃东西,看得开心, 拍拍她的背:“放心好了,待会儿出去我就给你报仇。”
她没想到水犹寒小时候过的是这样没人道的生活,也没想到,是巫锦在当时的情况下救了她……
难怪水犹寒那么死心塌地。云婳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静默地靠着柴堆躺下,心里不受控制地有些沮丧。
她短短叹了口气,刚一闭上眼睛,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而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是有两个人。
“您跟我来,老爷在这边。”门外的声音似乎在刻意压低,但语气又十分恭维。
“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云婳望着柴房上方的天花板自顾自念叨完,然后蹭起身吩咐,“你就在这等我,我出去看看。”
水犹寒咬着半块麻团,顺从地点点头。
云婳出去以后,外头接连发出“嘭”、“嘭”两声闷响。半刻之后,柴房的门被再度推开,云婳回来的时候,两手分别拎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边一个扔在地上。
“就他俩,”云婳指了指两张鼻青脸肿的脸,“蹑手蹑脚的不知道要去哪儿,好像是准备去找金富贾。”半夜偷偷摸摸地见面,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不是好事。
水犹寒望着地上两个人,微微皱眉。就算十年过去了,她凭着记忆也能一眼认出来这个尖嘴小胡腮的老头。
那是城里名声最坏的恶郎中。她起身到他身上搜了搜,随即在腰间摸出两袋药包。
云婳凑过鼻子来嗅嗅,鄙夷道:“害人东西,不知道是想给谁下药。”
水犹寒盯着那包药粉,若有所思。良久,她道:“我知道金富贾为什么施粥了。”
金富贾是城里善名远扬的“金善人”,而城里同样,有一个恶名昭昭的“恶郎中”。
金富贾施粥布粮不收毫厘,恶郎中治病卖药却是锱铢必较。城里经常会发一些怪病,害病者起初食欲不振上吐下泻,后来开始浑身脱水冒汗、四肢软绵无力。这病怪就怪在,症状既不像中风也不像发热,寻常医术上更是毫无记载。
这些病多多发在寻常平民身上,家中普遍银钱无几,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平时吃的东西不讲究没弄干净所以染上的病。
城里医户大大小小十几家,能治这个病的,偏偏只有恶郎中一人。不仅如此,恶郎中还开药要价极高,动辄一帖药便是一个家庭半月的收入,少一分都不肯给药。
可是别无选择,要么治病,要么等死,大家也只能任由这个恶郎中坐地起价,小命悬在那帖药上面,再贵也只能咬牙买了,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金富贾把这些有毒的药粉散在粥里面。”那些恶郎中治病勒索的银两,远远超过了金富贾布施几斗米的钱。
这两人暗中勾结,做得一手好生意。
“得了,我就说。”云婳早觉得其中有蹊跷,原来不是施粥,而是偷鸡摸狗赚黑心钱。
她把药粉全倒进恶郎中的嘴里,再用地上的铁镣锁住他的手脚,又把他衣服袖袍一扯,撕下一块堵住他的嘴。塞严实以后云婳拍拍手,笑道:“难得我今天替天行道,就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人。”
水犹寒似乎是被她逗乐,低着头轻轻笑了笑。
云婳推开门把另一个家丁丢出去,回头唤道:“走吧,带你去报仇。”
在四角翼亭下等郎中的金富贾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云婳和水犹寒。
“啊!!!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过来!!!”他看见云婳手里那柄刀子,秋霜一样泛着寒光,吓得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往后怕,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后面的亭柱。
“来人!来……”云婳把刀子一亮,抵在他脖子旁边,金富贾立马大气都不敢出了。
云婳侧过头:“你说吧,怎么办?”
“……随你。”
“随我?”云婳知道她想放下曾经的一切,可是心里说没有仇恨,那是不可能的。“那好吧,就随我。”
她打晕瞪大眼睛的金富贾,扒了外衣给绑在亭子的亭翼背后,堵好他的嘴。这个高高的亭翼背后地势极巧,因为亭顶的遮挡,来往路过的人看不见金富贾,金富贾也看不到他们,但却能听见下面的声音。
“走吧,帮忙。”
半刻以后,府里迷迷糊糊倒了一半家丁,另一半还在梦里不明所以。
云婳和水犹寒把仓库里的真金白银抬出来,一把全撒在金府外头的路上。两人来来回回抬了几次,好几个沉甸甸的箱子,云婳一边啧啧称叹,一边冲水犹寒得意道:“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产被别人捡光,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对金富贾这样爱财如命的人,恐怕比要了他的命更难受。
“呐,拿好。”
“好了,动手吧。”
水犹寒握着手里熊熊的火把,只要一点下去,很快金府就会变成一团火光把周围的百姓都吸引过来。
她望着眼前这棵树,渐渐轻松下来,半晌,袖手一扬,树上霎时如霹雳般炸出火花,火星噼啪四溅,再迅速扩大蔓延。
“走吧。”她道。
这把火便烧清了从前的恩怨,仇,也报了。
“喂,你走那么快,是知道今晚我们去哪儿落脚吗?”云婳在后面悠闲地抱着手望着她。
“我……”水犹寒顿在巷口边,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冲那么前面。”云婳早就知道她是这副德行,睨她一眼跟上来,“我叫小二给我留了房间,你跟着我走。”
“嗯……”
在半路上的时候,身后的火光已经大亮了,路上不少逆行的人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跑着往金府的方向。少数会唤几句“失火了”,而大多都嚷嚷喊着:“掉银子了!!快去捡银子!!”
云婳很享受这些嘈杂的声音,她笑着转过头,问道:“对了,你在金府拿回来的玉佩到底是个什么?”
什么宝贝那么稀奇,还是水犹寒家里祖传的。
水犹寒把玉佩摊在手里,递给她看,云婳却一眼看出了端倪,诧异道:“咦?这是两只鸯鸟?”
平日里做玉佩都是鸳鸯成对,或是双蝉拥贴,寓意个情人成双成对,哪有不要鸳鸭而刻两只鸯鸟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水犹寒微微点头,“是工匠刻错了。”
此话一出,云婳立马眼神奇怪地望着她,他们家传家宝竟然是个刻错了的玉佩?
水犹寒被她看得有些赧意,忙解释道:“画虽然刻错了,但玉是好玉。”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染了些着急。
“……这玉是玉匠送的,说画刻错了也不好意思拿去卖,就送给了当时路上第一个过路的人。”
“你爹娘?”
“嗯,我娘……”水犹寒望着那块玉,神色陷入了回忆,“我娘说她和这玉有缘分,一直当宝贝,说要留给我……”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若蚊蝇连云婳都听不清她究竟在咕哝些什么。
“确实是好玉啊。”云婳指尖轻轻摸在玉上,触感冰凉细腻,突然觉得那两只鸯鸟也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玉可爱精致,扬眉追着问:“你娘说留给你什么?”
水犹寒顿了顿。
“……她要我以后把玉送给喜欢的人。”
哦,原来是送给巫锦的啊。
云婳飞扬的眉角忽然就平下来了。
她瞥了一眼玉,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谁会喜欢一枚刻错的玉啊。”
水犹寒的心扑通跳了一下,极难为地抿紧了唇。
云婳见状赶紧又是一副劝告的语气,认真得煞有介事:“这玉和你娘有缘是有缘,可在别人眼里毕竟是有瑕疵,这种东西怎么能送人?送出去估计人家都不愿意戴。”
水犹寒握起那块玉,收回了手,点点头:“嗯……”她觉得云婳说得没错,但眼底熄灭了一团云婳没发现的火花。
“好了好了,毕竟是你娘的东西,你就自己收好就行了,干嘛一定要送人。”
云婳往前头指了指,岔开话题:“走吧,先回客栈休息。”但心里那一股酸劲已经漫得洪水滔天。
玉是好玉,鸯鸟也刻得小巧可爱,还是水犹寒家传的宝贝……
什么都好,可是,又不是送她的,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补了一科作业,又加上起晚了……就写了一更,不好意思哇……有时间我会尽量双更的,日更是必须保证的QAQ
唉,这对好可怜。为了保证公平,我,不能让另一对轻松!
读者A:小梦最近表现不错了啊,来,我奖励你个宝贝。
小梦:(兴冲冲)来了来了!!(双眼发光)什么好东西?!是神马?
读者A:(砰!)砖头!
躲在角落暗中观察的读者BCD群冲出来,对小梦一阵拳打脚踢:给我皮是吧?叫你皮!叫你皮!
小梦:QAQ嗷嗷嗷我错了!!!嗷嗷嗷嗷别打了!!嗷——(惨叫)
第74章 急召
两人回客栈休停了一晚, 翌日清早, 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云婳的美梦。
虽然那敲门声有意放得轻缓,但懵着脑袋眼睛只勉强撑得开一条缝的云婳还是觉得胸中无比憋闷。
要怪就怪昨夜回来睡得太晚,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忍不住去想玉的事。自己费心费力兴头头地陪水犹寒去金府抢回了以前的玉佩,没想到是给别人做嫁衣,人家准备拿去讨好巫锦的!
云婳昨晚久久没放下这事,一直到窗外透进一抹鱼肚白才浅浅睡去,一夜来休息自然不好,此刻大清早又被人吵醒,火气上头倏地把门推开。
“谁啊?!”
水犹寒似乎是被她这一声吓到,站在门外愣了愣。
“你还没起么?”愣了半刻,她问。
看见是水犹寒,云婳火气瞬时消了下去, 眨眨眼睛把眼皮撑开,没多久便精神了。“刚准备起, 怎么了?”上下打量一眼, 这才发现她已经衣冠穿配整齐并且手里带好了剑。
这副行头……云婳的想法很快被水犹寒一语证实:“血莲教传了急召, 我必须回去了。”
方才水犹寒听见窗外“咻”一声脆响,举目去看, 一束火红烟花蹿上天空, 蓦地炸裂成九瓣花形。那是血莲教急召的号令,凡是教内所有教众,不管身在何地做什么事,一旦看见此召都要立马回教, 不得耽搁。
这急召一年到头都放不到一次,此时出现可见事态紧急。
“哦,”云婳意兴索然地睨她一眼,“那你赶紧回去吧。”说着就想关门,不想再与她多言。
半掩的门却被水犹寒只手撑住,“你呢?”她问道。
云婳一时没反应过来,水犹寒又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她看起来极平静,仿佛随口问了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心里却是天差地别。
“水犹寒,你没搞错吧?我可是你们血莲教的敌人,和你回去估计你们教里的人都想要我的命。”
“有我在,他们不会动你。”水犹寒与她对视,“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云婳一听来了劲,索性又把门推开,望着她煞有介事地问道:“要是他们一定要动我怎么办?”手下暴乱,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教里的气氛从来轻松融洽,大家待她亦是友好恭敬,凡事大多只要她开口,上下都没有出过滋事的人。遑论小锦也与云婳关系有佳,就算是无妄神教的人,大家也不会主动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