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楠基已经为南宫祁打算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人了,等一下就让他们过来找你。在你们出发之前,让他们分别和你们相处一段时间,模仿你们的言行举止,到时候易容成你们也不容易被人揭穿。另外,在他们正式开始代替你们之前先让他们和你们近身此后的丫头接触,看那些丫头有没有对易容成你们的他们起疑心,若是连你们近身伺候的人都骗过去了,瞒过其他人就不是问题了。”
显然,胡楠基是知道南宫祁要用这三张皮子做什么事的,那他之前说南宫祁舍不得他的话就是故意调戏南宫祁。
看在胡楠基为他设想得如此周到,南宫祁就不跟他计较他之前的胡言乱语了,实则南宫祁是觉得计较这种东西有些无聊。
人活着,有时候不用计较得太清楚,否则就太累了,也没意思。
碧红听着胡楠基说的话,心中大骇,她怎么觉得她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事了?!
碧红刚听到这话的时候还很惊骇,可她离开南宫祁的房间后就像忘了这件事,也没再思考胡楠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知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如果无法学会忘记也得死。
211、离京
胡楠基走后,三个人出现在松苑,除了松苑的人,没人发现他们进了尚书府。
一男两女,他们的身形和南宫祁、南宫梦、谢氏三人很相像,南宫祁还特意和那名男子比较身高,发现他们连身高都一样,他不得不再次感叹胡楠基做事谨慎、思考全面,不仅是性别,连身形和高度都考虑上了。
南宫祁告诉另外两个女子南宫梦和谢氏在哪里,让她们暗地里观察她们的行为举止,并且不能让人发现她们的存在。他本想以招收下人的名义趁机把她们安排在南宫梦和谢氏身边,但是她们易容成南宫梦和谢氏后必然要消失在兰苑和仁和堂,还要借口解释她们的去向,反倒容易让人起疑,最后只能选择了这样的安排。
幸好这三个人武功都不差,两个女子的武功也是一样,有足够的能力躲起来暗中观察南宫梦和谢氏的言行举止而不被人发现,当然,周武生借给南宫祁派去保护南宫梦的两个暗卫自是知道观察南宫梦的女子的存在,只是由于事先得了南宫祁的吩咐,只当没看到她。
南宫祁不打算考虑谢氏的想法,因此也没打算告诉她那个女子的存在,他本打算告诉南宫梦,以免南宫梦发现有人偷看她而担心,但是他又怕南宫梦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后悔不自觉寻找观察她的人而露出破绽,只好把她也隐瞒了。
三日后,南宫梦尚且没有意识到她自己一直被人观察着,这或许与她没有武功又没有敏感的警惕性有关,南宫祁也终于放心隐瞒她了。
相比另外两个女子要偷偷摸摸观察南宫梦和谢氏,又要暗地里往返松苑用膳,计划易容成南宫祁的男子就舒服多了,因为南宫祁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不仅可以光明正大观察南宫祁、不用为了用膳跑来跑去,还可以在无外人进松苑的时候到院子里走走,简直就像是松苑的人。
不过在某些程度上,他却比另外两名女子更惨,就因为他观察的对象是南宫祁,为此,他被胡楠基拉到角落里猛揍了几次。
被揍不仅痛,被主子揍还是屈辱的象征,每当被打和顶着被打的伤痕时,他就恨不得自己能跟另外两个同伴调换,不过当他的伤痕不见了,他又在三人用膳的时候得意洋洋向另外两人炫耀他有多自在。
后来他也摸到诀窍了,要观察南宫祁就要在胡楠基不在的时候观察,怎么看也不怕被人打了,另外,他也提高了效率,用最短的时间学会模仿南宫祁的言行举止,当另外两名女子还觉得自己学得不够好的时候,他已经有自信能模仿南宫祁而不被人发现。
在他们到来的第十天,三人易容分别代替了南宫祁、南宫梦和谢氏,两名女子分别和南宫梦、谢氏的接触,易容成南宫祁的人则被吩咐去找南宫洪仁。
前两人成功瞒过南宫梦和谢氏的近身伺候丫头,反倒是最有自信的那名男子则被南宫洪仁怀疑了。
他一出现,南宫洪仁发现不对劲了,只是南宫洪仁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面前这个和南宫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他儿子。
后来证明不是那名男子不够好,是南宫洪仁太精明,南宫洪仁见了另外易容的两名女子,也认出她们不是他的女儿和亲娘了。
南宫洪仁从真正的南宫祁口中得知“真相”,他盯着那易容的人很久,接着打量南宫祁和
易容成南宫祁的男子,又研究南宫梦和易容成她的女子,感叹道:“像,太像……不,不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易容成南宫祁的男子和易容成南宫梦的女子这才恢复了自信,还故意喊了南宫洪仁一声“
爹”。
南宫洪仁僵了僵,“连声音也很像!”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只是他很清楚这两个人不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听见他们用熟悉的声音喊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南宫祁叹息道:“一模一样?没爹爹说的这样神奇,这不,就没瞒过爹爹。”
易容的三人皆有些不高兴,原先他们也因没有瞒过南宫洪仁而丧气,后来得知南宫洪仁是个大孝子又很疼爱他的子女,而且还武功高强后,他们就释怀了,毕竟易容术不是无能的,它能瞒过很多人,却瞒不过最亲最近的人,何况武功高强的人比一般人具有更高的警惕性和敏锐的直觉,不容易被“假象”迷惑。
易容成南宫祁的男子还去“骗”了碧红,碧红明知易容术的存在以及易容术的厉害,可她还是没有察觉出那个人不是南宫祁。
南宫祁见了,觉得碧红还欠缺调教,尚不能担当重任。
他们三人不敢说的话胡楠基后来帮他们说出来了,南宫祁听了后,勉强认同他们的伪装成功了。
当然,胡楠基在帮那三人解释的同时也特别强调他没有被易容成南宫祁的人骗了,话里暗示他和南宫洪仁一样是南宫祁最亲最近的人,只不过这部分的话被南宫祁无视了。
从这日起,易容成南宫梦和谢氏的人就代替她们住进了兰苑和仁和堂,真正的南宫梦和谢氏留在松苑。
南宫梦知道南宫洪仁和南宫祁不会害她,就算被人“关”起来也不当一回事,甚至在南宫祁说出计划之前还配合南宫祁,而谢氏则因被关在松苑而焦躁不安,为了让她闭上嘴巴,南宫祁让她吃下暂时不能开口说话的哑药,还威胁她如果她继续闹就把她弄死。
威胁的话当然是说笑的,只不过是南宫祁故意吓唬她罢了,反正她暂时哑了,也不能对南宫洪仁告状了。
又过了两日,易容成南宫祁三人的人各自在兰苑、仁和堂和兵部都没有被人发现不妥,南宫祁算是放心了,让胡楠基安排人偷偷把他们三人送离京城,他也随南宫梦和谢氏一起离京,只不过他把她们送到武夷山的周家就会回来,而南宫梦和谢氏则留在周家不能回京,除非夏晋灭国,否则她们应该不会再有机会踏足夏晋的京城了。
第一次,南宫祁和南宫萦是光明正大离京的,这一次,是选在暗夜飞檐走壁走的。
离开尚书府时,南宫祁等人各自被三人扛着离开京城,胡楠基考虑到谢氏和南宫梦是女性,因而派了两名女子扛她们离开,虽然这两个女子的武功比不上暗卫,武功也是很了得的,远超过松苑护卫的水平。南宫祁则由胡楠基抱着离开,用他的话说,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抱南宫祁,不管那人是男或是女。
谢氏被喂了陷入昏睡的药物,以防她在途中制造混乱,南宫祁和南宫梦则清醒着的。南宫梦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高手飞檐走壁,而且她还被一个人扛着成为飞檐走壁中的一员,感觉既惊
险又有趣,刚开始她还有些害怕,不敢睁开眼,然而,她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风快速从她身体后面流逝,后来习惯了这种感觉就悄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快速闭上眼睛,渐渐的,就算睁开眼睛她也不怕了。
夜色中,她只能看到黑色的房屋快速从眼前远离,也不知道是习惯的问题还是处于对扛着她的人的信任,她也不觉得害怕了。
胡楠基一行人到了京城城墙下,下面有人在接应,看见他们来了,那些人几个跳跃出现在城墙上,或蹲在城墙边上,或像个壁虎一样牢牢趴在墙上。
胡楠基等人没有停留,双脚借着那些人的身体轻点几下,几人就轻而易举翻过高耸的城墙,下去的时候就更容易了,直接往下跳,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双脚在空中踩踏,等到了地面,一边在地上轻踏一边借着下落的趋势往前飞奔,速度比刚才在屋顶上飞跃更快。
扛着南宫梦的女子往下跳的时候,夜色中只看见下面都是黑的,感觉要跌入万丈深渊,南宫梦差点就叫出来了,幸好她及时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声音。
离开京城,一行走又飞奔了一刻钟,与在前方等候的人的接头,那些人已经安排了三辆马车在等着,胡楠基等人到了后,南宫祁三人被分别安排进马车里。
谢氏是最先进马车里的人,昏迷的她是被扛着她的那名女子用棉被卷起来丟进马车里的,如此一来,就算她没醒,马车颠簸也不会伤到她,只不过这明明是保护谢氏的行为却被她做的很是粗鲁,像是故意报复谢氏似的。
南宫祁看了胡楠基一眼,怀疑那个女子的粗鲁行径是不是他安排的,毕竟胡楠基就是这样一个能为了他做这种无聊事的人,这行为感觉很幼稚,却又不得不承认也很贴心。
胡楠基朝南宫祁点点头,那撒娇卖萌的样子明显就是向南宫祁邀功。
南宫祁的嘴角抽了抽,眼见南宫梦进了马车,他也进了另一辆马车。
212、刘聪拦路
南宫祁三人各自上了一辆马车,胡楠基在南宫祁进入马车后接着钻了进去。
三匹马车旁的三个车夫在微弱的月光下相视苦笑,本应该尽快启程,可他们的小主子却…
小主子还在马车里,他们肯定就不能驾马车离开了,毕竟小主子暂时是不能离开京城的,他们要等小主子从马车里出来后才能上车赶马离开。
南宫梦虽比南宫祁先上了马车,但是她打算亲眼目睹南宫祁也上马车才放下门帘,正好看见胡楠基进了马车里和南宫祁一起。
不是她多想,而是刚才在尚书府启程前,胡楠基和南宫祁的态度并不是一般友人,况且男人对她弟弟说话又特别暖昧,容易让人联想到龙阳之癖的方向。
南宫梦觉得南宫祁还小,从没有对他说过男女之间的事,本打算过两年再对他说,现在却发现他可能被人带歪了,她悔恨极了,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应该早早就给南宫祁普及男女之情的事。
这天下不会有后悔的药,南宫梦只愿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又或者还有挽救的余地。
南宫梦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南宫祁所在的马车的一幕被胡楠基的人看在眼里,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小主子什么叫适可而止,免得吓坏了南宫祁的亲人或是把南宫祁以及南宫祁的亲人吓跑了,这可不得了了。
他们互相用眼神指示对方去对胡楠基说,只是到最后谁也不愿意去说,毕竟说了很有可能就会没命,就算侥幸活下来了,肯定也会被小主子发配到最苦的地方劳作,吃力不讨好的事,精明的他们都不愿意做。
就这样,胡楠基的下属明知道南宫梦已经看出什么了,结果却没有一人告诉胡楠基。不过他们不说不仅仅是为了自保,而是猜想胡楠基应该也察觉到了,或许该说,他是故意当着南宫梦的面做出这些事的,“无形”向南宫家的人透露出他和南宫祁的关系,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胡楠基和南宫祁“依依惜别”后,胡楠基到底还是顶着一张舍不得的脸被南宫祁赶下马车
挥泪送走南宫祁,胡楠基转过身就变了脸,直让他的下属见识到他的快速变脸技巧。
南宫祁赶走胡楠基,好不容易三辆马车终于开始动了,只不过半刻中之后,马车突然停下来了,而是还是被人拦下的。
“我、我……”那人支支吾吾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说我。
三个赶车的车夫都是高手,另外还有五人骑马保护,见到这人突然挡在前路拦下他们,骑马的人担心是陷阱,五人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剑,锋利的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就连车上的三个车夫也在警惕着,以防有人趁机攻击马车。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宫祁和南宫梦几乎是同时掀开帘子。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你!”语气皆带着惊讶。
南宫祁记得这个人,他叫刘聪,是南宫洪仁送给他的第一批护卫中的一人,在庄子里保护他三年,暗地里帮他做了不少事,后来被他派去兰苑守着,保护南宫梦。
“我、我想送大小姐离开。”刘聪终于蹦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是这句话非但没有让南宫祁开心,反倒让南宫祁更警惕,“谁告诉你我们要离开?”
“我、我……”刘聪又再次只会说我。
“说,谁告诉你我们要离开,谁告诉你我们找个时候会经过这里!”南宫祁很是奇怪,明明他们的保密做得很好,可这件事还是泄露出去了,还被这个人知道了,只不知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了。
说也惭愧,他竟然让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在兰苑保护南宫梦,这件事就是引狼入室!幸好南宫梦现在还没出事,否则他以死谢罪也不足以补偿南宫梦。
南宫祁已经把刘聪当成不良分子、危险人物了,认定他是某人派来的探子,甚至怀疑他出现在这里也是那人设下的陷阱。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到底是谁,又为何让刘聪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是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吗?那人到底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