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随说:“是,卑将敬诺,定不辱命!”
袁绍不怎么放心,又叮嘱说:“你一定要对幽州牧恭恭敬敬,千万不要顶撞了去,可知道了?”
“是!”
亲随又答应了一声,袁绍这才叫他点了二十精锐铁骑,一并护送而去。
袁绍送那亲随出了营门,眼看着亲随走远,这才放心下来,便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袁绍转身离开,就听得“踏踏”的脚步声,从营帐后面转出来。
竟是曹操与张让二人。
曹操看着袁绍离开的背影,不由笑了起来,说:“你若然料事如神,这个袁绍,真的打起了歪主意,想要请幽州牧刘公出山。”
张让并非什么料事如神,而是知道这段历史而已。
在历史中,袁绍作为反董卓义军的总盟主,但是并不发兵,一来瞻前顾后,二来想要另立新帝,更好的把控舆论与朝政。
最终的结果便是曹操兵败、孙坚战死,酸枣大军散尽,袁绍与袁术各存异心。
张让因着知晓袁绍想要扶持新帝的心思,所以今早提醒了曹操,让他早作打算,也好不那般被动。
张让听他说起这个事儿,便不搭话,毕竟多说多错,自己又不懂得揣摩旁人的心思情感,因此便明智的闭着嘴巴不言语。
曹操笑起来,说:“袁绍恐怕根本不知,咱们早有打算,说起来也倒是,我还真是期待幽州牧来到咱们酸枣大营的模样儿?你说呢?”
张让看了一眼曹操,怪不得正史上都说曹操轻佻无威仪,果是如此,曹操这个人占便宜没够,而且特别喜欢犯坏。
曹操说完,又说:“我俨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幽州牧快些抵达酸枣了。”
曹操说着,便十分打趣儿的说:“你立此大功,可想要主公我……赍赏与你?”
曹操一低头,便要亲在张让唇上,哪知道张让反应还挺快,突然撇头躲开。
曹操一愣,当即很不愿意,张让平日里与自己亲吻总是没够,甚是主动,今日怎么反倒躲躲闪闪的?
莫非心中有鬼?
曹操这般一想,只觉张让指不定是移情别恋了!
兴许是腻歪了自己?
曹操自己一揣摩,登时一肚子的火气,心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是风流倜傥,青年才俊,如今又斩获了三股兵马,夺得总盟主的冠冕,张让的眼睛怕是出气儿用的,才会腻歪了自己。
曹操强硬的掰过他下巴,说:“躲什么?”
张让“咳咳……”的轻咳了两声,嗓音也有些发闷,说:“让身上有恙,怕染给主公。”
曹操这才醒悟,原不是腻歪了自己?
他放下心来,当即关心的跟什么似的,说:“怎么染了风寒?这大冬日里的,你也不知多添些衣衫,真不叫人省心,我瞧瞧,发热了不曾?”
曹操用额头去抵他额头,张让偏头躲开,不叫曹操碰他,复又掩着唇咳嗽了好几声,说:“还不是主公传染了寒疾与让?”
曹操一脸茫然,说:“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得我的病,如何传染与你,可万勿诬赖与我。”
张让一张面容十分冷漠,但因着生病抱恙,看起来身子骨就更是羸弱不已,自有一种万千不胜的风流之感,轻微咳嗽战栗着。
嗓音也因着风寒而发闷,略微沙哑一些,口吻冷冷淡淡的,充斥着一股禁欲之感,说:“还不是主公?都说过不能亲,主公偏生要做那档子事儿。”
曹操当时便愣住了,原来是因着亲吻之事。曹操前几日受伤外加风寒,一直未达大好,还缠着张让亲吻,张让虽拒绝,奈何曹操这人无赖的很,力气又大,总是“用强”。
没成想张让竟真的染上了风寒。
曹操愣了好一阵,听着张让冷酷无情的语调,看着张让冷漠无情的面容,不知怎么的,心中竟麻麻痒痒的,感觉张让在与自己撒娇一般……
曹操总觉得张让是在跟自己撒娇,越想越肯定,实在心痒难耐,便探头过去,准备偷袭张让。
哪知道张让反应很快,冷漠无情的不一般,将曹操的俊颜拨开。
曹操:“……”
刚才的撒娇,果然是误会,是错觉……
第185章 “搭讪”
奸臣套路深-第185章 “搭讪”
袁绍送亲随离开之后, 便准备回营去。
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张邈。
张邈裹着厚厚的毛披风,正站在营帐外面的牙旗边, 训斥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
那士兵皮肤黝黑, 身材高大,大冬日里的, 赤着两条手臂,只穿了薄薄的褂子, 黝黑的皮肤冻得通红, 满面胡子拉碴, 络腮胡遮掩了整个面目, 看不出生的什么模样。
远远一看, 仿佛一头野兽一般,只觉虬髯有力, 十分可怖。
那士兵不知怎么得罪了张邈, 张邈正在训斥, 令他赤着手臂, 将幕府营门的牙门旗举起,不得放下。
幕府门前树立旗帜,牙门旗作为主帅象征,旗杆足有手臂粗壮,旗帜高耸, 不说入云如此夸张, 但也足足有好几人高。
牙门旗数人都难举起, 而那个虬髯士兵, 竟然一只手臂便将牙旗高举,可见力大无穷,令人骇然!
袁绍回去之时,便看到张邈与那士兵。
袁绍见那士兵单手能举牙旗,不免有些吃惊,想来是个奇人。
张邈看到袁绍,立刻停止了咒骂士兵的言辞,转而对袁绍笑说:“袁公。”
袁绍随便拱了拱手,说:“张公。”
张邈低声说:“袁公,那陈留王登基一事……您可有对策了?”
在陈留王登基一事上,张邈也选择了拥护陈留王,不过其实他内地里也觉得,陈留王一旦登基,曹操的势力便会如日中天,因此并不乐意。
但张邈也怕得罪了陈留王,所以做足了两面三刀的准备,一方面拥护陈留王,一方面却与袁绍暗中密谋。
袁绍从袁术那里出来之时,还十分的生气,不过眼下写了信件送去与幽州牧刘虞,登时便放宽了心。
袁绍在信中并未写清楚,他到底邀请幽州牧刘虞来酸枣是做什么的,只是说会盟十分需要刘虞,请刘虞以天下大局为重,赶来酸枣与众人会盟。
袁绍未在信件中坦诚,也是怕刘虞拒绝自己,因着先把他骗过来再说。
袁绍笃定,只要刘虞来到酸枣,自己游说一番,他还能拒绝做这个皇帝不成?
袁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因此比方才坦然了很多,便笑着对张邈说:“没什么好惧怕的。”
袁绍说完,也没说清楚,便直接扬长而去,还伴随着一路大笑,看起来心情颇好。
张邈未听懂袁绍的话,没什么好惧怕的?看来袁绍是想好了办法,但是却不告诉自己。
张邈一方面担心,一方面芥蒂,也不好追上去询问,因此便把火气有撒在了那士兵身上。
张邈喝声说:“今日两饭都免了!你便举着这牙旗,给我好生的反省!”
张邈说罢了,也扬长而去。
曹操与张让眼看着袁绍离开,与张邈说了两句话,似是十分欢心,好事将近一般。
曹操不屑的说:“这袁绍欢心的太早,早晚乐极生悲,你说是罢?”
曹操正说着,撇头看了一眼张让,登时心中警铃大震。
因着张让根本没听他说话,而是兀自“痴痴”的,“紧紧”的盯着那单手举着牙旗的士兵。
大冷天里,士兵犹如一座山一般,稳稳当当的立在当地,他脚下的土石,都因着牙旗沉重有些凹陷,而那士兵竟然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曹操顺着张让的目光瞧了两圈,果然见他盯着那士兵在看无疑,当即挡住了张让的眼目。
哪知道张让竟然拨开曹操的手,十分冷漠,好像赶苍蝇一般无二……
曹操使劲咳嗽了一声,想要唤回张让的注意力,不就是一个虬髯大汉么?
脸都看不见模样儿,生得一定可怖怕人,能有自己俊美?
若论肌肉,自己的确没有那般纠结的肌肉,但肌肉生成那样,已然失去了流畅之感,还有什么好的?
曹操心里又冒出了酸水儿,使劲遮挡张让,不让他去看那虬髯大汉。
张让身材没有他高大,也不见他魁梧,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曹操便以为张让这样该放弃了,哪知道张让说:“这士兵是何人?”
曹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冷笑说:“我堂堂酸枣盟军总盟主,为何要知道一个小小的士兵是何人?方才见张邈训斥与他,一个陈留士兵罢。”
张让便说:“主公可否去打探打探,此系何人?”
“呵!”
曹操当即重重的冷笑一声,说:“我去打探?你也说了,我是主公,为何主公要去打探一个无名小卒,岂非自降身份?”
曹操说完,抱臂挑衅的说:“我不去,要去你自行去。”
“哦。”
张让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步要走过去。
哦?!
曹操心里那个火气啊,仿佛是热油里浇了冷水,又像是干柴烈火,扑簌簌的肝火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说让他去,张让还真自己去,还“哦”,是诚心想气死自己不成?
曹操当即一把拉住张让,沉声说:“去什么?!”
张让坦然的回答说:“去问那士兵。”
“不许去。”
曹操断然拒绝,张让不由迷茫起来,方才是主公令他自行去的,结果现在主公又不叫他去。
张让看着曹操,只觉曹操这人十分难侍奉,不过毕竟曹操往后里可是叱咤一方的不世枭雄,难以伺候也是应当的。
曹操拉着张让,不乐意自己去打听,但也不想让张让与那虬髯大汉搭话。
正巧这时候张奉与吕布从旁边路过,于是曹操便抓到了免费劳动力,说:“张奉你去问问那士兵叫什么名讳。”
张奉回头看了一眼主公指着的虬髯大汉,不由目露一丝惊讶,说:“这……他竟能单手举起牙旗,当真膂力过人了。”
吕布一听张奉如此赞美一个大汉,不由面无表情的冷笑,说:“膂力而已,当谁没有?”
张奉不理会吕布,便要听从主公的言语,前去“搭讪”那士兵。
吕布一把将人拽住,与方才曹操的行动简直一模一样,说:“不许去。”
张奉可没有张让那般“好脾性”,让他不去便不去,别看张奉平日里十分本分,但那也只是跟着主公面前。
张奉皱眉说:“你且让开。”
吕布就是不让开,将张奉拉在一边,黑着脸说:“我去替你问来,不就是了?”
他说着,大步走过去,没一会儿便又回来了。
吕布冷着一张脸,说:“那人名唤典韦,陈留己吾人。”
“典韦?”
张让一听,不由叨念了一声。
他之前见那虬髯大汉能举牙旗,便想到了一个典故,典故的主人翁就是典韦。
相传典韦武艺惊人,牙旗沉重,旁人合抱不能举,而典韦一手建之,可见典韦膂力过人,实属难得。
典韦此时,乃东汉时期,曹操麾下猛将,骁勇善战,而且忠心护主,他因是陈留人,因此投效了陈留太守张邈,一并参军前往酸枣会盟。
不过在历史中,后来典韦跟随了曹操,并且致死效力。
曹操这人,的确有他独特的个人魅力,曹操麾下忠心名将,例如荀彧、郭嘉、典韦、贾诩等等,其实都并非曹操麾下,只是见到曹操之后,才惊觉曹操便是他们想要以死效命的人主。
典韦自从跟随曹操,到他血站宛城,为保曹操力竭而亡,不过五六年的光景,但这五六年间,成就了典韦英雄之名。
很多人曾说,其实三国第一战神不见得是吕布,有可能是典韦。
只可惜典韦捐躯太早,因此与第一战神之名,失之交臂。
张让看到典韦,又听到吕布唤他名讳,当即眯了眯眼睛,不由深深的再看一眼。
曹操见张让眼神中“别有深意”,还以为他爱见这种壮硕的,当即心里更酸,强硬的拉着张让便走,不叫他看。
张让之后便在药房配药,顺便给自己配了一些伤寒咳嗽的药,忙碌了一日,眼看着已经天黑。
曹操从外面“哗啦”一声打起帘子走进来,黑玉头冠上竟然顶着一丝丝白雪。
他肩披雪白绒毛披风,身材高挑,容颜俊美,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步履如飞,一面走一面吐出一口冷气,笑着说:“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