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笑了一声,说:“是啊,既然二公都以为对方不能胜任,不若这般……”
他说着,故意拉长声音,笑说:“那就……都不要去了罢。”
“什么!?”
袁遗与刘岱几乎是异口同声,都不要去了?
曹操笑眯眯地说:“这样罢,袁公与刘公,不若坐守营中……典韦。”
满脸大胡子,一身虬髯的典韦应声立刻站了出来,抱拳铿锵有力的说:“卑将在!”
曹操收敛了笑意,眯起眼睛,说:“本盟主现在便授命你,领兵突袭,前去胡轸粮草,军中兵马任你调动,尽管挑选最精良的兵马,务必给我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卑将敬诺!”
典韦声音洪亮的说:“请盟主放心,卑将定然竭尽全力,肝脑涂地!”
刘岱与袁遗一看,全都懵了,所以曹操最后派了一个校尉去抓胡轸?
胡轸可是董卓手下的得力干将,怎么也要派一个相同身份的人去才行,曹操竟然派了一个没有沙场经验的新兵蛋子去!
刘岱与袁遗显然不服气,曹操已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说:“诸位也早些歇息罢,本盟主这就回了。”
他说着,“哈哈”大笑,一面欣赏着刘岱与袁遗吃了耗子屎一样的表情,一面离开了幕府营帐。
曹昂一看这场景,小包子怎么也叫不醒,赶紧说了一句“卑将失礼”,然后抱起小包子赶紧“跑”了。
典韦奉命去烧粮草,便想趁着天黑,尽快动手,因此立刻点了精兵,然后又去马场挑选马匹。
典韦走进马场,这大黑天的,最先看到一匹白马,那白马神态犹如一只白色的天鹅,伸展着优美的颈项,四蹄如雪,全身竟然没有第一点子杂毛。
那正和了“眼似悬铃,睛如撒豆,白缕贯睛,瞳生五彩”的宝马之相。
那白马立若雄狮,自有威严,龙头高昂,凝目入鹰。
典韦也是个爱马之人,之前见过曹操的坐骑绝影,只觉绝影天下少有,如今又见到这匹白马,心中更是狂喜,却不知是谁的坐骑。
这么好的宝马,绝不是营中一般士兵能驾驭的。
典韦走过去,伸手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那白马脾性却十分倔,根本不让典韦去碰,立刻撇头摇晃,打着响鼻,还要踢蹄子。
典韦一看,只好退开两步,便在此时,突听一阵笑声从后背而来,回头一看,原是曹洪走了过来。
曹洪笑眯眯的走过来,对典韦拱手说:“典校尉。”
曹洪现在收编在典韦的编队之下,因此典韦便是曹洪的直系上司,别管曹洪是不是曹操的从弟,这上司还是要尊敬的。
曹洪走过去,抬起手来,那白色的骏马竟然主动去靠拢曹洪的手,还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典韦一看,大为惊讶,说:“曹公子,这是你的马?”
曹洪笑着说:“正是,此马唤作白鹄,的确是我的坐骑。”
白鹄。
白色的天鹅,的确和那马匹的形态非常吻合,名字也起的好听。
典韦看着那匹,越看越是喜欢。
曹洪十分有眼力健儿,看到典韦喜爱那马匹,便说:“听说典校尉欲去擒拿胡轸,不若如此……子廉便将这马匹借与典校尉驱使,如何?”
典韦立刻欢喜的说:“这……真的借给我?”
曹洪笑说:“大丈夫说话,还能有假?只一点,这白鹄便犹如子廉的友人一般,还请典校尉善待白鹄。”
他说着,对白鹄招了招手,那白鹄似乎十分有灵性,立刻凑过来,主动凑向典韦,在典韦手心里也蹭了蹭。
典韦终于摸到了宝马,心中一震激荡,于是也不矫情,便拱手说:“那便多谢曹公子,待典韦归来,一定将白鹄全须全影的交付曹公子。”
曹洪拱手说:“那便祝典校尉,旗开得胜了!”
“喝!”
“再饮!”
“饮了这杯!”
此时胡轸的辎重营地中,因着抢夺了酸枣的粮辎和马匹,十分欢心,胡轸已经下令下去,犒赏士兵,无醉不归!
胡轸与手下亲信坐在火堆旁边,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众人喝的都是酩酊大醉,有的倒在火堆旁边,险些被火堆给燎了。
胡轸如今已经醉了九分,仍旧灌着酒水,说:“兄弟们!饮!再饮!今日咱们大获全胜,包围了袁术老儿,还抢了曹操小儿的辎重!明日我便向董公上书,诉说兄弟们的功劳,大家就等着受赏罢!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胡轸哈哈大笑着,举起手中的羽觞耳杯,说:“喝!再喝,今日便要饮个痛快!”
手下的亲信们立刻恭维起胡轸来,说:“正是!咱们将军的威名谁不知晓?不过区区一个曹操,他们酸枣叛军无人,竟然推举了一个黄口小儿做盟主,将军便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无错!还有那个阉党!”
“阉党!!”
一说起这个,胡轸登时大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好一个阉党,张让!这瞎眼之仇,我定会回报!别说是扎瞎他张让两只眼目,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士兵们立刻应和起来,大声山呼着。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说:“今日的月光甚是浓郁,你们看,亮堂堂的。”
那士兵说着,还哈哈傻笑起来。
胡轸顺着士兵所指看过去,他已经醉得不行,马上就要可以倒在地上倒头便睡,眼前都是双影儿的,只看到一片光芒,果然亮堂堂的。
但……
好像不是什么月光。
因为月光的颜色很冷淡,是那种清冷的光芒,而前方不远处,叠着重影儿的光芒,是红色的。
跳动着,犹如火焰一样……
胡轸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抚掌哈哈大笑,说:“亮!好亮!甚是亮堂!”
他这么说着,却听“踏踏踏”的脚步声,一个没有饮酒的巡逻士兵快速冲过来,急得满头是汗,大喊着:“将军,大事不好了!!!”
胡轸还在喝酒,“啪!!”一声将羽觞耳杯扔在那士兵脚前,斥责说:“叫什么魂儿,没看本将军在饮酒作乐吗?”
“对对对,饮酒……作乐!”
“将军威武!”
亲信们还应和着胡轸,醉醺醺的也不忘了拍马屁。
那士兵连忙大喊着:“将军!大事不好了,粮草被烧了,有人偷袭营地!”
“什么?!”
胡轸听到粮草被烧这几个字,这才恍然省过神儿来,脑子里“嗡——”的一声,看向远方。
那亮堂堂的根本不是月色,而是……
火光!
第241章 满载而归
奸臣套路深-第241章 满载而归
“救火!!”
“快救火!”
“粮草!快救粮草!!”
胡轸脑子里“轰隆隆”的鸣响着,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不过因着他饮的太多,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平衡, 一爬起来,“咕咚!”一声又栽了回去。
胡轸跌在地上, 好几个亲信过来扶他。
“将军!将军您没事儿罢!”
“将军, 没有摔坏罢!”
胡轸气的脑袋发麻, 挥开他们的手, 大喝说:“他娘的!救火!救火——你们扶我做他娘的!救火啊!”
胡轸大喊着, 亲信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救火,而地上的士兵们却醉得一塌糊涂, 简直便是东倒西歪。
胡轸冲过去,使劲踹着那些士兵, 士兵们根本没动静,就跟喝死了一样, 歪在地上呼呼打着呼噜。
“起来!!”
“救火!”
“都是废物!他娘的, 粮草被烧了!”
胡轸破口大骂, 士兵们根本没有反应,但其他人倒是有了反应。
“杀——”
伴随着冲天的火龙,杀声四起, 似乎是要应和胡轸的高呼, 杀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 便是“踏踏踏”的跑马声,犹如滚雷一样,从天而降。
“是酸枣军!”
“酸枣军来了!”
“是酸枣军来了!”
巡逻的士兵们大喊起来,但是因为他们人少,胡轸的精兵全都饮的酩酊大醉,根本没有办法应敌,所以巡逻的士兵登时崩溃四散,像鸟兽一样散去。
典韦一身黑甲,手提双锏,骑在白鹄之上,当先带领精兵直冲胡轸营地,破开大门,轰然而入。
典韦一眼便看到了东倒西歪的胡轸。
胡轸眼看着酸枣军队冲进营中,赶紧去抓自己的长/枪,他抓住长/枪,却不知自己拿反了,又去摸自己的介胄,介胄不知脱在了什么地方,根本找不见。
典韦此时已经一马当先,提起双锏直接冲过去,胡轸吃惊赶忙后退,已然来不及,连忙用自己的长/枪去挑马上的典韦,想要将典韦挑下马来。
胡轸根本不知自己拿反了长/枪,枪头在自己咯吱窝下面夹着,挑过去的却是枪杆子。
典韦“嘭!!”一声,引双锏直接将胡轸的枪杆子打开,胡轸的长/枪应声直接飞了起来,“哆!!”一声戳在幕府的帐子上,与此同时,就听胡轸“啊!”的一声大喊,已经被典韦的青铜锏当胸一击,“咕咚!”一声,直接打晕过去。
典韦冷笑一声,说:“带走!”
胡轸没能接下一招,便败北倒地,他的士兵们绝大多数睡得很死,根本不需要动武便能擒住。
典韦带来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大获全胜,将俘虏全都绑了,串在一根线上带走,剩下的粮草辎重和马匹,也一车一车全都带走,可谓是满载而归。
“盟主!!盟主!”
第二天黄昏之时,典韦凯旋的军队便回来了,士兵们连忙去通传曹操。
曹操一听,典韦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笑着说:“好!下令通传诸公幕府议会。”
诸公听说典韦凯旋,而且满载而归,全都跑出来看情况,便见到典韦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皮肤黝黑,整个人看起来雄壮威武的很,他的身后跟着一车一车辎重粮草,堆积犹山,不止如此,还有用绳索串起来的俘虏,不知其数。
典韦很快将俘虏胡轸带到幕府之中,“嘭!!”一声将五花大绑的胡轸扔在地上。
胡轸被扔在地上,愣是没有醒过来,他面上挂着血迹,一脸驼红的倒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似的。
刘岱一看,不由冷嘲热讽说:“这胡轸,怕不是给典校尉打死了罢?”
张让见这模样,便过来给胡轸检查,检查了一番下来,十分冷淡的说:“面上都是擦伤,伤口不大,胸口有淤血,内里有内伤,但并不致命。”
曹操说:“那为何昏迷不醒?”
张让声音平静,说:“饮酒太多,睡着了。”
“什么!?”
众人一阵诧异,全都看向醉的一塌糊涂的胡轸。
原来是睡着了,还以为被典韦打死了,哪知道竟然是睡着了。
如此坦然的进入敌军大营,都被五花大绑了,胡轸竟然还能睡觉。
曹操冷笑一声,说:“来人,泼醒他!”
立刻有士兵提着两桶水进来,如今是大冬日里,一般的水便已经很冷了,根本无需去找冰水。
“哗啦!!”
一声水响,胡轸睡得好好的,突然“嗬——”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还呛了水,不停的“咳咳咳”咳嗽起来。
胡轸这才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四周,登时又是“嗬!”的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牛卵子一般的眼睛,说:“曹操!?”
曹操轻笑一声,说:“怎么,见到我很失望么?”
胡轸吓坏了,立刻挣扎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这里不是自己的营地,而是曹操的酸枣营地。
原来一切都不是做梦,他们真的被偷袭了!
“曹操!识相的你快点放了我!”
胡轸梗着脖子大吼,说:“我乃董公亲信!你们若是识相,便快点放了我!否则董公不会放过你们的!”
胡轸说着,又看到了张让,立刻怒火中烧的用眼睛愤怒的瞪着张让,眼眸中好像要喷出火焰一般。
胡轸大喊着:“阉党!!”
他说着,对曹操说:“你们若是识相,现在放了我,再把这阉党的眼目抠下来送与我做见面礼,我或许还可以在董公面前,为你们求情一二!”
胡轸说的嚣张,就在此时张让轻笑了一声,突然抬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