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何氏的确调拨了义军,妄图挑拨刘岱,去杀害桥瑁。
倘或刘岱真的杀害了桥瑁,那么义军不和的消息必然不胫而走,阳人城这个前线,必然也会受到重创,军心便是第一个问题。
如此说来,其实合情合理,女官看起来便是董卓的细作。
但其实不然。
张让冷声说:“虽表面看起来,你像是董卓的细作,但你在挑拨义军内斗的同时,也在挑拨义军与董卓使者的内斗,毒杀执金吾,陷害给曹公子,你的目的很显然,就是想要董卓与义军,两败俱伤,是么?”
女官何氏眼神一阵晃动,随即冷声说:“你想的太多了。”
张让淡淡的说:“看来你是承认了。”
女官何氏抬头看向张让,说:“小女不知你在说什么!”
张让微微一笑,笑的不是十分真切,说:“你又承认了。”
女官何氏不敢再说话,便垂低了头,似乎想要消极抵抗。
曹操便冷声说:“何氏,派遣你来扰乱义军的主谋,到底是谁?!你若将此人供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女官何氏只是冷笑一声,充耳不闻,似乎很有骨气。
曹操冷声说:“此人狼子野心,虽削弱董卓,亦同时瓦解我义军,难道你就甘心替这样狼子野心之人卖命么?!”
女官淡淡的说:“曹盟主所言诧异,谁不狼子野心?难道曹盟主坐到今日的位置,便没有动过一丝野心么?”
曹操眯了眯眼睛,说:“何氏,你若再如此执迷不悟,别怪我动刑了!”
女官何氏并无畏惧,反而抬起头来,十分坦然的迎上曹操的目光,说:“曹盟主,您可别忘了,小女乃何太后之妹,系出名门,再怎么说也是个弱质女流,您堂堂一介盟主,竟然要对我这个小女子下手,若是传出去,义军的脸面,怕是不好过罢!”
“啪!!”
女官何氏态度十分“嚣张”,曹操气的使劲一拍桌案,却被张让阻拦住。
张让淡淡的“微笑”着,点漆一般的目光凝视着女官何氏。
嗓音犹如寒冬凝结着冰霜的泉水,幽幽的说:“何氏既然不想说话,那便由让猜一猜,可是……董卓册封的温侯,当今大司徒,王允王公?”
女官何氏一听,登时抽了一口冷气,眼睛里面全是骇然的瞪着张让,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第287章 桃花缘儿
奸臣套路深-第287章 桃花缘儿
王允?
王允家世出众,家中世代官宦, 曾经出任豫州刺史, 口碑极佳, 在十常侍乱政之时, 曾经辞官隐居,何太后的哥哥何进掌权之后, 王允再次出山。
王允不畏权贵,不屈服于董卓。在雒阳混乱之际, 临危受命,成为司徒, 董卓封他温侯, 王允本想拒绝,但王允麾下的名士们都极力劝导王允,明哲保身,才能图谋大计。
因此王允接受了董卓的册封, 但背地里却借着各种名义,召集能人, 反抗董卓。
读过三国历史的人都知道,王允这个人,在推翻董卓乱政这个事情上, 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后汉书和三国志中并没有貂蝉此人的记载, 但是记载过董卓曾有一个婢女, 因着董卓性情暴虐, 经常打骂吕布, 一言不合便要用剑砍死吕布,所以吕布心生记恨,常常从董卓家里的后门进入,与董卓的婢女“偷情”。
后来吕布更是联合了王允,准备刺杀董卓。
正史中全不见貂蝉此女的身影,刺杀董卓更没有貂蝉的参与。
不过在三国演义之中,显然对董卓的这个婢女进行了润色加工,婢女变成了王允的养女,衍生出了貂蝉拜月的佳话,王允派遣貂蝉,左右挑拨,使出美人计来,离间董卓与吕布,从而联合吕布,刺杀王允。
还有其他版本关于貂蝉的故事,三国演义的前身蓝本,三国志平话中直接把貂蝉,写成了吕布的妻子,因为战乱,而与吕布走散,后来辗转变成了王允的侍女。
后来王允听说了这件事情,便心生一计,故意把貂蝉送到董卓家里,是个男人都以为王允是送美女来的,于是董卓便没有拒绝,直接与貂蝉行云雨之好,正巧被吕布知晓,如此一来,勃然大怒,直接提剑杀了董卓。
不管是哪个版本,都能看得出来,王允的为人,其实并非看起来那么正义凛然。
在朝廷中打滚儿的人,哪一个是真正正义凌然的?
而且历史上王允令吕布刺死董卓之后,也变得居功自傲,反复无常,最后被董卓的麾下杀死。
张让猜测王允,当然是有根据的,毕竟他看过这么多东汉版本,无论是话本小说还是戏剧,董卓之死,都和王允有关系。
因此张让当然要猜王允了。
女官何氏一听,大惊失色,震惊的看着张让,眼神似乎就要将她出卖。
但是转瞬,女官何氏立刻否认说:“很可惜,列侯猜错了。”
张让一听,自说自话的说:“王公身为司徒,一方面想要扳倒董卓,为民除害,而另外一方面,王公也目睹了关东联军的日益膨胀,因此心有余悸。王公或许在想,与关东联军一起夹击董卓,恐怕是最好的法子,但这法子风险太大,一旦关东联军成为功臣,那么日后开进雒阳,必然又是另外一个董卓,而他这个大司徒,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兵权,可以制衡广东联军,如此一来,推翻董卓之后,站在最高位的人,将不是王公,因此王公便想了一个这般的对策,让你来挑拨董卓与我等义军,一旦两败俱伤,王公自然会坐享其成,对么?”
何氏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越发的心惊胆战。
而刘岱完全没想到何氏竟然是大司徒王允的人,气的他浑身发抖,恶狠狠地说:“好啊,你原是利用与我,好啊!你这个贱人!”
女官何氏虽心里心惊胆战,但外表看起来十分冷静,淡淡的注视着张让,说:“小女已然说过了,小女的主公,并非什么王允,而是董卓!小女并不识得王允。”
张让一副冷漠却无所谓的模样,说:“无妨,既然女官你不承认,那我们不防修书一封,送到雒阳城去,交给司徒王公,你看如何?”
女官何氏的脸面突然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仍然努力维持着自己淡漠冷静的表情,说:“随意,反正小女不识得什么王允。”
张让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感叹的说:“是啊,不只是女官不识得王公,让以为……王公必然也不会识得女官的。”
他显然话里有话,这么一说,女官何氏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似乎深受打击,那模样登时有些脆弱。
因为张让说了一句大实话。
无论王允认不认女官,女官是不是他派遣出去的细作,王允的回答,必然都是不识得。
如果不认识,那就是不识得。
如果认识,女官已然暴露了细作身份,如此一来,王允为了大计,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与女官的干系,绝对会保全自己,而丢弃女官。
张让淡淡的说:“可惜了,女官你如此保护身后这位主公,而这位主公……注定是要弃车保帅了。”
女官何氏听着张让的话,忍不住眼眶通红一片,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张让又说:“不,在你的主公心里,你或许都不算是车,而是一个……只能向前,不得后退的卒子。”
张让说罢了,摆了摆手,说:“带着下去罢。”
女官何氏被拽起来,准备带走,哪知道这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张让,说:“如不是……小女站错了战营,恐怕……当真要爱慕上列侯,亦说不定。”
她说罢了,叹了口气,被士兵押送着,离开了幕府营帐。
曹操一听,女官何氏临走之前,竟然还丢了这样一句话下来,听得曹操心中警铃大震,危险的眯起眼睛来。
曹操心里醋溜溜的,看向张让,张让倒是一副冷漠面孔,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恐怕张让听到旁人挑衅,或者听到旁人表白,其实并没什么区别。
曹操这么一看,稍微还觉得心平气和一些,但也只是安慰着自己不气罢了。
心想张让分明是个宦官,桃花缘儿却如此旺盛。
众人抓住了刘岱与女官何氏,女官何氏押起来,日后与王允对峙用,而刘岱,已然没有任何价值。
何氏说的对,曹操也并非是个没有野心之人,因此他抓住刘岱,自然要问斩,然后名正言顺的兼并兖州军队。
刘岱一听曹操要问斩自己,当即大吼着:“人主!人主饶命啊!!饶了我这一次罢!人主!人主万万不可啊!不可啊!”
“曹操如今已经兼并荆州豫州兵马,要是连我的兖州也兼并,他日必然是第二个董卓!”
“天下九州,曹操独占其三!如今董卓不过占领了一个雒阳,已然暴虐天下,曹操只会比董卓更甚!”
“皇上!!皇上——人主……”
刘岱一路大喊着,小包子阴沉着面容,直接挥了挥手,士兵们便把他直接拉下去,很快拉出幕府,过不多久,便没有了声息。
曹操让人将刘岱的头颅悬挂在幕府的牙旗之上,以示警戒,自己还要与张让追赶前面的部队,前往阳人城,与董卓作战。
军中有刘虞护卫小包子,还有曹昂亲自戍卫,曹操唯恐出现纰漏,因此斩杀刘岱,以正军威,让众人知道,叛军的下场只有如此。
等处理完这些事物,曹操与张让赶紧带着亲随公孙瓒,快马加鞭的追赶先头部队。
公孙越因着身体不好,离不开张让的医治,因此这次必然也要跟随队伍,但公孙瓒怕弟弟赶路太过辛苦,因此便没有让他跟着自己,而是跟着先头部队。
他们处理了刘岱之后,立刻赶上来。
先头部队已经安营扎寨下来,天色浓郁起来,公孙越似乎有些着急,在营门口走来走去的,生怕曹操和兄长他们出现什么纰漏。
一直等到半夜三更,野外营地的春风料峭的很,公孙越冷的不行,在原地直跺脚,就在此时,先听到“嗷呜嗷呜”的声音,便看到一匹硕大的“狗子”,突然撕开黑夜,冲了出来。
公孙越一看,欢心的说:“小蛮!”
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便是曹操、张让与公孙瓒等人。
众人披星戴月的赶上前面部队,公孙瓒一眼便看到了弟弟,当即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披风一转,直接摘下来,兜头披在公孙越身上,板着脸说:“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下,你身上这般冷,都不自知?若是冻病了,如何是好?你若是病了,我便将你留在此处。”
公孙越一听,着急的说:“大哥,弟弟不会病的!”
曹操笑说:“罢了,都进去罢。”
众人进了营地,各自回营歇息,张让赶路精疲力尽,他体格本就不好,又累了一天,赶紧就进入营帐准备睡觉。
曹操跟在张让后面,临进入营帐之时,顿了一下子,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块大肉干,扔在小蛮面前,抚摸着小蛮的耳朵,仿佛一个“好爹”似的,说:“小蛮,乖乖食肉,一会子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要进来,知道么?”
小蛮得了肉,简直有奶就是娘,立刻撒欢儿的食起夜宵,便是雷打也不动了。
曹操则是笑眯眯的走进营帐,眼看着营帐里黑漆漆的,张让和衣躺在榻上,便搓了搓掌心,心中“奸笑”不止。
张让与自己刚刚袒露心意,曹操觉得该当趁热打铁才是,如此一来,他们才好修成正果。
曹操登时口干舌燥起来,只觉得今日必然将张让就地正法才是,不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曹操忍了这么许久,终于等到了和张让“心意相通”,怎么能不成就好事儿?
曹操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在张让额角上亲了两下,说:“张让,醒一醒,咱们做一些……更有趣儿的事儿,如何?”
张让累得精疲力尽,赶路很是伤神,眼皮都没睁开,便说:“累……”
曹操连忙说:“不累不累,我保证,你不会累的,你就舒舒服服的躺着便是了,一切有我呢。”
张让根本没听清楚,已然要沉入自己的梦想之中。
曹操见他没说话,还以为张让答应了,便笑眯眯的又亲了他两记,然后去解张让的带扣。
“卡!”一声,带扣拨开,衣带发出“刷啦”一声,直接从榻上滑了下去,抛出一个旖旎的弧线。
“嘭!!”
随着衣带抛下榻去,曹操也嘭的一声直接从榻上跌了下去。
张让本已然要睡着了,哪知道曹操竟然如此孜孜不倦的捣乱,他睡觉的气场本就大,如今这般累,那更是大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