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套路深[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09-08


林让说着便要走,魏满赶紧拦住他,横了他一眼,说:“你的头发湿着,就敢这么跑出去?把自己的身子骨当成熊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魏满一边“责骂”着林让,一面儿却摘下布巾来,将林让拉过来,轻轻的给林让擦头发,动作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把林让的鬓发弄坏一般。

林让十分“乖巧”,都没吱声,就点点头。

魏满还说:“你可勿要以为孤是在乎于你,孤只是怕你拖累要事罢了。”

魏满这么说着,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姜都亭似乎都看不过眼了,便说:“都亭门外相候了,主公什么时候与先生温存够了,出来也不迟。”

魏满:“……”温、温存?

庐昂重金请来了鲁州府署的一个细作,据说这个细作乃是吴文台的亲侄儿,也就是吴敇的堂兄弟,也姓吴,但是素来不服气吴敇。

早年吴文台抵抗佟高之时,便让自己的儿子,与侄儿庐瑾瑜去南方避难,不要趟这趟浑水,若不是当时的列侯,也就是林让想要见一见吴敇与庐瑾瑜,吴文台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出山的。

而这个细作,从一开始便跟随着吴文台,是吴文台手下的一名大将,又是吴文台的亲侄儿,可谓是视若己出,把很多兵权都放在这个侄儿手中。

直到……

直到吴敇杀了出来,亲侄儿也抵不住亲儿子,吴文台渐渐把兵马权利转移到吴敇的手中,如此一来,侄儿便十分恼火。

庐昂听说了侄儿与吴敇不和的事情,心生一计,派探子重金收买侄儿,将他请到了营帐中,请他饮酒作乐,想让吴文台的这个侄儿,给自己做细作,里应外合,攻打鲁州府署。

庐昂与吴文台的侄儿,可谓是“一见如故”,这个侄儿一口便答应了给庐昂做细作。

而且庐昂并不怀疑,为何?

当然是因着侄儿总是抱怨吴敇,说吴敇没有本事儿,仗着是吴文台的亲儿子,便一上来压了自己这个老人头等,十分不服。

如今城中缺水缺粮,怨声载道,吴敇还总是搞偷袭,激怒魏满的军队,大家人人自危,害怕得很,侄儿便对吴敇的做法更是不满。

庐昂觉得,这个侄儿必然与吴敇交情很差,利用这一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挑拨离间。

庐昂笑着说:“是了是了,饮酒!幸酒!吴将军大才,哪里是吴敇这个毛头小儿能比拟的?真不知吴文台怎么想的,想必是老糊涂了!”

“无错!幸酒!”

两边一人一杯的幸酒,庐昂因着侄儿答应了作为细作,十分欢心,两个人畅谈了一下“理想”,如何如何打开城门,如何如何夺下鲁州,如何如何奖赏侄儿,如何如何处置吴敇等等。

酒过三巡,庐昂酒力不支,“咕咚!”一声,竟然歪在案几上,直接睡了过去。

吴文台的侄儿挑了挑眉,伸手去拨庐昂,说:“庐公?庐大人?”

吴文台根本没有一点子动静儿,已经睡死过去。

就在此时,突听“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打了起来,魏满与林让、姜都亭犹入无人之境。

三个人从外面走近来,看了一眼睡死在案几上的庐昂,魏满笑着说:“庐公这酒力,看起来不行啊。”

吴文台的侄儿站起身来,对魏满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说:“魏公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庐昂得了细作,十分欢心,没过两天,这个细作便传来了消息,说鲁州府署最后一点子粮食也没有了,百姓抢掠府署,府署的士兵困苦不堪,已然是一盘散沙。

庐昂一听,当即十分欢心,催促着魏满,说:“魏公!便是这个时机,不若我们一起发兵,一鼓作气,攻入鲁州府署,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魏满装作很是犹豫的模样,庐昂便说:“魏公,您还犹豫什么!?这是天大的好机会,细作已然答应了,等咱们过去,便打开城门,请咱们入城,城中鲁军已经不堪一击,只等着送死了!”

魏满“纠结”了一阵,这才下定了决心,蹙眉说:“好,孤便发兵,攻打鲁州府署!”

黄昏下的城池大门,笼罩着一股苍凉与混沌之感,吴字军旗在寒风的撕扯中,勉强屹立不倒,仿佛最后荼蘼的挣扎一般。

“轰隆隆!!”

金戈铁马的声音从远方不断涌来,黄昏的天边激起滚滚尘土,铁骑大军踏着震碎山河的轰隆声,像是海浪一般快速扑来,一个浪头便已至跟前。

仍然是姜都亭催马叫阵,城头上一点子声息也没有,便跟上一次一模一样。

庐昂看到这场面,瞬间有些受惊,生怕吴敇突然出现在城门楼上,然后投下火石,将他们的军队重创。

庐昂显然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戒备的厉害,不敢立刻上前,只是催促着魏满上前。

魏满幽幽一笑,心说吴敇打得就是你。

魏满很是大度的派兵上前,士兵们“轰隆隆”推着攻城车,眼看这边要攻击城门。

就在此时……

“快看!”

“城门上有人!”

“是什么人?!不会是吴敇罢!”

众人大喊了一声,庐昂吓得赶紧去看,这一看重重的嘘了一口气,因为城楼上的人根本不是吴敇,而是庐昂收买的细作!

细作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扬了扬手中的旗帜,随即“轰——!!!”一声巨响,魏军还没有攻击城门,城门竟然轰然大开。

“城门开了!”

“城门真的打开了!”

“自己打开了!”

庐昂兴奋的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细作真的做到了,将城池的大门打开,不止如此,城池里也没有涌出鲁州军,安安静静的。

庐昂一看,立刻大喊着:“还等什么!!随我杀进去!”

“杀——”

“杀啊!!”

“杀进去!片甲不留!!”

庐昂带着他的一千五百人马,快速涌入城池大门。

魏满与林让则是落在后面一些,并不着急,魏满笑着说:“无妨,就让庐昂先自己个儿顽一顽。”

城门打开,庐昂带兵涌进去,一进去登时有些发懵。

“这……这……”

“这城中怎么无人?”

“鲁州军都去了何处?”

“怎么连百姓也不见?”

士兵们面面相觑,细作赶紧从城楼上走下来,看着这荒凉的城池,说:“庐公,这吴文台因为缺粮端水,所以惧怕了庐公,听说庐公将要攻城,因此弃守了府署,疏散百姓,从防守松懈的西门跑了。”

庐昂一听,虽没拿到吴文台的项上首级,不过既然得到了鲁州府署,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完成了陈继的军令。

庐昂皱眉说:“来人,立刻给我顺着西门追赶,将那些败寇给我押回来!”

“是!!”

庐昂占领了鲁州府署,将自己的一千五百人马分散开来,守在府署各个角落。

魏满与林让这才悠闲的策马进入,魏满拱手说:“恭喜庐公,成功拿下了鲁州府署。”

庐昂此时志得意满,哈哈大笑着,说:“诶,有赖魏公援手,卑将一定会禀明陈公的!”

魏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细作突然催马跑来,大喊着:“庐公!!好消息啊,我们在西门抓到了正欲逃跑的庐瑾瑜!”

“庐瑾瑜!?”

庐昂一听,面色登时狰狞起来。

庐瑾瑜!那不正是吴文台的好侄儿么?虽不是亲侄儿,但庐瑾瑜与吴敇是发小,吴文台待他是极好的。

前几次庐昂被坑,多半是庐瑾瑜搞的鬼。

庐昂是个记仇,且小心眼子的人,一听到抓到了庐瑾瑜,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庐昂能抓到庐瑾瑜,其实……

正是庐瑾瑜的主意。

为了让庐昂相信,吴文台是因为缺水断粮,而弃守鲁州幕府,所以庐瑾瑜提议,一定要让庐昂抓到一个俘虏,这才能打消庐昂的疑心。

否则鲁州大军撤离府署,这叫庐昂听起来,实在没有“安全感”。

而这个俘虏,必须位高权重,而且与庐昂有仇。

吴敇当然是第一人选,但是鲁州军还要等着吴敇来指挥,所以庐瑾瑜便自行提议,让自己作为俘虏人质。

吴敇当然第一个反对,庐瑾瑜虽智谋超群,但说真的,他的武艺并不是顶尖的,若是落入庐昂手中,庐昂记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阴险之事,吴敇是绝不放心的。

但庐瑾瑜也有理由,自己可以随机应变,而且魏满与林让还在,也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走!”

“快走!”

士兵们推搡着庐瑾瑜,庐瑾瑜双手被绑在身后,推得有些踉跄,“嘭!!”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庐昂一看,“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哇!让我看看,这不是庐公子么?竟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林让看到庐瑾瑜摔在地上,立刻就要上前。

“啪!”

魏满一把拉住林让,不让他动晃,醋溜溜低声说:“怎么,这就心疼了?不过摔了一下,你若去帮忙,庐瑾瑜露陷了,下场只会更惨。”

【4更】

庐瑾瑜跪在地上,他没穿铠甲,为了伪装成偷偷逃走的模样,特意穿上了很质朴的衣裳。

这衣衫衬得庐瑾瑜有一种纤细的错觉,甚至有些单薄与无助。

庐昂看到这样的庐瑾瑜,“哈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猖狂,说:“庐瑾瑜!你也有今日?!”

他说着,走近两步,一把钳住庐瑾瑜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说:“前些儿不是好生张狂么?!敢得罪我庐昂?!你怕是不想活了!好哇!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中,我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

庐昂一声令下,狠狠甩开庐瑾瑜,说:“给我上刑!现在就上刑,我倒要看看,这庐瑾瑜是不是硬骨头!”

“是,主公!”

庐昂的手下冲过来,钳住庐瑾瑜,便有士兵拿着一条横满倒刺的鞭子走过来,递到庐昂手里。

庐昂掂量了两下,笑得十分狰狞,说:“听说你生在宦官世家?家中素来钟鸣鼎食,从小衣食无忧,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儿,好哇,我便看看,你这细皮嫩肉儿的,能不能抗下三鞭子!”

军营中的三鞭子,可不像宫斗戏里的打板子,打个一百大板还能活着。

尤其鞭子是带倒刺儿的,这一鞭子下去,必然皮开肉绽。

庐昂狞笑一声,说:“给我扒了他的衣裳,我要打在肉上!否则便没有意思了!”

“是!”

士兵应声,一个个笑着走过去,说:“哎,真别说,这庐瑾瑜生得犹如美妇一般。”

“叫我说,十个美妇人也顶不住他一个啊,你看这面相。”

“就是,而且养尊处优,可比什么美妇人要娇气的多了。”

魏满一看,不由蹙了蹙眉,刚想要阻止,哪知道身边的林让动作更快,一步上前,站在了庐瑾瑜面前,阻止那些士兵过来。

庐昂瞪眼说:“奉孝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与庐瑾瑜是一伙儿的?!”

魏满真是替林让捏一把汗,你说林让平日里如此淡定的一个人,简直雷打不动,八风不动的一个人,怎么一摊上庐瑾瑜的事儿,竟然如此冲动了呢?

魏满心里酸丢丢的,你说这林让,摊上自己的事儿,怎么不见如此冲动?

难不成是因着庐瑾瑜更俊美一些?

魏满心中冷笑一声,孤不服!

林让挡在庐瑾瑜身前,庐瑾瑜也有些吃惊,没成想林让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自己,这若是露了馅儿……

但众人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因着林让从不做冲动的事情,冲动对于林让来说,实在太遥远,且虚无缥缈了。

林让这个人,以前没有感情,如今终于尝试到了普通人的情感,但是因着他习惯了那种“木然”,所以并不喜欢冲动。

林让站出来,是有准备的。

面对庐昂的质问,林让十分淡定的说:“庐公此言差矣,卑臣这么做,都是为了庐公着想。”

“嗤——”

庐昂嗤笑一声,说:“为我着想?”

林让淡淡的说:“正是了。”

“庐公想一想,您刚刚夺下鲁州府署,只是一个府署,又不是整个鲁州,鲁州各郡太守听闻,必然人心惶惶,而这个时候,庐公您就因为夺下了鲁州府署,而肆意妄为,鞭策庐瑾瑜,这种行为可行么?”

林让继续又说:“庐瑾瑜虽归顺在吴文台麾下,的确无错,但庐瑾瑜以弱冠之龄,便名扬天下,那是知名的名士,天底下多少英雄豪杰想要请庐瑾瑜归降,如今庐瑾瑜落在庐公手上,庐公并不招揽也就罢了,竟还要鞭策,这要是传出去,庐公的颜面何存?不止如此,各郡太守也会因为惧怕,而疏远庐公,甚至帮助吴文台翻盘,到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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