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套路深[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09-08


魏满难得脸色严肃,点了点头,说:“幸而你提点得早,否则……孤真是小觑了他。”

城门楼上的陈营士兵低头一看,这漫天的鼓声,漫地的列兵,赶紧飞跑下城楼,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府署赶去。

此时此刻的燕州府署之内,陈继坐镇在大堂,麾下将领正在议会。

陈继淡淡的说:“不必理会联军,联军兵马众多,辎重消耗太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懂,等他们叫阵两次,无人理会,便也会懈怠了去。更何况咱们城池坚固,他们联军人多口杂,心思不齐,难成大事,何必怕他们,最重要的是……”

切勿自乱了阵脚。

陈继的“心灵鸡汤”还没有灌完,就听到士兵的大吼声:“主公!!主公——联军……联军打来了!”

士兵“嘭!”一声撞开府署大门,直闯进来,跌在地上,头盔都丢了出去,“咕噜噜”一阵猛滚。

陈继刚刚还在给麾下“灌鸡汤”,热腾腾的鸡汤还没喝下去,士兵这般大喊,岂不是坏了陈继的好事儿?

陈继刚要呵斥那士兵扰乱军心,但外面似乎要验证那士兵的话,便听到“咚咚咚!!”“杀——”“全军进攻——”等等的呐喊声。

“这……”

府署之内的将领登时有些慌乱,纷纷说:“主公,联军不是不会进攻么!?”

“现下如何是好?!”

“该不该迎战?!”

“还是死守城门罢,千万不能应战,他们人多,应战没有活路啊!”

“呸!狗屁!必须应战,咱们陈营的脸面儿难道不要了么?若是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只会惹人笑柄!”

“笑柄!?什么笑柄不笑柄的,如今皇上已经发了诏令,讨伐咱们,城中百姓都开始说咱们主公是乱臣贼子了,脸面儿早就没了!”

“嘭!!!”

陈继听到这里,狠狠的一砸案几,猛地将案几踹翻出去。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陈继脸红脖子粗,眼睛赤血,血丝凸出,几乎要崩裂开来,恶狠狠地说:“都给孤闭嘴!!自乱阵脚,不管是谁,立斩不待!”

陈继的话音一落,众人终于是不敢吵了,但城外的杀声和击鼓的声音更甚。

“主公!主公!”

又有士兵跑了进来,说:“联军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了!”

是武德的军队,三千精兵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不过其实雷声大雨点小,如果陈继不管,武德的花活儿也支撑不了多久,但问题就在于陈继多疑到了极点,而且并不果断。

陈继的脸色白了黑,黑了涨红,“呋呋”的喘着粗气。

谋士赶紧说:“主公,求和罢!求和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主公肯求和,人主一定不会为难主公,毕竟主公势力庞大,而且一门忠烈,人主看在陈氏的势力上,也不可能真的将主公如何!眼下联军还未打入城中,是最好的求和时机……倘或错过这个时机,那求和的分量便不一样了!”

“主公……求和罢!”

“是啊是啊,求和罢!”

谋士的话一说出口,很多人响应起来,纷纷要求陈继求和。

“主公,权宜之计啊,主公数十年来的霸业,不能就毁在魏满的手中,保留势力,只是委屈一时,早晚会让魏满尝尝主公今日的苦楚,不不,一定十倍,百倍的偿还!”

陈继额头上青筋狂跳,脸色涨到通红,就会爆裂开来,嗓音沙哑到了极点,说:“好……”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到“报——!!!”的声音,第三个士兵从外面飞马闯入,似乎十分焦急。

众人看到那士兵飞马,心中都是“咯噔”一声,生怕就在陈继犹豫的时候,城门已经被攻破。

士兵翻身下马,叩头说:“主公!后将军陈仲路僭号天子,已于淮中称帝!正在大修祭坛,分封百官!”

陈仲路……称帝了!

陈继一听,登时有些发懵,不怪他反应不过来,陈仲路不是所有地方势力里最强大的,但是辎重粮饷十分富裕,连续被魏满挫败了几次,竟然突然称帝,这事儿来的突然,难怪陈继一时反应不过来。

日前小皇帝广发诏令,令天下诸侯讨伐陈继,陈仲路以抱恙为由,没有参加讨伐。

当时魏满还在奇怪,原来陈仲路根本不是因着生病,而是心怀鬼胎,想要趁着大家混战的时候,浑水摸鱼,混乱称帝!

陈继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来,笑的仿佛疯了一样,恶狠狠地说:“好!好一个陈仲路,当真是不自量力,太好了!”

陈继之所以这么笑,其实并非是因为陈仲路不自量力的称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刻,陈仲路主动“送人头”,陈继正好趁机全身而退。

陈仲路选在这种时候称帝,必然是因着想要趁着联军混战,无瑕顾及他,而稳住自己的阵脚,用陈继作为踏板和挡箭牌。

陈继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陈仲路的挡箭牌?

谋士也说:“陈仲路僭越天子,乃是混乱天道之事,皇上必然不可能姑息,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正好趁此时机,向天子服软儿,天子必然以僭越之事为大,无瑕顾及主公,主公方可休养生息啊!”

陈继也是这么想的,他方才还在犹豫,投降的话,魏满会不会给自己难堪。

但如今陈仲路送来了人头,他们只要一投降,魏满再不甘心,也必然撤兵,以讨伐僭越为先。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魏满不可能为了“一记私怨”,而误了国家大事。

陈继说:“传令下去,就说是一场误会,我陈继忠心耿耿于怀皇上,并无怠慢无礼的意思。”

“是!”

武德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城,城楼上的士兵大乱,诸位将军们这样一看,才突然有些恍然大悟,武德这并非是假把式,也并非是好大喜功,而是一场地地道道的攻心战。

武德的军队并非兵强马壮,数量也不多,但有了狐假虎威的妙计,势如破竹,直冲城门。

就在此时,突听“报——”的声音,士兵从远方飞马而至。

魏满眯眼去看,来者并非是他们的联军,看服饰是禁庭出来的禁卫军,也就是小皇帝身边的士兵。

那士兵快马冲来,拱手说:“骠骑将军,诸位将军,贼子陈仲路,违反天常,僭号天子,淮中称帝,天子震怒,请各位将军速速前往淮中,平定叛乱。”

“什么!?”

“陈仲路称帝了!?”

“这都什么事儿?”

“竟有此事?”

“怪不得陈仲路不来燕州,原来心怀鬼胎!”

魏满一听,吃了一惊,林让听罢了则是一脸淡漠,陈仲路称帝的事情,本就在轨迹之中,只不过与原本的轨迹不太相符,陈仲路竟然是趁着联军混战之时,僭越称帝。

与此同时,又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一匹飞马快速而至,服饰不是联军,也不是禁庭的军队……

“是陈仲路的士兵!”

“当真!”

众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介胄是陈仲路的士兵,士兵飞马而至,翻身下马,竟展开一卷圣旨,高声朗读,说:“骠骑将军魏满,接旨!”

魏满坐在高头大马上,冷笑一声,说:“接什么旨,谁的旨意?”

陈仲路的士兵也不在乎魏满傲慢的态度,而是说:“骠骑将军,还是听完再说罢!”

他说着,也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也不需要魏满接旨了,便朗声说:“武氏衰微,百姓屠戮,陈氏忠烈,四代三公,承顺天意,民心所向,朕近代武兴,祭告天地。特封原骠骑将军魏满,为一等大将军,金印紫绶,殿前骑马!”

那士兵的话音一落,众人不由瞬间哗然起来,陈仲路不只是做了皇帝,而且还要拉拢魏满,封他为一等大将军,若是再往上,恐怕就是丞相了。

魏满听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大将军?”

魏满一脸轻佻笑容,似乎十分随和,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顽笑事儿,就在下一刻,“嗤——!!”一声,腰间倚天宝剑猛地出鞘,银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锋一转,那陈仲路的士兵根本没能开口多说一个字儿,便发出“嗬!”的一声,瞪着眼睛,身子向后一仰。

“咚!!!”

直接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瞪着夕阳西下的天空,脖颈间“呲呲”的喷着血,一动也不动了。

魏满出手快极,“嗤——”又是一声,直接将佩剑收回剑鞘,慢条条的抽出一条手帕,并不是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反而递给林让,让他擦拭一下飞溅在衣袍上的血迹。

在场众人都发出轻微的“嗬……”一声抽气,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上的死尸,与染血的“圣旨”。

林让则是淡漠的接过魏满递给自己的手帕,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衣角,血迹染着衣角上擦不掉,这才微微蹙了蹙眉,似有些不欢心。

事情瞬间混乱起来,魏满当场处决了陈仲路的叛兵,轰然一声,燕州府署的城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里面大喊着:“不要打,是误会,是误会——!!”

陈继竟然派人出来投降了!

趁着陈仲路僭越天子的时机,陈继也真是会见缝插针,派人跑出来投降。

谋士大喊着:“误会!是误会!”

那谋士遥遥的又喊:“我们主公忠心耿耿,绝没有不敬天子的意思,前些日子是因着主公抱恙在身,才没能入京拜见天子,还请魏公明鉴啊!”

陈继早不服软,晚不服软,刚刚好现在服软儿。

魏满如果现在撤兵,似乎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集结了这么多人攻打陈继,不出意外,如果速战速决,陈继定然没有后路。

但如今陈仲路竟然杀出来捣乱,而陈继又是个“能屈能伸”的,突然投降,魏满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撤兵,魏满不甘心。

但不撤兵,小皇帝已经发出诏书,请联军调转矛头,平定陈仲路。

魏满的脸色黑的可以,林让便朗声说:“陈公说误会就是误会,说投降就投降?我们将军为何没看到半点子陈公的诚意呢?”

那谋士听到林让的质问,似乎早有准备,服软儿好处还是要准备的,这点子肯定上道儿才行。

谋士赶紧说:“骠骑将军,我们主公的诚意那是十足的,只要魏公您肯退兵,主公愿意释/放俘虏……司马越!”

“司马越?”

“俘虏?!”

“司马少将军不是战死了么?”

司马伯圭听到“司马越”三个字,脑袋里“轰隆”一声,几乎裂开,比方才的鼓声还要振聋发聩,声音沙哑的说:“越儿!真的是越儿,他还活着!”

魏满蹙了蹙眉,与林让对视了一眼。

林让便说:“陈公一会儿生病,一会子误会,如今又说司马少将军是你们的俘虏,怕是没一句可信。”

谋士大喊:“可信可信!”

他说着,招手说:“快!带人!”

很快,高大的城门楼上,两个士兵压着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年轻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396章难道是假的

“司马越!”

“是司马少将军!”

“少将军真的活着!”

司马伯圭的白马义从首先沸腾了起来, 不断的喧哗着。

司马伯圭仰头看着城门楼上的年轻人, 心绪也突然激动了起来, 对魏满与林让说:“是越儿!绝对无错,是越儿!”

陈继的谋士笑着说:“怎么样?我家主公那是相当有诚意的,魏公愿不愿意考虑我家主公的请求,就此撤兵呢?”

谋士生怕魏满拒绝,立刻又说:“这一切全都是误会,如今战事如火,陈仲路僭越天子,罪大恶极,魏公身为骠骑将军, 肯定公务繁忙,我家主公又怎么好多多款留魏公呢?唯恐误了魏公的公事。”

魏满一听, 不由冷笑出声, 这谋士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

前面是兵临城下, 后面是陈仲路谋反, 魏满其实已经足够纠结了,而如今陈继还放了大招,突然大变活人,把已经死掉的司马越推了出来,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魏满心中的纠结已经加了一个更字。

如果攻打陈继,那么陈仲路该怎么办, 而且攻打陈继就意味着放弃司马越, 司马越跟着魏营出生入死, 人缘儿又极好,魏满放弃司马越,放弃的就是整个军心,而不是一个少将军而已。

魏满微微蹙眉,没有一口答应。

林让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催马稍微靠近一些,低声说:“魏公,陈仲路的势力要远比陈继小,也就是说,攻打陈仲路,要远比攻打陈继轻松得多,而且陈仲路僭越天子,乃是违反天道之事,已经成为众矢之的,魏公只需推波助澜便可,不如接受人质,撤兵转而攻打陈仲路,积攒威望与势力,等到陈仲路兵败,再讨伐陈继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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