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城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客灯

作者:客灯  录入:09-11

  和彦敲了敲韩谨的头,“你说你怎么想的这法子?你都知道粮食能储存了,可粮食易潮易坏,又不方便统一品质,为什么不干脆把粮食换成金银呢?这样不是省事儿的多吗?”
  韩谨认真地看了一眼和彦,“将来肯定是要换成金银的,但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粮价有明文规定,可等同金银。而且,北黎粮草不继,两国势均力敌,北黎要的东西肯定是粮草,而非金银。”
  “那你又怎么能保证北黎索要粮草不会背弃盟约反过来攻打南梁呢?”
  “以前是不敢保证的,可我在外的那一年多去了趟西北,才理清楚了很多事情。其实不管与北黎议不议和,南梁都不会输,有林舒在,北黎若是不想灭族,只有议和臣服一条路。”
  和彦笑道:“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这位真正的韩家后人还真有先祖风范,可灭蛮人于北境?”
  “韩家人不会做叛国之臣,他们是为战场而生的,有他在,练兵用兵都会事半功倍,再加上西北的藏兵,北黎不臣服,早晚有一日会灭族。”韩谨十分肯定地说道。
  “所以你默认了北黎南梁的血脉相融之策,和祁寒一样想让国土之上再无异族之别?”
  韩谨点点头,却见和彦气急败坏,“你明知道,两族相合的话绝不会容得下威慑蛮族的韩家人,却还是心甘情愿顶替韩氏的身份?”
  韩谨拉了拉和彦的衣袖,先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心甘情愿,但我必须代替他死一次。”
  和彦无语,甩开了衣袖,又听韩谨道:“如今一切都好办了,南梁北黎盟约初定,中原礼教可传入北黎,循序渐进,早晚有一日,蛮人能归于中原沃土之下。”
  和彦回道:“你倒是想的长远!”
  韩谨点点头,“你要是还有什么事想知道的话都可以来问我,我应该是都知道的。”
  和彦不置可否地笑道:“臭小子别瞎说,快点回去收拾东西,不是说明天出发吗?”
  韩谨猝不及防地又蹭了上去,和彦无奈,只能由着他蹭,这回可不得了了,臭小子本来只是在耳边蹭了蹭,逐步移到脸颊上,又是鼻梁,又是嘴唇的,这回明显比上次长进了,上回只敢在唇瓣上咬一咬,蹭一蹭,这回是伸舌头舔一舔了,舔了一小口,似是觉得味道不错,又开始将唇瓣覆上去轻碾,夜色朦胧,唇齿交缠,也不知是谁先喘不过来气的,将对方一把推开,各自红了脸喘气,等到气息稍稍平复了些,和彦开口道:“我回去收拾东西了。”
  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想,这小子前几天不还是个生手吗?怎么这才过了几天从哪练的啊?
  而韩谨回去之后十分宝贝地将他小匣子里的话本拿了出来,当年他以为就是些爱恨情仇之类的话本,一日闲的无聊才翻了出来看了看,不成想还真叫他找着了些东西。
  话本本就是以他和和彦为原型写出来的,言语上却极为露骨,像什么“大少爷一把将贴身小厮拦在怀里,小厮的背紧贴少爷胸膛,少爷一只手拦着小厮腰际,渐渐向上游离,还不安分地向里襟里探去,另一只手掰过来那美艳的脸,俯身就凑了过去,唇齿相碰,那小厮上下齿紧咬,大少爷不得存进,虽是无奈,只得先将小厮身上青衣撕下来,唇齿未有片刻相离,大少爷的手在小厮半露的身体上游走,不消片刻那小厮就媚眼如丝,红唇微张,身体打开,大少爷趁机衔住红唇,舌尖伸出,先是逗弄,而后搅得天翻地覆,指叫那小厮连声粗喘,涎液自唇角下落,大少爷就着这样的姿势……”
  韩谨看了之后才知道当年书摊老板看他是什么眼神了,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分明只是个话本,却还是图文并茂的,许是言语上太过露骨,相较之下图反倒称得上是平平无常了。
  说来他当初买这话本是因为怕自己回不来了,从故事里圆一圆心愿,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话本,同那些才女书生的也没什么不同,也没心思看,待如今看的时候,却觉得十分庆幸当是没有看,留到今日,反倒成了学以致用的东西。
  他虽然撞见过师父和阿爹亲吻的场景,当是只是以为情到浓处,情不自禁而已,也没什么大的感触,可统共只亲了和彦两次,他才知道不只是情不自禁,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整个过程也该是享受的。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做好,这话本虽有些过了,但确实有些用处,不枉当年花了大价钱买下来!
  

☆、第 25 章

  次日一早,和府大门见就见早些日子来投奔李管家的老家侄子带着自己美貌的媳妇儿,跟老管家辞行了。
  街坊邻居有燥早起来的问道:“这小夫妻俩是去哪啊?看起来怎么像是要出远门?”
  老管家笑呵呵地回道:“他们年轻人总要出去闯荡闯荡,一直窝在金陵城也不是个办法。少年夫妻,舍不得分开,我这侄子也舍不得,索性就带着小媳妇儿一起走。”
  “诶呦,这可真是,不容易有人陪着你老头子了,这怎么说走就走,还会不回来了?”邻里说话虽直白,但也是记挂老管家,和彦笑着道:“自然还是要回来的,还要让叔父安享晚年呢!”
  这一来二去的话有些耽误功夫,老管家只得催着他们早走,还一直嘱咐着“不管赚没赚到银钱,都要回来啊!”
  和彦连声称“是”,拉着韩谨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这才牵着马走了。
  两人出了金陵城和彦才问道:“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韩谨回道:“西北,极北。”
  两人这一趟路上走了一月,在这期间,南梁皇帝下旨办书院,南梁北黎子民可共同进学,中原大地的儒道文学开始逐步侵入蛮夷之地。其实自南梁建国以来,蛮人已逐步接受中原文化,在很多习俗方面都已经向中原靠近,甚至已有中原女子嫁蛮人为妻,只是两国交战时,于他们而言太过为难。
  萧子昱坐在龙椅上都不敢想象这一切是真的,北黎与南梁还真有这么一天,说来是什么都没变,可长此以往十年二十年,蛮人逐渐与中原百姓相融,血脉相融,这天下才是真正的安乐盛世。
  祁寒看着帝位上的皇帝,堪为守成之君,可太过稚嫩,把很多事情想得太乐观了,虽说眼前是一片局势大好,但随之相应的政令法度也该在合适的机会颁布下去,门阀世家式微,可循序渐进削弱,北黎之人的逆反之心也要考虑,说来离真正的盛世还有很长的路。也罢,萧子昱的教导还是有些晚了,守成之君做得,就当是为盛世作个奠基。
  和彦和韩谨走过的路上,各家名士都只道南梁以文治国,以德服人心,不计前嫌,宽待盟国。和彦听得此言也就是笑笑,和韩谨接着赶路,除却韩谨插手了一个稷存司的建立外,他二人才是真正与这些事无关的人。
  他二人这一路游山玩水也不匆忙,倒是别有趣味,只是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寒凉,白日里还好,到底是快七月份的天了,夜里寒凉,和彦颇有些受不住,虽是带了大衣裘皮,可七月份还是让人觉得节令不对,最后还是在韩谨的逼迫下穿上的,废了好一顿劝说,和彦非说他要是穿上了冬衣,韩谨也得穿上。
  韩谨先是表示自己不冷,最后还是拗不过和彦,只得换上。极北之地人烟稀少,韩谨也不必再着女装,还是换上了惯常的青衫,外罩裘皮,两人开始向雪山里行进,随着越走离人烟越少,和彦都忍不住怀疑,韩谨口中的阿爹和师父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凡人,不食五谷,羽化登仙了,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阿衿呐,你这两位亲人该不会是仙人吧!”
  韩谨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也觉得他们是神仙,跟他们生活得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师父到真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阿爹他可真是个凡夫俗子。”说到此,倒是笑了笑,“这雪山之上终年无人烟,每月师父会下山采买,阿爹身子好的时候也会一起去,从前好像是只有他们,我来了每回都会带上我。
  反正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了,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我阿爹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就是身子骨不大好。好像快到了。”
  和彦抬头看,满眼的风雪自远处袭来,倒不是很强烈,只是这样壮阔的景知,他此生也就独独见了这么一回,白衣的仙人自风雪中缓步而来,面若刀裁,剑眉凤目,凌然于山间,这般风姿,凛然不可侵犯,说他是九天下凡的仙人也不会有人怀疑。
  相较之下,同穿白衣的和彦带的一股风流世俗之气,倒是差了许多。
  而韩谨见许久未见的亲人缓步走来,心情激荡,拉着和彦上前走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师父。”和彦也跟着韩谨喊“师父。”
  那人目光朝韩谨来来回回打了个圈,又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和彦,忽地勾唇一笑道:“阿衿回来了,快去看看你阿爹。”只是这一笑,笑得和彦都有些晃神,被韩谨答了一声“是”拉着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像见了鬼似的看着韩谨。
  韩谨见状,对他安抚性一笑,“我知道师父笑起来很好看,你很惊讶也不怪你,我不会吃醋的。他最开始被阿爹逼着笑的时候,我也是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和彦内心本来很忐忑,却不由得白了韩谨一眼,谁跟你说这个了,虽然早有猜想你的长辈们可能会很年轻,但这看着也不比我大几岁啊?我就是很想知道你从小被这么好看的人养着,出山后不会觉得凡尘中的人都很丑吗?你居然还看得上那么丑的我?
  韩谨就是再聪明也想不明白和彦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再加上现下他正急着拉和彦去见他阿爹,也不会想到和彦考虑的事。
  和彦见到韩谨口中的阿爹的时候,心中也是惊讶了一番,但远没有见到师父时的震撼了。
  怎么说呢?就是十分违和。屋子里摆置都很平常,却极为风雅,风雅之地的床上卧着个病公子,空气中透露着屋外风雪的寒凉,却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清凉的药味,寒凉的天气里,病公子服用的药物也是寒凉的。
  最为违和的地方是眼前的公子桃花吊梢眼,鼻梁高挺,唇角上扬,与仙人师父的凛然出尘完全相反,更像是锦绣堆里,万丈红尘堆出来的假人,在俗世里摸爬滚打二十年,眉目含情,风流肆意偏又不屑一顾,最不该的便是与病态扯上关系。
  可就是和彦再眼瞎也能看出来这人只怕是陈年旧疴,病入脏腑,时日无多,他能看出来的韩谨自然也能。
  韩谨知道阿爹身体不好,却不成想已经坏到了这个地步,一时间红了眼眶,跪了下去,磕了个头道:“阿爹,孩儿回来了。”和彦见状也跪下磕了个头。
  倒是那床上的人笑着说道:“哟,这是又给我领回来一个儿子吗?”
  还没等回答仙人师父手里端着药碗就进来了,把碗放到床头的矮机上才道:“是你儿子的心上人,带过来给你看看。”
  床上的病公子似是要起身,仙人师父连忙凑过去坐在床边,方便被倚靠,等到人挣扎着起身的时候才道:“沈清平,你也在,赶紧让他们再磕一个。”
  被换作“沈清平”的人沉默片刻,微微怔住的表情上带了几近不见得悲伤“既如此,你们俩就一起再磕一个吧!”
  闻言韩谨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拉着和彦齐磕了一个,抬头就看见师父看着阿爹,阿爹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他便拉着和彦起身了。
  这时候沈清平从矮机上端过药碗塞到阿爹手里,“满意了就喝药吧!”
  病公子连声道:“满意和喝药有什么关系,今天心情好,药可不可以不喝了?”
  沈清平有些无奈,但还是哄着道:“宋非尘,难道不是心情好才更应该喝药的吗?”
  被唤作“宋非尘”的病公子还是可劲儿摇头。
  和彦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不太适合他们小辈再看下去了,还好师父出声了:“阿衿,你可以带着他先去收拾收拾你们要住的屋子,等下我去给你们做饭。”
  韩谨拉着和彦退出去了,走之前和彦还能听到阿爹在说着“你赶他们走干嘛,我不想喝药就是不想喝,再说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儿子了,你还……嗯…”似乎这话好像被人堵住了,吓得和彦赶快出去了。
  和彦自然是能看出来师父和阿爹是什么关系的,哪怕方才没瞧出来这会儿也知道了,他们俩小辈围观长辈调情也不大合适,只能退出来。
  而屋里的长辈们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因着宋非尘不愿意喝药,沈清平自然也知道这药苦得令人发指,但就眼前人这身体,不喝药肯定是不成的,只能自己灌一口,再给他灌下去。
  以前闹脾气的时候,嫌药苦的时候,也不是没用过这种方法,沈清平轻车熟路,可这种时候被小辈看见了总归不大好,他只能先将他们支出去。
  一碗药灌完后,两人的嘴里都是一阵苦涩,也不知是药苦还是心苦,沈清平见药喝完了起身要走,却被宋非尘拉住衣襟,泛着苦味的唇瓣微颤,轻轻覆了上去,却只在外面辗转没敢更进一步。
  沈清平闭上眼睛,手抱住对方的脊背,不似调情,更像是在用力量支撑着,防止眼前人体力不济。他能感受到对方轻吻过他眉眼鼻梁,脸颊,但他不敢看,他怕看到亲吻他的人红了眼眶,更怕他一睁眼,眼泪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等到被眼前人推开的时候,他转过身才敢睁开眼,起身取了碗径直走了出去,不敢回头,更怕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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