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叹了口气,得回去让大家加快进度把小山洞挖好了,总让媳妇儿跟着大家一起睡怎么都不自在,他在周哥儿平滑的脸上啄了一下。
“成。”
周哥儿连忙捂着自己被亲了的脸,还没来得及心跳,瞬间又觉得自己失了重,赵浅拦腰把他抱了起来,笑着往回跑。
周哥儿惊呼了一声,赵浅像只撒欢的大猩猩一样,吓得他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跨过灌木丛,很快便回到了山洞口,周哥儿喘了两口气,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赵哥,快放我下来,让大家看见了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
周哥儿一脸难为情,拽住他的衣服,小声道:“求你了。”
“好,都听你的。”赵浅轻轻把人放在了地上,改为牵着:“小心些啊。”
山洞里的人见着两人回来了,说道了两句:“你们两人去哪儿了,吃饭了还往外头跑。”
“快,他们回来了,吃饭吧!”
婶子们张罗着大家吃饭,胡三儿一脸暧昧笑:“你俩逛啥地儿去了?”
周哥儿把怀里的青果扔给他。
胡三儿连忙弯腰接住,他捻着果子便咬了一口:“嘿,还挺甜的。”
“是吗?你拿的那个滚在鸟屎去过。”赵浅认真道。
“哈?”胡三儿僵着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大家笑了一通,围坐成一堆,端着碗准备吃饭,山洞里有妇人在,赵浅一点也不但心食物该怎么分配着煮,有了多年生活经验的妇人可晓得怎么省着吃,而且在山里摘了些调料,做的吃食也越发有味道了。
现在虽然能够吃饱,但是长时间不吃米面也是不行的,他便鼓舞着大家加紧着干活儿,船早一天修成也可以早些出山。
约莫过了十几日,在大伙儿共同的努力下,隔开的小山洞可算是挖好了,山洞壁也给敲得很平整,总算是有了自己单独睡觉的地儿,了却了大家的心愿。
赵浅在林子里忙活了一整天,他们制造的船不算大,跟平时出海的船差不多大小,也已经快要完工了,天气虽然冷,但是身上却全是汗水,他回到山洞的时候,周哥儿连忙给他招手。
“赵哥,这里。”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朝着周哥儿走过去:“咋了?”
周哥儿领着他往里头走了几步,掀起一块草藤子编制的帘子,是修好的小山洞,相对于他的高个子,还得埋下头才能进去。
他钻进里面,还是蛮大的,原本干巴巴的山洞,被周哥儿收拾的很干净,地上铺着干草,最上头是棕榈皮做的垫子,洞璧上还凿得有几个内凹的地方用来摆放喝水的竹筒子,赵浅满意的点了点头,脱下鞋子,一头栽到了垫子上,总算有了两个人独处的地方了,他伸展了一下身体,顿时觉着宽松了很多。
周哥儿见他躺在垫子上的懒样,低头笑了笑,弯下腰把他那双鞋子提了起来,瞧着内里都打湿了,他有些心疼:“我拿出去给你烤着,你累了就在里边休息一会儿吧。”
赵浅闭着眼睛动了动下巴。
这些日子周哥儿的脚好了很多,现在走路已经不是问题了,就是脚心还有一条长疤痕,若是被硬的东西碰到还是有些疼,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提着鞋子烤在火堆旁,已经有好几双鞋子在那儿了。
正巧郑哥儿也在给他的夫君烤鞋子,他见着周哥儿,笑得有些八卦:“我瞧你们这些日子相处不错,上次的事情可说开了?”
周哥儿倒弄着赵浅的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说啥了?”郑哥儿追问道。
“没什么。”周哥儿把鞋子放好后,匆忙的站起身:“我去帮婶子们做饭。”
“诶!”郑哥儿还说想听听八卦,没想到才说了一句话就给跑了,这守的也太严实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船造好的那天,大家挖的陷阱有了新的收获,捉住了三只野兔子和两只野鸡,大会儿当夜便把野鸡用剩下的板栗给炖了。
赵浅吃着板栗野鸡汤,发现这味道实在是阔别已久,转眼间在这山上过了竟然有一个月了。
吃了几大口肉后,他垫下了肚子,道:“我们的船造好了,但是只能装下四个人,明儿要是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准备出海去,到时候看能不能在下鱼村换点东西回来。”
“现在这个时刻,有值钱的东西都尽量拿出来吧。”
说到这里,大家端着碗的手顿了顿,赵浅知道大家的腰包都管的严实,虽然遇见了海难,但大家肯定跑的时候贵重东西是带上了的,不说很多,总是会有那么一点儿。
见大家都沉默了,胡三儿率先摸出了一两碎银子给赵浅:“就这么多。”
赵浅接下钱,又看向大家,随后又有个妇人把手腕上的银镯子给摘了下来:“钱财外物,保命要紧噢。”
世世代代的教育思想,大家对待钱的事儿上难免保守,心里虽然诸多不愿,可是东西弄来生活条件会好上一些,活着才能再挣到钱。
陆陆续续各自都出了些财物,赵浅把东西收拾好,也知道是难为大家了:“这些钱我都会用在大家生活的物资上,不必担心会乱来,明儿来个会识字的跟我一起,把账目记下来。”
“赵浅,没必要的,大伙儿都相信你,这些日子你为大家出了那么多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就是因为大家相信我才必须这么做,事情清清楚楚的,对大家都好。”
于是赵浅除去自己以外,再选了两个人一起,船只能装四个人,他和胡三儿去了两个,要个会写字的,就只剩下一个名额了,最后他让一个妇人跟着,毕竟女人要用的东西,还是带个妇人去好些,女子总归是要细心些。
事情就这么安排上了,大伙儿都有些期待这次出山。
夜里,周哥儿把挂在小山洞里的大袄子提了起来,得亏把这两件儿衣服带出来了,不然这些日子里都没个能盖在身上睡觉的厚实物件儿。
小山洞里只有点影影绰绰的火光,靠外头的火才看得见一点赵浅坐在垫子上,道:“等明儿出去了,就买些被子油灯回来,到时候就不会黑灯瞎火的挨冻了。”
周哥儿拿着衣服坐到了赵浅身边去,从衣袋子里拿出他一直小心存放的粉色珍珠:“大家多多少少都出了东西,咱们也得出点。”
赵浅拿着那颗圆圆的珍珠,他知道周哥儿喜欢,但他说的也没错,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原准备把打的鱼拿到集市去换些钱,可还没来得及就发生了海难,现在鱼还在空间里,也没有找到适当的时候出来用,这当头他们也就这颗珍珠值点儿钱。
他拍了拍周哥儿的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你明天出山的时候小心点。”周哥儿躺到垫子上,喃喃道,他知道赵浅没办法带他一起出去,不能够陪在他身边,心里总是有些担忧。
赵浅躺在他旁边,伸手把人捞到了自己怀里:“还不放心我出海吗。”
“就是不放心。”
“不会有事的。”赵浅亲了亲他的头顶:“有你在这儿等我,万事我都会小心的。”
周哥儿反手也抱住了他,深吸了口气:“好,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赵浅起的确实早,周哥儿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赶忙起来,鞋都没穿就跑出了山洞,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初冬的天,早晨的风别样冷,胡玲玲正在灶前烧火,见着他穿的单薄,关切了一声:“他们已经走了,你快回去把外衣穿上吧,可别生病了。”
周哥儿冲胡玲玲点了点头,有些失落的折身回了小山洞。
“这些日子我都快要变成山夫了,差点忘了自己是个渔夫。”
小船儿晃荡在满是落叶的海面上,从山腰的海水上过不太容易,船底下有很多树枝灌木,得用船桨支着船避开,尽管行的慢,大家还是有一股久违的熟悉感,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有了船,咱们在集市买些麻线,到时候让李师傅编点渔网,又可以打渔了。”赵浅摇着船桨,附和着胡三儿的话。
胡三儿笑了起来:“想想还真不错。”
大家一路上小心翼翼,闲谈着话儿,之前蜿蜒的小路都被水淹没了,从海上过,反倒很快就要到下渔村了。
把船停靠在海岸边,大家下来走路,翻过了山就是下鱼村,大家跟着以前牛车过的大路走,男人的步子快,女人也不拖沓,很快就到了村子。
下鱼村完全没有受到海难的影响,初冬这当头,还在地里收菜回家,几个人远远的望着不由得有些羡慕。
“我看下鱼村的地里有好些萝卜,白菜,辣椒,咱们看看能不能去买点儿,毕竟这儿离咱们的山头最近,也省下很多功夫。”
对于赵浅的提议,大家都觉得没问题,想法是好的,可就是两个村子的关系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困难。
妇人道:“不如我去找他们说说,女人之间好商量。”
赵浅点点头,反正这里谁去都比他去要强上很多,之前胡三儿跟他说道的事情他可还没有忘记。
“来,这些碎银子你先拿着,尽量多买一点,萝卜可以放很久,冬天的蔬菜也不容易变质。”
妇人接过赵浅手里的钱:“成,你们就在这边等着,若是行,我来叫你们过去拿。”
“那就辛苦婶子了。”胡三儿朝妇人进村子的背影吆喝了一声。
赵浅是这么想的,先让人去试试水,若是他们愿意卖东西,那就再换些米面粮食,一来这里隔得近,好运输,二来村里的东西比集市上要便宜一些。等换够了吃的,就用船把东西运回去,让乡亲们带回山洞,他们再去集市买需要的东西,毕竟碎银子不多,值钱的还是些物件儿。
然而三个人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妇人的消息,像是人消失了一般。
胡三儿有些等不及了:“要不我过去瞧瞧?”
“咱们一起去吧。”赵浅其实也等的不耐烦了。
大家说走就往村里去,村子静悄悄的,这当儿天气晴着,估计大多都去下地了,走了好长一段小路才算碰上个人,那妇人挽着个菜篮子,撇了三人几眼,咕哝了一声:“什么人都往村子里窜。”
胡三儿原本还想问一下有没有看见一个外村的妇人,听这么一句,瞬间闭上了嘴巴,脸色也不是很好。
三人心里不太愉快的走在陌生的村庄小路上,忽然便听见了前头的争吵声,赵浅和胡三儿对望了一眼,同时扭头朝声音的发源地跑去。
“我只是想问你们卖不卖东西,敲了门才进院子的。”
先进村的妇人被下鱼村的村民围着,焦急着一张脸,不停的解释。
“放屁,偷偷摸摸进我的院子,我鸡窝里的蛋就没了。什么敲门声,我压根儿就没有听见过敲门声,我看就是来偷东西的,大伙儿可要跟我做主,别让这上鱼村来的小偷给跑了。”
尖锐叫着的也是个妇人,个头不高点儿,掐着腰,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气势足的很。
“我真的不是偷东西,瞧着你家的院门开着我以为家里有人才进去的,根本就没见着你家的鸡窝。”
“还狡辩呢,鸡蛋让你藏起来了吧,你让咱搜搜身,要是真没有就相信你!”妇人满嘴不饶人,叼着看热闹的村民提出无理的要求。
妇人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但总归是个女子,被一群不认识的人这么欺辱,换做是谁也不让搜。
就在大家摩拳擦掌靠近妇人时,赶过来的赵浅怒斥了一声:“你们一群人要不要脸,合着人多欺辱一个妇道人家,下鱼村的民风原来就是此般恶劣啊!”
听着有道声逆着大家的意插了进来,人群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有个汉子站了出来:“你谁啊你?”
“我是谁你管得着嘛!”
汉子被噎了一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高体壮,挺拔的男子,觉得十分陌生,又好像见过,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睁大眼睛喊道:“赵浅!是你!你竟然还敢来我们村子!”
听到这么个名字,村里人顿时都火气腾腾,纷纷挽着袖子:“又想来我们村里找揍是吧。”
“大家瞧瞧,这妇人肯定跟赵浅是同谋,都是想来偷咱们村咧!”矮妇人吆喝道:“他们村子遭水淹了,没吃没喝没住处,想来占咱们的村子!大家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时间下鱼村的人义愤填膺,伸胳膊伸腿儿的想教训人,赵浅见状,毫无惧意,一群乌合之众,当年他一个人挑架的时候,对方十几个人,个个牛高马大,人手一把砍刀,他眼睛都没眨过一下,照样把他们打趴下,更何况这群老弱病残,空着手一副要为民除害的蠢样子。
他从腰上拿下从山上带下来的镰刀,反手甩在矮妇人家的院门上,发出砰的一声:“来啊,看看不用刀子能不能拧断你们的手。”
跃跃欲试的爷们顿时停住了脚,当初那软弱的男人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一时间吵闹的场面安静的能听见鸟叫声。
要是动起手,赵浅还真没怕过,不过昨天晚上周哥儿嘱咐了他好几遍,让他小心行事儿,他忍住不动手,到时候回去没法交代。
当着多有人的面,他叫胡三儿:“带婶子走。”
看着所谓的小偷被接走了,望着刀和杵在他们身前虎视眈眈的男人,谁也不敢多嘴,那时候没有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但是道理大家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