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09-17

  坐在对面、早就吃完了的景牧见他的动作,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碗。
  疏长喻正眯眼擦着嘴,看起来颇像只饭饱后舔爪的猫。景牧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没有出声。
  “怎么了?”疏长喻问道。
  景牧顿了顿,低声道:“没吃饱。”
  疏长喻闻言一愣,接着就笑出了声,道:“所以你便这般盯着我?我又不是不让你吃,你要没吃饱,就……”就再去要一份。
  可不等他话说完,景牧便眼睛一亮:“谢谢少傅!”
  话音没落,手便伸了过来,利索地端走了疏长喻面前的碗。
  “你……”疏长喻愣住,就看着他端过自己的碗,便将里面的馄饨吃光了。
  哪……哪有两个人共食一碗的道理?
  疏长喻就怔愣地看着景牧将他碗里的食物一扫而光,又就着他刚才用过的碗沿,依依不舍地喝了口汤,神情满足地去找老板结账。
  疏长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起身走过去便拦住景牧。
  “你我二人出来吃东西,哪有让你付钱的?”疏长喻道。
  他也不是非和景牧计较这十几文钱,但方才景牧一番熟稔自然的动作,让他隐约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长辈的权威受到了撼动一般,隐约自心中起了些酸中带甜的奇怪情感,让他顿时如临大敌。
  这般举止亲密,又让对方付账,自己这……成什么体统了?
  景牧并没让他得逞,将一块碎银放在老板手里,找零都没要,便推着他往回走:“是我非让你陪着我吃的,该我结账。”
  “我是长辈。”疏长喻强调道。
  “是。”景牧回答得颇敷衍,又将那杏花酒抱起来,笑道。“方才见少傅喜欢,我就买了一坛,送给少傅。”
  居然还给我送东西!
  疏长喻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盛,眉头都拧了起来。
  景牧见他这样,连忙道:“少傅要觉得过意不去,便也给我买些什么吧?”
  疏长喻闻言才松了口气,问道:“你要什么?”
  话问出口他才觉得不妥——哪有自己给人送东西,还问人家要什么的?
  景牧环顾了一遭四周,嗯了一声,道:“少傅给我买串糖葫芦吧。”说着,他笑道。“方才吃多了,有些撑,想消消食。”
  此时,暮色四合,周围商铺都亮起灯来。四周热热闹闹,比天上的星河还亮堂。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我人设里的疏丞相,翻云覆雨,心冷如铁,玩弄乾坤于鼓掌之中,把那江山颠来倒去,天不怕地不怕。
  结果写出来,越写越傲娇……我都控制不住的那种,疏丞相就自己奔着傲娇的方向,头都不回,一路狂奔。
  可能,这就是爱~情~叭~
  ……好吧,我就是在给我自己崩人设找借口。好好的帝王丞相双黑化,写成了忠犬大傻狗和傲娇玫瑰花←_←
  明天双更!


第40章
  景牧就这般百无聊赖地抄着手, 看疏长喻去给他买糖葫芦。
  这种感觉颇为奇异,看着他的背影, 便觉得心里被一股暖而甜的感觉充斥着,愉悦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个捧了一捧杏花的小女童撞进了他眼帘。
  他抬手, 把那小女童招呼过来。
  “你这些花多少钱?”他问道。
  “回这位公子,二十文。”小女童跑过来, 声音脆生生的。
  景牧随便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把她那一捧花都接过来, 道:“行了,回家去吧。”
  “公子, 我不够钱找给您……”
  景牧见疏长喻拿着糖葫芦走过来, 赶忙摆了摆手遣小女童回去:“不找了,赶紧回吧。”说着,便一手抱着酒, 一手捧着花,走向疏长喻。
  “少傅,”他笑着将花塞过去。“送给您。”
  疏长喻刚将糖葫芦递过来, 便被塞了满怀的杏花。他愣了愣, 接着清香便从枝头上渡到了他鼻端。
  “你买这个做什么。”疏长喻皱眉。
  “那小姑娘拉着我, 非要卖给我。”景牧道。“我看她可怜, 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买下来了。”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 笑道。“她让我送给心上人的——我便照做了。”
  疏长喻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有些发烫,许是因为景牧这厮太不要脸了。
  原本一个男子怀里抱着花就显得阴柔娘气,再听他说什么心上人,疏长喻登时便要翻脸了。他皱着眉头冷着脸,便要把那花塞回给他。
  景牧却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抱着酒坛子,两只手都被占着,怎么都接不住。
  “你再不接,我可就扔了!”疏长喻怒道。
  景牧便哄道:“别,少傅,你就当先帮我拿一会,我吃完了便拿回来。”
  疏长喻无法,只得黑着脸抱着那捧娇艳欲滴的杏花,走在长宁街的夜市上。
  他前世要么是跟着疏将军长在北地,要么就是在家中养病苦读。此后入了朝堂,每日都忙,得了空也是运筹交际,不然便是同那些文人设宴吟诗。
  他从未见过这样市井中的热闹夜景。
  天黑下来,路边的小摊便蒸起做食物的白色雾气,朦朦胧胧地散进夜色中。路上人来人往,两侧灯火辉煌,还有些店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在他前头几丈远的地方,还围了一圈人,在看街头杂耍的艺人。
  那边锣鼓声和交谈笑闹声混成一片,与远远近近的叫卖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耳畔眼前都是一片热闹,便是好一副太平盛景。
  疏长喻不动声色地左右看着,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怀中抱了一大捧新鲜娇艳的杏花了。灯火映在他黑亮剔透的眼中,熠熠生辉。
  就在这时,有几个小孩子从他身侧跑过去,险些撞上他。
  疏长喻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便有个人伸手把他的肩膀一揽,护在了怀里。
  疏长喻抬头,便见是景牧。
  疏长喻愣了愣,接着便触电般一把拽开他的胳膊,将他推开。接着,便把怀里的杏花朝他手里塞回去:“你这会吃完了,便自己拿吧。”
  “还没吃完呢。”景牧说着,将那专程留的一颗红艳艳的糖葫芦递到疏长喻面前。“少傅尝尝?这物酸甜可口,你定会喜欢吃的。”
  疏长喻抿嘴躲了几下都没躲开,只得将那糖葫芦吃进嘴里。
  果然是一股酸甜在舌尖蔓延开,一瞬间津液便争先恐后地从他的味蕾中窜出来。
  疏长喻慢慢嚼着,将那糖葫芦咽下去,便锲而不舍地将那捧杏花塞回给景牧:“自己拿着!”
  景牧却没听到一般,抬头朝前望去:“少傅,前头那几个街头艺人在喷火呢!”
  疏长喻下意识地看过去,便见其中一个壮汉站在高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火把。他朝嘴里吞了口液体,对着那火猛地一吹,便喷出好几尺远。
  周围一片叫好的声音,疏长喻也看呆了。
  景牧看着他愣愣看向那处的模样,一时间竟像个好奇的稚童,一时间单纯可爱得让他心都化了。
  他自知疏长喻自幼便规矩自持,也不爱溜出来跑着玩闹,故而没见过这些市井把戏。他拉住疏长喻的袖口,笑道:“少傅,那个把戏好生有趣,您可想去看看?”
  疏长喻正朝那边张望着,身侧嘈杂,他也没听清景牧在说什么。不过,他刚“嗯?”了一声,便被景牧半搂半扯的,挤到了围观的人群中。
  疏长喻原本也觉得有趣,心下隐隐想去近前看个究竟。景牧这么一扯他,他便也没有拒绝,便随着他的动作,跟着钻进了人群。
  人群中的人挤来挤去地,颇不舒服。可疏长喻却一直被景牧护在胳膊下,周遭人熙熙攘攘,却没一个撞到他的。
  疏长喻心口又没来由地发烫了,涨涨的那般烫。
  周围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他抬头,便见那卖艺的壮汉又吐出一道火焰,直冲云霄。
  火光照亮的那一瞬,他看到夜色中景牧的侧脸。少年当真生副英俊的好相貌,尤其那副眉眼,道是无情也有情,偶一看向他时,眸中火光明灭,直烫进人的心里。
  疏长喻一时晃了神,接着,他便见景牧嘴动了动,同他说了句什么。
  可他们此时离那几个卖艺大汉有些进,周围皆是敲锣打鼓的声音,景牧说话根本听不分明。
  他“啊?”了一声,景牧摇了摇头,扯他往江湖艺人那边看。
  他抬头,便见那大汉已从高椅子上跳了下来,又从一边的器物堆里翻出了一把剑,一把将剑从鞘中抽出来。
  一时间,寒光熠熠,轻轻一动,便折射出周遭烛火的光辉,清熠熠地闪着光。
  周围又一片叫好声。
  那壮汉拿着那把剑,便绕着周边看热闹的众人走了一圈,将那笔直锋利的剑展示给众人看。
  “他要吞剑呢!”景牧低头,在他耳边大声说。
  温热的气息落在疏长喻耳畔,教他耳根有些痒痒的。
  就在这时,景牧腰侧一紧。他一垂眼,便见自己的玉佩不知被谁一拽,偷走了。
  他刚一愣,便见景牧的手拐上了他的腰,重重地往自己那边一带。
  他抬头正要发火,便见视线里一道银白,狠狠地耀在他眼里。竟然是那卖艺的壮汉,本是向众人展示剑锋时,剑尖一拐,直刺向他!
  这壮汉竟是个武功高超的高手,电光火石间,那剑便又稳又准地刺向他。只一瞬,疏长喻来不及反应,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尖叫,那白刃便破空而来,瞬间到了近前。
  就在这时,那剑停在了疏长喻颈前三寸。
  接着,他便见景牧一手搂着他,一手竟就在他面前,死死握住了那剑锋。
  鲜血顿时淌下来。
  疏长喻瞳孔骤缩,便见景牧丝毫不觉得疼一般,手指一用力,将那剑撇断在手里。接着,他用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一把抽出腰间的绣春刀,直将那人斩杀在面前。
  血溅三尺。
  周围顿时一片尖叫惊呼,众人兵荒马乱地四散奔逃。
  那几个江湖艺人像是受了指挥一般,纷纷暴起,各执武器攻向他们二人。
  景牧一手死死地把疏长喻护在怀中,一手执刀,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滴。
  便就是如此,那几人都被他的刀拦在了数尺开外,不得近身,还有两人未及进攻,便被他斩于刀下。
  疏长喻此时眼前一片猩红,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那具紧贴着自己的、结实温热的躯体。他骨节泛白,死死握住景牧腰侧的布料。
  而那杏花,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地,落进浑浊泥泞的血泊里。
  就在这时,长宁衙门守卫的士兵纷纷赶到,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剩下的几个艺人见状,其中一个飞蛾一般拿着大刀扑向景牧,被景牧捅了个对穿。最后剩两个人飞身要跑,却被死死押住,眼一番翻,竟咬破了牙齿里藏的毒,死了。
  景牧这才停下来,轻轻将刀丢在地下,松开疏长喻,问道:“少傅,可有受伤?”
  疏长喻仍紧紧抓着他腰侧的外袍不放手。那服帖的官袍,都被他扯得从腰带里拽出了些。
  疏长喻抬头,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地死死盯着他。
  景牧失笑:“少傅……”
  疏长喻神色冰冷地一把拉过他那只执刀的手。
  方才他拦住那剑锋凛冽的剑,手上用了十成的力,剑刃已经狠狠楔进了他的掌心,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他方才又执刀杀人,如今手已伸不展,手心里是血肉模糊一片,翻出的皮肉中隐隐可见森森白骨,看起来骇人极了。
  “……竖子!”景牧听疏长喻的声音里冷得带了冰碴。
  但他托着景牧手背的那双手,却是指尖冰凉,颤抖得几乎托不住。
  “少傅?”景牧见他这副模样,都顾不上疼,连忙问道。
  下一刻,他便见疏长喻抬起头来。他面如寒霜,嘴唇紧抿,一双清亮的眼睛眼眶通红,在夜里的烛火下显得波光粼粼。
  “竖子!”
  他又咬着牙,声音颤抖着骂了一声。
  随着他声音落下,一对泪珠也夺眶而出,直从他面上滑落,停在他下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景牧get新技能——空手接白刃!
  ——
  少傅骂人就会竖子竖子的,我在考虑要不要教他我传女不传男(?)的祖传素质十八连←_←


第41章
  从长宁街一直回到景牧的敦亲王府, 疏长喻都抿着嘴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太医赶来府上给景牧包扎伤口,疏长喻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看着, 他也一直不发一言。
  景牧那眼睛便贼溜溜地一下一下往疏长喻那儿瞥,看他的神色。
  他此时仍旧面色清冷,眼眶也不红了, 一双眼就看着太医手下的动作。景牧此时心里都回荡着他方才带着眼泪骂自己“竖子”的模样,心口甜得发烫, 比麻药还管用。
  但那伤口包扎的时候,定是要比挨刀的时候疼多了。他手伸不展, 太医又要往上敷药,又要捋平了给他包扎。扯到那伤口时, 他手上还是忍不住疼得抽动, 口中吸气。
  在这间隙,他还忍不住想——少傅怎么不多骂他几声呢?想必多骂几声,就一点都不会疼了。
  可疏长喻此时一言不发, 他便也未开口。
  就在他手疼得吸气的第三次时,疏长喻在后头冷不丁地冷声开口道:“邱太医,您入宫几年了?”
  太医突然被点了名, 连忙停下手下的动作, 道:“回疏大人, 六年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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