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有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云窗雾阁

作者:云窗雾阁  录入:09-27

  “连日赶路,你且去休息吧。”霍风起身,准备去清理灵堂的散物。
  司徒衡南一下拉住了霍风,说:“子新,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有什么可气?”霍风回答。
  司徒衡南咽了口口水,轻声说:“还是我来了让你恼了……”
  霍风只是用更轻的声音说:“没有。司徒你不用多想。”
  司徒衡南此行,动机算是单纯,又不算单纯,心思没有多少放在霍父去世的追悼上。更多想来看看子新出生的地方,孩提时所在的地方,还有就是想陪着他。他真的无法想象上年头不见他的生活。
  可他真的没办法就一个人待着,于是左摇右晃地还是跟着霍风。
  “司徒,这里真的没什么帮忙的。”霍风停下了脚步。
  司徒衡南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又开始抓头发。
  “噗!”霍风竟然笑出了声,拍了拍司徒的肩膀。
  而司徒衡南却仿佛突然愣住了,霍风静静地给他理回毛躁的头发,于是说:“将军可知你来了西南?”
  “我叫杏儿转告了。”
  “没有当面说吗?”
  “......没有。”
  “所以你就一个人赶来了?”
  “是。”
  “我都说了,这里没什么有趣的,你大概也听不懂当地人说话吧,路上定被骗了不少银子。”
  “哪有......”
  司徒衡南暗自咂舌,的确是被路上的引路人骗了,损失了枚金锭子。一路左绕右拐,差点儿走错方向去天竺了。
  守灵之日早已结束,灵堂前也只是余下了些祭品,地上有些纸团,以及几团摆放得不太整齐的蒲团。棺材早也由乡人合力帮助抬上了山,入土安葬。
  霍风简单地清扫了一会儿,而后只是静静地跪了下去。
  司徒衡南也跪了下去,同样地安静了下来。
  司徒衡南的确有些累了,半跪着也能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尖窜入了点寒气,他才一个激灵地醒过来。
  在月色辉映下霍风的眼睛里透着些光泽,侧脸似乎有泪痕,显得很哀伤。
  “司徒,回房去睡吧。”霍风依然凝视着面前的灵台,淡淡地开口了,“客房最近还没有打理出来,有些脏乱,你先睡我的房间吧。”
  于是霍风起了身,司徒衡南点了点头便跟在了他身后。
  霍风进了屋子,随即点亮了油灯,从衣橱里拿出了床新被子,将床铺好了些,才点着另一盏灯走了出去。
  “司徒,好生歇息。”霍风转过身去。
  “嗯,子新也是。”司徒衡南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但司徒衡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铺透着干净的味道,也就是属于子新的味道。
  而认识子新的六年以来,除了开始不久他似乎很想念父亲,看了父亲表达了希望他一直留在将军府的信后有些难过,后来对定国公小世子的愤怒之外,他一直都是那般从容,似乎永远波澜不惊,也不在他面前展现什么哀愁了,有的只是温和与浅笑。
  “子新,还是很难过啊。”司徒有些责怪自己,怎么能够因为子新接到霍父快去世的消息很冷静就潜意识觉得他不是很难过呢?寄居在将军府多年,他心里对父亲的思念定是一点儿都没消减。
  司徒衡南想着想着便陷入了梦境,但到深夜一声雷响将他震醒了。
  司徒衡南啊于是抱着被子发着抖。他一个武将家族的公子,天不怕地不怕,能打能摔,就是怕打雷。
  恰逢夏令暴雨时节,天光闪动,雷声震鸣。司徒衡南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敢呼吸太重。
  也不知是几声雷响,突然屋门被打开,立马又被合上。随即有声灯盏搁置的声音。几声轻盈的脚步临近,帷帐被拉开了,一个声音凑在耳边问:“司徒,醒着吗?”
  司徒衡南停止了发抖,但如此就让身体僵硬不已。随即又是一记闷雷滚滚,尾声更是爆发出了一串响亮的惊雷,让他好生打了个哆嗦。
  “我听吕管家说你怕打雷,当时我还不信。”霍风的声音很轻,他轻轻地揭开了司徒衡南蒙在脸上的被子,“别让自己闷着了。”
  几道雷光闪动,司徒衡南又下意识地拉上了被子。
  霍风又将被子拉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司徒衡南的肩膀。
  司徒衡南只能紧张地拉着霍风的手。雷响一声,他就不禁颤抖一阵。
  “子......子新,你陪我睡吧。”司徒颤着声音说。
  霍风顿了顿身形,似是犹豫了一瞬,随即才道:“好吧。你往里挪挪,这床有些小。”
  司徒侧着身子往里挪了挪。
  霍风脱下外衣挂在了一处,于是半侧着身子上了床榻,盖过了半边被子。
  司徒睁开了眼睛,霍风也没合眼,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霍风先合上了眼睛,司徒衡南却没有。他才注意到同在一处屋檐下几年来,从来没有同榻过,甚至很少离对方如此之近。霍风的睫毛还是那么长。他不由地心跳加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想着想要靠近他,靠得太近又会十分紧张,尤其是最近,似乎总有什么莫名的冲动埋在心底。而此时,埋了些时日的那股冲动又涌了上来,让他难以入眠。
  过了些时候,又开始了雷声阵阵,司徒衡南依然绷紧了身子。
  “睡不着吗?”霍风睁开了眼睛,面有倦色地完全侧转了身子过来,手伸向了司徒的后背,开始有节律地轻拍着他。
  “你出了好多汗。”霍风轻声呢喃,重新合上了眼睛。
  在霍风的安抚下,司徒衡南才开始放松,而他不由自主地离霍风更近了些,到了再一点点之后鼻子都会相碰的距离。
  霍风还是继续着轻拍,司徒衡南却顺势搂过了霍风的腰。
  霍风又睁开了眼睛,道:“司徒,这么害怕么?”
  司徒衡南没有应声,霍风没有拿开他的手,只是收回轻拍司徒后背的手撑起了侧脸,另一只手搭在司徒搂过来的手臂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好些了么,快睡吧。”
  司徒衡南渐渐地睡着了,醒来时霍风是平躺的状态,被褥大半已经在床下了,想来是他踢到了霍风的那一边。
  而霍风还是熟睡的状态,天色看起来也只是小明,估计还很早。
  司徒衡南坐了起来,而霍风还是均匀地呼吸着,睫毛有些颤动,而嘴唇闪动的是莹润的光泽。
  他竟咽下了口口水。
  我在想些什么?司徒衡南暗自腹诽了一句。
  但他依然凝望着霍风的睡颜,一点也不想惊醒他。
  他又躺了下去,且鬼使神差地放轻呼吸,凑近了霍风的脸。
  唇间泛起了独特的,属于霍风的干净的气息。
  他吻上了霍风,这一次略长,且略深。不是一时不慎的蜻蜓点水,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悸动。
  司徒衡南意识过来又立马收回了嘴唇,但仍有着再吻上去的冲动,霍风却一下子侧过了身子,着实令他吓了一跳。
  “子新?”他轻唤了一声,并未有回应。
  他还是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将被子拎上了床,准备穿戴整齐,弄些吃的回来。
  不料他不小心碰到灯盏,灯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动,惊醒了霍风。
  “司徒,什么时辰了?”
  霍风揉了揉眼睛,有些疲倦地问。
  “大概是……辰时吧。”司徒应答,内心却在发虚。
  “父亲发丧的日子已经过了,我也要去山上的木舍守孝,这几日我带你四处看看,你也可回去了。”霍风边起身边说着,顺带着披上了外衣。
  “子新,我不是来玩的。”司徒衡南这时恼了起来,“你守多久,我便守多久。有什么帮忙的,你尽管说。”
  “你与我父亲非亲非故,何必如此。况且我也不是一人在那里,那是我母亲以前的居所,周围也有乡人照应,我未及冠,也没当官,也不是定要守够差不多三年,等父亲上了新坟,不久便可离开了。你在此怎可待上年头。我想过不了多久,将军就会派人来接你了。”
  “那,那我随你四处走走。”司徒只能先如此说。
  他可真的是做好了这不论是一年还是两年多待在西南地的准备,想来霍风是赶不走他的。
  霍风只是理好了襟带,随即道了声好。
  

  ☆、西南(2)

  西南巴蜀也有天府之国的美称,除去一处较富饶的平原,其余地是高山重重。霍风所在地人烟稀少,临近几处峡谷。峡谷间素湍流淌,映着旭日东升,粼粼而亮。晨间弥着些雾气,待日照颇高,便也自然而然地散去了。远山缥缈于一方视线之中,而清冽溪涧碰着杂石,敲打出清脆的声响,如鸣佩环。
  “小风!”远处一位樵夫走了近来,“你父亲的事可弄好了?”
  “已经妥当了,刘叔。”
  樵夫说的当地话,霍风也回的也算是当地话,只是乡音自然没那么重。司徒衡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又觉得那调子十分有趣。
  刘叔点点头说:“那就好,有啥帮忙的一定要开腔哈!”
  霍风点了点头。刘叔注意到他身边的司徒衡南,笑了起来:“这位小兄弟是皇城来的哇?”
  “是的,刘叔。”霍风回答。
  刘叔点了点头,说:“皇城的人就是不一样,长得俊,贵气哦!小风呐,你出去几年也是人才越来越好了呀!”
  这些话司徒衡南倒挺明白了,面对夸赞他也只能习惯性地抓起头发掩饰尴尬。
  “刘叔说笑了。”霍风继续说着,“那我们先走了,刘叔也去忙吧。”
  刘叔呵呵笑了两声,说:“好嘞,去忙咯!”于是哼着小曲朝村子走去了。
  霍风行至青湍岸边,上了只船,几秒的不平衡过去,他便站稳了身形,然后向司徒衡南伸出一只手:“司徒,上来吧。”
  司徒衡南拉过霍风的手,一跃身上了船,船身又摇晃了几下,然后平稳了下来。
  霍风半坐着,开始缓缓划起了桨,小船开始在水面上浮动,因为顺着水流的方向,霍风划得也不重。船只速度很慢地在水面上移动着。
  司徒衡南主动接过一只桨来划。
  “子新,原来你还记得西南口音啊。”司徒衡南觉得霍风平日似乎都没再说过西南话了。
  霍风望着清澈的水流,回答说:“起先也说得不利索,回来几日,同村里人多说几句好像拾回了些。”
  “那子新,你也教教我。”司徒衡南眼睛亮了起来,“西南话挺有趣的。”
  霍风一时没回答,过了半晌才问:“真想学?”
  司徒衡南本是随口一说,但既然霍风问了,他倒是真的有了学的兴致。
  “其实我已经忘了很多了。”霍风略停下手中的桨,思量着该从哪句教起才好。
  “方才刘叔说的‘开腔’就是张嘴说话的意思。”霍风想起了刘叔刚刚说的话。
  “开腔。”司徒衡南重复了一声。
  “巴适就是说很满意,很舒服。”霍风又想起了一个词。
  司徒衡南继续重复说:“巴适。”
  霍风又笑了起来,说:“你说的不像。”
  司徒衡南抑扬顿挫着变化声音练习着那个“巴适”。
  霍风一面划着自己那边的桨,一面笑着说:“对,音调下沉些。”
  忽地另一叶扁舟从他们的小船旁经过,船上立着位少年人,看起来稚气未脱,应当比较小,两手划着桨,见着了霍风,高扬起声音叫了声:“小风哥哥!”
  霍风和司徒衡南都朝那边望去,对方的船只打了个小转,漂向了他们的方向。
  “阿凝,你这是要往哪里去?”霍风见着了少年的面容,温和地问着。
  陈凝回答说:“学舍的先生近日病了,我去城里打了一转,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先生来暂代夫子。”
  “学舍?”霍风思索了几秒,“在何处?”
  “就在村子里,村长集了些钱搭了木舍,请的城里先生来教村子的一些小孩读书。”陈凝回答。
  “欸,子新你可以去啊。”司徒衡南接过话头。
  霍风认真地想了想,这件事应当不犯什么忌讳。
  陈凝也像一下反应过来似的,说:“就是啊,小风哥哥,虽然你离乡早,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屋子里的古籍就堆得比桌子还高呢!你在皇城读了那么久的书,想来比这城里的先生还厉害许多!村里会给定期给先生钱的。”
  霍风最后说:“也好,不过乡亲的钱,我怎么会收。”
  陈凝摇了摇头:“一分劳动一分回报,就因为是乡亲,才更不应占什么便宜。”
  司徒衡南望了眼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的霍风,才说:“子新你先去试试吧,其他的后面再说。”
  霍风看了眼司徒衡南,又撞上了陈凝期待的目光,最终一口答应了下来:“过两日山上木舍整理完毕,我便去学舍。”
  翌日,经一番简单的整理,司徒衡南随霍风一同搬上了半山的木舍。
  离木舍不远的小山坡立着两块石碑,司徒衡南走近一看,是霍父和霍母的墓碑。
  “林氏......”司徒衡南小声地嘀咕着霍母的姓氏。
  享年二十八岁。
  司徒衡南轻抚上这行令人悲怆的数字,但心中更多的是一份感激,他很感激霍父和霍母,将子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推书 20234-09-23 :朕要当昏君[重生]》:简介:(入库时间2019-09-23) 晋江VIP2018-05-02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2620朕重生之前,一直觉得朕是个明君。却不想被乱臣贼子逼宫,还说朕错了?可是朕错了吗?所以朕在重生以后,娶了乱臣贼子做皇后。顺便看看朕哪里错了。后来发现,确实是朕错了。朕以为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