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跪!”
  跪伏举起笏板至冠处,“恭贺陛下!”
  皇帝挥着袖子,宣昭使高扯嗓子,“起!”
  “大辽国使臣觐见!”
  第一个朝贺自然是兄弟之国的辽国,来使有两人,大使身姿高大雄伟,粗浓的胡子围满下巴,带着后檐又尖又长的金冠,像一个大莲叶,身穿紫色窄袍,腰上佩饰金蹀躞,副使缠金腰带,穿汉人服饰。
  使臣迈进殿内走至殿中,大使右脚单膝跪地,两手抱拳放在右肩,此为一拜,乃辽国的礼仪。副使则行汉人的跪拜礼仪。
  “西夏国使者觐见!”
  西夏国的使者带着短小的金冠,正副使都穿着红色窄袍,腰带上也配饰金蝶躞,叉手行拜礼。
  大朝会一年中有三个日子可举行,分别为元正大朝会,五月朔大朝会,冬至大朝会,太.祖在位时间共举行了十一次,太宗在位时也是十一次,赵宛如是端拱元年所生,那年特意举行了冬至的大朝会。至赵恒登基,这是第五次大朝会,也是赵宛如公然坐在此的第一次。
  “高丽国觐见!”
  高丽国使臣的服饰与所行的礼仪皆与汉人相似。
  “回纥使者觐见!”
  来使长胡子高鼻梁,用布帛包着头,上衣披的十分随意。
  赵宛如倒是觉得回纥人别具一格,“回纥人倒是洒脱。”
  “只是这大朝会上这样肆意,终是不妥的。”张庆静静站在他身后立侍。
  大朝会,万国来朝宗主之国,将尊卑发展极致,是呈现一个大国的国力,以及各小国态度最直观的体现。
  “于阗国使者觐见!”
  于阗国此次是由使臣带着夫人以及公子一同前来,使臣头戴小金花毡笠,身穿金丝战袍,腰间束带。
  “于阗国...”赵宛如看着使臣身旁的小少年。
  张庆微躬身道:“《法显传》中记载,其国丰乐,人民殷盛,尽皆奉法,以法乐相娱,僧众数万人,多学大乘。”
  “辩机所撰的《大唐西域记》中曾言:此国人性温恭,知礼仪,崇尚佛法,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并习学大乘法教。”赵宛如看着温和面善的使者夫人与小公子笑了笑,“举国向佛,焉有不善之理。”
  “这次除了于阗国,还有三佛齐国。”
  “三佛齐国?”赵宛如听过,却是没有见过的。
  咸平六年三佛齐国立佛寺为赵恒祝寿,赵恒赐“承天万寿”钟。
  “原先是爪哇国,太宗时一分为三,以东爪哇国最强,后统一了爪哇岛,其势力扩展到三佛齐,与之交战,将三佛齐国都吞并,淳化三年情势逆转,爪哇被三佛齐所灭。”
  “三佛齐国使者觐见!”
  先前边境诸国来的使者都是高大雄壮的大个,而如今进殿朝拜的三佛齐使臣身材削瘦,头上禅布,身穿红衣,衣上织有佛像。
  “蔷薇水是此国所献的吧?”
  “是。”
  “大理,大食国觐见!”
  “朝贺之后,你将李迪寻来见我。”
  “是,”
  整个一日,光接见来朝的使臣就用去一大半日。
  朝贺结束后是上寿宴,宴会散去就基本上没有士子们什么事了。张庆寻人很快,只是将李迪吓得不轻。
  面对着原本就不熟的惠宁公主,李迪心中百感交集,您虽贵为公主,可也不能这般随便拉人见面呀。
  “李解元可是惊讶”
  李迪沉一口气,“是。”
  赵宛如含笑,自然得体,“我想你在猜,阿怀为什么不告诉你?”
  李迪喉间明显的凸起滚动了一下,“是。”
  “阿怀她,不知道呢!”
  李迪抬眼,惊讶状,“不知道?”
  “我并不打算在春闱的琼林宴之前告诉她,也不喜欢通过别人告诉她。”
  至此,李迪才明白赵宛如为什么叫他过来,李少怀是他结义弟,对于弟弟摊上了惠宁公主这么个强势的女子,他不知道是该替他喜还是替他忧,“公主您...对少怀可是...”
  赵宛如突然止住笑,“真心,假意,不是用嘴说的。”
  卷三 明代暂遗贤,白衣卿相


第59章 水国寒消春日长
  二月开春, 李少怀伤好后早早的就从长公主府谢离回了京郊的宅子, 连那元宵的灯会都未曾出门去看。倒是前几日去找了李迪,不过没找到人,反而撞了三司使刘师道从钱府出来的轿子。
  不过刘师道为人慷慨尚气,宽容大度,并未与之计较。
  直至九日礼部省试的开始。
  贡院,贡院门口, 四更时分就有人在此等候了,此之前礼部的各级官员就奏报皇帝, 皇帝另外临时委派数名考官,考官获任后即赴贡院, 并锁院不得与外界来往。
  分堂考试, 省试一共四场。
  才是开春,冰雪消融后寒冷散去了大半, 只是天未亮,更深露重, 举子们怀揣着汤婆子与家眷一起卷缩在贡院门口。
  “复古兄最近怎总是躲着我?”李迪不是那种见外之人, 这让李少怀很纳闷,“我本想找你论论策略...你莫不是怕我将你状元给夺了去吧?故而怀揣高见不肯相授。”她只是开着玩笑。
  许是因为参加省试,穿常服的李少怀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别扭道:“那你还千万要把我的状元之位夺了去才好。”
  李少怀疑思, “为何?及第必争先,这可不像你。”
  李迪拍上她的肩膀,“那祝咱们, 一同好运!”
  “好运只是一时,我凭的是真才实学。”
  李迪抿着嘴,“怎么着,我长你十多岁,与君共勉!”
  “数日前本也想问问你大朝会之事的。”
  提及大朝会,正是李迪躲避之由,他转过身背对着李少怀,“倒是没特别的,不过那些个解元见了皇家场面,纷纷都想尚惠宁公主做驸马了。”
  李少怀冷笑一声,“惠宁公主的驸马吗!”
  ——吱—— 天边放白,贡院内钟声敲响,贡院的大门由几个禁军一同开启。
  院内十分大,除了陈尧咨钱怀演等几个总知举官外,每个考场也配有专门的知举官。带刀的禁军守候各处,贡院各角落设有装满水的水缸。
  考试的人员不一,有童子举,有各州通过州试来的,还有就是高官推荐入试的,以及国子监的举监。分别都坐在不同的考场中,科举之盛,多达数千人。
  贡院正院中间设有一张人高的日晷,除此外每个考场都设有莲花状的水漏,称为莲花漏。
  李少怀与李迪不在同一个考场,巧的是她与众监生分在了一起,这些都是国子监出来的高官仕宦子弟。
  不穿道袍的李少怀也让丁绍德吃惊了一下。
  “你...我明明喊了师姐去看你,怎气色反倒差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折家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丁绍德差点死在国子监,“无碍,死不了就没事。”
  还是一惯的淡然,让李少怀无话可说。
  “几时能见真人穿回道袍?”丁绍德朝考场四周查看了一圈,笑了笑,“应该是,不知还能否见到真人再穿道袍了。”
  李少怀微低头只是浅浅一笑,并未作答。
  考生入了贡院便和考官一样不得与外界来往,也不得离场,在此之前礼部已经发了一份“都榜”也就是座次榜。
  —哐!—
  一声洪亮的钟声敲响,考生凭借都榜座次对号入座。
  ——哐!——
  除了水漏计时外,贡院还摆出了香篆钟。
  香篆钟为梅花形黄铜盘,盘子内梅花五瓣,各缭绕着一圈盘香,用以计时焚薰。
  第一场试诗赋,在钟声敲响后由各考场的权同知贡举下发试卷。
  ——哐!——
  香篆钟被点燃,由权知贡举拆封考题,将考题写出,举子们观看后答题,若有疑问可以提出。
  诗与赋各一首,看到考题后举子们就可以提笔写了。
  于读书人而言,这第一场是最容易的,但往往最容易的最难也是最重要的,正因为都会,便要精益求精了。
  穿青色公服的权知贡举身后的大榜上只写了一个规整的字。
  这个字让众人陷入了思考,不仅要考虑字数,对仗,韵,平仄等,还要考虑题目,如何才能在这几千举子里脱引而出。
  作诗作的快,也极为自信的人在看完考题思考片刻后潇洒的挥笔写下。
  赋与诗同题,世家子弟知道阅卷官有翰林学士钱怀演,大多都投其所好,将文章写的大气,辞藻华丽。
  主考官权知贡举威坐在台上注视着考生们作答,副考官权同知贡举游走于各举子间查视。
  考场考官们大多是翰林院与礼部被临时任命来的,李少怀同考场的副考官是刚迁为兵部侍郎升任大学士的王钦若之子王从益,以父荫入仕,如今在钱怀演手底下做事。
  王从益虽然年纪轻轻,但极善诗词,也喜研究书法,被钱怀演所看重。
  李少怀几乎是此考场中最先写完第一首诗的,王从益过去,用惊奇的目光望着,忍着心中的不解。
  他惊奇这个温和之人的自信,第一场的诗敢用绝句之人,他是没有见过的。
  写的是行楷,字迹工整,不过王从益钻研书法这么多年,愣是没有看出来李少怀用的是哪位大家的字体,他寻思着,琢磨不出。
  赋别于诗者,诗辞情少而声情多,赋声情少而辞情多,宋初时称之为文赋。即类于散文的文章,介于诗与文之间。
  除了试卷外,还有稿纸,写赋想词极为伤脑,考生们先在稿纸上写好,修改确认后抄至答卷上。
  用于答卷的字体有明确规定,多用楷体,要写的规范工整,而稿纸上的字体就很随意了。
  李少怀在稿纸上的字体并不常见,所识的人不多,恰好王从益在翰林任职,得以进入馆阁观看藏书以及各大家的书法字画。
  随着香篆燃尽。
  ——哐!——
  一声钟响,王从益走至台上看着众考生道:“都落笔起身,不许再答,不许交头接耳。”
  接着将试卷依次收齐送往贡院内院,由里面的官员进行誊录,抄完后糊名,将试卷放入柜中锁上,最后由多位主考官一同阅卷。
  连考三天,这三日内考官与考生都不得与贡院外的人有联系,也不得出入。
  第一日的诗赋在日落前就会被批阅完毕,之后会淘汰名列末次的一批人。
  所以第一场的诗赋是极为重要的。
  晌午交卷,至黄昏时由从翰林院与礼部调来主考官们阅卷,日落时张榜。
  贡院正院日晷前有一张红榜,临日落时间附近挤满了穿着不一的考生,有寒门士子,也有世家举人。
  “你不用挤去看了,你的名次,在一千多人的前几。”王从益着一身绿色走上前,其他考生见之纷纷拱手作揖示好。
  “前几是几?”
  王从益眼里有敬佩,“比你的左手多一。”
  李少怀笑了笑,“倒是个吉利的数字。”
  “你的卷子是老师看的,能获得老师的赞赏,可不容易。”
  “多谢~”
  王从益走进一步,极为欣喜道:“我曾有幸去过大内的太清楼,看过南唐后主写的字,有心想学,却总也写不好,今日见之你书,心生敬佩。”
  “金错刀!”李少怀勾起嘴角,“某自幼仰慕后主才学。”朝堂之上人心险恶,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她想着今后还是少用这种字体好了。
  “列在你前头之人的名字好耳熟!”李公武看着红榜上的名单。
  “玄虚真人,李少怀!”丁绍德回他道,“公武哥哥贡举第一场便这般出彩,看来是要拿文武两试的头筹了!”
  贡院最里面密闭的房间是考官阅卷的地方,房间逐级递进,分批次阅卷,房内不敢燃火,考官们都是在严寒下阅的卷子,今日第一试诗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名册记录在案。
  发榜后,试卷被封锁在柜子中,后厨的杂役端来炭火供考官们取暖。
  “能得你赞赏的文人可不多,为何将他驱之第六去了?”围炉同坐的另外一个主考官问道钱怀演。
  钱怀演搓着生茧的手,“年轻人不可骄纵,好刀细磨。”
  “不过今日的名单,太让我吃惊了。”因为糊名,在第一次排名时是不知道试卷上的名字的,之后揭名张榜,“刘计相的弟弟刘几道考了数年省试这次倒是没有落榜~”
  贡院四面围高墙,里里外外都有禁军把守,这三日考生们吃睡皆在贡院。
  次日考第二场与第三场,整个一日都用来考策论,二三场要与最后一日的试卷一起查阅,之后在淘汰第二批人,先诗赋、后策论的原则,分场淘汰,通过省试的人便获得了参加殿试的资格。
  这第一日便淘汰过半,贡院的喧哗减半,第一场便未过的举子们,有的大哭着,有的不肯离去的要找考官理论。
  有人寒窗苦读半生直至暮年都未中,临出贡院的门时晕倒,有人看到自己第一场名列前茅而高兴的晕厥过去。
  短短一日,李少怀他从这考场中看到了人间百态,考场如战场,朝堂又何尝不是呢,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恐踏入万丈深渊。
  人生贵极是王候,名利加身只会让你失去自由。
  次日辰时,随着钟声的敲响,贡院开始上午的第二场考试。
  副考官发卷,主考官拆封写题。
  既是入仕,替天子分忧,为百姓谋福,当属策论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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