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兔同笼问题也很好解,一只鸡有两只脚,一只兔有四只脚,所以根据题目可以得出两个等式...”
李恩白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堆,为了方便理解假设未知数的概念,他还列举了其他几个题目,让石文柏和孙明知听得一愣一愣的。
数算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呢?
最后听的头大的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想着,我还是好好读圣贤书,做锦绣文章吧!
第140章
孙明知坐在马车里,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车上还有一个人,正是和他一起来的石文柏, 也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
“唉...没想到临风兄是这种人...”孙明知靠着车壁,仰着头目光发直。
“唉...”石文柏低垂着脑袋, 唉声叹气。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数算真的好难哦。”
然后扭开头, 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唉...”
“唉...”
另一面送走了两个人的李恩白想起他们两个一脸蒙的表情, 忍不住笑了,心里唾弃自己幼稚,明知道这两人没有恶意, 却还故意讲一些他们不擅长的数算题来为难他们。
不过看着榜上第二、第三抓耳挠腮算不出来的样子,李恩白不得不说,还挺好玩的。
于是等云梨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 就发现李恩白拿着块木头正在雕刻, 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
“恩哥,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云梨也没让双忠把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明天就走了,不值当搬一趟。
李恩白放下刻刀, “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又没干啥活。”云梨走过去,从他身后拦住他的脖子,撒娇一样贴在他背上,“恩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哈哈哈, ”李恩白听出他语气里带了点酸味,忍不住笑了,“今天石文柏和孙明知两位秀才来拜访我,昨天跟你说了,你忘了?”
云梨想起这回事了,怪不得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恩哥没跟他一起去,原来是家里有客人啊。
“哦,我想起来了。”云梨一拍巴掌,“他俩是不是紧挨着你的第二名和第三名啊?”
“对,就是他俩,石文柏第二,孙明知第三。”李恩白夸奖了一下两人,“石文柏这个人性子温和,且天生有谦虚的心,再加上他十分好学,不愧是神童。”
一般神童就容易伤仲永,但石文柏不会,他只会越来越出色,正是因为他天生不会被外在的荣耀蒙蔽了双眼,还会不断的反思自己,这样的人,不会失败的。
“孙明知这个人,也算的上英才,他年仅17岁,比你大了一岁,但他学习起来非常快,理解速度也比旁人要快,只要改到骄傲自大的毛病,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换句话说,石文柏是个温和且自律的人,孙明知则是聪明且悟性好的人,两种人都是英才,但李恩白会更看好石文柏。
自律是一件很简单也很难的事,能做到自律,那他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哦。”云梨玩着他的手指,十分冷淡的应了一声。
李恩白发觉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转过身将云梨抱起来放在他腿上,“怎么了,不开心了?”
云梨捏捏他的脸,似乎在撒气一般,“你说他们两个考的还不如你呢,都有大好前途,你是不是更厉害?”
“也不见得,还是要看个人的选择吧。”李恩白认真的回答,然后故意亲亲他的手指,“宝宝为什么不高兴了?告诉我好不好?”
云梨便将他遇到的事情讲了,“我去给小竹哥家的孩子买平安锁,在银楼里遇到一个女子,她...”说起这个人,云梨的眉心都形成了一个川子,十分不待见的样子。
“她欺负你了?是谁?”李恩白还以为他被欺负了,一下变了脸。
“没有,不算是欺负,就是她说的话我不爱听。”云梨松开捏着他腮帮子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
“因为特别不爱听,我就反驳她了,说的挺狠的,我有点担心影响你的名声。”云梨抬头看了一眼,有点担心。
“没事,你不是会无缘无故对别人说难听话的人,一定是这个女人不对。”李恩白摸了摸云梨的脸,“你没受气就行。”
云梨终于露出了笑脸,“嗯!我给你讲,这个女的说话太气人了!”他开始气嘟嘟的讲这个女人有多讨厌。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平安锁,她非要横插一杠子,用高价买了,这也还好,平安锁多了,我换一个买不就行了,结果她那个婢女骂我!说我怂包,说我没气派,说我不配当小三元夫人!”
云梨撸起袖子,“给我气的,当时我就明白咋回事了,这就是冲着你来的!”
李恩白赶紧给夫郎拍拍后背顺顺气,“不生气,不生气,我才看不上别人,就看的上你,宝宝不生气了。”
云梨缓了口气,继续说,“我没事,当时不是还有别人在吗?我觉得她这样说,我要是再不反驳,可不就让人看笑话了,我就反驳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李恩白有些好奇。
“嗯...”云梨回忆着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被抢了东西连支应一声都不敢?看你这幅又怂又穷的德行,是哪个穷山沟里爬出来的臭虫?”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面带不屑,掏出帕子捂住嘴,“闻闻这味儿,一股子酸挷臭,掌柜的,你们怎么做生意的?什么香的臭的都让进,不怕坏了营生吗?”
那掌柜的听她越说越过分,也是不愉,“姑娘,请慎言!若是再肆意言语诋毁我们刘记银楼的客人,就请你和你的主人一起出去,以后刘记银楼不欢迎你们。”
丫鬟身后的小姐赶忙出来道歉,娇娇弱弱的说,“掌柜的,请原谅小蝶一次,小蝶也是为了小女子抱不平,说话才冲了一些。”
“就是,我们小姐可是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什么乡下来的泥腿子能比的!”那丫鬟抬出知府的名头,果不其然掌柜的有些退缩。
丫鬟洋洋得意起来,“我们小姐知书达理,为人谦和,端庄淑良,应配最优秀的男子,可惜某些人仗着救命之恩强行占了小三元老爷的夫人之位,我呸,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吗?”
小姐抬起帕子捂着脸,满面娇羞,“小蝶,别胡说,李三元即已成亲,便是我与他无缘,可不要再攀扯李公子了。”
她这一番作态,铺子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上人家李三元了,特意过来羞辱人家夫郎,想让这夫郎知难而退。
围观的妇人们心中替云梨捏了把汗,这小姐看着娇弱,实际上可是冲着他相公去的,嘴上说没有缘分,那还来堵人家夫郎做什么?
呸!当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云梨已经怒火中烧了,刚刚这主仆俩一进来就抢了他看中的平安锁,他看她们是两个女人不跟她们一般计较,没想到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喂!自说自话很有意思?”云梨双手环胸,“我本来看你们是两个女的,不懂礼貌我也不计较了,省的丢人显眼,但我看你俩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
“那位小姐,盯着别人的相公是谁教给你的?还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不觉得羞耻吗?知府家的教养就是这个德行?啧啧啧,我要是你爹,立马把你嫁的远远的,败坏家风!”
“你!”小蝶抬起手,想要教训他一顿。
云梨撸起袖子,“你什么你?听不懂人话?让你们别在外面丢人了,还不赶紧回家躲起来?”
周围的人发出嗤笑的声音,全是冲着这对主仆去的。
“还有啊,不管你再怎么羡慕嫉妒,我相公只会是我相公。其次,我相公只有夫郎,没有夫人,分不清楚性别就回家多读点书。有空盯着我相公不放,不如自己回娘胎里先换了性别,那还没准有可能。”
云梨不屑的看了主仆俩一眼,摇着头走了,边走边说,“我这个正牌夫郎都没想着四处宣扬,就不麻烦你替我宣传一下我相公是谁了,毕竟那是我相公,不是你的。”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脸色难看的主仆俩在店里,正当她们想追上云梨的时候,一名小厮从掌柜的旁边离开,掌柜的出声,“这位小姐,麻烦您和您的婢女立刻离开我们刘记银楼,我们店不欢迎您二位。”
“什么?”小蝶气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我家小姐可是知府大人的养女,比嫡女都要重视的若兰小姐!”
后面的鸡飞狗跳,云梨就不知道了,他坐上马车还是气呼呼的,等双忠问他要不要回去找老爷的时候,又冷静下来,先去把所有要带回去的东西买全才回了租住的院子。
李恩白听了他的讲述,眸光一暗,看来他得想想办法了。
亲了亲云梨的脸颊,“你做得对,不值当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生气,而且咱们明天就回家了,搭理她们都多余。”
“嗯!”云梨这下真的想快点回家了,不然他相公也太招人了,“回家之后爹肯定特别高兴,肯定会拉着你到处炫耀,你可是咱们村近百年来第一个小三元呢!”
“估计还得开祠堂,让祖宗们也高兴高兴。”李恩白接茬。
“对对对,还有五个伯伯,肯定会到咱家和爹一起围着你,怎么看都看不够,然后喝的酩酊大醉。”云梨描绘的活灵活现的,惹得李恩白不住的发笑。
第141章
云梨不知道他今天对知府养女的一番话一战成名, 这位养女在石城很有‘名’,经常仗着自己是知府亲自收养的孩子而给各家小姐下不来台。
但凡是和她年纪相仿的闺阁小姐,都被她得罪光了, 但在各家少爷眼里, 这位小姐确实个好的,提起来便让自家刁蛮任性的妹妹跟人家好好学学。
‘若兰小姐被李三元夫郎怒斥不知羞’这件事,天还没黑就被石城的官员、富商、世家等得知。
石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在自家母亲院子里听说的,听了云梨羞辱若兰的话, 简直是拍手叫好。
“该!整日里扮着娇弱,仗着知府的名头,四处张扬, 还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她了!也就是糊弄糊弄那些眼瞎的男人。”二小姐寒声道, 心里头说不出的痛快。
三小姐也是,“看她那张狐媚子的脸, 看见男人就两眼发亮,哪像个正经人家的小姐,我看指不定是从哪个勾栏院里爬出来的腌脏货。要不是知府护着, 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好了!”她们的母亲放下茶碗, “越说越不像话了!和这样的人一般计较作甚?都回去吧,不许去外面胡说,听见没?”
二小姐和三小姐站起来微微福身, “知道了, 娘。”
几乎每家的小姐都和她俩是一样的心思,对于敢驳了知府面子教训若兰的云梨都有了非常大的好感,却没人敢私下去接触他。
在少爷和公子之间, 就变成了云梨咄咄逼人了。
毕竟若兰小姐那么弱不禁风,说话也是细细小小的, 看向别人的时候都带着小心翼翼,这样一位被嫡姐压迫的可怜女子,怎么会先去找别人的麻烦呢?
已经出嫁的嫡姐在夫家的小叔子和相公那儿听到这样话,还被小叔子为难,也不想再忍耐下去了,直接开了库房取了嫁妆回娘家。
“相公,妾身嫁于你三年,公婆对我无处不喜欢,唯独你和你那瞎了眼的弟弟,总觉得妾身刁蛮、任性,欺压养妹,对我时常冷待,却对我那养妹温柔体贴...”
嫡姐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难过或者质问的情绪,只是平淡的陈述着,“既如此,不若你我和离,迎若兰进门吧。”
说完不等她相公反应过来,直接乘马车离开。当她相公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空了不少。
而后赶来的婆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傻愣愣站着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了两个大耳刮子,“蠢货!”
那边嫡姐带着嫁妆回到知府府上,后脚就让人去散播若兰不安分,勾引嫡姐夫,致使他们夫妻不合。
知府夫人看着大女儿连嫁妆都带回来了,叹了口气,抱住女儿,“我的儿,苦了你了。”
“娘,你不怪我任性?”嫡女不敢置信,她以为她娘会打她骂她,让她赶紧回到夫家。
知府夫人却摸了摸女儿的脸,“我儿如何任性了?明明是张相礼和那个若兰小贱人的错,女儿,你就在家住着,我看谁敢废话!”
这位知府真正的千金在嫁人之前,那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相貌、礼仪、掌家的本事样样不差。
那时候若兰成为知府的养女也没几年,还没有胆大到和嫡姐争风头,只是等这位真千金嫁了人,府里只有她一个小姐的时候,她的心渐渐大了。
那副娇弱如菟丝花的外貌,再加上看向男人时假装出来的崇拜、爱慕,几乎没有男人不对她有好感。
一开始是勾引那些看不上她身份的嫡女们的同胞兄弟们,她也很精明,每个人都点到为止,不会真的和哪个男人有过分亲密的行为。
这样反而让那些男人对她的好感更多了,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
实际上,她不过是把自己当做掉在驴眼前那根胡萝卜而已,这些男人就是那头驴。
成功的次数多了,她也就心大了,知府交给她的任务也忘了,得意洋洋的在各个男人之间周旋,甚至连嫡姐的相公都不忘设计。
太过顺风顺水,她早就忘了被男人拒绝的滋味,才会在李恩白连想到不想的拒绝主簿的提议之后,自己又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