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年轻了?’
系统:‘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是的。’
李恩白捂住额头,‘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系统:‘不重要,而且宿主没问。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取经验值。’
李恩白听了更加头疼,他早上很早就醒了,研究系统面板,原本他想着按照在银河系的模式加速来一遍,但是休息了一夜之后他才注意到,面板上只有‘木工’这个选项!
等到他和系统交流了之后才知道,因为这个村子周围全是树,大部分是槐树,其他各种树木都有一些,最好取材的就是木头,因此为了节省系统能力,他没有选择只能从木工开始。
想想他的一双灵巧自如的手,在银河系还是非顶级玉石不雕琢,到了这里,只能雕木头?还是最普通的槐木等。
这个落差未免有点太大了,相当于他重头来过,不能复制之前的成功路。
叹了口气,李恩白整理好心情,‘你说的对,雕木头就雕木头吧,赚经验值要紧。’
他这一磨蹭,云梨他娘和云河夫妇都起床了。
云梨他娘姓白,这白氏一看到李恩白已经在吃饭了,脸上就没了好颜色,不过有云河夫妇在,李恩白也没觉得多尴尬,只当做没看见就好。
礼貌的和白氏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说话,云河扶着媳妇坐下,然后给他媳妇和娘盛了粥,最后盛了自己的。
云河的媳妇姓木,长的不是一眼看上去令人惊艳的,可能第一面见都不会觉得她好看,但越看越觉得这是个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木氏颇有点这个意思,她气质温和,语调平缓沉稳,眉眼间蕴藏着一抹母性的温柔,但眼睛明亮有神又暗藏坚毅。
李恩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云家的三个人,对他们有了初步的判断。
云河是个忠厚老实的,行动间可以看出他十分爱护妻子,这夫妻俩看上去是云河强势一些,私下里应该是木氏当家更多一点。
至于这位长辈,李恩白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蛋花,再看看其他人和自己无异的食物,对于白氏突然变脸有了个猜测。
过了一会儿,云梨在后院打扫完鸡笼,喂了猪,洗干净了手才进来吃饭。
他一坐下,也不看他娘,扒着自己的碗,一边用筷子快速的搅和着粥散热,一边快速的往肚里吞。
一会儿他娘肯定得骂他,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
李恩白看他吃饭都加速了,想劝他慢一点,但云河在一旁警戒的盯着,他实在不好开口,只好闭口不言,慢慢的往嘴里塞着粥。
是的,往里塞。
李恩白在银河系不说每天玉盘珍馐,但也绝对没吃过这么硬这么咸的粥,他都能感觉到那又黄又硬的米粒像小石子一样划着他的嗓子进入食道。
还有咸菜,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已经腌制到有些发臭的黑中发绿的菜。
说实话他并不想吃,但是看了看云家一家人的反应,他们似乎每天早上都是吃这个,很有可能吃的还不如这个好,不然云梨他娘为什么一脸生气?
李恩白是个现实的人,即使再不愿意、再不想吃下这么一碗黄黄绿绿又发着黑的东西,为了不饿肚子,还是一点点塞了进去。
好在粥本来就不多,他也不用强迫自己太久。一碗粥终于塞完了,他赶紧倒了杯水灌进肚里,压下去口腔中诡异的味道。
木氏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正是辛苦的时候,云河又是个心疼媳妇的,于是吃过早饭,扶着她回屋里去歇着。
原本木氏不想走的,她一看婆婆的脸色就知道,小弟又得挨骂,可她今天起来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头晕晕的。
云河知道她不舒服,光顾着她了,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他娘的脸早就拉的老长,盯着小弟的眼神儿也不好。
等他扶着媳妇回房间了,云梨早就手脚麻利的将锅碗瓢盆都收到厨房准备洗干净,白氏也跟着来了厨房,一进来就去开橱柜,里面有一个篮子,专门用来放鸡蛋的。
白氏点了点数,只多了三个鸡蛋,也就是说云梨早上只用了两个鸡蛋,这让她心里的气少了一些,但还是不高兴。
转过身儿来,白氏拧了一把云梨的胳膊,“臭小子,你早上怎么做的饭?啊,咱家鸡蛋是留给你爹、你哥还有我大孙子吃的,你还让外人吃?你这孩子看着就不是个节省的!”
云梨不疼不痒的,就当没听见,手里活儿不停,锅碗瓢盆都刷干净,扭头就要走。
白氏怒了,“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好的不学,净学点子坏的!我告诉你,咱家不养野汉,没那个闲钱!明天我就赶他走!”
“没闲钱救人,有闲钱给表妹买布做衣裳?娘,你这话说的,刻薄不?”
云梨气不过顶了一嘴,人家李公子不过就是吃他家一碗粥,明明咽不下去还忍着吃完了,他娘还要嫌这嫌那的。
说来说去,就是钱钱钱的,要那么多钱干嘛?都给他那个好表妹家送去?那还不如留着让李公子在他家吃好喝好,以后要是留在他们村就更好了。
白氏一听小儿子还敢顶嘴更生气了,嗓门也大了,伸手去拧他的耳朵,“反了天了!你还敢顶嘴?你瞧瞧你,都十六了,好好的亲事让人给退了,丢不丢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名声,还改在家里养野汉子!”
云梨躲着,闻言眼眶一红,“你就是嫌弃我被退了亲,给你丢人了是不是?那你让我去给人做妾就不丢人了?还不是看上人家夫人家里有钱!”
“再有钱也不是你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有我哥愿意养我!”云梨吼着。
白氏闻言更加生气了,她以后还指望着儿子养活呢,这云梨一直留在家里,就是个拖油瓶,到时候大儿子还能愿意孝顺他们老两口了?
气急了,揪着云梨的衣服打他,“我让你顶嘴!我让你不嫁人!我让你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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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母子俩在厨房里闹的动静太大了,李恩白一开始还因为要避险不敢进去,结果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隐约还有云梨的哭声,他只得进去,想要阻止这一场闹剧。
进去一看,云梨明显处于弱势,白氏使足了气力打他,他不能还手,躲又躲不开,这是当方面的挨打呀。
李恩白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有些怒意,可是白氏毕竟是云梨的娘,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插手不太合适。
脑子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没有停下,直接插到两人中间,一把拽开白氏攥着云梨衣服的手,将云梨挡在身后。
“白婶子,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他是个人,不是物件,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才是。”
李恩白没了笑容,从昨天到现在装出来的温和消失殆尽,盯着白氏的眼神也充满了进攻性,颇为吓人。
白氏就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更气了,“我打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也别上我家来,不知道打哪来的流子,装的人模狗样的,吓唬谁呢?!”
李恩白一手拦住云梨,“白婶子不欢迎李某也正常,只是不应该因此为难云小哥儿,说出去也是您不慈不善,娘家家教不太好,李某实在不愿见到白婶子被人说三道四,还请您千万克制。”
被拦在背后,云梨没看见李恩白现在的模样,白氏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两条腿都发软了,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氏觉得这位李公子比镇上的官老爷气势还强,仿佛她再说一个字,就会被官差抓走打板子一样。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一样,白氏色厉内荏的提高音量,“你胡咧咧啥,赶紧走,离开我家!”
云梨刚想冒头出去反驳他娘,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训斥道,“老婆子!你在这儿干啥呢?咱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三个人纷纷转头,一名面容严肃的老汉背着手站在厨房外头,眉头紧紧皱着,盯着屋里的三个人。
云河站在老头身边,绷着的脸和老汉如出一辙,“梨子,过来。”
云梨乖乖的走到他哥那边,老汉瞅了自家老二一眼,这身上看不出来,脸上有几道红,一看就知道谁打的。
“老婆子。”老汉又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儿比刚刚低沉了不少。
白氏最怕她家老头子生气,但是又气不过李恩白和云梨两个人气她,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没钱还充什么富贵人儿?连了铜板都么得...”
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李恩白也恰到好处的做出一副屈辱尴尬的样子,还要维持着礼貌,像云老汉拱手,“云大叔,临风失礼了。”
云老汉挥挥手,“莫客气,莫客气,老汉是槐木村的村长,不知道公子打哪来?”
这是让李恩白别叫的太近乎,暗里将他们一家和李恩白疏远开。
李恩白仿若不觉,礼貌的回答,“我本是燕北的学子,先生要我游学来开拓眼界,却遇上山匪,侥幸逃了出来。”
他这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他心里心虚的很,原本想说是东京人,但他还不确定这边的宋朝都城是否还是开封,便随便说了一个。
燕北这地方究竟有没有他也不确定,但说出准确的地名才显得他的话实诚,最起码云河兄弟俩信了。
云梨还特别好奇的问,“燕北是哪啊?离我们这里远吗?”
“很远,大概在华北的最北边偏下的位置。”李恩白解释,“我在外游学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才堪堪走到山的那边。”
这是他提前想好的说辞,他现在对这里不熟悉,只知道这里是槐木村,按照云梨的描述和对周围环境的判定,这里应该是南北交界偏北一点的地方。
这已经是他能判断出的最详细的信息了,其他的则需要他之后慢慢研究了。
云老汉看把人堵在厨房里说话也不太好,便领着人到了堂屋,“梨子,你去倒碗热水来。”
招呼着李恩白和云河坐下,云老汉的脸上还是严肃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害怕,等云梨倒了三碗热水进来,那更是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似乎看见小儿子,这脸上的褶子都能少几道。
白婶子被云老汉撵回屋里去了,但云梨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当起了门童。
云老汉却不赶走他,而是拉着李恩白聊天。
“公子家里还有几口人?”云老汉解释了一句,“这村长当习惯了,总爱拉着人喇喇家常儿,公子要是不方便,就当老汉没问就成。”
李恩白早就换上了附耳恭听,面容诚恳的样子,“无妨,临风家中还有爷奶、父母和一个弟弟,我父亲是独子,家中现在掌事的也是父亲。”
“人口不多,不多,咱们这儿的人多是兄弟姊妹好几个的,那一大家子,鸡毛蒜皮的都能吵吵起来。”云老汉说着还叹了口气,“每日里被叫着去劝说这家鸡毛少了、那家蒜皮丢了都不老少时间,自个儿家里头也乱成一锅粥了。”
他对李恩白道歉,“对不住公子了,我那老婆子做过了,我替他给公子道歉,对不住。”
李恩白一脸正色,“云大叔千万别这么说,我能活下来,还多亏了云小哥儿,刚刚插手您家的家务事,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只是,云大叔,这白婶子说话也...”李恩白故作不好说人坏话的模样,“我倒还好,终归是个外人,可是云小哥儿被逼着去做妾,这实在不是...不是正经人家该做的...”
李恩白越说越气愤,声音不自觉变大,然后又猛的减低,将一个眼里不揉沙的清高书生形象树立起来。
云梨听着他的话,一双眼也盯在他身上,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此时此刻的李公子更夺目的人了。
李公子是在为他委屈呢。
云梨想着,心底有什么悄悄的种下,等待着生根发芽。
云老汉面上也变的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老婆子还打着这个算盘,趁他不在家就闹幺蛾子!
“李公子说的是,咱家虽然是地里刨食的贫苦人家,但也有自己的骨气。”云老汉心里头窝火,也没了耐心继续了解李恩白。
左右这位公子看上去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还是个读书人,多半不是个坏的。再者,现在着急的应该是这位公子才是。
“临风无礼了,云大叔是明智人。”李恩白理解他的话,再看看云河一听到让他弟去做妾时难看的神情,不难猜出,这种想法估计只有那个拎不清的白婶子会有。
“哎,啥明智人,老汉我也是个要脸的,咱家小哥儿干啥给人家磋磨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您说的是。”
李恩白和云老汉又说了两句话,云老汉便说,“今天起个大早赶回来,老汉实在困乏,得去休息休息,公子不累的话,可以去村子里转转,大河你陪着公子。”
“哎,知道了爹。”云河老老实实的应了。
李恩白连连推拒,说不用在意他,云河依然固执的陪着他,他只能依着老汉的话,出门转转。
白氏没有老实的待在屋里,而是在前院里溜达,看她家老头子回屋里了,肩膀下意识的缩了缩。
脚下磨磨蹭蹭的,白氏不愿意回房去,她家老头子肯定生气了,这脑门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层,她可不想进去挨骂。
李恩白就是在这时候和云河一起出门,从白氏身边路过时还礼貌的说,“白婶子,临风跟云大哥出门转转,一会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