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古代架空]——BY:梁长亭

作者:梁长亭  录入:01-13

  张恶虎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孟翠桥道:“他既然在外头,天黑了,可能去保甲府过夜,也可能住客栈……他不是为了那个叫芙蕖的孩子才跟婆婆闹别扭么,说不定在那孩子家中。”
  张恶虎喜道:“对对!”问菡萏道:“你知道芙蕖家在哪儿吗?”
  菡萏忙道:“知道!”
  张恶虎道:“好,快带我去。”抱起菡萏,霎时走得无影无踪。
  孟翠桥摇头道:“唉,白公子又不是小孩子,如此担忧未免小题大做了。”
  张恶虎与白映阳亲密无间,孟翠桥起初颇感吃醋,见得多了,如今已习惯了,眼看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复回屋内,把孟莲蓬抱回房间,放在床上,却见他笑嘻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孟翠桥笑道:“我走得太快,把你弄醒了么?”
  孟莲蓬摇头笑道:“菡萏哥哥来时我就醒了。”
  孟翠桥笑道:“啊,你装睡!”
  孟莲蓬嘻嘻一笑,扮个鬼脸,把头缩进被窝。他本以为孟翠桥和张恶虎说完话,还会再来陪自己睡一会儿,岂知孟翠桥径直把他打横抱起送回房间,孟莲蓬记忆中从未得他抱过,又惊又喜,又怕他知自己醒来不肯再抱,便装作仍旧熟睡。
  孟翠桥笑道:“你这小淘气,我看你躲去哪儿!”掀开被褥,就去呵他痒。
  孟莲蓬滚到床内侧,被他捉住小脚丫一顿搔弄,乐得格格格直笑。
  待天大亮了,孟翠桥梳洗完毕,厨娘正好送来早饭,是粽子和茶叶蛋。
  孟翠桥把孟莲蓬叫来一起吃,孟莲蓬吃完两只粽子,对他道:“姑娘,大老虎不在,你陪我玩吧。”
  孟翠桥道:“你还要上私塾。”
  孟莲蓬笑道:“姑娘忘了,私塾放五日假,过完端午才去上学。”
  孟翠桥道:“对了,明日便是端午佳节,我竟忘了……”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他悄悄跑去石沟崖查探,没见到那条巨蛟,当时稍宽心,只盼它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出来,但如今仲夏来临,什么蛇虫鼠蚁都钻出来了,巨蛟会不会去而复返?
  孟莲蓬见他神色凝重,拉他衣袖小声道:“姑娘,你怎地了?”
  孟翠桥道:“我在想……端午需防五毒侵害,是了,你要多戴些香包!”
  孟莲蓬笑道:“我已经戴上了,你瞧。”边说边从腰间取出三只精致香包,道:“这些香包是富贵姐姐、花开姐姐她们一起制的,做了好多,分给家里所有人,趋吉避凶。昨日早晨夫人就命人送来三十只,有许多花样,我已分给东厢院的下人,剩余的都放在纱橱里。”当即去纱橱取来,挑一只莲花形状的香包,给孟翠桥戴上。
  孟翠桥见他竟戴了三只香包,定睛一瞧,但见三只香包两只是一大一小的老虎头模样,还有一只却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和他挑给自己的这只一模一样。
  孟莲蓬笑道:“一只大老虎,一只小老虎,莲花是姑娘。”
  孟翠桥心中欢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孟莲蓬道:“夫人还命人送来菖蒲、艾草、雄黄酒、钟馗像……丫鬟们还没把钟馗像挂起来,姑娘,咱们一起去挂钟馗吧。”
  孟翠桥道:“挂好钟馗像,你便去练刀法,昨夜你不是答应大老虎,要练好十招么。”
  孟莲蓬笑道:“天气太热了,晚上再练吧。”
  孟翠桥道:“那你去书房写字。”
  孟莲蓬小嘴一扁道:“好容易放塾假,先生也没留作业,我想玩几日……”
  孟翠桥道:“你这孩儿调皮捣蛋,玩疯了到时字都不会写,我也不要求你太多,每日只把《千字文》抄一遍给我。”
  孟莲蓬大喜道:“这倒容易。”
  孟翠桥道:“你可别敷衍,若字写得不工整,罚你重抄。”
  孟莲蓬嘻嘻一笑,伸伸舌头,又问道:“姑娘,昨夜住进西耳房的那个哥哥是谁?”
  孟翠桥道:“他是县令家的侍者,名叫陈碧落,因冲撞了简大人,逃了出来,大老虎怜悯他,就带回家来。”
  孟莲蓬笑道:“他长得漂亮极了,是简大人的男宠吧……”他在烟花之地长大,长期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已对风花雪月知之甚详,男风亦不在话下。
  孟翠桥道:“休要胡言,快去写字!”
  孟莲蓬拉他道:“姑娘,你来看我写字,我写得平时还认真呢!”
  孟翠桥正要答应,这时静客和藕子进来了,一起笑道:“孟少姨娘,龙凤店的李姑娘说今日空闲,请你过去说话。”
  孟翠桥闻言大喜,说道:“莲儿,你自己好好写字,待我回来检查。”
  孟莲蓬不依道:“你每日都空闲,几时去和李姑娘说话都行,我今日在家中,你陪着我罢。”
  孟翠桥温言劝慰,无奈孟莲蓬只是不肯,抱住手臂死活不放,孟翠桥只得道:“既如此,你先别写字了,跟我一道去龙凤店吧。”
  孟莲蓬大喜过望,一声欢呼。
  孟翠桥对二鬟道:“你们去库房,把我给李姑娘定制的衣裳鞋袜取来。”
  静客、藕子领命去了。
  孟翠桥自妆奁中仔细挑选几件素雅精巧的贵重首饰,又打开钱匣,取出两锭成色极好的黄金,足足值二百多两,待二鬟把衣袜拿来,他接过来,与金子首饰一起一并放入锦盒中,说道:“这便走吧。”
  孟莲蓬大奇,心道:“姑娘去跟李姑娘说话,怎地送她这许多礼物?”


第45章 叶鹰
  芙蕖幼年时,他父母说家境贫寒,难以维持生计,迫于无奈才狠心把他卖到张府当下人,如今芙蕖在张府干活许多年,得白映阳器重,家中以此沾了光,再不复当年潦倒,汔可小康。
  张恶虎和菡萏去到芙蕖家时,天已大亮,应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张恶虎不认得是谁,上前就冲人家大声道:“芙蕖在哪里?”
  小姑娘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瘫软在地,大哭出来。
  张恶虎怒道:“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可他一吼,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菡萏在旁见状只觉好笑,但他关心白映阳下落,又笑不出来,忙拉大少爷道:“让我来问她吧。”
  张恶虎当即退到一边。
  菡萏对小姑娘道:“小香,你家少爷在不在?”
  原来芙蕖家境有起色后,购地建房开铺,亦买回几个下人供使唤,这名唤作小香的小姑娘,正是他家买回来的丫头。
  小香听得菡萏这般询问,颤声道:“不在……”说这话时,泪珠儿大颗大颗掉下。
  此时屋内一女声道:“小香,你在跟谁说话?”
  小香颤声道:“夫……夫人……是……是……”
  张恶虎见她半日说不完一句话,心烦得很,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闯入堂中。
  这是座穿堂,西首有个花厅,一对夫妇和三名小女孩儿正围坐在八仙桌前吃早饭,看到恶虎保长杀气腾腾进来,都忙站起身。
  三名小女孩儿都吓得躲到那妇人身后,那丈夫上前道:“你待怎样?”
  张恶虎大声道:“我来找芙蕖。”
  那丈夫道:“你找他作甚?”
  张恶虎道:“你把他叫出来,我有话问他。”
  那丈夫道:“他去干活了,不知何时才回来。”
  张恶虎闻言大失所望。
  菡萏连忙道:“叶伯伯,我们二少爷有没有来过?”
  那丈夫道:“没有。”
  话才说完,他身边的妇人叫道:“他还有脸来么,我鹰儿服侍他十几年,还给他占尽便宜……张夫人叫咱们去领鹰儿时,他就站在旁,一句话求情话也不说!”说罢,低头拭泪。
  芙蕖本名叶鹰,这对夫妇正是他的父母,三名小女孩儿则是他的三个小妹妹。
  叶父拍拍妻子背道:“罢了。”
  叶母哭道:“当年若不是怕……咱们就不该把鹰儿送去张府,早知是今日这般结果,大伙便是一起死了,也断不能把他送进去……”
  张恶虎听她哭哭啼啼,好不心烦,既然芙蕖不在,小白羊也没来过,拉了菡萏就往保甲府走,一路上还问:“芙蕖的娘娘说小白羊占了芙蕖便宜,占了甚便宜?”
  自古男风盛行,文人墨客、达官权贵皆以养娈童为雅好,大户人家同样会挑选清秀漂亮的仆从,送去侍候家中少爷学习房事,免得将来他们洞房之夜,在新娘子面前手足无措闹笑话。菡萏和芙蕖就是张夫人特地挑选,送去“伺候”张恶虎和白映阳的。
  虽然张夫人把菡萏送去给张恶虎前,曾命人教过他中间道理,但其时他尚年幼,听了也只似懂非懂。他与张恶虎虽常同床共枕,却未曾有更亲密的举动,未曾亲身经历,又许多年过去了,早已忘光,如今张恶虎问起,他茫然摇头。
  二人来到保甲府,远远望到有一人匆匆走至大门前欲敲,张恶虎两步走上去问道:“什么事,你家有纠纷么?”
  那人见恶虎保长突然现身,先是大惊失色,连连倒退,缓了口气,这才点头哈腰陪笑道:“保长,小人是龙云客栈的店小二,白公子让小人来告知你,昨夜他住在龙云客栈。”
  张恶虎和菡萏同时大喜,张恶虎还骂道:“昨夜你怎地不来说?”
  店小二心道:“白公子来投栈,为何要来告知你?”但恶虎保长会吃人,不敢如实相告,只得陪笑谎称:“小人昨日休沐,今朝才知白公子在客栈,这不是立刻赶过来了吗。”
  张恶虎怒道:“平白无端的休什么沐!”骂完才命对方带路。
  龙云客栈位于城西烟雨湖畔,在客房居住,只稍推开窗户望,眼前俱是一片杨柳依依的朦胧水乡。
  客栈掌柜正在算账,忽见恶虎保长带人杀进来,还没来得及魂飞魄散,就被对方劈头盖脸骂一通,由于太过害怕,都没听清楚对方骂什么。
  张恶虎同样不知自己骂了什么,骂完即自走到天井,这才想起光顾着骂人,忘记问掌柜小白羊住在哪个房间。
  正要回转找掌柜,额头倏地给什么丢中,接在手中一看,是个的小笼包,还热腾腾地冒烟,张恶虎大怒,抬头一看,立刻转怒为喜,但见三楼的天字一号厢房,一人笑吟吟地伏在窗台上,探出脑袋道:“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快尝一个。”不是白映阳是谁。
  张恶虎一跃上了窗台道:“你跑到这里作甚?”
  白映阳笑着拉他进屋,推开另一面墙的窗户道:“你瞧瞧,这下面是烟雨桥,明日便是端午节了,我在这儿能看见赛龙舟。”
  张恶虎道:“你要看龙舟,却也不必住下,预定好了房间先回家,明日再来。”
  白映阳道:“谁要回家,我以后就住这儿,再不回去。”
  张恶虎笑道:“你还生娘娘的气?真小心眼儿。”
  白映阳嘟嘴道:“我就是小心眼儿,你以后要见我便来这里找我,我是不回去的。”
  张恶虎道:“这是客栈,你怎能住一辈子?”
  白映阳道:“我有钱,要住多久都行,还有店小二侍候我。”
  张恶虎叹道:“这又何必,你当真委屈,生几天气就罢了。”
  白映阳咬唇道:“她便是怪我,要打我,也不该当着许多人的面,教人看我笑话,我才不回去呢!”
  张恶虎道:“娘娘是一时气话,她是长辈,难道你要她来跟你陪礼道歉,才肯回家么?”
  白映阳剑眉微蹙,张口欲言又止,半晌仍无话可说,顿足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住这里,你陪不陪我?”
  张恶虎搂住他腰道:“你别胡闹了,跟我回家去。”
  白映阳见他不肯陪自己,怒道:“我知道了,你娶了小桥儿,一心只记挂他对不对,明日端午节,你定是想与他去看龙舟、逛灯会,我不要你陪了,你回去吧!”
  这时听得楼道“噔噔蹬”一阵脚步声,是菡萏上来了。
  白映阳把门打开,让他进来,对张恶虎道:“有菡萏陪我,我不要你了。”
  张恶虎皱眉道:“你既知明日是端午佳节,大伙一起吃饭,你不回去如何使得。”
  白映阳道:“她都不要我了,我跟菡萏在这里过,一样开心。”
  张恶虎道:“菡萏,快劝二少爷回家!”
  菡萏瞧瞧大少爷,又瞧瞧二少爷,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劝。
  白映阳哼一声,在床上和衣躺下,面朝里假装睡觉。
  张恶虎知他仍对挨打之事耿耿于怀,伸手推他几下,不见理睬,只好坐在旁边叹气。
  白映阳倒是真困了,昨日受了委屈,窝了一肚子气,死活睡不着,想要找人倾诉,老虎又不在身边,辗转反侧一整夜,天一亮,便叫店小二去保甲府找恶虎保长。如今老虎和菡萏都在,有人陪伴,他心里总算踏实下来,不久便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香甜,醒来时窗外天空一片金黄,张恶虎仍坐在身旁,菡萏则枕在他腿上睡觉,白映阳微微一笑,翻身起来叫店小二,吩咐他让厨房煮来一大桌子菜肴。
  张恶虎道:“家里现成的饭菜不去吃,偏在外头浪费。”
  白映阳不屑道:“你几时变得那么节俭,平常去万里留香喝酒可从不问价钱。”
  张恶虎笑道:“酒是琼浆玉露,花多少钱都不浪费。”
  白映阳得意洋洋从床底摸出一坛子酒,笑道:“可不止小桥儿一个人会给你买酒喝。”
  张恶虎认得是万里留香的花雕酒,大喜过望,一把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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